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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赶紧把病养好,妈妈等着呢,”自从女儿回到她身边,高凤竹觉得自己的眼窝子是越来越浅了,明明是暖心的话居然也能听得想要流泪。
高凤竹往床里面坐了坐,从后面把女儿揽在怀里,母女俩一前一后依偎在一起继续翻看老照片。
过了一会儿,高凤竹下床准备出去,跟徐娇娇说,“这瓶点滴快挂完了,我去叫护士给你拔针。”
徐娇娇抬头看看,还早,里面的药水还有一个瓶底呢,再说了,“不是有铃吗?咱们按铃不就行了?”
“我顺便去问医生点事儿。”高凤竹解释道。
“哦,好。”徐娇娇低头继续翻相册看。
高凤竹推门出去一看,刚刚果然没看错,真的是他。
“你别在这儿搞笑了,”看着这个贴墙站着生怕一开门被女儿看见身影的男人,高凤竹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她边笑边说,“里面这个是你女儿。我真是不明白了,这有什么不敢见的呀?天天大老远地跑过来就为了隔着窗户瞅两眼?”
凌东志被她说话的嗓音吓得一个劲儿给她摆手,一边摆手一边侧着身子透过小窗户往病房里瞅,生怕病房里的女儿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儿。
“行行行,走吧,找个你敢开口说话的地儿。有事儿商量。”高凤竹抬腿就走,凌东志又往病房里瞅了两眼,才跟了上去。
楼梯口。
两人都站定了,凌东志还是不停的往后朝着徐娇娇病房的方向看。
“别看了,孩子正打点滴呢,不会突然出来。”高凤竹道。她也是实在看不透凌东志这个人了,你要说他在乎女儿吧,这都这么多天了还没相认的意思;要说他不在乎女儿吧,又天天晚上这么偷偷摸摸地跑过来看。
“哦,我知道,”这么说着,凌东志又回头瞅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瞅什么。
“我想好了,找个时间咱们把离婚证拿了吧。”高凤竹也不搞迂回,直接说出了这次谈话的目的。
凌东志终于不再一次次回头看了,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孩子的事儿呢?”他们的婚姻早在多年前就名存实亡了,这个他清楚,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孩子?孩子当然是我来养。”高凤竹道,又问,“怎么?你要跟我争抚养权?”
“不是,你误会了,凤竹,我不是这个意思,”凌东志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离婚了之后,我还能见孩子吧?”
“这个当然,你是她父亲,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来见她。我不会干涉这个。”高凤竹道。
“那就好。”
“既然说到这儿了,凡事赶早不赶晚,咱就近挑个时间吧,”高凤竹道,“今天周六,那下周一?不行,周一我没空。周二吧,下周二你有空吧?”
“有空,那就下周二吧。”
“行,那就这么着吧,”说着,高凤竹转身往护士台走,“我就能不送你了。娇娇的点滴快打完了,我去叫护士。”
“不用送,我再过去看看。”凌东志说着又往病房的方向去了。
听了这话,高凤竹想起刚刚凌东志贴墙站着,勾头小心地往病房看的模样,再想想前两天他因为这个被护士当成“不明人士”各种盘问,顿时再次喷笑。
******
整个周末,徐娇娇都没有见到郭煜。
可能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常常在一起,几乎没怎么分开过,所以这么一旦分开,两天不见,徐娇娇还挺不习惯的。
所以周一中午,郭煜走进病房的时候,她特别惊喜。
“你来了?”她刚打完针,原本在床边坐着呢,一见他进来就站起来迎上他,又勾头往他身后看,“跟谁一起来的?郭叔还是张姨?”
“我自己过来的,他们上班呢,”郭煜看一看病房里,伸手牵住了徐娇娇的手,拉着她走回病床边坐下,“郭姨呢?怎么不在?”
“她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开会去了,”徐娇娇答道,又问,“那你这么跑过来,家里门锁好了没?钥匙带着呢吧?”
“不是从家里过来的,我从今天开始上补习班了,中午从11点休息到1点半,有空,我就想中午过来跟你一块儿待会儿。”
在郭长源和张悦夫妻俩商量好保持一致的情况下,郭煜到底还是没能争取到在家自学一年的机会。
只能跟着补习班学上三个月,然后就要进学校开始念小学。
不过他也不算太沮丧就是了,他想要的小学一至六年级的全套课本,郭长源答应过几天就帮他买全。
“补习班?远吗?远的话。。。。。。就不用每天跑过来了,”徐娇娇道,“来回折腾挺累的,况且你下午还要上课,有这时间不如趴桌子上午睡一会儿。”
“不远,我在上那个补习班就在你这个医院附近。离得很近,几步路就走过来了。”
“既然近,那就过来吧,过来还能好好休息一会儿。”徐娇娇愉快地道,说完就催着郭煜上床睡觉,“你上来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下午上课精神好。”看看表,11:50,又问他,“几点走?”
“12:45吧,还有55分钟。”郭煜回说,又推辞,“我不困,不睡了,咱俩说会儿话吧。”
“一见面就说,一见面就说,有再多的话也早说的没话说了。”徐娇娇不同意,非催着郭煜往床上躺,“睡不着就躺下闭目养神。养养精神,下午去上课好好学。”
郭煜拗不过她,只好弯下腰准备脱鞋子上床。
“哎,不用脱了,没多少时间穿穿脱脱的费事!”徐娇娇教他,“你直接躺上去,然后把脚翘到外面,哎,对,这不就行了么?好了,闭上眼睡吧,我到12:35叫你起来。”
外面医院送餐的餐车过来了,徐娇娇过去接了餐盘端进来。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餐盘放到桌子上,回头往郭煜那里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盯着她看呢。
徐娇娇走过去,往他肩上拍了一下,“看什么看!闭上眼睡!”
郭煜冲她笑笑,乖乖闭上了眼。
徐娇娇又想起个事儿,轻轻拍拍他,问,“我刚忘了问了,你午饭吃了吗?没吃的话下来吃了饭再睡。”
郭煜睁开眼,笑着看她,“吃过了,在补习班楼下的拉面店里吃了一碗面。”
徐娇娇放心了,使劲儿拍了他一下,“那好,睡吧,我看着表呢,到时叫你。”
郭煜闭着眼,听着徐娇娇刻意放低了的吃饭的声音,本以为这点儿时间自己是一定睡不着的,哪知道最后真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好像刚刚入睡,下一秒就被叫醒了。
然而徐娇娇说,“12:35了,赶快起来洗洗脸,得回去上课了。”
郭煜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等他出来,就见徐娇娇整理了一堆东西要给他带着。
“这是我托我妈给找来的,里面重点要注意的地方我都用红笔划出来了,你拿回去好好看,以后就照着这个上面写的来做,知道吗?这都是教你好的。”徐娇娇道。
“好,知道了。”郭煜接过那几本书和纸页,点头。
“这里面装的苹果和秋枣是我洗好了的,下午你拿出来就能直接吃。”徐娇娇把装着水果的塑料袋递给他。
“好。”郭煜接过来,再点头。
徐娇娇又拿出一个纸包来,看他一手是书一手提水果,实在没手接了,就替他塞到了胸前的口袋里,使劲儿往里塞了塞,然后扣上扣子,嘱咐他,“这是369块钱,剩下的2800工资我给我妈了。我天天在医院呆着反正也用不上,你拿着用吧,你爸妈肯定也给你吃饭钱了,这个钱你可以拿去买点水果零食什么的。”
可能是以前习惯了吃徐娇娇带给他的馒头包子等各种东西?郭煜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没有推辞,只迟疑了一下,就习惯性点了头,说,“好。”
“行了,走吧。”徐娇娇拍拍他,“你我就不用送了,你自己出去吧。趁着这会儿扎针的护士没来,我也想先睡会儿。”
“好,”郭煜点点头,却没转身出门,等徐娇娇爬上床,他一手拿书一手提水果,牵牵搭搭地走过去,跟她说,“等以后我自己能赚钱了,赚的钱都给你拿着。”
徐娇娇半坐在床上,冲着他嘿嘿嘿傻笑了半天,然后点头,“好。”看看表,又催他,“赶紧走!马上1点了!上课要晚了!”
郭煜这才赶忙往外走。
出了门正撞见好像正要进门的高凤竹,郭煜也来不及多说,喊了一声“高姨”,就抱着一堆东西大步往楼下跑去。
高凤竹进门,问女儿,“郭煜来了?”
“妈妈,你开完会啦?”徐娇娇问了一声,然后一边展被子一边回道,“对啊,他开始上补习班了,那个补习班离这儿就几步路远,他就走来了,来看看,反正中午休息,闲着也是闲着。”
高凤竹过去帮她把纠成一团的被子展开,“躺下吧,再不睡就睡不成了,”她看看表,“再有半小时护士就要来了。”
徐娇娇嘿嘿笑着躺下了,刚躺下,又想起一件事,自语道,“忘了问他明天还来不来了。”
高凤竹听到了,摸摸自家女儿的头,笑叹道,“真是个傻丫头。”他就那么好么?值得你这么惦记着?
******
高凤竹上午办完离婚,本以为会很轻松很高兴,结果回医院的一路上她心里都有些闷闷地,说不上来的感觉,伤心谈不上,失落也没有,却也没有一点轻松高兴的劲儿。
也许是因为,无论还有没有感情在,离婚都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吧。
她开着车行到离医院最近的那个地铁口时,等红灯时,不经意地往出地铁的人群里瞅了一眼,却看见一个背影很像是郭家那小子的小孩子。
那小子出了地铁口,沿着人行道发足狂奔。
风把他的薄外套鼓起来,像是个将起未起的丑风筝。
高凤竹低头看看表,11:25,算算时间,跟女儿昨天说的差不多,难道真是郭家那小子?
不是说他补习班的位置离医院很近吗?很近还要坐地铁?还要跑成那样?
绿灯了。
高凤竹发动车子朝医院驶去。是不是,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人跑的再快也是赶不上汽车速度的。
当然,这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堵车的时候,再快的汽车也赶不上人的两条腿。
高凤竹停好车,转身往楼下走时,远远看见跟刚刚地铁口见那个背影相同的人一路狂奔到了楼下。
没错了,果然是郭煜。
高凤竹慢慢走过去,看着他在靠近住院部大楼前慢慢停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个面包,三两口塞到嘴里,接着掏出纸粗暴的在脸上头上呼噜一通给自己擦汗。
鬼使神差地,高凤竹停下了脚步,没有按着原本的打算上去叫住他。
高凤竹就这么在后面跟着他,看着他擦完汗,走过去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然后先整整衣领,再蹲下展展裤脚,确定一切都弄好了才站直了身体往楼内走去。
高凤竹刻意慢了一会儿,等郭煜进去了她才慢吞吞地走上去。
走到女儿的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听见里面女儿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