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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件事已经过去60多年了，可这会儿想起来，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的。”云空大师轻叹一声，炯炯的目光望向隧道尽头，似乎那里藏着的，就是他那被岁月尘封的记忆。
云端和蓝裳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
“没错，我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三个少年中的一个。”云空大师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想了想说：“其实……另外那两个人，你们也都是认得的。”
“哦？……”云端和蓝裳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他们……。一个是天问星君，想必云端一定不会陌生，而另一个就是季府的花匠老李，蓝裳自然也是熟悉的吧！”
“爷爷……”
“李伯…。。”
这个讯息，非但没有让她们明白什么，反倒更糊涂了。
“您的意思是说……你们三人很久以前就相互认识？那……”云端一手摸着腕间的离空珠，看了看云空大师，心里面似乎抓到了一丝头绪，却又不甚明了。
“何止认识啊！我们……曾经是同门的师兄弟。天问星君是我大师兄，老李是我们的小师弟。”
“啊？！。。。。。。”
“当年我们三人一同在昆仑山拜师习武，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日。在我十二岁那年，有一天大师兄无意中在师父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古书，那里面说在昆仑腹地有一个山洞，藏有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神器，只要拥有了它，就有了可以倒转乾坤的力量。大师兄把书偷出来给我们看，我和师弟也都非常好奇。按照书里的提示，那地方应该离我们的住处不远，于是我们三个就趁着师父下山的当儿，到处寻找那处神秘山洞……也许真的是上天注定的机缘吧，它很快就被我们给找到了。”天问星君顿了顿，又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就像你们刚刚看到的那样，我们三个在山洞里找到一个密室并打开了它，看到了传说中的女娲神像，而所谓的上古神器，就是她手中拿着的那串檀木佛珠。”
“离空珠？！”云端几乎脱口而出。
“正是！”云空大师点了点头，“可谁也没料到，当我们把那珠子拿在手里不久，整座山洞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洞顶的石头不停往下落，仿佛整座山都要塌了似的！我们三人几乎拼上了性命才勉强脱险，直到师父回来后我们才知道自己闯下了怎样的大祸！……原来，这离空珠的颠倒乾坤之力并非我们所想的可以让人无所不能，号令天下，而是指它能够让时空交错，引领人借由时空之门穿越古今……”
“就像我们这样是么？！”季蓝裳闻言激动不已，心中纠结已久的疑问，至此终于有了解答的线索。
“没错……当年我们擅自将离空珠带出女娲洞，使离空珠被遏制的能量释放出来，以至于已经关闭了三千年之久的时空之门再次洞开，时间、空间的交差错位，纵然很是短暂，却足以扰乱某些秩序，比如说……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可是…。。我们的穿越发生在1年前而不是60年前啊！”云端对此倍感疑惑，这前后相隔的时间明显对不上。
“非也非也！”云空大师否定了她的推测，“当年时空之门开启之时，你们的魂魄尚未成型，只是分别游离在不同时空里的灵气。原本，当灵气积累到足够多的时候，才会形成一个完整的灵魂落生为人。那一次空间交错之时，偏巧你们未成熟的灵气都被吸了进去，而当时空之门关闭，两股灵气便分别被隔绝在不同的时空里，乱了先前的位置。不过……这也使得你们日后拥有了极其相似的样貌。”
“唔…。。”季蓝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不得不说，云空大师这番话远远在她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外，整件事听起来太过玄奥，她仍是不大懂。
倒是云端，将他的话在心里反复琢磨了一下，再联想一下她和季蓝裳穿越的经历，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不是说……我和蓝裳的魂魄原本在时空之门的两侧分别生长着，只等着成型了就可以投生为人……没想到，你们无意中触动机关，引起时空错位，让我们两个被卷入其中，并且交换了位置……”
“啊！我懂了！”季蓝裳听云端这样一“翻译”，顿时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我的灵魂本该是生在21世纪的，而云端则该是生在唐朝！那么……1年前发生的事情就不是错位，而是归位了！您……可是这个意思么？”
“哈哈！果然是两个聪明孩子！”云空大师忽然笑了，“虽然略有偏差，不过大体上可以这么理解！……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先师曾经卜了一卦，推算出大约40年之后你们将在不同的时空里先后出世，而我们师兄弟三人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一过了20岁之后就离开了昆仑山，在尘世间四海云游，寻找你们可能的降生之地，希望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你们各归各位。只是没想到……待你们出生，事已铸成，天意便不可违逆，就只好将错就错了！呵……阿弥陀佛！”云空大师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念了句佛号。
“那……李伯去到季家，一直跟在我爷爷身边也是有意而为了？”蓝裳说着自己的猜测。
“没错。他正是为了你才隐身季府几十年的。”云空大师微微一笑，“呵……真是难为他了！”
这时，云端又想起了天问星君，不知不觉中，眼里再次泛起泪光。“可是……天问星君，我的爷爷，他已经……不在了……因为我……”
“我都知道了……”云空大师神色一黯，怜惜地看着云端，安慰道：“呵……你在千年后的祖父，正是师兄他的转世啊！先师说过，他与你有三世祖孙之缘，所以……你不必太伤心，他只不过是提前到来世去等你了……”
在来世等我？是这样么？爷爷……
云端低下头去，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依稀中，仿佛又看到了爷爷那慈爱的微笑，心里面燃起的小小希望，温暖着汹涌的悲伤。兜兜转转，前世今生，若因果前缘皆是真，他们或许……真的可以再见吧！
“其实也不止是他……在千年后的时空里，我们师兄弟三人的转世应该都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
“……”云端愣了下，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于是急急说道：“啊！。。。。。。你说的是轮回健身中心的李伯！”
“没错。当我们三人在唐朝寻找蓝裳的同时，我们的转世也正在另一个时空里寻找你！呵……那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宿命啊……”
果然是这样的！云端点点头，曾有的那些疑问和迷惑，此时似乎全部都被解开了！她在现代的爷爷是天问星君的转世，而健身中心的李伯是季府老花匠的转世！可……
“我不记得……曾经见过您的转世啊？……”
“呵呵，如果没见过我，你就不会有离空珠了！”
“这珠子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戴在手上，这么说，您的转世是在我还没记事的时候……”“嗯，应该就是那样了！”
“云空大师……”一直在旁边沉思着的季蓝裳犹豫了一下，伸手摘下自己腕上的珠子，向他问道：“我一直想知道，这离空珠怎么会有两串的呢？”
“呵呵！”云空大师笑而不答，却是摊开掌心说道：“来，你们两个都把珠子给我。”
而后，在他的手中，当两串离空珠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忽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只见一缕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隧道里霎时溢满浓烈的檀香。透过雾气，隐隐可见眩目的紫色流光在两串离空珠四周萦绕。片刻之后，待烟雾散去，流光淡隐，云端和蓝裳便无比惊讶地发现，云空大师手中的离空珠竟然只剩下一串了！
“天哪！这是……这是……”她们两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合二为一。”云空大师将离空珠举到眼前细看，脸上的神情竟像是与失散多年的老友重逢一般激动。“这离空珠从来就只有一串……如果说你们所在的空间是两条平行线的话，那么时间就是一条连续的直线了。云端所生活的年代比唐朝晚了一年多年，所以从时间上来讲，这珠子其实是蓝裳在唐朝戴过后流传到千年后，才到了云端手里的。明白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她们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忍不住相视而笑。呵，这下总算把如此复杂难懂的事情搞清楚了，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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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第四十章（）
最后的抉择（3）
“你们两个跟我来。”云空大师说着，转身向隧道左前方走去。云端和蓝裳未及多想，快步跟了上去。只听云空大师边走边说：“今次你二人同时陷入险境，离空珠受心念引动，两股力量产生隔空共鸣，方才再次开启了时空之门。”
“我们就是因为这样才得救的么？”云端好奇地问了一句。心想，在那样生死存亡的关头，这还当真算得上是天大的奇迹。只是……蓝裳她在现代也遭遇危险了么？
“当然。如果不是离空珠共鸣的力量将你们吸到这里来，只怕你们两个此刻早就化作一缕游魂了！”云空大师头也不回地淡淡解释着。
“哦……可是蓝裳，你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呢？”云端这时才想起来要和蓝裳交流一下穿越经历。
“我……真的是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那就万言吧！”云端不肯死心，依然想挖点内幕出来，“我很好奇……你遇到了怎样的危险？……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的……”
“说起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只是我……………”
季蓝裳刚要开口讲述，却忽然被云空大师打断了。“就是这里！”
“啊？！……”当她们两个看到眼前石门大开的密室和立在眼前的女娲神像时，惊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不就是云空大师他们最初发现离空珠的地方么？！天那！想不到她们居然就在那个山洞里？！这……
“按照那本古书所说，若无外力压制，离空珠的力量每3000年活跃一次，若当时天、地、人等诸多条件配合得宜，那么时空之门便会开启。而在随后的100年内，那道门还会在未知的某个时间里再开合两次。三开三合之后，它的力量就会再度削弱，进入另一个3000年的休眠状态。”云空大师说着，表情严肃地看了看她们，才道：“这，已经是近100年里的第三次了。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当时空之门关闭之后，下一次开启的时机要等到3000年之后。所以……你们两个必须做个选择。”
“选择？……”云端和蓝裳对视一眼，她的心忽然没来由地一沉。“什么……选择？”
“何去，何从。”云空大师轻轻地吐出四个字，而后三个人便同时陷入了沉默。
何去？何从？
这样的四个字，忽然令云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迟疑和茫然。
曾经，当她在风吟谷丢弃离空珠的时候，早已是做了决定的；并且那样的义无反顾，心意坚决。可是如今，当回家的路真真切切地铺展在眼前，当那唯一仅有的机会对她下了最后通牒的时候，她却又不得不犹豫起来。
现代，唐朝。唐朝，现代。
两个时空，在她的生命里交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