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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我认为力量便是力量，无关善恶阵营。哪怕是黑暗原力，真正具现于世时也需要通过我手才可，也便是我为力量‘定性’。所以，在我看来，元素与亡灵同是世界伟力，没有对错可分。”
没有受制于涅古斯塔的出言，摩里亚蒂继续道。但在这部分言语间，他又明确提出把元素奥术和亡灵术当作地位相当的力量体系来看待，且挑明不分好坏之别，便是从根本上反对当年奥术与亡灵术“分家”的举动，也即是认作当初的那段历史其实是一种错误和倒退，本不需要在意或者尊重。
“哈哈，这般的观点倒是与古精灵帝国时代的‘古典魔法纯粹论’不谋而合了。”没有直接批判对错与否，阿蒙之主听到这里忽然哈哈一笑：“你继续讲。”
“是。”看不出对方的心意如何，摩里亚蒂只得按照自己的既定方案，一走到底：“那么，最后请再容我反问一句：尊贵的阿蒙之主，有朝一日，若德珈联盟可以彻底击败法师之乡，甚至一语决定布拉卡达的存亡。那么，您是否会将‘元素派系’彻底灭绝，永断其传承呢？”
“这自然是…”
而听到这个问题，阿蒙之主先未作答，一旁的涅古斯塔想也未想直接就要一口应下。但是，那“灭绝元素”的话还未完全出口，某种灵光却突然在其心魂中闪过，以至于接下来的“灭绝”二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是啊，摩里亚蒂最后提出的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绝大部分的德珈亡灵术士其实都从未思考过，因为哪怕联盟发展得再快，要想彻底战胜法师之乡并重新杀回去，短期内似乎还无任何可能。所以务实的亡灵术士们也不会为了这种暂时不具任何实际意义的问题来伤脑筋。
不过，现在当有人明明白白问之出口，涅古斯塔却发现自己以往秉持的要彻底战胜“元素派”的理念和坚持竟是那么粗陋苍白。
作为一个真正的大亡灵术士和学者，涅古斯塔自然将亡灵术视作与元素奥术一般伟大、正统、有根基有未来的魔法体系。但它却一直忽略了，元素奥术是对照物，那么也就一样具备着“伟大、正统、有根基有未来”的属性。
所以，假设不考虑敌对的姿态和历史纠葛，纯粹从法职职业和自身学者态度出发，涅古斯塔突然发现那句“灭绝元素”其实是万难出口的。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亡灵术士从布拉卡达离开自…立时，“元素派”的魔法师虽然百般阻挠、敌视、乃至仇恨，却从没有真正组织起来对“亡灵派”展开毁灭性攻击。
也许从一开始，布拉卡达只是将德珈视为歧途，却并未否定其“魔法意义”。
第五百一十八章 可以共存？谎言女王的化身，紫晶骷髅徽章（）
“你的意思，是亡灵术与元素奥术可以共存？”看了眼身旁陷入沉思的学生，阿蒙之主幽幽道。
“如果四大元素与负能量能够共存，为什么奥术与亡灵术不呢？”
摩里亚蒂轻轻一耸肩，而这也确是他本人的魔法态度。
之所以亡灵术不被正常生命所容，除了其可怕的表面形态外，早期一些亡灵术士对于大…陆其他种族无节制甚至可说无理智的抓捕杀戮也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负面作用。之后，当后期亡灵术士联盟离开布拉卡达、植根德珈，就又与当地的圣灵殿、吸血鬼和其他纯种亡灵势力相互纠葛缠绕，终究沦陷为“纯邪恶面貌”的罪恶组织。
时至今日，无论人类、兽人、矮人、精灵，无不将德珈视作安塔格瑞琪大…陆的“恶之源头”。用埃拉西亚王国一句著名的谚语来说，便是：只要是德珈的东西，就没有一样不是恐怖和邪恶的。
可实际上，作为德珈两大权力体之一的亡灵术士联盟，其扩张性并不如外界想象的那样可怕。特别是寒冰末日后，当老一代亡灵英雄纷纷消亡，那种要统一大…陆、建立起庞大亡灵国度的意志和思…潮就大幅退化了。
至少在近百年里，根据布拉卡达的官方情报统计，德珈发动的对埃拉西亚的数次大规模侵入作战中，几乎都没有亡灵术士联盟的参与。反倒是圣灵殿方面。自始至终积极主导着德珈的对外战争，也是持续攻击埃拉西亚北部黎明要塞的绝对主力。
所以，若站在公正的第三方立场。摩里亚蒂认为现阶段大…陆各族的主要敌人应该是由圣灵殿主导的“德珈恐怖…组织”；而亡灵术士联盟若能继续其置身事外的“和平”发展态势，反倒是可供拉拢和交流的“统一战线”。甚至，若能开放思想，并解决一系列“技术问题”，布拉卡达与德珈联盟的重新“握手”也不是不可以想象的。
“你的思维十分有趣，戴维森。”正正看了对方一眼，阿蒙之主微微一笑。实验室内的气氛随即一松：“也罢，在能够回答刚才的问题前。我不会追究你身负元素奥术的事。”
不清楚德珈巨头心里到底作如何想法，但至少表面上，对方已愿意暂时放自己一马。见此，摩里亚蒂也是长出一口气。立即躬身致谢：“感谢阁下您的宽容大度。”
“这不是什么大度，而是基于基本的‘魔法态度’。”阿蒙之主摆摆手，止住了摩里亚蒂的话，又道：“不过相应的，目前你还不能离开‘寂灵之泉’，而我也需要对你的行踪做出限定。”
说着，阿蒙之主伸出枯指一指，一点黑星即从其指尖上飞出，端正落在摩里亚蒂的胸口上。消失不见。
对于这黑星，摩里亚蒂理智地未做任何抵抗，也无法做出抵抗。
待黑星隐去。他便感觉到一点异能量便如一只小虫般钩附在自己的胸前。没有约束、没有威胁，只是纯粹的一点标识，甚至一挥手就能把这黑星破去。
可是摩里亚蒂也相信，一旦自己将黑星抹去，那么不用多久阿蒙之主就必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那时若没有充分的理由和解释，迎接自己的必然是来自德珈巨头的怒火和毁灭一击。
“不必在意它。”见摩里亚蒂看向自己的胸口。阿蒙之主淡然道：“只需待在‘寂灵之泉’就全然没有问题。而且我相信短期内你也不应该轻易外出，否则圣灵殿方面不会放过彰显其‘权柄’和‘尊严’的机会。”
“是。阁下，我明白。”摩里亚蒂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且会遵从这个命令。
“很好。”阿蒙之主满意地一点头。
“阁下，还有一个问题，不知是否可以提出？”这时，摩里亚蒂忽然问道。
“是什么？”
“之前在寂静岭大竞技场，‘谎言女王’塞尼娅奥伦受您一击以致肉…体崩解。但当时我看其最终形态又有特殊变化，不知实际结果是怎样的？”
其实，这个问题已在摩里亚蒂心中盘旋许久，而谎言女王的生死极大关乎恶魔位面两个阵营间的力量对比，进而间接影响到大…陆这边的抗魔战局，所以不能不问。
“塞尼娅奥伦？”阿蒙之主略一皱眉，点点头道：“说起来，那位黑暗君主真是一个人物，竟然以身做饵把这许多恶魔强者引来德珈，借我之手灭杀，可谓狠辣。”
“既然明知道是借您之手，那为什么还要…”摩里亚蒂反问。
“因为规则就是规则，禁地就是禁地。哪怕是黑暗位面的守护者亲来，只要敢踏入寂静岭，我也必令其陨落当场。”阿蒙之主摇摇头，说得斩钉截铁：“但是，这位谎言女王还是有些小看我德珈了，以为凭借‘分身术’就可以安然离去，呵呵…”
“分身术？”
听到这句话，摩里亚蒂当即一愣。
分身术…这个词他似乎曾有耳闻，但又记忆生疏，一时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是曾在古精灵帝国上层中流传的秘术。与你的‘镜像术’不同，‘分身术’是通过秘法，借月光之力创造出一个长久的身外化身，并与本体心念同步，且可假借相当的本体力量。当精深后，甚至能够实现本体与分身间无视空间远近的互换位置。”见一旁的涅古斯塔也十分好奇，阿蒙之主便详加解释道：“不过自从古精灵帝国灭亡，这秘术就失传了，想不到却被一个黑暗君主学得。”
“这么说，那个最后出现的老魔鬼其实是塞尼娅奥伦的分身！？这样的话，‘分身术’岂不是类似于神祗化身了！？”
难怪当日在幽堡时，魔鬼管家表现得那般强势和强悍，原来竟然是谎言女王的分身。
而“分身术”可以凝聚出永久性分身，已可称得上“神乎其技”。特别是这个摩里亚蒂本就是炼金神格凝聚出的化身，自然更理解一个强大分身的作用和意义。
“据传，‘分身术’本就是月神赐予古精灵的‘王牌神术’之一，号称‘月光所在，便是吾身所及’，怎会轻与？”阿蒙之主点点头，神色严肃：“当年先贤反抗精灵奴役，在诸战役中死于高等精灵分身的英烈不知凡几。总算，在付出沉重代价后，有人总结出‘灭分身如灭本体’的秘法，才令高等精灵们有所忌惮，再不敢轻易派遣分身出战了。”
“灭分身如灭本体？”
按理说，分身出于本体，但又独…立于本体。哪怕分身被灭，最多对本体造成一些伤害，却不是致命的。否则，哪还有人敢派出分身对敌呢。
摩里亚蒂不由疑惑道。
“是的，只要力量足够，再循着‘命运之线’，就可以通过分身与本体间的无间联络直接攻击过去，灭分身如灭本体！”阿蒙之主只是大致一说，不过未详细解释什么是“命运之线”以及具体的方法。
“老师，如此说来，那个黑暗君主已经…？”涅古斯塔也被这个话题引起了兴趣，便主动问道。
“应该是被重伤了。至于是否陨落当场，则要看它的运气。”阿蒙之主想了想，随意道：“但就算不死，也至少要被永久打退两个阶级，恐怕十四级已勉强了。”
“是这样…”
听到这话，摩里亚蒂又不由轻吸一口冷气。
当时，阿蒙之主击向塞尼娅奥伦的不过是一道苍苍毫光，看似朴实无华，却是内含如此恐怖威能。想来，如果那毫光是打向自己，再加上那“灭分身如灭本体”的秘法，是否也会对远在恶魔位面的本体造成毁灭性打击呢？
果然，等同十七级的人物，任何一点举动都蕴涵翻天覆地之能，就算再小心应对也不会有过分之处。一念至此，摩里亚蒂的心思就又端正了许多。
“好了，涅古斯塔，你带戴维森下去吧。在‘寂灵之泉’内，随他走动无碍。另外，给戴维森一个身份，就算你新招收的外籍学生。”
该说该问该答的都已讲清，阿蒙之主便挥挥手让两人离去。
虽然这位德珈巨头不像其他“位面守护者”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者高峻难见，但平日一般也是深居简出、醉心于自己的亡灵术研究而不理俗事。而像今天这样与一个外来极道这般长时间交流面谈，已是特例中的特例。甚至，摩里亚蒂本人都感到有种莫名的荣幸。
“是，老师。”
对于阿蒙之主的吩咐，涅古斯塔自然完全尊崇。
随即，两人向德珈巨头致礼告辞，离开了魔法实验室。
“这个给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