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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里,他觉得柳五儿的背影有点眼熟,便偷偷跟着,因此才会被平氏误会成是跟踪柳五儿的探子。如今大家才晓得,原来这是虚惊一场,误会一场。而这时候李老三与扈春娘重见,彼此都是又惊又喜,两个人各自满满两腔子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第419章 新店开张故人来投(4)()
柳五儿不管李老三与扈春娘久别重逢怎么叙旧了,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个度应该如何把握,他们自己想必是清楚的。
相反,倒是平氏对扈春娘与李老三这番相认,稍许有些非议。柳五儿听她喃喃地说些什么“再谯之妇”“无媒之合”之类的,柳五儿赶紧拉着她就走。她想,这扈春娘应该不是会为这些世俗非议所困扰的人,否则当初在衍圣公面前就不会那么大胆地站出来参加孔府宴的比拼了。至于平氏他们,自然受传统思想的束缚,多多少少对扈春娘的行为举止有些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柳五儿便对平氏将扈春娘以前吃过的苦捡紧要的说了说,平氏本来心肠就软,听了这些,沉默了挺长时间,最后很认真地说:“春娘是该寻个伴儿了啊!”
柳五儿见平氏不再对扈春娘心存偏见,心里终于放心。可是过了一天,扈春娘却红着一张老脸,过来寻柳五儿。她一开口,却是问柳五儿觉得李老三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柳五儿愣住了,心想,您才是当事人啊,这些事情您问我有什么用?饶是如此,她还是一阵长考,最后很严肃地对扈春娘说:“扈姐,这事儿是你和李老三两个人之间的事儿,脚上的鞋合不合脚,只有穿鞋的人自己才知道。但凡有什么事儿,你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和对方敞开来说,将一切都说明白了,以后究竟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你们两个自己决定才是。”
若要问柳五儿的真实想法,她觉得李老三有些太过精明势利了,而且那对三角眼总是透着些猥琐。但是李老三为了从人牙子手里解救扈春娘,竟然能够千里南下,最后竟然能找到扈春娘,这便多少说明了李老三有心,而且李扈两人,也颇有些缘分。
扈春娘听柳五儿这么说,也是一脸的严肃,低下头去,想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柳五儿,她其实还真的隐瞒了李老三一些事儿。扈春娘之所以不受婆家待见,是因为她早年曾经生过病,所以无法生儿育女,而丈夫过世之后,又曾被批为克夫的八字,所以婆家见她再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之后,便干净利落地直接发卖出去。
“五儿,你说,这些事情,李老三,他会在意么?”扈春娘十个手指头使劲儿揉着衣角,总算她手上还没多少力气,否则衣角就要被她揉烂了。
柳五儿倒觉得,既然李老三知道扈春娘被前夫家里发卖的事情,没准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既然知道扈春娘不能产育,又有克夫的嫌疑,李老三还能这么千里迢迢追到南面来,这个男人,倒显出几分靠谱来了。
不过,柳五儿表面上还是很严肃地说:“扈姐,你还是得将这些在李老三面前都挑明,你们二人之间要说清楚。你也看着他,要是他犹豫勉强,我看那倒算了,你便一个人过活,以后有小荷照顾你,你这日子过得又能差到哪儿去?但是他要是将这些都能体谅,那恭喜你,日后就有了个志同道合,又能一起切磋手艺的伴儿,不要轻易错过了。”
扈春娘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可还是依了柳五儿的话,去与李老三摊牌了。没过多久,李老三便开开心心地去寻老张商量,说是要央媒前来,向扈春娘提亲。
消息一出来,老张家,和酱园子里的上上下下,都为这扈春娘感到高兴。柳五儿尤其雀跃,李老三虽然看着猥琐,厨艺上头,也好歹是有两把刷子的。日后她要开疆拓土,李老三倒是个帮手。
*
李老三与扈春娘的婚期先订在了秋天,因为这几天“三春”酱园因为要开分店,大家都比较忙。李老三自告奋勇地要帮扈春娘的忙,却总是嫌做酱菜的生意太小,不及他以前在国公府大厨房里主厨来得风光。于是扈春娘便将李老三好一阵骂。李老三见得罪了心上人,这才缄口不言,老老实实地听未来老婆的话,乖乖地天天在酱菜坛子之间打转。
柳五儿见着这情形,心里暗笑,出言安慰李老三,说:“李大厨啊,咱们现在还在积累开店的本钱,将来有你上大灶、做主厨,风风光光的时候,你原来那些手艺,可不能丢下了啊!”
李老三听着,点点头,笑道:“那感情好,柳……梅姑娘,有你放话在这儿,俺李老三心里可就踏实多了。其实,咱们京里出来的厨子,手艺不比这扬州城里的厨子差。哪天真有这机会了,俺李老三给你打头阵。”
柳五儿笑笑,只叫李老三不要太着急,有空的时候多到别家馆子里去尝尝当地菜式,感觉一下此处人们的口味,一切等她都安排稳妥了再说。
李老三叹道:“也是。对了梅姑娘,你又是怎样从贾府出来的?当初也是有人赎你?”李老三一直在荣禧堂的大厨房,和大观园不是一个体系,所以当初就不曾知道柳五儿出大观园的事儿。
柳五儿只大概说了一下当初自己出园子时候的情形,接着又问:“我听扈姐说过,贾府后来又抄家了,你当时应该还在京里,听说过这事儿么?”
李老三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出来,说:“是又抄了一次,听说男女老幼,无一例外,全部下在大牢里。本来琏二奶奶犯了事儿,说是要流配的,不知怎地死在了牢里。再后来,贾府老太太没了,好像上头才对贾府放松了些。后来我就出京了,贾府中如何,便不知道了。”
柳五儿再问了些京中的人事,李老三交际不算太广,这下子都是一问三不知了。
柳五儿心里只七上八下的。她特别想要知道某个人的消息,可是往往话到口边,却不敢再问了。所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柳五儿虽然知道这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是大约也只有这样,她的日子才能继续平稳地过下去。
第420章 乍闻噩耗五儿伤情(1)()
在众人的张罗之下,酱园的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在扬州城里新开了一家分店,而“三春”的招牌也打了出去。酱园虽然依旧被那几大名酒楼认为是“不入流”的产业,可是城中倒是多了这样一个不容人小觑的字号。
老张做了一个决定,将他那艘一直在长江上跑着的商船给卖掉了,将卖船卖货的钱收拢收拢,说要留着给柳五儿开酒楼用。柳五儿听了心里暗笑——其实酱园的流水就不少,算算攒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她开酒楼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她早就算过,按照她的计划,开一间酒楼,绝没有众人所想象的那样,需要那么多花销。
不过这是老张夫妇两个的心意,她也不便拒绝。而且老张家两口子决定留在扬州,对十四的学业也有好处,所以柳五儿对这个安排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她唯一烦恼的是,如今酱园在城中开了分店,她若是要巡店,每天就得多跑一个地方,在夏天的大日头底下,横穿整座城,也是相当辛苦的事情。而柳五儿近来越发有种感觉,她在城中来来去去,总有些怪异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她身后窥视着她。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而柳五儿每次突然回过头去看背后的人群,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柳五儿有几分担忧,也隐隐的有几分期盼。
老张一直在扬州城里走动,对官府的动向了如指掌,果断地摇头,说:“没有的事儿,我在扬州府也认识几个人,这边极少受京中政事的干扰,而且近来也没见他们出什么文书要追捕什么人那!”
柳五儿舒了一口气,心想,若不是追踪自己的人,那会不会是……他呢?
她特地等到十四下学,接到了十四和他的同窗们。柳五儿在十四耳边说了一通什么,十四聪明,立刻就懂了,当即和他那些小朋友们一起,离开柳五儿大约有四五十步远的地方,一边嬉闹,一面若即若离地跟着。
而柳五儿独自在前面走着,到了教场那里拐了一个弯,往内河上的一座小桥上过去。
此前这里是一座木桥,只因年久失修,早在两个月前就朽坏了。城里已经有富户出资,要在此处修一座新的石桥。如今石料都运来了,新桥却还未建好。只在旁边用竹子勉强搭了一座简易的浮桥,供人们日常通行。
柳五儿独自一人到此,刚要上桥之际,却不知怎么的,她脚下似乎一滑,整个人晃了晃,好像就要掉到河里去。
于此同时,柳五儿身后便有个声音“啊”了一声,声音里全是紧张,怕柳五儿就此掉进河里,恨不能以身相待。
柳五儿听见了,心里一沉,身子却瞬间站稳了。
“五儿姐,就是这个人!”十四稚嫩的童音从后头传过来。
“喂喂喂,你们这起孩子,拽着我作甚!”一个青年男子微恼的声音响了起来,柳五儿的心也好像一下子沉到了河底。她慢慢地转过身,那个熟悉的矮胖的身影就此出现在他面前。
*
钱槐尴尬地笑着,看着对面的柳五儿。
柳五儿朝十四笑了笑,说:“十四,姐给你新制了蜜饯,你带大家去铺子里尝鲜就行——”
本来还气鼓鼓地拽着钱槐衣角的十四,这时候狐疑地看了一眼钱槐,确认他应该对自己的五儿姐没危险,这才招呼了一声,一众顽童瞬时都呼啦啦地跑了个一干二净。蜜饯对大家的诱惑力,比钱槐本人要高上百倍。
钱槐尴尬地笑,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柳五儿刚才根本就不是什么脚下一滑,她根本就是想将自己引出来啊!
柳五儿这时候出落得越发得好,这时走得微微有些发热,面孔红扑扑的有若桃花,而这些时日里尽当甩手掌柜,令她的气质中更多了几分骄傲。而柳五儿朝钱槐抬了抬下颌,淡淡地说:“原来是你啊!”钱槐立时就生出了几分自惭形秽出来。
他原本有一肚子话想要说的,可是见到心心念念的美人儿就站在自己面前,钱槐的一张嘴上却像是葫芦塞上了塞子,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柳五儿转过身,“找个地方坐坐,说说你是怎么寻到这里的。”
钱槐大喜,马上亦步亦趋地跟上了柳五儿,美人儿发话要与他叙旧,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你是已经去过金陵了么?”柳五儿随便找了间茶社,给钱槐叫了杯新茶,便闲闲地发话。早先钱槐与柳家一家人分别的时候,钱槐问过柳家在金陵的地址,却不晓得她另外随张氏夫妇来了扬州,而如今这人竟然能寻到扬州来,只怕也花上了不少的功夫。
“是,令尊令堂都好,令兄……这几日应该要娶亲了。”钱槐有几分尴尬,他在金陵的时候还曾经质问柳父柳母为何竟能抛下柳五儿不管,而后立即收获了柳母的一大堆白眼。而转念一想,钱槐对柳五儿便又生出怜惜来。这个女孩子,平时处处要强,未始不是因为没有人关怀她,护着她,她必须强啊!
柳五儿则心想,原来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哥哥就这样要娶亲了。而名义上的父母双亲大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