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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的宫女太监无一不露出一种恐惧的表情,宜春姑娘见喜了,他们一个个都逃不过。
“娘娘,赶紧将此事回禀皇上吧?”
成嫔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不可!”
这话刚出口便觉有些不妥,又沉声吩咐道:“先请太医瞧瞧,确定是不是见喜。”
话虽这样说,成嫔的心里却是已经知道答案的。昨晚她才将东西交给宜春,今儿一大早的宜春便身子不适,又发热不退昏迷不醒,到了这会儿已经有了出痘的症状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涌了上来,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很快,宋太医便赶了过来,一路上领路的太监已经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于是乎宋太医的神色一脸的凝重。
没等他请安,成嫔便免了他的礼,让人带着他到了偏间替宜春诊脉。
宋太医戴了口罩推开偏间的房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奴才敢踏进这间屋子了。
成嫔坐在正殿等着,许久不见宋太医出来,更是心急。她几乎不敢想象,倘若事情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她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在她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宋太医面色沉重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宜春染了天花,确认了这个消息的成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和慌乱也随之一点一点放大开来。
很快,储秀宫有宫女染了天花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眼中透着畏惧和恐慌,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染上了这病。
在这个时代,天花称得上是一种最可怕的病魔,传染性极强,让人防不胜防,一旦染上了就意味着大片大片的死亡。一时之间,六宫诸人人人自危,看着储秀宫的目光都带着一股子畏惧。
消息传到乾清宫的时候,康熙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满人畏痘如虎,清初之时,豫亲王多铎,先帝皆死于天花。就连康熙自己也得过天花,当时被太医确诊后先帝便命人立即将他迁出宫去,好在他比较命大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还能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李德全站在那里,看着面色阴沉的康熙后背不由得冒起一股冷意。
“传旨,所有妃嫔、宫人不得踏出储秀宫一步,违者格杀勿论。”康熙刚说完这句话,便紧接着说道:“命太医前去诊治,其他各宫也关闭宫门,无事不得擅自走动。”
“是。”听了康熙的话,李德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皇上这样,便是让储秀宫上上下下连同成嫔娘娘一块儿自生自灭了。
康熙的圣旨一下,别的宫里倒还没什么,为着自个儿的性命自然谁都不会没事儿跑到储秀宫去看热闹,关闭宫门最多就是不方便些。
可储秀宫便不一样了,成嫔跪在院子里听完了旨意,一张脸变得格外的惨白,怔愣了片刻,也不顾不得什么,猛地扑上前去。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待臣妾!”
她刚有了动作,立在门口的侍卫便拔出刀来,恭敬中不失寒意:“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踏出储秀宫半步,违者格杀勿论。”
成嫔面露骇然之色,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便晕了过去。
一时间,储秀宫里人仰马翻,好一顿折腾之后,成嫔才悠悠醒来。
“娘娘,您醒了?”走上前来的是宫女景玉,看着自家娘娘醒了,她急忙倒了一盏茶走了过来。
“娘娘,您喝杯茶润润嗓子。”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她们这些当奴才还不是照样得伺候主子,好在她并不像容慧一样近前照顾过宜春,所以这个时候,还能进正殿伺候而不是像容慧一样被隔离开来。
看着宫女景玉递过来的茶盏,成嫔呆愣了片刻才伸手接了过去,“太医那里可有什么进展?”
这话刚出口,她自个儿便皱了皱眉,知道这话根本就是白问。
“娘娘,您宽心些,总会好的。”景玉轻轻地安慰道。
景玉的话并没能让成嫔宽慰,反而是苦涩地摇了摇头,听了皇上的那道旨意她便知道了,这辈子她是完了。
哪怕有一日储秀宫解了禁,皇上怕是也不会碰她了。储秀宫的宫人染了天花,她这当主子的怕也成为了皇上心里头的一根刺。
这宫里头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对于天花可是颇为忌讳。当年身为三阿哥的皇上染上了天花被先帝迁到了宫外,自此之后,皇上对天花可是深恶痛疾。
除此之外,她更担心的还是等事情过后皇上会命人彻查,好端端的储秀宫的人怎么会染上了天花?只一想想,她就觉着全身都在冒冷汗。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这样盼着一个人死,只要宜春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了。她没有交给她那些东西,更没有让她埋到院子里,她只是偷偷出了宫一趟,回来的时候便这样了。
这一切,和她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成嫔心里暗暗想着,越想越觉着事情理应如此。
看着自家娘娘一会儿恐惧一会儿欣喜的神情,宫女景玉暗暗摇了摇头,自家娘娘怕是被此事吓住了。
成嫔抬起眼来,突然问道:“太医有没有说,宜春什么时候醒来?”
听着她的话,景玉不解的摇了摇头:“娘娘您怎么了,染了天花的十有*难以活命。”
更何况,像她们这样的奴才,皇上派太医过来也只是避免疫症蔓延殃及后宫诸人,谁会冒着丢小性命的风险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奴才呢?
所以,无论何种原因,宜春是注定不会醒过来了。除非,她自个儿有天大的福气。可是,哪个有福气的人会成了宫里头伺候人的奴才呢?
听着景玉这番甚为肯定的话,成嫔才渐渐松了一口气。是啊,染了天花,连先帝的四阿哥都没能熬得过去,她一个奴才,哪里有这样好的福气?
成嫔微微侧了侧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宫女景玉,微微摆了摆手:“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宜春,你好好的去,就当帮本宫最后一次。”成嫔稳住心神,眼睛里泛着淡淡的寒意。
祈祥宫里
“主子?”秋梅清脆的嗓音打断了王密蘅的愣神,王密蘅回过神来,才发现端在手中的茶盏她一口都没喝。
“主子您别担心,储秀宫离咱宫里远着呢。”秋梅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小声地劝慰道。
听着这话,王密蘅摇了摇头,她哪里是在担心这些。
她只是在想,这个朝代似乎还没有出现牛痘,而只是通过人痘来预防天花。
所谓人痘就是找一个一岁到七岁,痘疹发得比较稀疏的孩子等疱疹结痂掉落后放在一个密封的瓶子里,使用的时候取两粒痂并在中间夹一粒麝香,用棉布包紧塞进人的鼻孔里。
痂药塞进鼻孔以后,人会发烧,如果到第三天才发出痘疹,那么可以相信这种痘痂可以救十之八、九的孩子。但是如果第二天发痘疹,那么只有一半的希望。如果发烧的当天就发出了痘疹,那么,对于孩子们的生命就没有把握了。
而另外一种办法就是将患痘儿的内衣脱下,着于健康儿身上,使之感染。
可是,这两种办法都是通过让人感染天花而使之有抗体,可它并不能真正的预防天花。
而后世的牛痘,是天花的近亲,基本上只会在家畜的身上互相传染,很少会传染到人身上,偶尔有传染到人身上的,取病灶的脓浆接种到其他人身上,便可以很好的预防天花。
思及此,王密蘅忍不住轻叹,她该不该告诉康熙这世上还有牛痘这种东西呢?
第94章 心得()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喊声打破了祈祥宫的寂静,王密蘅回过神来;心里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康熙居然到她这儿来了。
王密蘅刚走到门口,一袭熟悉的明黄色龙袍便映入眼帘。
“臣妾给皇上请安。”王密蘅刚福下/身子嘴里的请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康熙便大步流星朝殿内走去;明显心情不是一般的不好。
见着这情景;王密蘅赶紧跟了过去,走到秋梅身边的时候小声地交代了一句;让她准备茶水。
秋梅福了福身子;转身便退出殿外。
王密蘅则是看着从进来后便坐在软榻上一脸阴沉的康熙;寻思着怎么才能应付得了这个男人。
其实她心里明白,想让康熙心情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牛痘的事情告诉他。可她实在没想出,该怎么和他说。这么大的事情,总不会是她一个闺阁女子想出来的。这话既要说,又要让康熙挑不出错处,不然他若疑心起来,她可就头一个完蛋了。
没过一会儿,秋梅便端着一杯茶盏慢慢地走上前来,大概是知道康熙心情正不好,整个动作都格外的小心,若是仔细看便能看见她端着托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没办法,康熙一个不高兴,这宫里头上上下下都要加倍的小心。更何况,储秀宫出的还是那样的大事。
所有的人都知道,康熙对“天花”这两个字可是颇为忌讳的,当他还是三阿哥的时候不幸得过天花,可那个时候他并不受先帝看重于是就和所有得天花的人一样被送出宫去了,可以想象出,那段距离死亡只有一尺之遥的日子,他是怎么度过的。
所以,王密蘅并不觉着康熙这样的千古一帝被天花的事情所困扰而且还忧心到了这个地步有什么可笑。就像后世提到癌症便闻之色变一样,这无关身份地位,只是作为人心底深处最真实的畏惧和恐慌。
有些恐惧,只有在危险真正消除的时候才能做到淡然处之。而这个过程,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王密蘅上前一步,很自觉的将茶盏拿到自己手中,然后给秋梅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了下去。
康熙这尊大佛,还是她自个儿来应付吧。
“皇上。”王密蘅缓步上前,轻声提醒。
很显然康熙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头,好半天才伸手接过茶盏,打开盖子的瞬间,他的目光微微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
王密蘅一直偷偷看着他的神色,见他如此,这才柔声劝道:“这滁州贡菊,皇上尝尝可好?”
她知道他因着储秀宫的宫人出了天花的事情火气旺盛,菊花清凉降火,最宜食用了,所以这杯滁州贡菊便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听了她的话,康熙不禁失笑:“嗯,让内务府多送些过来,也不枉爱妃一番心意了。”
王密蘅:“。。。。。。”这是什么节奏?
康熙端起茶盏一口便灌了下去,还好茶水冷热适中,要不然一个不小心烫到了康熙,她的罪名可就大了。
一盏茶喝完,许是菊花真的有降火的作用,康熙的脸已经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紧绷了。
王密蘅轻轻舒了一口气,低垂着眼帘轻声道:“皇上别生气,事情总会好的。”她张了张嘴,还是没勇气把“天花”两个字说出来。
“好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藏着掖着了。”康熙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王密蘅明显欲言又止的样子道。
听到康熙的话,王密蘅反而愣了一下,没想到康熙会这么问。她以为他不给她甩脸色就已经很好了,哪里想得到这男人还顾得上“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