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候融芳觉得,雍亲王府真是和睦又美满,盼着自己的小闺女健康长大,做胤禛的掌上明珠,而她也是经历避孕后,好容易才有的孩子,结果说没就没了,那阵子的恍惚,如今想来依旧心痛欲碎。
而琳格格这些年,胤禛虽对她不赖,但始终也没能再怀一个,起初难免失落,后来想到福晋的经历,就觉得自己好歹是圆满的,不再强求子嗣,活得也自在了些。眼下倒是可怜融芳,而福晋以己度人也更心疼她,这两年大多让王爷住在侧福晋的院子里,她们都不会计较。
府里新人旧人一番磨合后,真心相待情同姐妹,融芳就是觉得王府的日子太美满,才更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悲伤,实则一看到孩子她就会想女儿,刚才一个人时,就忍不住了。
姐妹俩往园子外去,半路上遇见有大臣往清溪书屋走,她们避开等在一旁,可那边的大臣却突然调转方向,很快有小太监先跑来,屈膝禀告:“侧福晋,是年羹尧大人过来了,要给侧福晋请安。”
融芳想说免了,哥哥已经到了跟前。并没听说哥哥回京,难免意外,可年前腊月一次相见又不欢而散,隔了两个月再见,融芳也是淡淡的。
年羹尧向侧福晋行礼问安,又向琳格格道好,琳格格与他不是兄妹,并不宜随便相见,借口他们兄妹要说体己话,自己想先走几步,没想融芳却拉着她的手,一起要离开,冷漠地说:“年大人既然是来见皇上的,我们不好耽误你的时辰,赶紧走吧。”
年羹尧略尴尬,躬身道:“臣告退,还请侧福晋保重玉体。”
融芳却莫名地哼笑一声:“也请年大人保重身体,才好忠君爱国。”
937谁去带兵(还有更新()
年羹尧登时变了脸色,融芳见他僵持不动,越发挽起琳格格的手,与她先走开,反是琳格格还端着礼数,结果却被融芳推开。等她们离得远了,琳格格忍不住问:“侧福晋,您怎么对家里总是怪怪的?这些年书信也都是送到王爷手里,难道为了夫人病重家中不告知您的事,耿耿于怀至今?”
融芳黯然,敷衍了一句:“你觉得是,便是了吧,反正我们家的事我都不愿意管,你们就更不必在乎了不是?”
琳格格见她如此态度,不敢再多问,之后回到圆明园,私下略略对福晋提了几句,也不是非要告侧福晋的状,是连自家父兄都叮嘱琳格格,要在府中对年侧福晋恭敬些。年家势力日渐庞大,没必要和侧福晋对立惹他们的人注意,而琳格格在府里这么多年,已懂外戚与朝堂的关系,王爷对年家父子一向礼遇,她都看在眼里的。
毓溪染了风寒,头上带着软帽防风,听琳儿说这些话,不禁解了软帽,揉着额头道:“事有利弊、物极必反,愁得就是这个,如今总让王爷与她好,也是想哄着她。”
琳格格上前为毓溪揉了揉,又小心地系上软帽,只听毓溪道:“可是琳儿你想过没有,融芳也有一天会年老色衰,王爷虽是长情人,可你看皇上都还能生小皇子,王爷将来未必没有年轻的新欢,你我的心胸是不必担心了,可融芳如今哄着,有一日不再哄她,她会不会就逆了性情,变得你我不认识了?”
琳格格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笑道:“侧福晋是聪明人,并不是整天只会嘻嘻哈哈的,我倒是觉得,她是因为聪明才不去计较很多的事,只想高高兴兴地活着,也许有一天王爷再有新欢,她也会像如今遇到所有的不愉快一样,用自己的法子去化解。侧福晋刚进门那会儿,身边耿格格的事,宫里娘娘的严厉都让她受不了,可是每次去西苑看她,都是呆呆地一个人坐着,若是那种人前乖巧温顺,人后摔东西骂人拿奴才撒气的,那才可怕呢。”
毓溪颔首:“但愿她能一直好好的,咱们就多疼她一些。”
这晚胤禛归来,提起年羹尧突然入京的事,他自己也毫不知情,皇帝直接见了年羹尧,似乎是为了策妄阿拉布坦的事面授机宜,年羹尧来去匆匆,连面儿都没和他见着,立刻就离京了,胤禛倒是不在意年羹尧来不来见自己,就是忧心忡忡:“怕是真要打仗了,可是皇阿玛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前,御驾亲征是不可能了,可放眼朝廷,我是想不出合适的人来。”
毓溪道:“前阵子十三说要去,让你向万岁提一提的呢?”
胤禛摇头:“十三跟着我多,军营里走得少,不是我不让他去,是怕他去了镇不住大军。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人,可也……”
“十四弟?”毓溪问,果然夫妻同心,她道,“你是怕额娘未必舍得十四弟去那么远的地方,再有如今万岁一把年纪,今日不知明日事,没有皇阿哥愿意远征。”
胤禛负手在屋子里踱步,毓溪见他身上像背了座大山似的,额娘要他一心一意为国为民,他就真愿把自己的性命都豁上去,猜出丈夫的心思,只是不忍心说出口,可有见不得他举棋不定,便道:“只要你平平安安归来,你要去打仗,我就给你做软甲穿着护身。”说出口,毓溪终究舍不得,红着眼睛道,“你有顾忌我们姐妹和孩子的心,我怎么还好拦着你?”
胤禛忙坐回毓溪身边,捧着她的脸颊说:“别哭啊,不是头疼得难受,再一哭更难受了。”
毓溪伏进他怀里,轻声问:“真就没有别人了?胤禛,你也快四十岁了。”
胤禛道:“若是无人肯去,我愿意毛遂自荐,我虽不十分懂打仗,可我有年羹尧,如此也好随了胤祥的心愿,我们两个皇子,总是够分量了吧。”
毓溪昂首望着他:“谁知道你现在去不去,我先给你把软甲预备好。”
胤禛在她额头上一吻,道:“江山天下都不稳,你我如何做帝后,我自己去打来的江山给你,分量更重了。”
“你平安就好,谁还想那么远。”毓溪嗔怪,便把琳格格叫来,给王爷量体裁衣,琳儿还当是做开春的新衫,等王爷去了侧福晋那儿,听说是要请工匠来做护身的软甲,知道可能要去打仗,她连走路都僵硬,毓溪反而要劝她:“哪有主将去冲锋陷阵的,你放心。”
数月后,策妄阿拉布坦派兵侵扰西藏,杀拉藏汗,囚禁达赖,搅得怨声四起。当时朝廷派兵阻截没有太大的效用,而策妄阿拉布坦如今的兵力,更胜当年噶尔丹,已非川藏驻军可以抗衡,是为朝廷心腹大患。不灭漠西,难以安宁,朝廷已开始筹备军费粮草,待有一日钦点大将军,便要发兵剿灭豺狼。
可是入关几十年,当年的猛将都老去,康熙朝几场大战役后,国泰民安少有战事,一时半刻竟选不出几个大将军,而如年羹尧这般骁勇善战者,却因出身和资历,尚不足以率领三军。所有人都觉得,大将必然要皇室所出,即便不是皇子,如从前安亲王、裕亲王这般宗室子弟,至少可以服人。但如今庸碌者随处可见,便是矮子里拔长子,也挑不出几个好的,朝廷对于由谁去攻打漠西,至今没有定论。
春去夏来,酷暑炎炎,这一日胤禵在畅春园退出后,大正午就往城里赶,策马扬鞭地到了八贝勒府前,只见门庭清冷不复往年门客络绎不绝的盛景,他轻轻一叹,将马鞭甩给门前小厮,里头有下人来相迎,将十四爷往宅子深处带,家中倒是井井有条,虽不富贵也不寒酸,胤禵心里是明白的,八哥虽然被停了俸禄,可那点俸禄本也不起什么作用。
走到林荫间,听见孩子的嬉闹声,只见已有十岁的弘旺从边上窜出来,已经玩得一头汗,身后慌慌张张地跟着几个老妈子,一见十四爷在这儿,都缩在路边不敢动,而孩子则被胤禵一把拎过来,他慌乱地喊着:“十四叔放下我。”
胤禵在他屁股上轻踹了一脚,训斥道:“大热天瞎跑什么,你不在书房念书?”
弘旺毕恭毕敬地站着,回答道:“阿玛早晨来书房问了功课,说我有进步,叫我别总闷在屋子里,大热天不出汗怎么成,让我今天随便玩儿。十四叔,我可是好好念书了的。”
胤禵笑道:“既是这样,一个人在家玩有什么意思,去喊上你妹妹,跟我的人去贝子府,告诉弘明弘春,我也让他们歇一天,好好玩儿吧,别打架。“
弘旺心花怒放,上来给了十四叔一个拥抱,转身就去找他妹妹,胤禵驻足看了会儿,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孩提时光,但一个警醒回到现实,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脸色重新又变得沉重严肃,跟着小厮到了书房,八阿哥正静静地站在窗下赏画,安宁得仿佛世外之人。
见十四弟一身暑热,胤禩让下人上温茶,只等他擦了额头脖子里的汗,才叫下人搬些冰块来驱热。十四围着盛放了冰块的瓷缸站着,想到如今八哥停了俸禄,内务府也不会送冰来了,这些冰该是他自己拿银子到市面上买的。
胤禩没在意这些事,反是叫他远离些,可十四却砸了一块冰用布抱着,抵在额头上,坐下后道:“皇阿玛让兵部选人,八哥,我快忍不住了,那些个窝囊废,一个个都缩头乌龟似的,只知道享受,江山谁来守?”
胤禩不语,十四发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干咳了一声,又道:“八哥你身子不好,自然不能打仗,九哥、十哥他们的功劳不在这上头,我可不是说你们。”
“你还是这脾气。”胤禩淡淡一笑,可随机却道,“真要打仗,总会有将军的,可十四弟,皇阿玛的身体只是看着光鲜了,他辛劳了一生,没有病也要累出病来,你真的敢走?这一去,不打个三五年回不来,你敢走吗?”
十四神情定定的,脑袋里想着许多的事,当年皇阿玛把他扔在草原历练,难道等得不就是今天吗?皇阿玛当初赐给他御用的佩剑,亲口对他说,要他做大清未来的将军,难道皇阿玛已经忘了?
这一切,胤禵都记在心里,他也有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可他放不下,放不下眼看着可以到手的帝位。不用八哥劝说,他心中也明白,这一去三五年回不来,皇阿玛万一有个好歹,太和殿上的龙椅,能等得及他赶回来坐吗?
“十四弟,皇阿玛至今没决定,显然是在等有人毛遂自荐,你这会儿冲上去,就改不了了。”胤禩平静地说,“你若带兵去,我会尽力为你守住这里的事,可能守到哪一步,我也没有底。”
938是我的福气(三更到()
胤禵直直地看着八阿哥,两人一时都无语,还是胤禵换了个话题说:“来时遇见弘旺,让他去我府里找弘春他们玩,等我回去后亲自再送他回来。”
八阿哥颔首,却顺着他的话提起:“四哥的弘历,虽说养在贵妃膝下,但皇阿玛时常带着他,前日我去园子里请安,看到和嫔领着弘历从清溪书屋出来。”
胤禵心中又是一沉,这样的话他听得很多了,诸多皇孙里,皇阿玛最看中弘历,叫他写字骑马。宛若太子幼年时,胤禵是没见过太子幼年什么模样,可那些大臣都说,皇帝曾经也这样栽培过太子。
“弘历很讨人喜欢,贵气天成,小小年纪就有皇孙风范,而我家弘旺看着,就只是个淘气小子。”八阿哥笑着,也道,“许是你和四阿哥一母同胞,弘历和弘明他们倒是很像的,永和宫出来的孩子,就是卓然不同。”
胤禵神情淡淡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