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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重殇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而是笑的瞄了慕夕一眼,连抓带骗的把小白哄过来,?“?哥哥看起来像坏人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坏人么??”
小白摇头,童稚的眼神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徘徊,脆生生道,?“?哥哥一看就是好人,小白很喜欢哥哥?。”
慕夕扶额,这小屁孩真的是,认贼作父啊,啊,不对,是认贼做朋友啊?。
落重殇就这么阴阳怪气的哄着小白,与慕夕共桌愉快的吃完了晚餐?。
自此,小白决定抛弃慕夕,转投落重殇的怀抱,一会儿让落重殇教他打拳,一会儿又要缠着他学射箭,落重殇也是善心大发,不仅耐心教导,一副倾囊相授的模样不说,最后还送了一只白玉弯刀给小白作纪念,这可乐坏了小白,更加尊典了他在小白心中的地位?。
慕夕已不打算挽救这是失足的小白羊,将精力转投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若尘?。
若尘已经昏睡了一整个下午,高烧褪下,怎么还不见转醒呢??
慕夕皱眉凝思,又给他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发觉他眉心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团黑气随着眉心逐渐的扩散开来。
慕夕一惊,中毒了?
这是什么毒呢?一开始都没有察觉有何异样,为何现在才开始呈现出来?
见她神色不对劲,沫儿凑上来,关切道,“小姐?有什么不妥么?”
“将药箱子拿给我。”慕夕声音凝重。
沫儿赶紧去柜子里提药箱。
慕夕取出一根特制的银针,在他身上各个穴位扎了一遍。不出一会儿,就见一股黑色的血从他口中流出。
沫儿惊慌道,“黑色的血?小姐?怎么会这样?”
慕夕沉思片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是“碧血蛇毒”。
落重殇已走过来站定,看着若尘,幽幽道,“碧血蛇毒?”
慕夕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也知道么?”落重殇反问,嘴角邪气一笑。
慕夕沉默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副解毒的方子,叫沫儿赶紧去抓药回来给他煎服?。
夜深月凉。沫儿喂若尘吃下药后,便退出房间,去隔壁厢房准备就寝?。
慕夕安顿好小白,走出听梅轩?。
听梅轩只有两张床铺。一张让给了若尘,另一张给小白睡?。
十夜见状,收拾了隔壁的折雪轩给慕夕用?。
落重殇住的碧影轩正巧在折雪轩对面?。
慕夕前脚刚踏入屋子,落重殇后脚便跟了进来?。
慕夕瞪眼,?“?我要睡觉了?。”
落重殇赖皮道,?“?我帮你哄了一个晚上的弟弟,你也不说个谢??”
弟弟?慕夕表示,小白不是自己的弟弟,你这家伙会错意了?。
落重殇疑惑道。?“?不是弟弟?那你俩眼睛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有么?有一模一样么?慕夕想了片刻,小白的眸子水灿灿的,很漂亮。自己的嘛,还真没仔细看过?。
落重殇看着她说,?“?你们有一双一模一样清澈的眸子,很漂亮?。”
他说‘很漂亮’三个字的时候,眸中眼角划过一抹晶亮的色泽?。
慕夕眨巴着眼睛?。
他在赞美她?他这人居然会赞美别人?真是奇了个怪的了?。
“我饿了,陪我出去吃点儿东西?。”?落重殇昂头道。一副理所当然?。
慕夕莫名其妙的说,?“?可是刚吃完晚饭不到半盏茶功夫啊?你饿了??”
落重殇眼神无辜。?“?是啊,饿了,听说巷子口那间酒铺不错,怎么?你不打算尽地主之谊,请我喝一杯么??”
什么跟什么啊?慕夕脑子胀痛,嘟囔道,困得要死,还去喝酒?。
见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落重殇挑眉,声音冷了几分,?“?怎么,你不愿意??”
本还清逸的身影刹那带上了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感?。
慕夕打了个哆嗦,呵呵笑道?。“?不是,怎么会不愿意,去就去呗?。”
被大雨洗刷过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阿诺抽抽噎噎的在街道上走着,她不辨方向,想往里走就往哪里走?。
上官墨无声的跟在后面?。
“阿诺,天黑了,该回家了?。”?上官墨实在走不动了,这丫头是倔脾气,照她这样走下去,天亮了也说不定?。
阿诺停住脚步,哼叽道,?“?你跟着我干嘛?你去找你的慕夕啊?。”
上官墨好笑道,?“?找她做甚,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慕夕骗你,也是情非得已,你想想,你若是真把那人杀了,估计现在要天下大乱?。”
阿诺不解的问,?“?为何杀了他会天下大乱?难不成他是皇上么??”
上官墨哑然,傻丫头,那人就是当今圣上啊。可是他不能说,只能叹气,?“?总之你信我,我还会害你么??”
阿诺踟蹰的看着他,是啊,墨哥哥怎么害她呢?是她太小孩子脾气,可是,想起墨哥哥对待慕夕的样子,她就心里来气,就像打翻了醋坛子,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好了,不生气了,带你去吃鲜鱼云吞??”
说到云吞,阿诺才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原来她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于是破涕为笑,用力点头道,?“?嗯?。”
长长的巷子远处,一身红衣的少年带着矮自己半头的少女,往巷子口那间开了百年的云吞铺子跑去?。
银铃般的笑声激荡在巷子上空?。
多年后,上官墨想起当晚的情形,嘴角都不自觉的挽起笑意?。
这边,南宫长歌才堪堪回到府里,未进大厅,身后就奔来一名小侍卫,眉色焦急的禀报,?“?世子,世子,原公公方才来急招世子进宫?。”
南宫长歌停下脚步,问,?“?他说了什么??”
“他见世子不在,就先回去了,嘱咐属下待世子一回来,就传世子进宫?。”
南宫长歌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会是什么事儿呢?要原公公亲自出宫一趟??
他忙往院子走去,换了一套进宫的行装,命墨轩和迎风赶车,马不停蹄的往皇宫奔去?。
太和殿,屋里屋外灯火通明?。
丫头太监来来回回穿梭在屋中院外,手里捧着水盆,药壶,火盆,竹炭,剪刀,纱布?……
南宫长歌抓来一名小太监,沉声问,?“?发生什么了?谁受伤了??”
那小太监见过南宫长歌,知道他与皇上交情深厚,忙跪下行礼,颤颤巍巍道,?“?皇上遇刺了?。”
什么?有人敢在皇宫行刺皇上??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南宫长歌皱眉,?“?伤在哪里了?刺客抓到了么??”
“没伤到要害,但拉的口子不小,流了不少血,刺客是抓到了,就是太和殿前的一名洒扫丫鬟,不过?……?”那太监皱起八字眉,眼中困惑不解?。
“不过什么??”
“不过呀,那丫鬟是个哑巴,抓到后就一直支支吾吾的嚎叫,皇上说暂时把她关起来,可是,在送去大内天牢的路上,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死了??”?南宫长歌眸子冰凉,声音凉飕飕的,?“?怎么死了??”
那小太监恐慌到,?“?她像是撞了邪,尖声叫了片刻后,突然倒在地上,死得蹊跷啊?。”
南宫长歌挥挥手,?“?你下去吧?。”?转身,大步往太和殿走?。
那小太监犹然一脸惊恐的看了看四周,双手合十拜天拜地的道了几声阿弥陀佛,小跑步的离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将计就计 何来真断()
太和殿中,曳地的帷帐层层叠叠铺开,烛灯晃动着人影重重合合,丫鬟们井然有序的送水送药递纱布剪刀。十几名太医分工合作,开药的,把脉的,缝合伤口的……尽管里面堆满了人,但丝毫不显得杂乱无章。
原公公立于一侧,见南宫长歌进来,忙躬身上前来行礼,
南宫长歌将他扶住,客气道,“公公不必多礼。”
“世子总算来了。”原公公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谨慎道,“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宫长歌瞟了一眼皇上所在的方向,随着原公公从太和殿侧门出去,来到一间小小的书房内。
这书房是平时皇上接见重要人士所用的,四周用了隔音石做墙壁,没有窗子,只有进来的那一扇门。
原公公确认没有人跟随,这才小心的将门关好。神色凝重的说,“世子该是已经知道皇上受伤的缘故了。”
南宫长歌沉吟,“方才与一小太监打听过了。”
“老奴觉得事情很蹊跷,世子可知道那名刺杀皇上的宫女是谁?”
不是殿前的一名洒扫丫鬟么?
南宫长歌凝眸,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丫鬟名叫紫绿,自小伴在王皇后身边,后来王皇后走了,老奴见她可怜,偷偷将她带了过来,安排在殿前做洒扫丫鬟。”
南宫长歌面上不动声色。眸子沉寂如水,眼睑微微垂下。
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原公公有些慌了。盯着他看了一瞬,说:“紫绿丫头除了不会说话,但极其聪颖,老奴是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南宫长歌抬了抬眉毛。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
王皇后?那不是青木赫的亲娘么?原来那小丫鬟是王皇后身边的人。
王皇后当初毒害阿玹的亲娘,所以才被皇上赐死,连带她身边的亲信丫鬟一并处死。唯独这个紫绿逃过一劫?
原公公为何要救这丫鬟?那么多丫鬟偏偏就只救这一个?
莫非他与这丫鬟有何关系,还是。他与王皇后有点什么?
心思百转间,已有一定的明澈。南宫长歌说,“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她刺杀皇上。”
原公公悲痛道。“老奴是这个猜想的,这丫头老奴是自小看到大的,后来不知何故突然就哑了,但本性依旧善良,脾气也好,要说是她刺杀皇上,老奴若非亲眼瞧见,也定不相信的。”
南宫长歌眯着双眼,身上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原公公找我来就为了此事?按理来说。她若受人指使,行刺皇上,也不是原公公的错。难不成原公公一早便知道内情?”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却冷得吓人。
原公公打了个哆嗦,噗通一声跪地,慌张的说,“世子明鉴,老奴一心一意服侍皇上。怎么会做出如此违背良心的事。只是,老奴不该擅自收留这么个隐患在身边。如今害皇上受伤,老奴深知罪孽深重,但求世子救救老奴,帮老奴说说情。”
救你?你都不与我说真话,还指望我救你?
南宫长歌眸子微抬,鼻子发出一声轻哼,“这件事皇上自有定夺,不是你我能做妄断的,公公若真没做过,皇上定不会冤枉了你,公公不必跪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世子……”原公公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的拒绝了,眸子闪过一抹惊慌。
南宫长歌看的真切,冷冷的说,“公公也不必太担心,心中无愧,夜半不怕鬼敲门……”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凉飕飕的,那“鬼敲门”三个字儿故意拖得悠长,让人听着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心底升起……
太和殿的太医已经散去。
阿玹靠在龙榻上,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