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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自然有,可头几天病着的人,没少折腾她,最难伺候的就是那个主儿。
一切预备妥当,环春伺候主子更衣入浴,瞧见岚琪脖子里斑斑红印,腰上腿上亦有些许痕迹,岚琪自己似乎是忘记了,等浸入香汤猛然想起来,就见环春低眉垂首抿着嘴忍笑,掬了一把热水便扑在她身上,急道:“你笑什么,不许笑。”
506不过表面风光(还有更新()
环春绕过身后去给主子打理秀发,轻声笑道:“如今真是不一样,皇上大大方方就把您接走了,从前总还是偷偷摸摸的。”
忆往昔,岚琪也感慨万千,窝在暖暖的浴水中慵懒地说:“说实在的,我比她们每一个人都过得好,可心里却还是会不满足,人的欲望和贪念真是可怕极了,环春你知道吗?”
“奴婢知道。”环春笑着说,“可是娘娘不必担心,您再大的欲望,皇上也会满足您的。”
屋子里静了静,旋即就听见水声哗哗,不知主仆俩闹什么,外头只听见嬉笑声,等绿珠几人进来伺候,环春的衣裳都湿透了,地上更是一片狼藉。岚琪裹了衣裳起身,便催着她去换干净的别着凉,等环春再折回来时,听见紫玉在禀告说:“腊八那日太后娘娘要在宁寿宫摆宴,请了几家王府里的福晋,裕亲王和恭亲王府里也要来,太后娘娘请娘娘照顾一下,让您陪着裕亲王福晋,别让其他娘娘接触,不然说些不该说的话,对宫里宫外都是是非。”
岚琪应着,见环春来了,便屏退绿珠几人,脖子里和腰上腿上那些与玄烨亲热留下的痕迹,是见不得人的,岚琪又很注重保养身材和肌肤,一寸一寸的都要仔细呵护。眼下冬天气候干燥,稍稍疏忽,风一吹脸上就皴了,她可不希望玄烨兴起摸自己一把时,手里毛毛糙糙的。
岚琪用来润肤的凝脂,都是苏麻喇嬷嬷带人亲手调制,多年来岚琪一直用这些,独有的香气也让玄烨贪恋,是宫里独一无二的一份,旁人求也求不得。但内务府也有好东西,只是,虽说江南送来的东西好,可江南气候温润,冬天也是湿乎乎的,那边的女子冬日并没有这些需求,防冻防皴反是北边制的才好些,可宫里的妃嫔们都笃信江南花美人美水也美,迷信那里送来的东西,每每江南贡上什么,都争着抢着的要,可并不是所有人都适用那些东西。
收拾干净后,岚琪在大立镜前站着,身上只有银绸寝衣,屋子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她脸上红扑扑的未施粉黛,透着素颜的清爽,眼眉间少了墨笔描摹,神情气质都柔和了许多,她将腰上的衣服紧了紧,摸了一把自己的腰肢说:“到底比不得年轻那会儿了,稍稍贪嘴多吃两口,就立刻给颜色看,往后你们少弄些好吃的给我。”
环春给她拿来一件衣裳披着,看着镜子里的主子说:“不知皇上怎么想的,奴婢看着洗尽铅华的您,总觉得和十几年前没什么两样。”
岚琪凑到镜子前,让环春送一支蜡烛来照亮,细细地看眼角嘴角的肌肤,果然还是能找到淡淡的纹路,她不免惆怅:“这几天和皇上在一起,肌肤相亲时看他的脸,眼角的皱纹深了好些,相比之下,我的确没太多的变化,可是能再熬得住十年吗?待我容颜衰老时,他还会这样带我出去散心过几天么?”
“娘娘您看太后保养得多好,只要肯用心,咱们能和岁月搏一搏的。”环春拉她坐下梳头,厚厚一把青丝绕在手里,感慨道,“娘娘的头发这样密实,再过十年也不会显老。”
岚琪却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再过十年,又会来什么常在答应?这样的日子,总是没有尽头的。”
环春不解主子为何好好的又惆怅起来,她不懂男女情爱,但知道深宫里的无奈,便想让主子冷静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话。反是梳好头,岚琪吩咐她说:“正好要过节了,你派人去宫外买上好的胭脂水粉,适合冬日用的才好,各宫各院每人都送一份去,算是腊八上我的赏赐。”
环春抬手比了比钱:“娘娘,这可要花上一比银子呢。”
岚琪黠然一笑:“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会找她们的主子去要回这笔钱。”
环春见主子心情又好了,乐得哄她高兴,之后便找人出宫去置办东西,又把各宫各院的名头都数了一遍,务必哪儿都不能少,永和宫的人办事利落干脆,赶在腊八前一天,就将德妃娘娘的赏赐都发了下去。
算起来,盛宠不衰的德妃,好像还是头一回这么大方,连皇帝都惊动了,梁公公被派来问德妃娘娘为什么这么做,岚琪笑悠悠与梁总管道:“你回去跟万岁爷说,我这儿花了百八十两的银子,万岁爷给凑个整数,赏我一百两银子,我就告诉他为什么。”
岚琪身在妃位,一年明着的白银俸禄只有三百两银子,开口就问玄烨要一百两赏赐,也就她做得出来了,梁公公哀求德妃娘娘别给他出难题,环春把梁公公送出去时便笑:“您回去告诉皇上,娘娘的意思就是回头自己去解释,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梁公公叹气道:“万岁爷和娘娘之间,与旁人都不一样,我这儿办差要看人做事,总是一疏忽就把娘娘这儿的‘规矩’放到别人身上,偶尔闹出笑话,弄得都尴尬。”
环春笑道:“怎么就不一样了?”
梁公公啧啧,嗔怪环春糊涂:“万岁爷对娘娘说的话,哪一句是敷衍的,咱们每件事都要尽心不是?可万岁爷对其他人说的话,大部分都是敷衍的,我这儿经常不好拿捏,若是都敷衍的也罢了,谁晓得哪天哪句话就是来真的。你看那个王常在,喜欢的时候喜欢,说撂下就撂下了。”
环春便试探道:“说起来,万岁爷那儿知不知道,王常在被僖嫔娘娘欺负的事?您那几天也都不在宫里,手底下小徒弟可告诉您了没有,僖嫔娘娘把人欺负的也忒狠了。”
梁公公哼笑一声:“皇上送她去那儿,不就是明摆着的么?”
环春心头一惊,她习惯了皇帝对自家主子的柔情似水,习惯了自家主子被皇帝捧在手心里的呵护,这会儿突然听见这么残酷现实的话,一时有些发闷。
梁公公甩了甩拂尘就要走,笑着感慨:“环春你跟了德妃娘娘这样的主子,真是好福气。”
翌日便是腊八,宁寿宫中十分热闹,一年时光晃着就过去了,虽然每一年过节都没什么新意,可正是因为健健康康地活着,才能重复这些相同的事,才会让人感慨活着的好。某种意义而言,一年到头有那么多频繁的节日,兴许就是为了不断提醒人们,要好好活着。
腊月过节,女眷们一律打扮鲜亮满口的吉祥话,聚在一起便是图个乐子,平日里的芥蒂隔阂也都能暂时放下,她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些面上的客气,都好好地维护着自己的体面,维护着皇家的体面。
岚琪应太后吩咐,陪裕亲王福晋同席,福晋今日再入宫,气色好了许多。这次雪灾之事,皇帝又启用了裕亲王,视察受灾之地也与兄长同往,兄弟气氛紧张的谣言不攻自破,说到底皇帝是秉公办事,错就是错,兄弟情还是兄弟情。
这让岚琪也松了口气,席间与众说笑时,目光悠悠扫过列席的女人们,却没有看到那漂亮的王常在,环春在一旁看在眼里,趁空时轻声告诉主子:“僖嫔一早与荣妃娘娘说,王常在感染风寒,在启祥宫养病。”
岚琪则问:“怎么也没见袁答应?”
果然是她眼睛仔细,女人们只顾着高兴,没在意席上多什么人少什么人,袁答应是独居的,不需要向谁报备,趁热闹时悄悄离席,与宁寿宫的人道一声不舒服,便能离开了。此刻正沿着宫墙一步步往西六宫去,虽说她入宫近两年,可平日里她没有资格像那些娘娘们一样可以在宫里畅行无阻,这紫禁城里好多地方,她还从来都没去过。
摸索着前行,风吹得鼻子通红,终于找到启祥宫的大门,门前守着的太监乍见陌生的脸,有些犹豫,等袁答应随行的宫女自报家门,且说是来看望王常在的,门前太监才假模假样地摆出恭敬的态度,把袁答应引入门内。
可袁氏一进门就被吓着了,当院里跪着一个宫女,正是王常在身边的人,她吓得停住了脚步,引路的太监满不在乎地说:“难得今天大好的日子,她没把王常在伺候好,让常在染了风寒不能去给太后贺节,僖嫔娘娘罚她呢,再跪一个时辰就好了。”
袁答应吓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有些后悔或许今天不该来,等一路到了王常在的屋子,里头迎出来一个陌生脸孔的宫女,不冷不热地笑着:“是袁答应来了?”
后来袁氏才晓得,除了跪在院子里那个,王常在从前的宫女都被僖嫔换了,如今她屋子里一举一动都在僖嫔眼皮子底下,好好一个人,来了启祥宫却过着囚犯一般的生活。
站在榻前看着病弱的王常在时,袁答应不禁双眸含泪,她一直以为王姐姐得宠,一直以为得宠的王姐姐抛弃了她,一直以为她先背叛了姐妹间的约定,她怎么会想到,看似风光的王常在,背过人的日子竟这么苦。
507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四更到()
“你们下去吧。”王常在看几个宫女杵在一旁,便想让她们离开,可她们都是僖嫔安排的人,大多不听她的话,王氏逆来顺受惯了,今天却不知为何生出怒意,硬气地瞪着她们,“我让你们出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老实人发急了也不好惹,便给袁答应搬了凳子后便退下,袁氏浅浅坐在凳子上,垂首说:“到底是西六宫的殿阁,姐姐的屋子比从前宽敞好些。”
王常在则道:“屋子越大越冷,你坐着不觉得冷吗?”
“一路走过来,身上热乎乎的。”
“也是,不过你怎么来了?”王常在望着袁氏,虽然她已生育孩子,可是年纪轻看着还是很稚嫩,自己倒是近来照镜子时,觉得一下子变老了似的,大概是眼底看不到希望,绝望的人看起来,都很糟糕。
袁答应说她一直想来看看,但是碍着僖嫔厉害不敢登启祥宫的门,今天难得都聚在宁寿宫,而王常在正好没去,她就趁空来了。
王常在冷笑:“你傻不傻,以为这样来了别人就不知道?”
袁答应道:“不怕旁人知道,就是听说姐姐过得不好,想来看看。”
“其实你是想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过得不好,现在你满意了?”王常在冷漠地说这句话,咳嗽了几声,目光幽幽转向窗户,可窗户严严实实地关着,透不进一丝新鲜空气,也透不进半点阳光。
“没有的事,姐姐为什么要、要这样想。”袁答应说得毫无底气,一时着急害怕,泪珠子滚下来,哽咽道,“宫里的日子,怎么会这么苦?”
“咱们俩,到底是谁先有了异心?”王常在目色冷凝,又咳嗽了几声问袁氏,“现在都不好过了,你满意了?”
袁答应也急了,涨红着脸问:“皇上一向喜欢姐姐多些,原就不大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你还好好的,你离了后才落到这步田地,说起来,到底是皇上要把姐姐放到这里来,还是你自己要撇下我?”
王常在冷眼望着她:“你以为呢?”
袁答应无语,彼此静默,良久王常在才无力地说:“你给我用决明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