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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雪冲他打来眼色。心中有跟他一样的好奇,听风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俩人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打着哑语,好不默契。
话说明王被派去南江镇,拟定十日后启程。
这件事早已在贵族王孙家里传的沸沸扬扬。
将军府也不例外。
因为隔日林思思便哭着跑回了娘家,大着肚子跪在林楚楠面前。泣不成声的好一番控诉。
说是派明王镇守边塞,可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这是想把明王发配的越远越好。谁不知道明王与皇上之间的鸿沟。大家都在猜测着明王定是又做了什么招惹皇上的事儿,皇上这才忍无可忍的要动手了啊。
可是南江镇那是个什么鬼地方?
黄土高坡,人烟稀少,别说有没有繁华的酒楼了,那里连物质水源都稀缺。
让林思思一个这样奢侈富足惯了的贵族小姐去那种地方受苦,她哪儿能接受得了,更何况,王爷也不一定带她去,若是不带她去,这才新婚不足一年,便要两地分隔,不知何年何月相见?那不是生生受了活寡?
这可如何是好?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林思思哀怨的处在李如霜怀里哭成了个泪人儿。
她一边哭,一边怨怼的看着林楚楠,责怪他为何不帮着王爷说说话,怎么就眼睁睁看着皇上让王爷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呢?
林楚楠也有自己的难处,他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更在乎自己的仕途,那种情况下,他哪敢多说一句话,皇上明白的就是在试探青木赫的党羽,他要是说话了,搞不好这个将军的职位也该是要丢了。
可是林思思哪里懂他的心思,现如下哭的几乎昏厥过去。
林楚楠实在受不了,狠狠心,甩下她们俩母女,站起身往外走去。
前脚没走两步,后脚门外来了小厮禀报,说是南宫世子来了。
南宫长歌来了?林楚楠眸中闪过一丝幽深,连忙道,“请去我的书房。”
那小厮小跑着去带路,林楚楠则沉下心绪,面色平和唤来小丫鬟,备茶点,点熏炉。
室内熏炉青烟袅袅,似一层薄雾笼罩在眼前,南宫长歌身姿闲淡的靠在椅背上,与林楚楠相对而坐。
“晚辈这次来,是为了慕夕。”开门见山的,南宫长歌眸子纯澈,不避不躲的看着林楚楠。
一抹华光从他的眸中划过。
林楚楠从容淡笑,“何事?”
“半年前下了聘礼,后来又因为许多事耽搁了,昨日里父亲提起,已经选好了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半年中的十月十日,您看如何?”
十月十?林楚楠眼中一亮,那个时候正直秋收后,迎来大雪的季节。所谓来年大雪纷扬,丰收硕果累累。慕夕这个时节出嫁的话,也算是有个好意头,外加青木赫刚出了这档子事儿,林楚楠一再的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碰巧这南宫府又送来这等喜事儿,别人不知道南宫府与皇室的关系,可他林楚楠怎么会不知道,于是喜色满满的道,“好日子啊!就这个日子,我喜欢!”
南宫长歌见他无异议,脸上含着温和的笑,他的神色很从容,又带了那么一股的冷然。脸上没有讨好之意,更多的是让人探不出究竟的莫测笑意。“将军喜欢便好,届时南宫家定当给慕夕办一场极其盛大的婚礼。”
林楚楠笑的合不拢嘴,前一分钟还被林思思李如霜俩母女吵得心烦气躁,差点儿短命几年,后一分钟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事乐的喜不胜收。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心事付琴 影月含羞()
南宫长歌将与慕夕于下半年十月十日成婚,这侧爆炸式的消息顿时将林府上下炸了个沸沸扬扬。
沫儿几乎是一蹦三跳的冲入屋子,连门都顾不得拍一拍支唤一声,就如一只离铉的箭冲向慕夕,差点儿把她这个大伤初愈的伤患再次撞成重伤患者。
慕夕龇牙咧嘴的护着自己的背脊,以防被毛手毛脚的沫儿碰到了伤口,“做什么这么心急,火烧你屁股了?”
“小姐,大事不好了,不好了,哦!不,是太好了,大事太好了!”沫儿激动的语无伦次,红扑扑的小脸上晕开两朵儿绯丽的红霞。
“什么不好了,又太好了?好好说话。”慕夕翻了个白眼,将沫儿推开一尺远,“喝杯茶,顺顺气,慢慢说,这是我刚研制的玫瑰茉莉草莓饮,还加了些柠檬汁,味道不错的说。”
这几日,她在家里养伤哪儿都不能去,闲得发慌便开始捣腾茶叶来,配制各种奇奇怪怪的茶饮,让沫儿一样一样的试喝。
沫儿愁眉苦脸的盯了一眼慕夕手中的茶杯,又往后退了一步,呵呵笑道,“小姐,呵呵,沫儿不口渴……”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尝试慕夕的新作品,本来嘛,刚开始的时候,抱着新奇的心态,慕夕每次做了招她来品尝,她都乐呵呵的一口喝下,可是每次喝下去都觉得味道不甚奇怪,不好喝就算了,有的时候还是超级的难喝。她都不敢说出来。怕小姐不开心。
见她这副表情,慕夕无辜道,“我刚试过了。觉得不错的。”
沫儿咬了咬牙,豁出去般,举起茶杯,一口干了。
顿时,脸上浮起一层惊奇之色,好清甜特别的味道呢。
“好喝么?”慕夕笑盈盈的看着她。
“嗯,小姐。好好喝哦,还有么?”沫儿举着空杯子伸到慕夕眼前。示意她再给点儿。
慕夕摇头,“没了。”
沫儿失望的叹气,慕夕笑呵呵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啊!是啊。”沫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南宫世子来了,与老爷商量了小姐的婚事,定在了下半年的十月十日。”
“什,什么?”慕夕结结巴巴道,“婚事?十月十?”
“是啊,小姐,已经定下来了,这今后沫儿可有的忙活了。小姐要出嫁了,要准备好多好多的东西呢!”沫儿掰着手指头算着,“喜服啊要准备两套。啊,最好是三套,还有鞋子,手帕,首饰,首饰盒子……”
沫儿坐在一旁仔细的数着需要准备的东西。慕夕则脸色恍然的呆愣住了。
虽然知道南宫长歌下了聘礼,但那是因为当时逼得不已不是么?莫非南宫长歌还真想要娶自己么?
若是这样。那林惋惜呢?
实在想不明白,慕夕决定去找他问个清楚。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虽然心里并不抗拒,但,还是想要弄得清楚,毕竟这是终身大事,不可含糊的嘛。
可还未等她起身更衣,便听见院外一阵喧闹,林惋惜带着一群丫鬟气势汹汹的从屋外闯了进来。
见着慕夕便劈头盖脸的好一顿质问。
慕夕被她骂的一脸无奈,非但不生气,最后反而笑意盈盈,环胸闲散的靠在椅背上,一边喝茶,一边听她咒骂。
想不到这丫头骂起人来口才还不错嘛,平日里见着她都是一副娇娇弱弱,知书达理的斯文样。
那样做作的样子,一点儿都不真性情。现在豁出去的架势,还满招人喜爱的。
“你,笑什么?”林惋惜骂累了,喘了两口气,见慕夕笑的悠然自得,顿时一口气堵在心口,就差喷出一口血来。
老娘骂的怒火烧天,你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几个意思?
慕夕耸耸肩,摊开手,道,“口渴了么?这里有茶,喝完了继续。”顺手,分了一杯茶推到林惋惜面前。姿态优雅,高贵清淡。
林惋惜愣了愣,脸颊顿时涨得通红。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与慕夕的淡然相比,真是丢尽了脸面,还让身边这一群丫鬟看了去,以后她这个温文尔雅的林府四小姐可是要寇上母夜叉的称号了。
于是顺了一口气,缓缓道,“南宫哥哥是不会娶你的,你别妄想了。”
说完,昂首起身,不再搭理慕夕,径直离开了。
众丫鬟见状,各个挤眉弄眼的跟着她的步子,呼啦啦的,一群人又都散了去。
沫儿满脸的愤气,“小姐,他们太欺负人了,不能就让他们这么走了,哼!”
“不让他们走,你去把他们留下,揍一顿,解解气?”慕夕笑着说,脸上是无所谓的神色。
沫儿嘟嘴,“小姐!”
“好啦,林惋惜生气是应该的,谁让我抢了她的心上人,”慕夕拍了拍沫儿的肩膀,宽慰道,“你不是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要准备么?”
沫儿随即大呼一声,“就是嘛,都让他们给搅乱了,我还要重新算一下。”
慕夕莞尔笑,沫儿的心性永远都是这么单纯这么直白。
她的目光深邃,幽幽的探入虚空中,思绪又不知飞去了何方。
盛夏里,阳光甚好。
湖边杨柳拂面,青草碧翠,湖水波光粼粼,一阵风过,水面哗啦啦的泛起一片明晃晃的亮光,折合着金色的暖阳,入眼处金灿灿的,犹如细碎的钻饰铺满了湖面。
慕夕的伤势完全好了,终于可以出门溜达溜达,心情自然好得不了。
前些时日卧床休息,便爬在床头绘制了许许多多夏日里的衣裙图纸,再由沫儿交给裁缝制作出来,摆在衣庄卖。据说生意好的不得了。这不,才在街上走了没几圈,就见着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穿着慕夕设计的衣裙,三五一群的逛着街市,隐约还可听见她们讨论着:衣庄最近上的新衣裙款式越来越漂亮了,就是价钱有些贵,可是再贵也想买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慕夕抿嘴轻笑,她也只不过是将现代的元素加在这古代的衣裙上,外加配色更加鲜活了些,就可以引来如此多姑娘的青睐,看来她以后要多多把心思放在生意上了,自己也能养活的起自己,将来离开了将军府,也不怕生存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心里忽的一顿。
婚事,与南宫长歌的婚事?
那日她本想找南宫长歌问个清楚,但被林惋惜一吵一闹,外加身上伤口未好,最后便没了心思,想着将事情缓一缓再说,反正距离十月十日还早着呢,来日方长。
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这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不愿意去面对,想到已过去了五六日,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要面对的不是么?
脚下步伐缓慢的,缓慢的往南宫府移去,待会儿该如何开这个口呢?
慕夕有些为难。
是直接问“喂,你真的要娶我么?”还是婉转点儿,“喂,你可以不用娶我的,若是你喜欢林惋惜的话。。。。”
思前想后,还是拿不定主意。脸上是焦灼的表情,走两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若是他真的喜欢林惋惜呢?
想到这里,慕夕停下脚步,心里有一丝的凉意。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儿失落,还有些难受。
这感觉真奇怪啊。正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没看清面前早已站了一个人。
那人紫衣翩飞,神清俊朗,从容优雅的站了好久好久后,终于忍不住的伸出手,敲了敲一直在愣神的慕夕,道,“站在大街上也能发呆么?想什么这么为难?”
猛地看见南宫长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慕夕惊呼一声,脸上表情换了几换,才木讷道,“怎么想曹操曹操就到啊?真邪乎的。。。。。”
声音是迷惑的嘀咕着,南宫长歌未听清,又往前走进了些,问,“什么草草草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