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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惊堂木,扬州府尹怒斥道:“回答本官问话!”
祝氏与柳大同时抖了抖,祝氏不敢再说别的,只能老实答道:“回大人的话,叫聚宝行,主家是金陵薛家。”
“嗯,这就是了,请金陵薛家的人上堂!”
柳五儿听见这话,浑身轻轻地一震,金陵薛家的人,那会是谁?
她忍不住也从椅子上支起身子,翘首向外看去。
只见钱槐和袁文彦两人引着一行人进了大堂。而这两人身后,一名穿着褐色麻衣的年轻人,陪伴着一位头上插着白花的年轻妇人,来到了扬州府大堂。
众人见了扬州府尹,一起都跪拜行礼。
“小人薛蝌——”
“小妇人柳薛氏——”
“见过府尹大人!”
而柳五儿则大吃一惊,柳薛氏,那不是薛宝琴,又会是谁?
她这才记起来,以前曾经得到过消息,那个柳湘莲,豪侠爽快的柳湘莲,也卒于铁网山一役。
那妇人确实是宝琴,只是比起在京中大观园见到的那时起,宝琴苍白瘦削得多了,亦作孝中寡妇的打扮,偏生她的形容落在旁人眼中,却只见精明干练。
柳五儿忍不住想,薛家的女子,打理起生意来,都是一把好手。
不过,难道这祝氏父亲所在的当铺,竟然是薛宝琴所打理的不成?
第481章 夺产业破脸上公堂(3)()
见到薛家的人上堂,祝氏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而柳大也好不到哪儿去,身子在轻轻地微颤。
扬州府尹便问:“薛蝌、柳薛氏,今日将你们二位请来,是为贵府所有的‘聚宝行’。本官有一事想问,聚宝行,近来可有发卖的打算?”
薛蝌望向妹妹,而薛宝琴则向前踏上了一步,落落大方,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我家所有的‘聚宝行’,本来并没有发卖的打算。”
这话一出来,连柳父柳母两人,都露出疑惑的目光,转过头去,望着柳大与祝氏两人。
祝氏脸如死灰,而柳大的肩膀颤抖得愈加明显。
“大人,经人提醒之后,我们紧急点算盘查了‘聚宝行’的账目,发现聚宝行的祝大朝奉伪造了当铺经营不当亏损的账目,其实是挪用了账目上的钱财。而这位大朝奉一直告诉主家,说是聚宝行生意不好,这才叫我们生出了典卖的念头。”
薛宝琴在堂上落落大方,似乎完全不畏惧扬州府大堂的威势,“直到昨天,扬州府来人提醒我们,薛家这才想起来整顿聚宝行的账目,才发现了这些猫腻。同时,我们还发现了些文书,似乎,祝大朝奉早有打算,要将这聚宝行安排转手贱卖给他的女婿,一来掩饰他的假账,二来,也算是里应外合,要占我薛家的便宜。而祝大朝奉的女婿似乎这一阵子也在外头筹钱。我们听人说起,这聚宝行的事情竟然牵扯到另外一件夺产官司,所以才自告奋勇前来,来给大人当个见证。”
扬州府尹点点头,似乎对薛宝琴这一番说辞很是感谢,当下伸手请薛氏兄妹站在一边。而后,扬州府尹再一次敲响了惊堂木,大声问柳父柳母,“梅氏夫妇,你们如今可明白,你们这位好‘儿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了吧!”
扬州府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这时候纷纷说:“就是!”
“儿子不是好东西,媳妇也不是好的,骗得这老夫妇两个,朝自己闺女伸手要钱,原来却是做这等事!”
“……”
柳父柳母两个,听着这些议论,脸皮都紫涨起来。
“大人,聚宝行之事,薛家已经在金陵府报官了,那名大朝奉也已经被官府擒住收监,想来金陵府会秉公审理。”薛宝琴继续说,字字句句,有条不紊,连柳五儿都佩服她,这副精明能干的样子,活脱脱又是一个凤姐,又是一个薛宝钗。
而薛宝琴虽然为柳湘莲戴着孝,可是人前却丝毫没有扭捏之态,而是落落大方,并不以自己身世凄苦,运数不济而自苦,而且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薛宝琴说话的时候,薛蝌一直护在她身边,颇有为妹妹遮风挡雨的样子。
柳五儿心想,有薛蝌在,再加上薛宝琴这份心性,将来的日子,她应该能好好地过吧!
而祝氏却发出一声尖叫,往柳大身边一靠,仿佛要厥过去一样。柳大连忙去扶,却听祝氏高声道:“都是你,都是你撺掇的我爹,若不是你提起你妹妹有钱,我爹何至于用这种方法来补账上的亏空?又怎么会被东家发现!”
众人一听,好么,原来是狗咬狗,一嘴毛。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祝氏厮打之下,柳大怒道:“贪了账上钱帛的,是你爹!”
祝氏怒道:“还不是因为你……”
柳五儿轻轻叹了一口气,且让那些人去闹去吧。她偏过头,见到钱槐正远远地望着她,似乎对她能高高坐在堂间的椅子上很是吃惊。
柳五儿微微地朝钱槐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毕竟人家也江南江北地跑了这么一趟,替她解决了这样的一个麻烦。
钱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而袁文彦站在钱槐身边,见到柳五儿的眼光过来,也露出微笑,朝她点了点头,示意这一场风波,应该可以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柳五儿心中叹了一口气,微微扭过头去,袁文彦也算得上是一个好人,自己将话都说到那样清楚明白,他竟然还是不遗余力地出手相帮。
正在此刻,祝氏突然爆发了。
她突然跳起来,指着柳五儿的鼻子,大声说:“大人,这名女子不是好人。她是朝廷钦犯,曾经被人张榜缉拿过的。”
一言出,府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惊了。
柳大也将魂魄骇去了一半,一面伸手去拉祝氏,一面对扬州府尹说:“大人,我媳妇儿她……她有时有失心疯,说的话不能信的。”
“你才失心疯……”祝氏陡然显出了泼妇本色,一时对柳大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说,“当初是你说要到扬州府来找妹妹,说你妹妹能赚银子,手里的钱好骗,实在不行,就用朝廷钦犯的身份来要挟她,保证能将她的钱弄到手!可是如今呢?”
“你不就是怕你爹娘因为那个钦犯的事情被牵连,被一起抓进大牢,是吧?可是我爹呢?我爹是你的岳父,我爹进牢里,你……你们一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祝氏尖声叫道。
“大人,这名女子,千真万确,真的是朝廷钦犯!当初就是她爹娘那两人,带着她从京中逃出来的。”
扬州府尹黑着脸,手一挥,就已经有衙役上去,按住了祝氏,却无法控制她不胡说八道。
无奈之下,是柳大从怀里掏了一块绢子出来,往祝氏口中一塞,却被祝氏一口咬住,“啊”的一声。
待到柳大将手指从祝氏口中挣脱出来,已经被咬得满口是血,呼痛不已。
祝氏“呸呸”两声,奋力将那绢子和口中的血水一起从口中吐出去,正想继续向那扬州府尹告发柳五儿的辛秘,却不知什么时候,柳五儿来到了她的面前。
柳五儿漠然地看着祝氏,说话的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不是说了,要你多为自己长点心么?”
她说着蹲下来,盯着被衙役牢牢按住的祝氏,冷冰冰地道:“这种男人的话,你也信,真是智商有点捉急!”
第482章 柳母平氏比拼演技(1)()
当然了,祝氏根本听不懂柳五儿口中的“智商捉急”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在柳五儿的“提醒”之下,猛然醒悟过来,什么朝廷钦犯云云,她根本就没有证据啊!
这祝氏,早先三番两次就提过,干脆就以柳五儿的身世辛秘为要挟,逼柳五儿将名下的财产让出来。
结果遭到了柳家人的一致反对,理由是,如果柳五儿是朝廷钦犯,那柳父柳母当年带柳五儿逃离京城,那就是“助逆”,罪名可也不小。
可是这个时候,祝氏想着父亲入狱,而自家在金陵的前途也玩完了,她以后在柳家,更什么都不是了,真的难保这柳大不会负心薄幸,或者再纳几房妾室进来,也够她受的。凭什么倒霉的事儿都让她摊上,而柳家人则想着干干净净地出这个衙门?
一想到这里,祝氏横下一条心,朝堂上膝行几步,大声喊道:“大人,小妇人没有说假话,这女子,当真是朝廷钦犯。她……她是荣国府,贾府里出来的啊!曾经被张榜通缉过,是个江洋大盗!”
祝氏只知道柳家一家都是从荣国府出来的,那么柳五儿定然也是从荣国府里出来的不假;而江洋大盗什么的,则是祝氏信口胡说。只是这份胡说,到了旁人眼里,则成了有心污蔑。
“这个婆娘是失心疯了吧!梅小姐这么娇娇俏俏的一名女子,怎会是江洋大盗?”
“哎呀,人家是国公府里出来的,果然见识不凡。早就听说了,京里的大户人家,那些个簪缨诗礼之族,里头的饮馔之道,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寻常百姓都难得一见。难怪这梅小姐,能带着厨子们做出来这么多上等菜肴,原来是国公府出来的小姐啊!”
“是呀,要不是国公府里出来的小姐,府尹大人怎么会对她这么礼遇,特地让她在这公堂上有个座位呢?”
柳五儿眼角直抽,她什么时候成了国公府的小姐了?
然而更加着急的是扬州府尹,下头这婆娘,竟然胡言乱语到了这个份儿上,连昔日煌煌的荣国府都扯进来了。
他可是比别人清楚,如今扬州城里,正有一位从荣国府出身的小姐,如今还贵为北静王的王妃。这些荼毒昔年荣国府名声的风声要是传了出去,那他还要不要当这个扬州府尹了?
一想到这里,扬州府尹惊堂木一拍,冷冷地道:“大胆,竟敢随意攀咬昔年国公府。好教尔等得知,荣国府子孙,虽然爵位未复,可是就连皇上提到早年贾氏所出的两位国公,都是恭恭敬敬的。岂容你这刁妇随意攀扯?”
他厉声喝道:“左右,将这刁妇拿下,掌嘴二十,以儆效尤。如敢再犯,则收入女监。”
祝氏立时已经被拖到一边,有人专门取了掌嘴用的木条过来,照着祝氏的面孔“啪啪”几下,就开始打了起来。
祝氏连叫也叫不出,只短短一会儿功夫,她面颊已经高高肿起,连话也说不出了。
柳大与柳父等人都看得心惊胆战,柳大既不开口,柳家便也无人为这祝氏说些什么。
“梅氏夫妇——”扬州府尹在堂上拖长了声音道,“你们见此情形,还坚持己见,要从这梅姑娘手中讨要财产么?”
柳父一个激灵,已经在摇头,他哪里豁得出去这把老脸,继续没脸没皮地跟闺女在公堂上打这夺产官司。
然而这时,柳母却轻轻地向前膝行两步,柔柔地开口,道:“大人——”
扬州府堂上的衙役们,有不少连骨头都酥了去。
柳五儿一听就知道不好,知道柳母的白莲花大法开始施威,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在这种“大势已去”的时候,忽然出面施展起这白莲花大法来?
柳母轻轻地、柔柔地,却开始讲起旧事来。
她提起,在十年、或者更久之前,她曾经因为疫病的关系,同时了两名女儿,这时候,正好有一名受了重伤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