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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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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半路,玄烨忽然想起说,“朕算着日子,预备十月里开经筵大讲,讲《资政通鉴》,你到时候要不要来听?”

    岚琪摆手道:“皇上又拿臣妾玩笑,这样正经的事怎么好带着臣妾,还有臣妾书是看了不少,可好些看了几遍都不明白在讲什么,好些书里连字都认不全,倒是那些闲书最有趣,看一遍都记在脑子里了。”

    她兴冲冲地说着,却见皇帝眉头越来越紧,心里略有怯意,可还是轻声说:“再有现在总伺候在太皇太后跟前,好久没闲工夫看书写字了。”

    玄烨在她额头重重一扣,痛得她皱眉头,人家还拉着手不让揉一揉,凶巴巴地说:“不许荒废了,你以为自己不懂那些书里讲什么,可那些道理自然而然会跑进你脑袋里去,好容易学会看书写字,再荒废了,朕教你那些心血,你怎么赔?”

    岚琪挣脱了手揉额头,鼓着腮帮子不说话,玄烨这才心疼,伸手来摸摸:“很疼吗?谁叫你不好好念书。”可又笑起来说,“那一日时,你就在后殿里伺候朕的茶水,当然不会让你到前头去,后殿里也能听见前面讲什么,你听听朕的大臣们,都是多有学问的人。”

    “臣妾记着了,皇上可别到时候先忘记了。”岚琪总算答应,虽然仍旧觉得不妥当,可毕竟是皇帝相邀,别人不服气也顶多说几句闲话,碍不着什么事。

    不过这一晚,玄烨和岚琪慢悠悠走到钟粹宫时,岚琪望见前头早已熄了灯火的承乾宫,想起白天瞧见佟妃的模样,也不晓得心里头为什么冒出这样的念头,竟然问玄烨:“皇上不去瞧瞧佟妃娘娘吗?今天是好日子呢。”

    玄烨的眼神微微一晃,他心里奇怪的是,岚琪为何会猜到自己的心思,今晚有心和她散步,但也有心去承乾宫,自然不是冲着佟妃去,而是去给钮祜禄氏看的。不过这些事说不得,他连岚琪也不会说,本来还担心岚琪会吃醋,可这小丫头却要把自己推过去。

    “朕好好和你在一起,你就不怕朕不高兴?就不怕朕觉得你虚伪,枉做好人?”玄烨蹙眉,故意生气给她看。

    眼前的人却满脸不服气,一副你爱生气不生气的样子,正经说着,“皇上又不能在钟粹宫过夜,臣妾也不会留您,倒是佟妃娘娘,今日瞧见她瘦了好些,臣妾也不是虚伪,就是不想皇上和外祖家生了嫌隙,这也是太皇太后教导臣妾的道理。”

    玄烨欣然笑:“你的心意,朕领了。朕一会儿就过去,可你先回去,等你关了门朕再走,不要又像上次那样,瞧见朕往佟妃屋子里走,自己回去偷偷哭。”

    “才不会呢。”岚琪骄傲地哼一声,可眼中神情到底是舍不得眼前这个人,但她最明白轻重取舍,朝玄烨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走了。

    看着钟粹宫的大门缓缓合上,玄烨面上的笑意依旧没淡去,吩咐小太监赶紧去承乾宫通报,心情甚好地往佟妃这里来。

    承乾宫里,佟妃早早睡下,这些日子她每天都睡得早,因为躺在床上就不用再看宫里那些人的嘴脸,只要一想到太皇太后在她这里安插了无数眼线,她就浑身都不自在。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可阿玛传话进来说,让她忍耐。

    今晚如旧早睡,可睡前听说皇帝召集大臣,心里也惦记着会有什么事,这会儿正胡思乱想,宫女突然跑进来说:“娘娘快起身,皇上来了。”

    宜贵人小产后,玄烨虽不曾亏待承乾宫,且更多地时常派人来问候,但到底没有亲自来过,佟妃自己也不指望,可今晚突然跑来,而且之前才说朝廷有大事,佟妃心里很忐忑。

    但见了面好好的,皇帝也很高兴地告诉她耿精忠投降的事,佟妃一边替他高兴,一边心里盘算着,终于没忍住亲口道:“皇上,臣妾没有害宜贵人小产,您信吗?”

    玄烨淡然:“信,你脾气性子不好,但也不至于下毒手害人,朕知道。”

    闻言心酸不已,佟妃眼中顿时有泪,万般委屈涌至心头,不久就哭出声来,玄烨不以为意,只是说:“别哭了,今天可是朕最开心的日子。”

    佟妃忙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努力笑出来,玄烨说想听她弹古琴,便唤宫女张罗来,两人对坐,佟妃纤纤十指划过琴弦,悠扬淡雅的琴声便飘入夜色里。

    岚琪正要躺下时听见这琴声,环春一边熏蚊帐,一边问:“主子今晚怎么没难过,皇上可是离了咱们这儿就去的承乾宫,香月说皇上都送您到门口了。”

    岚琪憧憬着古琴悠扬,自己也有心想学一学,听见环春这样问她,宁静温和的眼神里露出淡淡的智慧,“这紫禁城里,从来不只有钟粹宫啊。”

077封后的承诺(6000字)() 
环春将帐子放下来,瞧见纱帐里头的主子朦朦胧胧很是漂亮,不禁想起她侍疾时侍寝的事,果然如此一个可人儿在眼前,皇上怎么能不动情,但很快就惦记起她的身体来,屈膝伏在床沿边问:“主子身体可有什么不适吗?”

    岚琪摇摇头,明白环春说什么,低头抚摸平平的肚子笑:“你们别着急,你们着急我也会紧张,我自己不觉得会有孩子来呢,这种事应该自己最明白,所以我不会失望,却担心你们会失望,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嬷嬷都是。”

    “奴婢不敢失望,只是心疼您罢了。”环春轻轻叹着,“您过几天好日子若又来了,那些嘴碎的一定又说三道四,不知道什么难听的话要传出来。”

    “是不是说我勾引了皇上,也白费一场功夫?”岚琪笑。

    环春眉头紧蹙,隔着纱帐扶着她的膝头说:“一定是听见什么了对吗?主子千万别忘心里去,嘴碎的人早晚会惹祸上身的。”

    岚琪却笑悠悠,凑近她说:“要这样说,白费功夫的人也不是我,那晚本就是万岁爷勾引我的。”

    环春呆住,好半天才笑出来,嗔怪着:“主子和越来越不正经,您可是青口白牙地说了的,往后可不能欺负奴婢,不然就去皇上面前告状。”

    岚琪哼了一声翻身转过去,洋洋得意地说:“他要自己恼我了才会生气,哪儿能理会你们讲什么。身上热了,快拿扇子给我扑一扑。”可帐子外头好半天没动静,转身才瞧见环春已经走了,她才软乎乎地伏在床边唤着,“环春你别丢下我啊……”

    而那几日后,皇帝隔几天就会来看看承乾宫,佟妃的气势又渐渐起来,前些日子在路上遇见谁还匆匆而过,这没几天又恢复了往日的脾气,后宫里时起时落是常有的事,但大多数人再起来后会收敛从前的锋芒,唯恐不多久又要败落,只有佟妃不一样,众人冷眼瞧着,佟妃娘娘的架势可比从前更大了。

    转眼已近中秋,这日玉葵和锦禾去内务府领分例,回来时幸灾乐祸地说:“奴婢瞧见安贵人几个被罚跪在宫道上呢,还有张答应她们,就是平日爱凑在一起编排主子的那几人,而且跪在石子路上,风口里头。”

    彼时岚琪正帮布常在劈绣线,布常在还讶异了一声,岚琪却头也不抬,手里灵巧地将绣线分股,只听布常在好奇地问:“做什么罚她们,谁罚的?”

    “宫里这样大大咧咧的还能有谁?”玉葵啧啧着,“听说是为了中秋节裁衣裳的事,佟妃娘娘因喜欢她的新衣裳,亲自去针线房给宫女太监们下赏赐,谁晓得正撞见安贵人领着几个常在答应去找不痛快,说她们的衣裳怎么做成那样子,吵闹起来了打了几个宫女,都被佟妃娘娘撞见了。佟妃娘娘一路把她们领出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宫道上才让跪着的,说要跪两个时辰才能起来,这才过去一个时辰呢。”

    布常在却是叹玉葵:“你怎么什么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了,脑筋转得可真快。”还与岚琪玩笑说,“你身边的都是鬼机灵,就你呆呆笨笨。”

    岚琪笑:“您再说我笨我可不干活了,端贵人荣贵人那里都给公主做了新衣裳,就咱们端静过节没额娘做的新衣裳穿了。”说着又看了玉葵嗔怪,“你又去打听这些没用的事,环春一会儿回来肯定要骂你,待会儿就别提了,她这几天正上火呢。”

    可谁晓得环春去那拉答应那儿送了东西回来,也乐呵呵地说起这些事,像出了一口恶气似的爽快,站在门前笑着:“恶人自有恶人磨,安贵人那里上回还在太皇太后面前递香囊,佟妃娘娘这仇能不记着吗?让她没事遇见您就嘲讽两句,仗着自己是贵人就以为大出天了。”

    原来也非玉葵或环春去打听这些事,宫里早就传开了,佟妃把她们扔在人多的路上让主子奴才都瞧见罚跪,必然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的,而后宫历来尊卑有别,一个妃子惩罚贵人常在,上头也不会计较,何况安贵人品行摆在那里,她会受罚谁都觉得正常。

    大家说几句也就搁下了,因太皇太后下恩旨让几位阿哥公主的额娘给自己的孩子们做新衣裳穿了过节,而布常在前几天身上不方便怕不干净,硬是等过了那几天才开始着手准备,但中秋就在眼前了,这才手忙脚乱起来,岚琪只帮着给打下手,衣服上每一针一线都是布常在的心血。

    两人正忙着,外头有客人来,人未到笑声已到,不等看见便晓得是宜贵人,环春打起帘子果然把宜贵人迎了进来,众人忙撂下手里的活儿来行礼,却被宜贵人扶住说:“咱们几个还这样,我往后可不来了。”说着往炕上坐下,瞧见炕桌上的布匹绣线,她没伸手碰,只是问,“是给端静做衣裳?你们也太迟了些,惠贵人、荣贵人那里早就做好了。”

    布常在也笑着坐下来,似乎怕宜贵人会碰,自己拢过来继续缝制,笑着说:“迟一些不怕,臣妾这个做额娘的心意到了就好。”

    岚琪奉茶来给宜贵人,宜贵人让她也坐下说话,自己喝了茶便叹:“恭悫长公主领着孩子来宫里玩耍,正在翊坤宫说话呢,她们也不待见我,我闷在屋子里也难受,就来瞧瞧你们。”

    布常在应着:“好像长公主和昭妃娘娘很亲近。”

    宜贵人又从环春捧来的食匣子里挑了一枚腌渍的梅子含在嘴里,酸得她皱眉头,可又很喜欢吃,一边说:“听宫里人讲,长公主出嫁前和昭妃娘娘就亲近,现在她们又常去太后那里,当然走得近些。”

    岚琪无端端地想起那天晚上茶水房里小宫女的话,说恭悫长公主是不祥之人,可鳌拜一族的沉寂潦倒是他们自作孽,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她生养的孩子都康健,丈夫如今还提了太子少师,明明是有旺夫之象,可见人嘴两层皮,这世上禁得了文字禁得了书,只有人说话是管不住的。

    而很快宜贵人就说起安贵人她们在宫道上被罚跪的事,说起针线房里的人,宜贵人说:“惠姐姐那里从针线房收了一个宫女,那日来翊坤宫向昭妃娘娘禀告时我也在边上,她说自己和身边的宫女们都手脚笨做不好衣裳,看中了针线房里的一个小丫头,请娘娘开恩把那丫头指派给她。”

    布常在轻声说:“惠贵人不自己给大阿哥做吗?”

    “应该也搭把手的,不过听说那小宫女很能干,后来连荣贵人、端贵人也让她过去帮忙了。”宜贵人说着忍不住轻轻叹,“真羡慕你们,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有福气。”说着也指了指岚琪,“你怎么也没福气呢,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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