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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窗前看到楼下的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后,他转身靠到玻璃窗上,脊背下滑一半。
盛祁舟仰头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额头到下巴构成一条优美的弧度,那么漂亮,却是满脸的萧索孤寂。
他的眼睛慢慢地红了起来。
袁纷说袁浅和穆郁修同时被邵曼珠设计,袁浅跟穆郁修上了床,陶韬是袁浅和穆郁修的儿子。
哪怕他觉得袁纷所谓的真相太牵强,他坚信袁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哪怕是从容理智如他,袁纷的每一句话,他却还是全都听进了心坎里。
原来这就是自己苦苦追寻多年的答案吗?
如果早知道真相是这样的,那么他宁愿不去追寻。
哪怕袁浅当年的离开有太多的言不由衷,如今袁浅于他,已经不再重要。
曾经爱到歇斯底里也好,奋不顾身也罢,漫长的八年时光,早已淡化了所有的深刻,我们总要相信,有时候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一切伤痛。
再相爱,也只能是曾经。
而曾经,永远也回不去。
解开了整整八年的心结,却又陷入了另一个漩涡,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轻松的,还是执念更深,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身心俱疲、不知所措。
这些年来他站在高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经历太多血雨腥风的拼杀,数不尽的阴谋算计,却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人活一世,竟是这么的艰辛无力。
盛祈舟抬起手掌盖住脸,满心的荒凉苦涩。
半晌后,他把电话打给温婉,“温婉,袁纷已经去自首了。法院那边大概要在六天后开庭,你准备好给穆郁修辩护吧!”
电话那边的温婉正在接水,闻言手中的玻璃杯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嗯,我知道了。”
盛祈舟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下一秒又僵在唇边,“那个孩子呢?”
温婉沉默半晌,还是说了实话,“我不会照顾孩子,所以昨晚把陶韬暂时寄养在了穆老爷子那里。”
盛祁舟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突然叫了温婉一声,“温婉……”,挺直脊背,他垂下来的一只手慢慢地握成拳,“我问清楚了,袁浅和穆郁修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所以到时候无论袁纷说什么,你都要当她只是在挑拨离间知道吗?”
他已经打算退出了,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帮穆郁修得到那颗心脏给温婉。
他和穆郁修的想法一样,不希望已经过去的事再影响到今后,所以无论陶韬究竟是不是穆郁修的儿子,以及八年前的爱恨纠缠,他都会让一切终止在这一刻,让一切的真相与背后的阴谋从此石沉大海。
那边的温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嗯,这点我当然知道。”
“那就好,你忙吧!”盛祈舟挂断电话。
何熠敲门进来,告诉他袁纷已经担下了自己的罪行,说完后见盛祈舟点了点头,他沉吟片刻,低声问道:“二少,陶韬真要送去孤儿院吗?”
“不。”盛祈舟并没有停顿,微微闭上双眸,低声说:“等到袁纷死后,让他们母子二人团聚吧!记住了,这事要等陶韬被送进孤儿院以后再办,到时候无论把责任推到谁的身上,都不能连累到穆郁修和温婉几人。”
如果陶韬是穆郁修的儿子,穆郁修这么多年没有认回陶韬,可见穆郁修并不想要陶韬,如果不是穆郁修的,那么陶韬更不用留在这个世上了。
穆郁修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不了狠手,但他盛祈舟从来不会去考虑自己的目标是不是一个孩子,又是不是犯了错,在他的价值观里,只要是他认为不能活的人,就必须得死。
所谓的无毒不丈夫,就是如此了。
***
几天后,法院开庭审理穆郁修涉嫌杀人贩毒一案。
温婉作为穆郁修的辩护律师,陆卫航的母亲,以及陆卫航的辩护律师出庭。
袁纷对绑架温婉,指使陆卫航强暴温婉,并且用毒品陷害穆郁修……的罪名供认不讳,但袁纷请来的辩护律师称穆郁修杀害陆卫航是事实,并且跟袁纷并没有任何关系。
温婉这边强调陆卫航是自杀。
陆卫航的辩护律师则说陆卫航的手枪里并没有子弹,何来自杀?就算陆卫航绑架温婉,企图施暴的行为构成了犯罪,但如今是法制社会,陆卫航犯罪自会受到法律的自裁,穆郁修身为一个公民,没有权利开枪打死陆卫航。
辩论进行到这里,已经是白热化状态。
穆郁修从开庭到现在,目光一直放在温婉身上,所有的思念和情意,全部汇聚在了那双眼睛里,也因此影响到了温婉的发挥。
温婉起初还很冷静,到了后来因感情用事,导致言语过激,攻击原告律师,最终在法官的一再警告下,温婉不得不提出休庭。
另一方面,不出所料,温婉把当年袁纷杀害父亲和大娘的案子翻出来,利用最近几天时间找出的人证物证,当庭让法官宣判袁纷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第235章 所谓的将计就计【野心鱼钻石加】()
温婉和盛祁舟一起从法院里走出来时,袁纷的辩护律师跟上来,叫住他们,“温律师,二少。”
温婉和盛祁舟一起停下脚步,见朱律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蹙起眉问:“朱律师你有事吗?”
袁纷的辩护律师是法院从律师事务所那里请来的,在律师界的名气不输给曾经的陆卫航。
之前温婉帮别人打官司时,也有两次和朱律师对簿公堂,虽说这两次都是她赢的,但也是因为她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所以才能压下朱律师,若是单从能力上来说,温婉自知不如朱律师。
大概是因为盛祁舟的缘故,朱律师收起了在法庭上咄咄逼人的一面,对温婉的态度很是恭敬,温和地询问道:“袁小姐想在临死前见温律师一面,不知道温律师有这个时间吗?”
盛祁舟知道袁纷想见温婉,无外乎就是说一些陶韬是穆郁修的儿子之类的话,他当然不给袁纷最后挣扎的机会。
淡眸微眯厉了朱律师一眼,盛祁舟刚要说话,温婉先对朱律师开了口,“很抱歉朱律师,我想我跟袁纷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帮我转告她,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把陶韬送到孤儿院里去。”
“好的,我会转告她。”朱律师应允,觉察到盛祁舟扫过来的目光,他看向盛祁舟,微笑着问:“二少,我可以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温婉闻言连忙说:“那你们先聊。”,再转头看向盛祁舟,“我到车上等你,然后你跟我一起把陶韬送到孤儿院。”
盛祁舟应了一声,凝视着温婉的背影离开,他转过身来,伸手与朱律师相握,“朱律师,刚刚你在法庭上的表现很好,辛苦你了。下午我会让助理把酬金汇到你的个人账户上。”
盛祁舟身份尊贵,平日里很少主动与人握手,这让朱律师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谦虚道:“什么酬金不酬金的?能为二少效劳,是我的荣幸。”
没错。
袁纷的辩护律师实际上是盛祁舟请来的。
若不是在律师界赫赫有名的朱律师为袁纷辩护,恐怕今天在法庭上,温婉就可以把这件案子的罪名全部推到袁纷身上。
如此一来,不仅穆郁修得救了,就连沈度这个真正的幕后主使,随着整个案子的结束,沈度也可以无罪释放。
温婉之所以假公济私试图让袁纷承担起一切,其实是温婉私心里还是想救沈度,但盛祁舟和穆郁修最终的目标就是沈度,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盛祁舟这才让朱律师为袁纷辩护,推掉袁纷的部分罪名。
这样一来,要救穆郁修,最终还是要从沈度身上下手。
温婉下不了手,他们总要逼温婉在穆郁修和沈度之间做一个选择。
这就是穆郁修所谓的“将计就计”,用他自己做诱饵,让温婉为了救他,而舍弃沈度。
他们设这场局的目的只有一个——要沈度的命。
“朱律师。”盛祁舟菲薄的唇角噙一抹优雅笑意,在外人面前,他始终都是温润如玉的豪门贵公子,“我大嫂毕竟年轻,缺少经验和阅历,所以以后在工作上,还麻烦朱律师这个前辈多指点了。”
穆郁修和盛祁舟自来是面和心不和,旁人更不知道两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因此对于盛祁舟如此关心温婉这个大嫂,朱律师只以为穆郁修和盛祁舟兄弟情深。
他也没有往深处想,附和地应道:“这个自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嘛,以我的眼光来看,穆太太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盛祁舟修长的眉眼纵开,温声说:“借你吉言。”,虽是客套着,他唇畔的笑意却由原本的优雅,转为真正的温柔,再加上他本就生了一张极其秀美精致的脸,真正化去不可侵犯的漠然和金贵后,连朱律师这个男人看得也是一愣。
“穆太太还在等二少,我就不耽误二少的时间了,这就先走了。”朱律师打过招呼后离开。
盛祁舟在法院门口站了一会,这才往停车场走。
他坐进车子,吩咐何熠开车,转过目光看到温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皱起眉问:“温婉,怎么了?”
温婉抬起脸,撞入盛祁舟并不深沉,却极其温柔的眼睛,她又避开,诚恳地说:“抱歉,那天晚上是我误会二少了。”
“原来是这事。”盛祁舟没有想到温婉会特意道歉,他的目光恍惚了下,随后颇有些自嘲地说:“这不怪你。正如你所说的,你给过我很多次信任,是我没有把握住。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换做是我盛祁舟,敢背叛我一次,他就不用要自己的命了。温婉你的这份度量,连我这个男人都学不来。”
虽是在说着狠戾的话,他的表情却还是那么柔和,凝视着温婉柔美的侧脸轮廓,盛祁舟淡色的眼眸转为深沉,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温婉,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温婉的目光落在车窗外,似乎并没有听到,也或者这是她最礼貌的拒绝方式。
盛祁舟捏起手指,却压不下心中喷薄而出的情潮,最终只好收回锁在她唇上的目光,用力地闭上双眼。
途中,温婉再次把脸转向盛祁舟。
迟疑片刻,她还是问道:“二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几次要求去监狱探望阿修,他们那边的人每次都拒绝了,哪怕我以律师的职业便利也不行。所以如果二少可以做到的话,你可以帮我安排一下吗?”
被拒?
应该是穆郁修授意的吧?
穆郁修终究还是狠下心,让温婉为他担心,承受着思念的煎熬,但同时,穆郁修对自己又何尝不狠?他也一定很想温婉,很心疼温婉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刚刚在法庭上,就连盛祁舟这个旁观者都可以感觉到穆郁修看向温婉时,那种恨不得要把温婉揉进身体里的眼神。
盛祁舟想到这里,并没有立即回应温婉,他眸色微沉,“温婉,我想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也不该再儿女情长了。就像刚刚在法庭上,若不是你感情用事,或许这场官司的胜算就更大一点。”
紧锁着温婉,他一字一字地说:“这个时候你应该见的人不是穆郁修,而是沈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