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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青春:这种感觉你不懂(大结局) 作者:吴淑平
序一
写序言比写小说难。 我写小说的速度比较快,通常不塞车,或者塞车的时间不长。但我写一篇千字左右的自序,常常一塞车就是一两个月。 我是个固执的创作者,不喜欢请名人写序。我认为,与其请名人来吹捧,不如请普通读者来指点一两个细节。 不认识的读者才敢说实话,他们的实话最能反映细节问题。 细节决定作品的命运。 我感觉小说就像气功,练得好,有一股隐形的力量。好的小说必须有一股说不清的引力,你即使不详细看,也会想着它的名字,或者为它的某个小小的细节而经常有小小的骚动。 如果你读不进我的小说,不要紧,你记得住它的名字就够了;如果你记不住所有的情节,没关系,只要你对某个细节有小小的骚动感,就足够了。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圣人,更不是神仙,我生活在这个充满喧嚣的尘世,无法免俗,所以我的作品也无法回避爱恨情仇、性和欲望,无法回避滚滚红尘,无法回避虚伪而现实的社会。 如果你想在我的小说里寻找世外桃源,想在我的小说里寻找高尚得很虚无的东西,你大可不读这部小说。 顺便说一句,后面的“序(二)”并不是名人写的,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普通读者。 吴淑平 2004年12月8日于深圳
序二
这是一部差点被遗忘的小说。 小说就像人类,一代跟着一代,无休止地繁衍着。看着各地书店和印刷厂仓库里的书籍,真会感慨:逝者如斯乎! 《这种感觉你不懂》也一样。已经被文学之潮冲到了入海口,差点成为没有记载的文学野史了,竟然还像一条不安分的鱼,又跳上了岸,继续在文学的大陆上折腾。 在中国网络读者和网络写手中,本来有不少人知道了《这种感觉你不懂》。早在2000年,这部在网络有点流行的小说,不少人都已经有印象。有的人一听小说名字,就会说,好像看过。但后来为什么差点被遗忘呢? 这是因为这部小说跟《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样的小说不同,获奖的时候只有五万字,所以一直没有出版单行本,而且作者吴淑平在2000年之后,一直从事传统媒体工作,很少再接触网络文学。 直到2003年,吴淑平发现网络上有人还在评论这部小说,才把它改写为长篇小说,他也才进入网络写作和传统文学写作的“两栖状态”。 这是一部有新感觉的文学作品,也是一部写法颇引人争论的长篇小说。有人赞美得很绝对,有人骂得很坚决,这种现状可能还会继续进行下去。目前在网络上还有许多网站不断转载和评论。 我不会写小说,但我喜欢读小说。写小说如果太讲究结构和所谓的主旋律,反而会写得很刻板而虚假。不要去讲究章法,随着灵感的游离而运笔,往往会写得更自然。 我不敢说吴淑平这部小说写得有多出类拔萃,但起码我喜欢读,我能一口气读下去。 我个人认为,这是吴淑平三部长篇小说中最差的一部,但它依然让我读完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一部长篇小说能让我们读下去,已经是一种奢侈,我们不敢要求当代作家有多高尚的思想,也没有必要。这年头,高尚的背后往往不高尚,不高尚的背后往往更纯洁。 此小说的命运很坎坷,跟许多人的命运一样。 据了解,吴淑平写这部小说,完全出于一个偶然的动机。 小说写于2000年,当时他在北京任一家IT行业公司的负责人。公司里都是年轻人,当时刚满三十岁的他,已被认为是“老人”了。这些年轻才子们都很叛逆很有个性,包括对文学作品的看法。 他了解到,很多年轻人都对传统文学作品不感冒,便产生一个念头:写一部能反映某种本质的小说,把长期积压的愤怒表现出来。 于是,在一个周末的深夜,他开始敲键盘。两个星期的业余时间,写就了五万多字。当时,连校对都没有,他就激动地把小说投给网站连载。 出乎意料,两个星期后,就收到了八十多篇网络评论。一个月后,点击量突破五十八万人次,后又被许多网站转载。 遗憾的是,网站后来因经营方面的问题,取消文学网,这部书目前还可以在上面查到题目和作者的有关资料,但已经没有了小说内容。而被转载后,可谓五花八门,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大部分年轻人觉得看了过瘾,也有一些年龄大一点的人,对其扔过来几个臭鸡蛋。 2000年8月,吴淑平回深圳工作,意外地收到通知:此小说获得中国第三届网络原创文学大赛社会生活类最佳小说奖。 同年12月,小说缩写版发于《珠江》杂志头条。12月底,小说获2000年全国青年优秀文学奖。 又出乎意料的是,小说后来被几家出版社认为是很“另类”的小说,甚至在这一年跟两家出版社签约后,一直争论不休。 2003年4月开始,小说在《都市》杂志分两期刊发,又一次被评论界认为是“超另类”小说。 吴淑平的小说都有两条线索,这一部也一样。他把职场的坎坷与险恶、爱情的无奈与变幻、人性的善良与虚伪结合得很独到。他善于用幽默的语言和讽刺的手法,用另类的情节和细节描写,把哲理性的酒一瓶一瓶地让你喝,把黑暗的东西扯出来见太阳,让我们游泳在他的文字中享受双重过瘾。 《这种感觉你不懂》让人在享受语言的快感之后,隐约感觉:卑鄙不可能永远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也不可能永远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吴淑平善于把表面很美很高尚的东西砸烂,让人们看其本质。有时把一些人的内脏血淋淋地拖出来给大家看,给社会评论,写法有点毒。他的笔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只要龌龊的东西,他就要杀两刀。 读过吴淑平的几部长篇小说,我有时真会问:他想向我们表达什么呢?商场的无情与险恶?职场的坎坷与竞争恶劣?生与死?死与性?性与爱?爱与恨?对世俗的玩世不恭?对龌龊的幽默挥刀?一时竟很难回答。 读罢掩卷,觉得整个身心浸泡在漫无边际的河水里,奔波于时而绿野茫茫、时而荒凉凄美的境界中。 那夜花开 2004年11月28日于深圳大学
这种感觉你不懂 一(1)
爱情在云雾边,婚姻在泥土上。 性在细节里,美在想象中。 这是慕容芹从少女进化成少妇以后,才把它们锁进保险柜的真实的谎言。 爱情是伤口,尽管支离破碎,却是具体的,它流着的是身上鲜红的记忆。婚姻是伤疤,尽管不痛不痒,却是模糊的,它烙着的是人生灰色的雾蔼。 慕容芹的伤疤就在睫毛尖,总在眼前晃动。她的伤口还流着那个傍晚的血。 这个伤口是在一个雨夜顷刻之间崩溃的。那个名叫苟安生的总务主任像一把生锈的刀,闯进了慕容芹记忆闸门,使她的记忆经常漏水。 后来,那种感觉便成了她身上一个无法痊愈的雀斑。 这一年,慕容芹从北京师大毕业。她和那张介绍信一样,把苍白的命运交给了闽南最最偏僻的一个旮旯里的一所中学。 看官有所不知,这时候,大学生虽然基本不包分配了,但师范类学生还是继续保留分配工作的形式。所以,一个人的命运就跟一张纸一样,谁让你去哪,你就得漂去哪。 看着许多人在旮旯学校一泡就是一辈子,多年媳妇熬成婆,光滑的脸蛋慢慢地发酵,没有发酵出蛋糕,却发酵成许多五线谱,鲜红的肉活活泡成了咸菜,她想起来有点恐惧。 在恐惧中,她在旮旯里第一个认识的人是苟安生。 苟安生是那所旮旯学校的总务主任。 慕容芹说,你好,我是来报到的,叫慕容芹。 苟安生说,慕容老师,欢迎欢迎。我姓苟。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苟安生没读过几年书,是那个陈旧的年月顶班进来的。 苟安生第一次去讲课,下腹部紧张得挤出了点尿。 一位著名相声演员在电视上说相声时说,你要是什么都不会,就去搞行政。后来,苟安生所在的学校领导受到启发,也就让他搞起了行政。 学校小而单调,行不了啥东东,也政不了啥西西。苟安生只好到这个房间检查看看有没有扫把,到那个房间看看有没有撮箕,然后就南闯北逛。学校旁边有几条野狗也是这样地闲逛、闲闯着。 每当野狗闯进学校,苟安生就去追赶,这竟成了旮旯学校里的一道风景线。 苟安生的人缘还不错,碰到人总是微笑着点头躬腰,像一架不停地滴答滴答的打卡机。 苟安生和校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但他们的长相却有天壤之别。校长身材与苟安生相反且奇形怪状:不足一米六的高度,肚子却滚圆得比怀胎十月的孕妇还有规模,走起路来两只手不停地向外侧摆动,脚还未迈出去,肚子就先向前面滚动。人们背后叫他“中华鳖”。 苟安生和“中华鳖”出双入对,活脱脱是一对正要出场的相声丑角,每个人看了都禁不住窃笑。 后来,便有一个关于他们的段子流行了起来。这段子也是个笑话谜语,谜面是:“中华鳖” 每天早上睡醒后,都要苟安生扶着他才能起床,是为什么?谜底是:因为鳖仰睡后,自己不 会翻盖,故爬不起来,而苟安生的手掌特别大,最适合于翻鳖盖。 这个段子后来被短信写手写进了网页,逐渐在闽南家喻户晓。旮旯学校每个人更是倒背如流。 当然,这是后话,还请看官把你的思维转回来。 这旮旯学校是一座特别破旧的中学,已破成了烂咸菜,旧成了萝卜干,几乎挤不出任何水分,找不到一片完好的皮。 校内有Ru房的只有慕容芹一个,另一个女校工也勉勉强强算有一点点,但常常被男人们忽略不计。 慕容芹的贴身衣物晾在窗外的时候,苟安生和“中华鳖”总喜欢在窗下的单双杆场地上徘徊,找些诸如最近排骨涨价了一类的鸡毛蒜皮的话题讨论个半天,时不时地盯着慕容芹的D罩杯|乳罩和粉红色三角裤衩发呆。 学校内只有两间低矮的教室。教室的后面是一个凹凸不平的操场。操场的背后是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山脚下有一对简易的男女肚缸(闽南语,指厕所)。学校大门的左右侧都是大片的桃李树林。 晚上,桃李林阴风阵阵,怪影神出鬼没,给这旮旯学校蒙上了一层阴气。 蹲学校的肚缸,绝对称得上惊心动魄。这露天肚缸像一个大坟坑。坟坑中间摆两条粗糙的石板,四周用乱石头砌成简易围墙,留一个没有门的入口。上厕者就蹲在两块石板间拉撒。脚一踩偏,就可能掉下两米深的坟坑。臭气冲得顾客常常五孔变形、七窍生烟。 总之,晚上去上肚缸,就像是经历一场随时可能窒息的恐怖行动。 慕容芹对肚缸有一种恐惧感,缘于小时候不小心掉进村子里的肚缸差点溺死。 长大后,每每想起肚缸,她就不寒而栗。 后来,偶尔打个小巧的文明屁,慕容芹的老妈都会开玩笑说她小时候吃了“厕所料理”,屁虽小,却特别有威力。所以,她如果到了阎罗王那边,哪怕打个微不足道的蚊子屁,阎罗王都不会收留她,嫌她不够环保。 老妈说,这大难不死,是老天赐给慕容芹的最大福气。当然,这样的福气,上辈子要修五百年,老天才给一次。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