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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琪喜欢和明白人打交道,不用绕着弯说话,便很直接地问她:“你生得这样好看,将来皇上若喜欢上了你,等你成了圣驾跟前儿的红人,是不是也会变得像她现在一样?”
小王氏目色迷茫,摇头道:“臣妾不晓得,但是臣妾想做个好人。”
当年的王氏和袁氏,看起来也像无辜可怜的小兔子一般,谁能想到她们会变成今日的模样,而那些曾经看不起她们是汉家女子,欺负排挤她们的人,如今没一个过得比她们好,这紫禁城里的事和人,常常分不清好与坏、善与恶,要让自己保持心境清明很不容易。
岚琪含笑看着她:“王常在如今有了身孕,皇上身边不能没人伺候,也许过阵子皇上就会想起你来,将来的日子,可要自己好好把握。”
小王氏从座上离了,伏地道:“娘娘对臣妾的好,臣妾没齿难忘,可臣妾不奢求成为皇上宠爱的人。虽然袁答应说,想要不再被她欺负,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自己取代她,可是那样她就会轻易放弃吗?臣妾以为,她只会越来越纠缠不清,臣妾往后的人生都无法摆脱她。”
岚琪颔首:“你想得很明白。”
王官女子见自己的话被德妃理解,脸上有了笑容,坚定地说:“宫里那么多的妃嫔娘娘,皇上不缺臣妾一人伺候,娘娘您说是不是?”
岚琪道:“皇上是不缺你一人伺候,可皇上若点你呢?”她示意小王氏起来,含笑道,“那日在咸福宫见到你衣着单薄,让底下人一打听,才知道你时常被欺负。我既然协理六宫,让你们安生过日子也是我分内的事,从前已经疏忽了,往后可不能再大意。之前应急送了几件东西给你,而今天赶来,就是知道她来欺负你,我才特地来的。”
“娘娘……”
“即便你身份低微,也是这紫禁城里皇上的女人,纵然尊卑有别你不能反抗她,也不要让自己变成任何人的奴才。在这里,你只有一个主子,就是皇上。”岚琪正色,一面已起身,似要走了,等环春几人来穿戴大氅的功夫,对小王氏笑道,“今日你遭难,我能伸手救你,来日你若一样仗势欺人作威作福,我也能用家法规矩治你。记着你今天自己说的话,我不会再叫旁人欺负你,可往后要怎么过下去,全在你自己了。”
小王氏聪明,字字箴言皆入心,深深叩拜道:“臣妾谨记。”
众人拥簇德妃娘娘出门,岚琪示意她留下别走,毕竟王常在还在外头风口里站着,岚琪走到外头,才故意做出想起来她的模样,到了王氏面前,含笑说:“与你堂妹说得高兴,竟把你忘记了。”
先头王官女子抿头发换衣裳花了好些功夫,再与岚琪说话,这一坐也有半个时辰,王常在一身单衣就这么被撂在屋檐底下站着,西北风把她姣好的面容冻得一块白一块红,浑身打着哆嗦,这会子要回话,连嘴都动不了了。
“早些回去吧,你有身孕,雪天路滑不好走,要小心身子。”岚琪温和地撂下这句,便带着身边的人离去,只等永和宫的人都悉数走光了,跟了王常在的人才一拥而上,用大氅把王常在裹得严严实实,几个宫女合力抱着她,也掌不住她身子往下坠,众人唬得要宣太医,又急着把她抬回去,一行人七手八脚乱糟糟地离开,院子里顿时就清静了。
小王氏倚门偷偷看着这些光景,身后小宫女凑上来说:“王常在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吧,德妃娘娘会被牵连吗?德妃娘娘会不会把罪过推在咱们身上?”
“怎么会?娘娘不是那样的人。”她皱眉道,“那么多人看着呢,何况堂姐那样的人,她有这个机会咬着德妃娘娘,还会轻易放下吗?”
果然不出半天,宫里就传扬开,说德妃娘娘罚王常在穿着单衣站在雪地里,冻得她发了高烧,肚子里的胎儿也岌岌可危,众人都觉得王氏怀着身孕,不论如何都该以皇嗣为重,这么冷的天,德妃下手确实狠了。
太后从宁寿宫派人来问话,问岚琪为何惩罚王常在,太后不是要责备她,而是万一王氏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岚琪就成了罪人了,恼她身份尊贵,何必去和一个常在计较。岚琪亲自到太后跟前解释,娘儿俩说了好一阵子话,等她再从宁寿宫出来,半道上就遇见了荣姐姐。
荣妃也是那番说辞,着急地说:“我就怕她们虚张声势,特地去看了一眼,王常在脸上红扑扑摸着烫手,你说这真有个好歹,皇上那儿你怎么交代?”
岚琪冷然道:“我只是让她等在外头,没叫她只穿单衣,她自己想不起来穿得暖和些,赖我什么事?姐姐放心,皇上若真来计较,我也是这些话,他要宠他的女人不要紧,可我还要管着六宫太平,若不然就让她们来管,咱们落得清静。”
荣妃嗔怪:“你跟皇上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么冲,你也就对我说说得了。别太自以为是,他可是皇帝。”
岚琪知道荣妃好心,刚才几句一半是玩笑,此刻正经道:“我没做错什么,先看看吧,或许她只是受了冻后身子发烫,缓过一阵就好了呢?这件事和荣姐姐不相干,您在一旁看着,我若真被皇上责罚,您再帮帮我?”
荣妃则道:“你从宁寿宫出来,手里早拿了免死金牌了吧,皇上若和你计较,还有太后在呢,是不是?”
两人会心一笑,在半道上分开,岚琪回到永和宫,歇下不过半个时辰,乾清宫就来了人。
梁公公的徒弟来,说皇上问德妃娘娘冻着没,岚琪应了她没事,那太监就要回去复命。环春把人送走,忧心忡忡地回来说:“娘娘,皇上怎么好端端地来问您冻着没,就这么半句话,再没别的事了,奴婢心里可不踏实。”
“大概他以为我们是一道站在雪地里说话的。”岚琪拥着厚厚的绒毯,懒懒地侧过身问,“启祥宫那儿如何?”
环春恨恨:“太医进进出出,看着唬人,奴婢打听来是说王常在很不好,可真真假假谁知道呢。”她又伏在主子身上说,“但是僖嫔娘娘往乾清宫送了消息,皇上连个人都没派去,更别说圣驾亲临了。”
“嗯。”岚琪慵懒地应着,“他若是去,就别想进永和宫的门了。”
环春被这话吓了一跳,不敢多嘴再问,见主子思睡,便静悄悄离了,吩咐小宫女在门前守着听声,她和绿珠几人在耳房烤火说话,一面派人打听启祥宫里的动静,可慢慢的传回来的消息却变了风向。
原本那些细究德妃娘娘为什么要责罚王常在的人,渐渐传出关于王常在虐待宫嫔的事,一处发了声,好几处都跟着来,想必还有袁答应那样推波助澜的,一时间宫里本在议论德妃娘娘何至于重责王常在,现在处处都在传说她心狠手辣欺负人的话,竟比昔日平贵人更甚。
当初平贵人横行霸道,只不过是她性子生成那样,且仗着家世尊贵,实则彼时皇帝根本不正眼看小赫舍里氏,她不得宠,旁人恨她也就单纯得多。待后来得了宠,却收敛许多,在宫人眼里她失了子,又被刺客杀死的,如今对她已是多几分悲悯。
可是王常在,一个被当做礼物送进来的女人,不仅得了宠,还生了皇子,抢走那些尊贵妃嫔的恩宠,把她们都比下去,再加上她如今目中无人,甚至歹毒地虐待宫嫔,旁人对她的恨,可就复杂得多,也深刻得多了。
待得天色渐暗时,启祥宫的太医进出好像不再那么热闹,一直都说王常在是冻着了,也没说胎儿如何,看样子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僖嫔紧张,还时时刻刻盯着而已。宫里头的议论渐渐平息,她们折腾大半天看热闹,除了乾清宫派人跑了趟永和宫外,皇帝一点声儿都没有,直到众人就快怀疑王常在的得宠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才不急不缓地派了梁公公去启祥宫探问。
但另一边,御膳房已经张罗将饭菜送到永和宫来,乾清宫门前预备好了御辇,瞧着光景,皇帝该是要去永和宫歇着。
岚琪酣甜一觉起来后,瞧见外头张罗预备膳食,只是不耐烦地在一旁看,等得外头通报皇帝驾到,她朝外头看了眼,带着环春几人等在门内,环春忍不住问:“娘娘,咱们不出去接驾吗?”
岚琪道:“皇上不是说过,天冷不要站在外头等?”
说话间,玄烨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了,见了她就笑:“真把十三十四打发去陪太后了,咱们清净吃顿饭。”
岚琪解开玄烨身上的大氅,边上宫女递过来热帕子,她接过给玄烨擦了手,便拉着他往屋子里走,一面说:“怎么又把御膳摆过来了,您又不喜欢吃。”
玄烨跟在她身后道:“朕想这样架势大,看起来够招摇,免得她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怪可怜的。”
582做好她的宠妃(还有更新()
岚琪傲然一笑,扬着脸道:“臣妾可让人在风口里站了半个时辰,您就一点儿不心疼?”
玄烨嫌她矫情:“你怎会如此恶毒,真要捉你的错,你一定不曾说过不许她穿戴严实的话,既然她自己不肯穿得暖和些,怪别人?”
岚琪把皇帝往暖暖的炕沿上一按,蹲下来将他的雪靴换成轻便的软靴,嘴里嘀咕着:“可她肚子里好歹有皇嗣,万一有什么闪失,皇上不追究臣妾的罪过?”
玄烨道:“朕答应过你,她若出格,任你处置,她做亲娘的不自爱,以腹中孩儿要挟,做了她的孩子也实在可怜。何况是她作孽在前,是她该受的。”
岚琪起身径自去洗手,再折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盏热奶茶,让玄烨喝了暖暖胃,她站在边上说:“她虐待宫嫔,叫臣妾捉个现行,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怨的。倒是皇上待她,在她心底不知埋了多少怨恨,您真的不怕把她逼急了?”
玄烨撂下手里的奶茶,岚琪捧着热帕子给他擦了擦嘴,其实也就在永和宫连这样的事都是岚琪伺候,而他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很受用,懒懒地要她在身边坐着靠着,接了她的话说:“她得到这宫里大部分人得不到的一切,这几年来与朕相见的日子比你还多,她在这紫禁城里的职责,就是好好扮演一个宠妃,她只要看起来得宠就好,难道还想要朕的真心?她从前的行径,如今的嘴脸,到底有什么资格想换得别人几分真心?莫说她了,就连荣妃二十几年在宫里,劳苦功高,她都不敢说要换朕的真心。至于把她逼急了,现下她的‘美名’传扬出去,朕哪日真容不得她,时刻有人能替换她,也不怕江南寒心。”
岚琪听得心中一定,安然笑:“这就好,臣妾心想,皇上若为了那样的人来责备我,那往后就别进永和宫的门了。”
玄烨瞪着她,咬着耳朵说:“说这样的大话,不怕夜里朕收拾你?”
岚琪推开大男人热乎乎的身子,正经站好说:“梁公公可跟臣妾告状了,连着几日夜里睡一两个时辰,您啊,臣妾巴不得您找几个美人颠鸾倒凤呢,好歹能多睡些。今晚早些休息,几时歇好了,咱们几时再说。”
玄烨眼中满满是笑意,目色暧昧地望着眼前的人,两人便不说话眉来眼去,也都是浓情蜜意在其中,岚琪正有些心疼想上来叫他抱一抱,外头软软一声“额娘”传来,小宸儿穿着大红的氅衣裹得圆滚滚的就出现在眼前。
“怎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