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漠南早在太祖努尔哈赤与太宗皇太极时便已完全归顺臣服,爱新觉罗与漠南的联姻更是数不胜数,顺治帝时忙于入主中原和战后安定,对草原之事并无太多建树,故玄烨亲政后,便面临漠北喀尔喀和漠西厄鲁特两大问题。
漠北喀尔喀有三大部,车臣汗部、土谢图汗部、札萨克图汗部,他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本早在太宗时期,已经进九白之贡表示臣服,然而康熙元年,札萨克图汗旺舒克因私怨被部属所,喀尔喀发生内乱,在大清朝廷干预下,长达三十年都未能彻底平息内乱,以至于被漠西野狼噶尔丹趁虚而入,企图干涉喀尔喀内政,更进一步威胁清廷。
对玄烨和朝廷来说,喀尔喀的内乱一日不解决,就给噶尔丹多一日东山再起的机会,要在噶尔丹卷土重来之前,让他们能真正联手,将来共同对抗噶尔丹。
四月末,圣驾到达多伦诺尔,安营扎寨,以皇帝大营为中心,各部贵族围绕,众星捧月,将从五月初一日到初六日,进行会盟。玄烨于御营殿帐依次召见喀尔喀王公贵族,并赐宴。次日,召集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哲布尊丹巴等三十五位喀尔喀三部贵族会盟。
会盟议程中,皇帝宣布赦免土谢图汗之罪,将册文和汗印授予土谢图汗;封被土谢图汗杀害的札萨克图汗亲弟策妄扎布承袭其兄为札萨克图汗;应允喀尔喀贵族请求,将漠北与清廷四十九旗一例编设,其名号亦与四十九旗同。
会盟最后,玄烨亲自主持多达两百桌的盛大宴会,亲手赐酒,各部贵族皆屈膝接酒,持杯叩首,以示对皇帝特殊恩宠的感激。宴会中,皇帝自京城带来各种杂技、木偶献艺助兴,喀尔喀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庄严隆重,繁华奢侈的宴席,欣喜兴奋之余,更感清廷国力强大、富庶昌盛,纷纷拜觞起舞、欢欣雀跃,一扫前两日会盟的严肃气氛。
私下里,玄烨当众夸赞大阿哥办事得当,会盟至今以及宴席的成功,皆是大阿哥与其他大臣前期准备的功劳,皇帝不吝赞扬,夸赞长子如今是个人才,便教导随行的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要向兄长学习。
而此番随驾,几个弟弟真真是大开眼界,三阿哥上回陪太子走了趟乌兰布通,已是见过这草原上的阵仗,但那时候硝烟战火人心惶惶,哪儿能看到眼前美好的风光,三阿哥并不比胤禛、胤祺多几分见识,每天都和他们一样,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被这紫禁城高墙外繁华多姿的世界所折服。
因三兄弟不经世事且年幼,皇帝未免他们在蒙古贵族面前失礼,他不在场的场合,不允许他们私自会见漠北的人,三人闲来无事,只在营帐附近骑马玩耍,或偷偷躲在皇帝大帐外看往来的贵族。
阿哥们虽然自幼学习满蒙汉语,五阿哥更因随太后所居,启蒙学的就是蒙语,但胤禛他们在书房念书多接触汉语,蒙语相对生疏些,因此五阿哥比起两个哥哥,更加精通。偶尔隔得远些他们会听不懂喀尔喀人那带着口音说的话,只有五阿哥耳朵灵敏脑筋转得快,能一句句告诉哥哥们,他们在说什么。
无意中,便听得几句不恰当的话,那天三兄弟躲在帐子后头看几个蒙古贵族从皇帝大帐出来,叽叽咕咕不知说什么,五阿哥无心地逐句告诉哥哥们,正说:“听说大清皇帝有太子,之前在乌兰布通被人看到,样貌瘦弱,毫无威严,不像这位大阿哥,高大威猛,这才是帝王该有的模样,大阿哥对我们又十分友好亲和,真希望他成为大清将来的皇……”
胤祉和胤禛都吓坏了,不等把话听完,就捂着弟弟的嘴把他拖走,而五阿哥是把那些嘀嘀咕咕的话翻译给兄长们听,他自己没入心,根本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等恼怒地揉着被哥哥们拖过来而差点崴到的脚踝,抱怨他们做什么这样,一点点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顿时也呆了。
“这话咱们三个听见就好了,千万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更不能对皇阿玛说。”三阿哥一本正经地叮嘱弟弟,“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却是此刻,梁公公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一脸尴尬的苦笑,低头哈腰对三位小爷说:“皇上请三位阿哥到大帐子里去,皇上问三位阿哥,这几天没事儿就在帐子外头晃悠做什么,三位阿哥可好好想想,皇上一会儿问话呢。”
三人都被唬了一跳,等排着队站到父亲面前,本来见父亲不至于如此,偏偏都刚才听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又不能对父亲言明,不由得紧张起来,个个儿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玄烨问了半天,无人有反应,他反而恼火了,骂道:“你们看看那些蒙古世子,年纪比你们小,都能在马背上上下自如,能张弓搭箭射杀雄鹰,你们呢?”
三人都不说话,玄烨不免觉得古怪,可是身在外,又没必要急着教训儿子们,再想自己虽然把他们带出来,可要紧的事一件都不让他们接触,还不如随行的妃嫔,她们还帮着与女眷相会,帮着皇帝拉拢人情,也不怪他们三人无所事事。
“朕领你们去骑马,不求你们马术多精湛,给我稳稳当当跑几圈,让蒙古子弟们瞧瞧我大清的皇子的英姿,若有闪失,朕不饶你们。”玄烨无奈,只能挪出空闲来,领着三个儿子去骑马,可却有蒙古贵族闻讯带着子弟前来侍驾,不知不觉地,竟又成了一场角逐。
多伦诺尔距离京城八百里,日夜兼程,重要的事一天能达,这天岚琪在延禧宫看望杏儿和孩子,温宸随在身边,小宸儿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性子,不再跟着温宪疯疯癫癫,成了个温柔可人的小公主,这会儿陪额娘来看小妹妹,乖巧安静地站在摇篮边看着婴儿,时不时伸手摸一摸妹妹嫩嫩的脸颊,冲额娘和章答应笑着说:“额娘,我喜欢小妹妹。”
“以后妹妹就跟着姐姐玩可好?”章答应笑靥如花,面上溢出数不尽的幸福,气色红润双眼有神,似乎一路走来,此时此刻的她最幸福。
岚琪静静在一旁看着,杏儿能有今日,她十分高兴,总觉得当初的路是走错了,虽然错有错着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可差点耽误她一辈子,至今想来还会心慌,往后连同永和宫,她要将延禧宫一同守护。而话又说回来,岚琪对杏儿的感情,和对布贵人完全不同,她对杏儿全然是一副保护照顾的态度,更是想尽力弥补自己给她带去的伤害,但布贵人则是情同亲姐妹的亲昵,两者之间很不一样,岚琪自己心里,十分明白。
此刻绿珠匆匆从永和宫跑来,喜滋滋地带来好消息,说皇上从漠北传话来给太后请安,顺带说了那里的事,竟提到和蒙古子弟赛马时,四阿哥和五阿哥得了头名次名,把那些终日在马背上颠簸的蒙古子弟都甩开一大截,皇上高兴极了,特地让人告诉太后这个喜讯。
章答应恭喜岚琪四阿哥得了头名,而她含笑听着,心里知道,玄烨特地传话回来,是为了告诉她,让她高兴,让她安心。
小宸儿娇滴滴地问母亲:“额娘,四哥得了头名,皇阿玛会奖赏他吗?四哥会不会给我带好吃的?”
岚琪搂着女儿,笑得眼眉弯弯,此时公主又道:“额娘,我想去园子里给荣宪姐姐采花。”
章答应附和道:“是呢,公主生辰到了,太子的生辰也……”
因荣宪公主的生辰和太子都在五月初三,而那一天也是赫舍里皇后的忌日,太子自然从未庆祝过生辰,而妃嫔之中,则把荣宪的生辰往后延一日,会避开赫舍里皇后的忌日,隔天为她庆祝。没想到小宸儿记着这件事,岚琪都忙得忘了。
“也好,女儿出嫁前,荣姐姐还能为她过一次生辰。”岚琪感慨着,便要领女儿同往园子里采花编花环,小公主正熟睡,章答应便一同前往。
自从搬来延禧宫,岚琪渐渐与杏儿走得近了,而宜妃此番又不在宫里,更少了几分顾忌,两人时常大大方方地出入,宫里人已见怪不怪。
五月初夏,园内正是姹紫嫣红时,小宸儿花蝴蝶似的扑入花丛里就瞧不见了,唬得乳母宫女都围着她转悠生怕出事,岚琪知道有她们在不会出事,与杏儿慢慢跟在后头走,两人闲闲说几句话,与这园中美景一样,心情甚好。
“这一株,还是我前年亲手种的。”岚琪瞧见熟悉的花丛,撇下章答应上前走了几步,刚伸手要摘,忽觉身后阴风阵阵,耳听得一声“贱人!”
517满脸都是血(还有更新()
岚琪心头一惊,猛地转身,但见一道身影从眼前掠过,等她看清楚,章答应已被一个女人扑倒在地,那女人一手握着簪子要刺向她的咽喉,另一手死死摁着她的肩膀,嘴里咒骂着:“都是你克死我的孩子,都是你害死我的孩子!”
“来人,来人……”岚琪受惊大喊,可是身边随行的人本就不多,还都追着温宸跑远了,这里树木葱郁,她一时喊叫前头未必听得见,一面喊着一面自己扑上去要扯开压在杏儿身上的人,虽然还没看清脸蛋,毫无疑问,袭击她们的必然是平贵人。
岚琪搬起边上的石头往她胳膊上砸,平贵人吃痛滚到了一边,岚琪迅速拉起杏儿,着急地问着:“没事吧?”
可等她们看清滚在地上的人,都着实唬了一跳,昔日妖艳美丽的平贵人不复存在。岚琪见过孕中的小赫舍里,现在实则要比那会儿瘦削许多,可不知为什么,好像是曾经过度发胖后的身体又一下子被掏空变瘦,整个人仿佛干瘪了一般,变得十分难看,若非说话的声音还有那双永远充满憎恨不满的眼睛,岚琪她们不定认得出眼前的人是平贵人。
岚琪往四周看,她和杏儿真是落单了,想要大声喊,又怕刺激小赫舍里,她已经爬到地上重新捡起了那支锐利的簪子,随时都会扑上来,而拼死的人身上所具有的力量,无法想象。
“杏儿,我们跑吧。”岚琪声音颤抖着,紧紧抓了杏儿的手。
“娘娘,您先跑。”杏儿脸色苍白,却要放开岚琪的手,让她先走。
可是平贵人突然尖叫呵斥,吓得她们俩浑身一软,面对疯狂的人,永远不知下一步她会做什么,但是从她骂骂咧咧的话里听得出来,小赫舍里盯着她们不是一两天了,她好像觉得是章答应产女克死了她的儿子,就想要来杀章答应报仇,可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眼前的平贵人,显然已经疯了。
“你们两个都是贱人,都该去死!”平贵人咒骂着,手里举着簪子几乎就要扑过来。
“孩子是病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极度惊慌之下,岚琪冲口而出道,“这个孩子不是死了更好吗?留着他是罪孽,难道你心里还不明白?你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做了见不得人的龌龊事,还要留着孩子将来受罪?”
平贵人听得怔了一下,疯狂的人似乎听明白了岚琪的意思,很快脸上神情更加狰狞,眼睛瞪得铜铃一般,盯着岚琪说:“说我的宫女私通,难道也是你?原来都是你,都是你……”
岚琪却听不懂了,可不等她费心去想,小赫舍里竟已经扑上来,这一次是完全冲着岚琪来,她嘴里咒骂着:“是你害死我的儿子,是你挑唆皇上恨我抛弃我,贱人,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