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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兽之事。
这一次,他们记汲取以往的经验教训,没有盲目出征,而是首先仔细论证这野兽的具体面目,看它到底是个什么兽种,而后再行举措。
在以往的印象中,人们的联想总是脱不开那条土龙的影子,总觉得它是蜥蜴精一类的怪物,现在土龙的面目已经毕现,就排除了这种可能。再根据其他种种的蛛丝马迹和当年独眼龙所言在凤凰营内发现的那条所谓的“黄狗”以及前时鼠头红鸟复来时听到的那几声莫名其妙的犬吠等等,似可判断出,这是一种性情残暴的毛族类动物,不是鳞甲类动物。
但毛族类动物在这野驼滩上发现的一共也就那么几种,狐、豺、猫、貂均构不成对人类的威胁。狼倒是有可能的,实物却从没见过,这次根据那群羊猞猁的线索又特意做了多日的追寻,仍未发现它的影子,可见也仅能存疑而不能断定。
那么,是不是尚未发现的哈熊一类的动物呢,也不可能。一是熊是山林猛兽,不宜在这沙漠里生存;二是万一真是熊的话,以它那笨拙庞大的目标,也早已被发现,不会这么的神出鬼没。难啊!又有人老调重弹说,是否真是一山魈木魅呢?
但稍作一想,也很快被否定。所谓山魈木魅听起来活龙活现,实际上只是个莫须有的传说,可信度极小。再者,就按传说来说,能成精的动物也多是些弱小动物,如老鼠精,狐狸精之类,谁听过老虎狮子成精呢?可见即使真有某种精怪,也只能以妖祟邪气害人,而不可能直接使用牙爪……
抓耳挠腮,绞尽脑汁,还是个无定论。这时候,有人犹豫了,说,算了吧,既然那怪兽已经销声匿迹,咱们也不妨来个走找不如坐等,待它下次出来后,再行举措。如果照现在这样瞎撞下去,说不定又是一场空忙。
但这一论调立刻遭到了马黑马的严厉驳斥:“胡说八道!这样一头恶兽藏在我们身边,我们怎么能睡得着觉,吃得下饭?李老军泉下有知,也羞死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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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持异见者再不敢吭声。难堪的沉默中,卜连长忽然冒出一句,问胡驼子:“喂,当年咱们分兵探路的时候,你那一路人马好像说,遇见过什么老虎?”
“对,对”,胡驼子也恍然忆起了当年那场恐怖往事,“就是,就是,我们在那道雷火谷中,碰见了许多野兽死尸,其中就有老虎!”
“对了!对了——一”羊副官也顿然如梦方醒,“老虎!老虎!肯定是老虎!”
这一下,把人们的神经又提玄了,一个个瞪大眼睛,连声相问:“老虎?老虎?咱这种地方也有老虎?”
“有的,有的”,羊副官又使出了他的满腹学问,“一般而言,荒漠地带是没有老虎的,但另一方面,有豹子的地方也往往有老虎出没。咱们这地方的具体位置虽然不详,但可以肯定是在甘、青、新三省交接处的一带。从这里往西南去,与印度接壤,那里有著名的孟加拉虎;往西北去,与苏俄接壤,那里又有西伯利亚虎。这两种虎虽然相隔很远,但偶尔地也会发生往来串门的现象,这就产生了一种过路虎;我们西北地区的老虎就多是这种过路虎,数量虽然很少,但也不是罕见,我当年在马步芳长官的官邸,就看见过一张虎皮,据说就是从玉门关附近打下的,而玉门关附近的地理条件,和咱们这里也差不多。说不定李老军的着祸,就是偶然地遇上了这样一只过路虎……”
“有可能!有可能!”人们听他这番解说,情绪陡然高涨,一时议论纷纷,大搜老虎轶事,进行综合分析……
车万义的交代材料 第五十节(2)
马黑马非常兴奋,连声追问胡驼子,你们当年真是看见虎了?胡驼子说,真是看见虎了,只是那是死老虎,不是活老虎。马黑马又问,不管是死老虎还是活老虎,你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吗?胡驼子又说,死老虎我敢百分之百地肯定,活老虎却不敢肯定。当年我们遇见的那些,虽然已被雷火击成焦棍,但残存的皮毛上还留着一道一道的狸色斑纹,完全可以辨出。不信的话,可问问其他人。
形势逐渐明朗了,不管李老军是否真的着了虎祸,但野驼滩周围有老虎存在,已成事实。这本是个早就传过的旧闻,现在竟忽然变成了一个新发现!
马黑马显然已被这“新发现”激动起来了,神采飞扬,再次询问胡驼子:“你们当年遇到的那条雷火谷,到底在什么地方,离这里有多远?”
胡驼子这下却慌了,连连叫道:“马旅长,马旅长,这我可说不上了,那地方太远太远,当年就迷了路,现在更记不清了……”
“大概的方向总有吧?”
“大概的方向有,是朝着东南方青海去的,那正是根据您的命令出发的啊……”
“好!有这一点就够了!”马黑马愈加显得兴奋激动,战心切切:“诸位听着,事情已经非常分明,李老军十有###是着了虎祸!羊副官说得对,那肯定是一只过路兽,偶然撞见一个人,一时紧张,就扑他一口,扬长而去了。如果是其他的豺狼虎豹,断不会将人咬死而不再吃他,只有远道而来的过路兽,才会有那样的仓皇和凶猛。现在,我们的目标已经清楚——老虎!不管是孟加拉虎还是西伯利亚虎,它们的主要往来通道就是那条雷火谷,我们只要扼住这条咽喉,就等于抓住了主攻方向!”
众人一片齐声称是,胡驼子极想再补充点什么,但已被激昂的群呼压住了声调。
随之,马黑马发布三条命令:一、猎队重新组编,独眼龙和勺娃子一路换防到三棵树红沙岗一带,继续如前搜索,万一那头过路兽尚未走远,还在周围活动,趁机将其歼灭!
二、卜连长一路和马黑马那路合兵一处,精选出四十名强悍之士,由他为帅,卜连长为将,胡驼子带路,直奔那条雷火谷,以行聚歼!
三、其他的人,在羊副官、车班长的率领下,留守旮旯城,负责打猎生产两不误……
三条命令一下,举国沸腾。随之,一场更为壮阔的二次猎征,浩荡出发……
车万义的交代材料 第五十一节(1)
五十一
事物的发展真是不可预料,本来是一桩偶然的兽害事故,现在竟演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打虎运动。
虎啊,威震山林、无敌天下的猛虎啊,只有跟你较量,才能真正显示英雄豪士的大丈夫气概!马黑马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胜利信念,卜连长更觉得此去定是获麟而归,独眼龙和勺娃子等人则因没被分配到第一战场而愤愤不平。
但有一个人,却变成了好龙的叶公,这就是带路的胡驼子。在一开始议论雷火谷情况的时候,他也是充满了激动和兴奋,竭力要证明那里确实有死虎尸;但当事情真的被肯定,决定发动这场战役的时候,他又心慌了,意乱了。
一是那条雷火谷的具体方位他实在记不清了,一旦再次迷路,他实在无法交代;二是那条雷火谷的情形也实在太可怕了,万一真的寻到,他也断断不敢二次涉足……惊惧之下,他后悔不已。几次想反悔,终于又不敢。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踏上这条自找的二遭险途。
四十匹战马战驼,载着四十名精壮勇士,另外还有一支驼队,载着粮草、弹药、酒罐、水袋和帐篷等辎重,气势的确不凡,但命运却是在向鬼门关逼近。
一路上,胡驼子的心真是七上八下,乱透了。其他的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只做着一个战斗的准备;而他则要一边不住地纵观远眺把握方向,一边还要不时地跳下驼背辨认各种可疑的迹象。那种心理的紧张和压力,真是比探雷的工兵还要惊险沉重。
他只隐隐记得,当年他们大约走了七天七夜的路程,才遥遥望见一溜雪峰,而那雪峰的方向也只是个笼统的东南方向,当时就稀里糊涂,只顾了逃命,现在事隔多年,风移山动,更是茫茫如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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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力行出三天,他就晕头转向了。马黑马尚未说啥,卜连长已发出怨声,你这是咋搞的,照这样下去,几时才能走到?他就说,现在不是几时走到的问题,首要的是几时才能找着路径。卜连长又说,你也太笨了,当年好歹打过一个来回,难道就一点印象也没了?他又说,印象还是有的,就是去的时候是一趟路,回的时候又是一趟路,不是原道折回。卜连长又说,既然是两趟路,那你总该记得其中一趟吧?他又说,一趟是记住了,但不是直接的一趟,而是去的半趟,回的半趟。卜连长就动了气,你胡扯什么呀,这是军国大事,还开玩笑?他又说,我哪里敢开玩笑,我是想啊,如果能把回来的那半趟找着,跟现在去的这半趟接上,不就是完整的一趟了吗?卜连长就翻翻白眼没了话。
艰难又行一日,第四天上,他们忽然发现一条沙陵后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爪印。那爪印很碎很小,不像是猛兽的蹄印,但却很多,好像有一群小兽被一只猛兽追着,从这里仓皇跑过。他们就动了警惕,顺着那串爪印向前寻去。小心翼翼走出一段,就见一片沙滩上,奇怪地陷着一个深坑。坑沿上围着一群跳鼠。有的暗暗尖叫,有的团团乱转,好像沙坑里掉进了一个什么东西。忽见一群人马涌来,立时作鸟兽散。他们觉得好奇,就到眼前一看,只见沙坑底下也蹲着五只跳鼠,有大有小,弄不清是一只大鼠先掉进,小鼠们来营救,还是一只小鼠先掉进,大鼠来营救,反正是一种生死相依的惶恐状。
它们见人群围在坑口上观望它们,竟齐齐地立起前足,像袋鼠似的做出一种示威的架势。人们看了一阵,也就没多留意,在附近扎下帐篷宿了营。
没想到,第二天清早起身,有好事者再来观看,竟惊奇地发现,那五只跳鼠中有一只已成一小堆白骨。另外四只亦磨牙吮血,红了眼睛。
他们不理解这一情形。这天他们没有向前开拔,就在周围一带沙丘间,一边搜索,一边辨认路迹。黄昏归来,已见又一只跳鼠成了白骨,剩下三只,分别靠在沙坑的三个角落,鼎足相望,眈眈而视,充满了敌意和惊惧。
这时候人们才隐隐有悟:它们可能是由于绝境中的饥饿,造成了这种自相残食。这一夜,三只跳鼠的厮杀之声直直持续了半宿,有一个士兵忍不住,半夜里起来,向沙坑里扔了一块馒头。但第二天醒来,那块馒头没动,三只跳鼠反剩下两只,而且都已遍体鳞伤,满嘴吐血。可以想象,在未来的生存竞争中,这两只将仍有一只要率先倒下;而最后的那只最强悍者,也会在吃尽它伙伴的血肉之后,活活被饿死……
车万义的交代材料 第五十一节(2)
这一触目惊心的惨事,虽然很小,却使军中士气大受影响,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竟将出征时的那股勃勃勇气煞去许多。重新开拔之后,有不少士兵还不住地回头张望那眼沙坑……攒行一日,太阳落山之际,浩浩沙海前方,又出现了一片绵延不绝的大沙岭,纵横交错,一望无际,夕阳笼罩之下,这里那里还卷起一股一股的羊角风,说不上有多么深远,多么空荒。
胡驼子就一屁股坐到地上,说:“我实在辨不清了!马旅长,你做主吧!”队伍就跟着停了下来。
马黑马怔怔地凝望了一阵,就问他,你们当年见过这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