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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第5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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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烨点头:“朕昨夜也睡得早。”

    自去年冬天到现在,玄烨听岚琪的话,起居饮食皆有定数,他想着自己还有更远大的理想抱负,还想继续做这江山天下的主,没有强健的身子骨不成,这半年多来颇有成效,已过四十反而日渐觉得精力旺盛,便更加信服岚琪那些啰啰嗦嗦的话,但凡不遇大事,都坚持着有规律的起居习惯。

    此刻则问梁公公:“朕记得胤禛昨天请旨回了家里一趟,半夜里回来要见朕,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梁总管自责道:“奴才还不曾去打听,万岁爷您要不先用早膳,奴才这就去问。”

    玄烨原想把胤禛叫来一道用膳顺便问问他,又恐其他兄弟眼巴巴看着,便作罢了只让梁总管去打听,可梁公公无功而返,并没听说四阿哥府里有什么事,回禀道:“就听说昨晚费扬古夫人去了一趟四阿哥府里,不知是不是四福晋身子不适,四阿哥说是回府去拿东西,未必不是探望四福晋。”

    玄烨且笑:“若是如此,他何不大大方方与朕说明?”但心中则想,这些日子岚琪一直愁眉不展,虽然不亲口对自己提起,可他知道岚琪在愁什么,本来到年末又将添许多皇孙是高兴的事,偏偏成了压在他们母子几人身上的包袱。

    之后一整天,并没什么机会与胤禛单独说话,玄烨索性在傍晚把儿子们一个一个单独叫去说几句,避免了突然单独找四阿哥说话叫人好奇的事,与其他儿子说的大多无关紧要,等见胤禛时,儿子本还预备等父亲问朝政或是学问,不想皇阿玛开门见山问他:“家里可有什么事,昨晚你来这里是有话要对朕说?”

    四阿哥怔住,玄烨又道:“有话就说,这里不是紫禁城更不是乾清宫,来就是散心的。”

    胤禛这才开口,垂首回答父亲:“昨晚是想向皇阿玛请旨,让儿臣再回家里去,毓溪身子不大好,儿臣不放心。”

    “果然是毓溪。”玄烨道。

    “不是,也不是……”胤禛唯恐父亲对妻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反而结巴了。

    玄烨道:“你如今倒是让家务事缠上了。”

    胤禛惶恐不已,屈膝禀告:“请皇阿玛不要误会,毓溪身子一向孱弱,她从不纠缠儿臣,只是儿臣不放心。”

    “宫里宫外的人,都在传说她膝下无所出的事,你以为朕就听不到?”玄烨面色严肃,但并没见怎么生气,只是很认真地说,“她身为妻子,对此耿耿于怀在所难免,可你是她的丈夫,为何不好好安抚她,反而连你额娘都跟着一道担心?”

    胤禛不知怎么才好,唯有说:“请皇阿玛恕罪。”

    玄烨则道:“朕恕罪何用,安定家室,是你自己一人的事。”

    胤禛抿着唇,犹豫须臾后才开口:“皇阿玛,儿臣实在不知怎么做才好,儿臣不想给额娘添麻烦,安抚毓溪的话也都说尽了,可是儿臣堵不住悠悠之口,毓溪再如何明理懂事,还是会承受不住流言蜚语的压力,儿臣并非为自己和妻子开解,但这真不是毓溪的错。”

    玄烨且笑:“那是谁的错?”

    胤禛愣住,见阿玛示意他站起来,更走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负手而立,严肃地说:“要怎么哄你的妻子,朕不会管,但别让你额娘不高兴,让她不高兴跟着你们犯愁,朕就要来找你算账。”

    “可是……”

    “外头雨停了,你回去吧,住在这里也不能安心,明日朕也要回宫,你额娘一早就来催了。”玄烨微微笑着,不耐烦地说儿子,“连自己妻子都哄不好,朝廷大事你要如何去担当?”

    胤禛脸颊微红,垂着脑袋说不出话,又被父亲再三催促,只有大大方方地走了。

    儿子回到家中如何安抚妻子,玄烨不知道,但隔天回到紫禁城,午后忙完乾清宫里的事,立马就来岚琪面前邀功。

    岚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儿子家里的烦恼,不自觉护起犊子,怪玄烨不正经,埋怨道:“皇上好歹开解儿子几句,您就这么把他打发了,他回去还是不知道怎么做。”

    玄烨却笑:“可朕只知道怎么哄你。”

    岚琪无语,原想绷着脸,到底无奈地笑了,靠在玄烨身旁说:“太皇太后从前总是唠叨,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臣妾总忍不住好奇惦记他们好不好,但只要不真正插手,还是能守住分寸。皇上不必担心孩子们,也不必担心臣妾会太过忧虑,我一早就心里有准备,毓溪若是扶不起来,为她操碎了心也没用。”

608众阿哥领旗出征(还有更新() 
“从前总是朕与你说,不知如何做好一个父亲,如今朕渐渐摸透了门道已经不再迷茫,倒是换你为了做婆婆做额娘烦恼。”玄烨笑,“可见你是离不了朕的,往后还要靠朕多多开解你才好。”

    岚琪则一脸自信,不服气地说:“臣妾这个婆婆,可是连太后都夸赞的,反正皇上一辈子也做不了婆婆,您和臣妾比什么?”

    玄烨笑着揉她的脸颊:“只有顶嘴的功夫,最最厉害。”

    两人说玩笑的话,把这些烦恼一笔带过,岚琪知道玄烨来她身边就是寻一刻安逸,虽然一直是自己照顾伺候着他,可她但凡有什么事,玄烨都是放在心尖上,甚至往往不用她操心,一切就会顺利妥帖,所以更加舍不得拿烦心的事打扰他,见得他舒心一笑,自己就满足了。

    但背过玄烨,背过外人,岚琪还是会忧心这些眼门前的烦恼,毓溪若是普通儿媳妇也罢了,偏偏是孝懿皇后看着长大,潜移默化在她心里种下抱负的孩子,可远大的抱负如今却成了包袱,她心里猜想,毓溪之所以如此执著于子嗣,必然是她心里隐藏着皇后灌输给她的意志。可眼下这一切,说不得提不得,就算猜中她的心思,岚琪也不能说出口,这样一来就无从劝慰,说再多的话也说不到点子上。

    之后几日,胤禛进宫请安一两回,母子俩说说闲话,岚琪不问他家里的事,儿子也不说,算是母子间的默契。温宪和温宸被接去四阿哥府里玩过一回,俩丫头回来叽叽喳喳说小侄女如何如何,不见提起哥哥府里有什么奇怪的事,加之近来青莲送进来的消息也是一切太平,岚琪叮嘱她们不要在福晋面前多嘴多事,渐渐就把心放下了。

    眨眼功夫,已是过了七月半,本又该操心今年中秋怎么过,突然一道圣旨下来,惊坏了所有人。谁能想到自春上太平至今,酷暑才过,皇帝就突然宣布要再征噶尔丹。此番不仅要御驾亲征,更将带几位成年皇子一道出征,除了太子留京监国,从大阿哥到八阿哥,凡已成年离宫的皇子此番皆领旗出征。那日圣旨下,四阿哥将领正红旗大营,儿子来永和宫向母亲禀告时,只见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岚琪望着长大成人的孩子,想想过去的十几年,满腹感慨不知从何说起,只拉着儿子的手道了声:“一切小心。”

    诸位皇子都要领旗出征,他们的额娘们自然是最最激动的,宫内好一阵子热闹,都纷纷去宁寿宫给太后道喜,说孙儿们都长大出息了。如此光景下,唯有毓庆宫内气氛沉闷,眼瞧着兄弟们都随父出征上战场,太子却要独自留在京城,正是二十郎当血气方刚的时候,自幼骑射不曾偷懒,兵书兵法也看了无数,可却无一处施展之地,太子的头衔,给予二阿哥荣光的同时,也束缚了他的一切。

    同是这日,索额图从乾清宫退下后来求见太子,恰好见太子妃带着一对皇孙要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在门前遇见,太子妃神情高傲不予理睬,索额图面上没有计较,心中却暗惊,皇帝指派这一门婚事,莫不是要遏制太子羽翼的膨胀。外来的敌对已经让他应接不暇,如今又多了一方太子妃外戚的势力,对外尚且立场不同矛盾分明,这内里若起了争执,竟是辨不出立场对错,要如何处置才好?

    待于书房见到太子,果然神情郁闷,索额图宽慰道:“您是一国储君,当初明珠党羽矫诏将您骗到前线大营,皇上大怒,为的就是您的安危,皇上远征离京,若在外有个万一,好歹有您在京中稳住朝纲,万不得已时也可当即继位,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重中之重。”

    太子却冷笑:“等兄弟们领得战功归来,我作为太子却身无长处,叔姥爷,您可知这些年我都做些什么?就说今年,我出门数次,可每一次每到一处,所做的无非是带着一众官员焚香礼拜,社稷、太庙、神佛、先祖,甚至于古今圣人,我这个太子最会做的事,就是拈一炷香嘴里神神叨叨,其他一无是处,您说我这样和宫里的萨满法师有什么区别?”

    索额图一脸阴沉,太子的话他明白,他也看在眼里,历朝历代的太子,因各自的父亲和国情朝政的不同,他们的境遇都不一样,但有一点相同,就是身为储君的尴尬。他们做得太好,会被疑心觊觎皇位,他们做得平淡,又会被诟病庸碌无能,在能与不能之间不断寻找合适的位置,越找越迷茫,太子在位年份越长,心胸眼界就越狭小,胤礽他,已经做了二十几年太子了。

    索额图定一定心道:“臣愚见,众阿哥初涉朝政,朝堂之上,功高年长的文武大臣不少,而阿哥们不过因皇子身份,小小年纪便与他们平起平坐,皇上如今把阿哥们都带出去打仗,也不过是想给他们增加阅历每人身上镀一层金,说起来,就是领过战功的皇子,在朝臣们面前也更挺得起腰杆更硬气。至于这仗到底怎么打,没去过的人看不到,去了的人回来也不会乱说,皇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但臣年初从漠北走一趟归来,知道得清清楚楚,皇上此番带众阿哥一道出征,说不好听的,杀鸡焉用牛刀。”

    “杀鸡焉用牛刀?”胤礽皱眉。

    “不错,此番出征,根本不需要如此阵仗,如今的噶尔丹已是苟延残喘不足畏惧。”索额图阴冷一笑,“大不了皇上是去漠北漠西扬我国威,策妄阿拉布坦也是一患,眼下恭顺朝廷,皇上不便发难,但难保他将来野心勃勃,皇上下棋,从来每一步都为全局算计。”

    太子却越听越郁闷:“说到底还是给他们功劳,那我呢?眼下还能说是镀金,将来可就是实干,一年一年积累,眼瞧着他们长成大树,我却还要躲在皇阿玛羽翼之下吗?”

    索额图道:“无论如何,太子地位崇高,众阿哥只是臣子,再多的功劳也无法与您相比。”

    胤礽却眼含深意地望着叔姥爷:“现在我只是不平,将来我就该畏惧他们,难道要落到太子之位朝不保夕的地步?”

    索额图轻笑:“真到那一日,他们的气数也就尽了。”

    此刻宫外,不等四阿哥回到府中,他要领旗出征的事已经传回家里,毓溪穿戴齐整等在门内,因宋格格赶着要来贺喜四阿哥,毓溪便将李侧福晋也一道找来,胤禛进门见到妻妾等着自己,心中自然欢喜,只是妻妾都在,有些话不好说开。待李侧福晋和宋格格离去,他才与毓溪道:“你瞧这天还是来了,那会子与你说,后来皇阿玛没亲征,你还笑我多想。”

    毓溪欢喜地冲他福一福身子说:“四阿哥英明,妾身愚钝,还请四阿哥早日凯旋归来,妾身一定备好酒菜为您庆功洗尘。”

    “这是自然,届时宫里庆功,你也要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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