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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少爷,喜得贵子!”旺旺笑呵呵的说。
许是“喜得贵子”几个字喜庆,反正我听了是相当高兴的,不由的咧开嘴巴傻笑。顺便打趣道:“可去领赏钱呢?”
旺旺腼腆一笑,回道:“没去,昨晚上福晋生孩子,我却在睡觉。哪有脸去领赏呢!”
我嗤笑一声,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不好意思去,那回来我去帮你找额娘讨一份。哈哈然后咱俩五五分!”
旺旺也陪着我傻傻的笑,第一次没有因为我要分他赏钱而鄙视我。可能是没那开玩笑的心思吧!
匆匆吃了点早饭,我与旺旺跟随福全派来的马车来到埋葬尼欧赫的地方。由于是在城外,所以比较远。出了城的路不是那么平坦,颠的我够呛。如果再配上点“突!突!突!”的声音,我想应该可以跟拖拉机媲美。
今天是阴天,听说早上还下了点小雨。所以,天气有些微凉。福全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周围有两队手持兵器的士兵,没有其他人的人影。
“他们都走了吗?”我轻轻的问道。
福全淡淡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只让她们拜祭一番,就押送走了。”
我也了然的点点头,虽然看似残酷,但福全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否则,昨天她们连哭丧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还能送葬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缘故,气氛与环境都有些阴沉。此刻,我已经没有昨天的震惊、愤怒,亦或是伤感疲惫。站在尼欧赫的墓碑前,身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与平静。好像在看望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死者为大,我给他磕三个头吧!”我对福全说。
福全安静的点了点头。此时旺旺忽然开口道:“少爷,还是让我先磕吧!”
我看他一脸的认真与坚定,也默默的点点头,让开地方。
旺旺满脸严肃的走到墓碑前,认真的跪在垫子上。然后从旁边拿了点纸钱,一边烧,一边说:“虽然说,生死有命。但我还是很觉得很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带着莺莺去找你,你也不会死。虽然我以前一直很烦你,甚至恨你,但少爷说了,你本性不坏。我想想少爷说的也对,你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太遭人烦而已。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一路走好,早日投胎。如果你真不是自己想死,而是莺莺毒死的,那你就去阎王那告状好了。千万不要阴魂不散的在阳间害人。如果你真有怨气,可以找我,不许去找少爷。少爷只是给我令牌,没有要害你。不过,如果你知道莺莺在哪儿,你也可以去找她。”
“旺旺,胡说什么呢?”我站在一边,听旺旺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个旺旺,在伺候我方面,聪明伶俐。但更多时候却是既傻,又没节操。可是,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都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在他的心里,天大地大,少爷最大。
旺旺听我说他,委屈的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生气的神色,才放心的继续烧了一沓纸。嘴里最终憋不住,又冒出一句:“多给你烧点钱,你在那边再置办个大宅子,继续过富贵日子吧。”
烧完以后,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退到一边。
我慢慢的走到垫子前,正欲跪下,只听旺旺弱弱的说:“少爷,其实您站着就行了。您是王爷,即便他是死者,你也不需要个跪他。”
我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眼光停留在青灰色的墓碑上——瓜尔佳尼欧赫之墓。
“你家少爷,从来没把自己当王爷。”福全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时,天空飘起了细如银丝的毛毛雨。我忍不住抬起手,看雨丝从我手指间的缝隙中穿过。心情突然变的更加平静而祥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轻笑一声。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强迫症,反正,每当看到天空飘起这样轻柔而美丽的白色,我总忍不住用手去接。福全说的不全对,我确实不想把自己当王爷。但并不会排斥有这样一个身份。所以,偶尔我还是会把自己当王爷的。只是骨子里仍然是屌丝而已。
我慢慢的跪下去,看着墓碑,笑着道:“看,老天对你还是不错的。起码在你下葬的日子,为你落泪了。”
第52章 彻底决裂()
我认真的拿起旁边所剩不多的纸钱,一片一片的放在毛毛雨中执着燃烧的火堆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没有强烈的悲伤,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心痛感。
此时,我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旺旺和福全在这,还有那么多的士兵,很不自在。于是我头也没回,平静的问道:“你们能站到远一点的地方吗?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尼欧赫说。”
身后没有回答,只听福全直接把士兵叫走了。旺旺被福全拉走的时候还嘟囔着:“下雨了,要不给少爷拿把伞吧”
我偷懒的跪坐在自己的脚上,像与老朋友漫无目的聊天一般,低声叙说着:“如果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成见与误会,如果,我们能好好的聊聊天。也许,你我会成为彼此无话不谈的朋友。从前我就不认为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现在我更加坚定的这么认为。有的人生来富贵,有的人却一生贫苦。有的人生来健康,有的人却生来残疾。像你我,可能就是老天爷打盹的时候放到人间的!不管在哪个时代,灵魂与身体错位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让人看不起。其实我很不明白,为什么贫穷或者残疾的人都会得到大家的同情。而我们这样的,就只能得到鄙视和讽刺呢?难道我们愿意这样吗?难道我们就不想像别人那样,钟爱一个女子,平平安安的结婚生子,享受富贵吗?”
毛毛雨渐渐变成了微雨,脸上、手上慢慢变的湿润。睫毛因为承载了太多的小水滴,有些沉重。火盆里的火,在微雨与微风中倔强的摇摆着。我将剩下的纸钱抱在怀里,怕淋湿就烧不着了,同时增加每次丢放纸张的数量。
“我知道这天气是无心的,但姑且算做对我们的哀悼吧!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甄宝的儿子出生了。甄宝因为你,离开了这个对他来讲非常美好的世界。而他的儿子,在你的忌日出生,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总之,一切都过去了。我很庆幸,甄家留有一个后代,这样我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理性上,我知道尼欧赫听不见我说话。但是,感性上,我总觉得他是个沉默的倾听者。这比我一个人憋闷的瞎想要好很多,至少有个倾述的方式。此刻,我与尼欧赫的恩怨也随风而散。我不再对他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敌意,或者说,我觉得他跟我一样,同样是个不幸的人。如果人的灵魂真的有轮回,我希望下辈子,他可以快快乐乐做一个身心合一的人。
我很想再继续说点什么。但是,一道刺耳的声音阻止了我的想法。
“你居然给他下跪,你为什么要跪他?他就是个平民百姓,你凭什么给他跪!”
莺莺向发了疯似的,近乎歇斯底里的冲我喊着。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踢翻火盆。我心中的怒意也急剧上升,冷冷道:“你也是个平民百姓,我能为你下跪,怎么就不能跪他了?”
“你拿我跟他比?”莺莺瞪着眼睛看着我,怒不可遏的指着尼欧赫的墓碑问道。
我懒得理她。慢慢站起身,膝盖已经发酸,所以直接弓着腰挪去捡火盆。谁知道火盆太热,烫我的手一甩。我还没来得急用脚把火盆弄正,莺莺又跑上前,一脚把火盆给踢的更远。
我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你闹够了没有!”
莺莺一把抓过我怀里捧着的纸钱,用力摔在地上,并且用脚使劲踩。黄色的纸钱,在雨泥地上,立即变得又潮又脏。我的手昨天被红玉抓的还没好,包着的白纱也浸了不少雨水,被她一拽,拉的生疼。
“你不要太过分!”我觉得我的忍耐性已经够好了,我也认为我很能够理解别人,但是对于莺莺这么过分的行为。我不能理解,也快要容忍不了了。
莺莺听我一连两句的呵斥,怒意似乎更重了,满脸恨意的喊着:“这些鞑子都该死!就算我把他挖出来鞭尸,我也不解恨!”
说完以后,她又跑到墓碑前,疯狂的踢着墓碑前的水果、香台。我诧异的听着她说的话,满心的不可思议。但是,来不及多想。看着莺莺又去踢尼欧赫的墓,眼见着爬了上去,似乎是要踢坟头。我迅速跑过去,硬是把她拉了下来。但是她就像个发了疯的小兽一样,不断挣扎,不断谩骂。我气的要死,“啪”的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瞬间,莺莺安静下来,捂着脸惊诧的看着我。此时福全与旺旺他们也赶了过来,正好看见我打莺莺的一幕。整个世界似乎静止了,只有冰凉的雨水在我们之间漠不关心的穿梭着。
“我也是鞑子,你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
莺莺依旧捂着脸,满眼的愤怒与悲伤。我看着她慢慢变红的眼睛,略带颤抖的嘴唇,突然心生不忍。但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只听她冷冷的对我说:“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一转身跑了。
旺旺好像刚回过神似地,连忙跑过来,打着伞关心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我慢慢抬起刚刚打莺莺的右手,静静的看着。大拇指与食指被刚才火盆烫的,已经冒出了白色的泡。整个手掌因为打她,也变的通红。我想这次,是真的决裂了吧!
雨越下越大,落在伞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福全也走了过来,一如往日般平静的问:“你把她放了,不怕她报复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笑着道:“随她去吧!反正我也不怕死。你派人在这守一段时间吧,免得莺莺过来捣乱。”
“嗯。”
我这才想起,刚才还没有给尼欧赫磕头去。于是慢慢走过去,拿起已经沾上泥水的垫子,重新放在尼欧赫的碑前。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诚恳的看着墓碑道:“抱歉了,朋友!以后再来看你吧。”
下过雨的地面,更加泥泞与颠簸。坐在马车里,感觉很闷人,心情也更加沉郁,于是开口道:“我心里烦乱,不想回家。”
“那少爷想去哪儿?”旺旺立即关心的问道。
我没精打采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想去哪儿。可能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吧!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福全淡淡的回答。
我惊讶的问道:“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现在也快进城了,旺旺自己走回去应该没事。还有那么多士兵跟着呢!”
旺旺满身委屈的问道:“为什么让我回去?我要跟着少爷。”
“怕你无聊。”
“我不无聊。”
福全严肃的看着旺旺,一两秒后,旺旺怂怂的低着头道:“好吧,我会无聊!”
我无语的摇了摇头,这货不怕我、不怕尼欧赫,居然怕福全。真是奇了!
将旺旺送入城门口后,福全对车夫说了什么,反正我没有听到。然后又是一段艰难的行程,好在不是很远。马车停下后,福全率先下车,替我撑着伞。
跳下马车,抬头一看。一望无际的碧绿,在雨中摇摆。粉红色的荷花,像一个个羞涩的少女。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名:夏雨荷。嗯,果然美,人美,名字也美。怪不得能被乾隆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