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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黛微笑道:“咱们堂上现在已经留诊了六个病患,都是危重的,哪个说了不字?”
“这倒没有。”
“那就是了,咱们堂院子太小,现在留诊六个都已经相当拥挤,而且傻胖和吴聪他们还得打地铺,药材也没地方放,必须扩大。现在咱们生意还不好,而且后院几户住家也都是些贫民,这会儿去商量购地买房,容易讨价还价,价格也不会太贵,买过来后翻修也亏不了什么。要等咱们生意好了,人家可就坐地起价,得花大价钱才买到了。所以,要买就得现在买,预定好规模,一次买好。”
“嗯,有道理,还是你有经营头脑!”
杜文浩先画了一个医院设计图,这医院当然是主营外科,主要建筑就是住院部,分成普通病房和隔离病房两部分,隔离传染病房单独一处,用院墙隔开。
两人根据县城和四周乡镇的人口,大致估算了每天可能留诊的病人数,确定修建的病房数。算出应该买几户人家的房地。
办了医院,当然要有护士,老是让雪霏儿和庞雨琴二女当护士角色,累都要累死了。再说了,很多护士工作她们两个没出嫁的女孩子也不方便完成,比如插尿管,剔体毛什么的,以及涉及泌尿系统的病症护理。最好聘请几个手脚勤快的,单身没牵挂的,而封建思想也不太严重的农村中年妇人担任。林青黛说这好办,等医院快修好的时候她来找人。
两人商议好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林青黛很高兴,让杜文浩脱衣躺下,亲自给他按摩推拿,等他舒舒服服睡着了,这才准备回去歇息。
林青黛翻身下床的时候,忽然发现杜文浩枕头下面微微鼓起,还有一抹粉红色丝绢露了出来,角上似乎绣得有字,只是褶皱着看不真切。好奇之下,伸手一抹,这才发现那丝绢角上绣的是“媚儿”二字。
林青黛柳眉微蹙,沉吟不语。英子凑过来也看了一眼,小声道:“夫人,这媚儿是谁啊?”
林青黛微微摇了摇头,把丝绢塞回枕头下,淡淡道:“回去睡吧!”
两人静悄悄出了门,将门拉上。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醒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忽闻到一股幽香扑鼻,一时想不到这香味来自何处,坐起身四处乱找,终于,发现了香味来自枕头下的那方丝绢裹着的绣球。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林青黛她们是否见到这绣球了,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却总也不好,决定还是把绣球藏起来。打开药箱,把绣球塞在药箱角落里。
这天,杜文浩、林青黛和庞雨琴说了商议购置后面几家房产扩建医院的想法,庞雨琴听说是杜文浩的意见,当然表示赞同。
当下杜文浩做堂问诊,林青黛负责扩建购房等事情。中午时分,杜文浩便去县衙给庄知县针灸治疗阳痿,然后再回来继续问诊。
下午时,林青黛喜滋滋回来了,一切妥当,只出了比一般房价略高的价格,便将后院需要的几户人家的房地都买了下来,总共也没花了三百两银子。
接下来就是请工匠修围墙,按照设计翻修修建住院病房。这可得花一些时间了,够林青黛忙活的。
第三天,四个患了气性坏疽的孩子,三个伤口恢复良好,体温都降到了正常,神志也清醒了。唯独阎妙手的儿子宝贝疙瘩和周捕快两人,体温一直壮热不退,持续昏迷不醒。尤其是阎妙手的宝贝疙瘩儿子,依旧高热不断,神智昏聩,让两家人的心一直悬着。
让杜文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阎妙手的儿子的伤病,几户和那癫癎孩子一同被感染的,用药也相同,怎么那孩子病情明显好转了,偏偏阎妙手的儿子没好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怀恨在心,故意不给治好呢。冷静想想,或许是因为疙瘩比癫癎孩子年纪小很多,平时又娇生惯养偏食挑食,抵抗力差,所以病情凶猛,恢复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对于周捕快,杜文浩只能听天由命,因为患病时间最长,手术时都已经处于严重全身感染的危殆境地了,清创之后连续这几天都没有明显好转的迹象,周捕快的妻子哭得眼都肿了,周捕快的父亲则唉声叹息,想着怎么准备后事了。
杜文浩也很着急,人在前堂做堂问诊,心却记挂着后堂的疙瘩和周捕快,抽空跑回去瞧瞧,脑袋里盘算着该怎么办,却一直想不到好的办法。
自从那场诬告官司之后,许四海的仁义堂名誉大跌,口口相传,都说他们不仁义,去那瞧病的人数大减。钱不收的济世堂生意依然火爆,而来杜文浩的五味堂的病人明显增多了,虽然还比不上济世堂,但已经盖过许四海的仁义堂,比其他药铺生意也好一些,隐隐取代仁义堂成为县城药铺老二。
只是堂里大夫只有杜文浩一个,加上雪霏儿和庞雨琴两个帮手。有时候忙得饭都不顾吃。
第四天一早,杜文浩给几个留诊病人复诊,周捕快和阎妙手的儿子疙瘩两个依旧没有好转,他心里很郁闷,却找不到好办法。
大堂等着瞧病的人已经坐满了两根长条板凳,门口还有蹲着等的,杜文浩设定了挂号排队制度,按号就诊,大家也就不用争抢,耐心等待就行。
杜文浩正给一个老者瞧病时,门外进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涂脂抹粉打扮很是轻佻,用手绢捂着鼻子,另一只手还在鼻前不停扇动,露出一付厌恶的表情,扭着腰肢走到杜文浩面前:“哎!你是杜郎中吧?”
“没错,姑娘有事?”
“我是眠春园的丫鬟尖儿,我们妈妈让我叫你去园子里瞧病去!”女子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五两,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喏!这是出诊金!”
杜文浩斜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冲,问了句:“你们妈妈?谁啊?”
“嗤——!眠春园的龙妈妈啊!”
杜文浩哦了一声,想起几天前去给庄知县瞧病的路上,路过眠春园,被那名叫媚儿的春楼女子抛红绣球的事,禁不住微微有些脸红,问道:“你们龙妈妈怎么了?”
“自然是病了,要不请你去做什么?免费喝花酒啊?想得美!”尖儿撇着嘴一付不屑的样子。
杜文浩终于有些生气了,原来古代的女子也并不都是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这种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小太妹,任何朝代都有,这女人是青楼丫鬟,生长在那种环境里,别指望她有多文雅,所以强忍住气,冷哼了一声,转身指了指柜台上的一叠纸,“看病拿号,排队等着!”
“哟?一个江湖郎中,有点本事拽起来了?告诉你,在我们龙妈妈眼里,你也就是个蚂蚱,一脚能踩好几个!”尖儿抓着那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杜文浩面前:“喂!没看见啊?五两银子!还不够请你出诊的吗?出诊!马上跟我走!门口轿子等着的呢!”
杜文浩心头火大,看她只是个女孩,还是忍住了,冷冷道:“对不起,姑娘,我们出诊也要排队的,你拿号之后,到了你的号,我就出诊去看。而且,原则上也是重病不能走动的才出诊。一般病症,若不是急症的,还是麻烦她亲自来一趟,你看我堂里这么多病人等着,有的病还比较急,我走了,病人咋办呢?相互体谅,对吧?”
“体谅?他们能跟我们龙妈妈比吗?”尖儿扭头瞧了一眼病怏怏坐在椅子上等着瞧病的病患们,手掌猛力扇了几下,“这些土帽子,让他们等着呗!死了也没啥,哎哟!臭死了!什么味道啊!”
“姑娘!”杜文浩脸阴沉下来了,冷冷道:“你不知道尊重别人吗?不懂什么叫礼貌吗?”
“我不懂!”尖儿抓着那锭银子在杜文浩面前晃了晃,“我只知道这叫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叫你这郎中跑腿!——五两!你什么时候出诊收过五两的诊金?还嫌不够啊?在这罗嗦什么,快走啊!”尖儿又将银子重重拍在杜文浩面前。
杜文浩扫了一眼那块银锭,话冷如冰:“你真不懂什么叫礼貌?”
“不懂!不懂!”
杜文浩一把抓起那锭银子,哗的一声扔到了门外街上:“不懂就拿这锭银子去找个私塾先生先教给你,再来请我出诊!”
尖儿惊呆了:“你!你!”
一旁的雪霏儿早就听得一肚子气,见状鼓掌道:“扔得好!有几个臭钱以为了不起啊?”
柜台上伙计吴聪也笑道:“就是,他们眠春园不就是个烂窑子嘛,出来卖的还拽什么拽?”
“你!你等着!”那丫鬟气得一跺脚,小碎步跑出门去要拣那锭银子,却早被街角几个小叫花抓在手里,小老鼠一般跑了。“站住!那是我的银子!给我站住!”那丫鬟叫着一路追着走了。堂里病人哄堂大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0章 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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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中午时,病人渐渐少了,杜文浩正在前堂忙着给病人瞧病,庞雨琴和雪霏儿帮着抄方、送单,做外伤清创。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杜文浩忽听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道:“师祖!”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阎妙手。杜文浩冷声道:“有事吗?”
“师祖,能否借一步谈话?”
“我在给病人瞧病。”
“是是,耽误不了一会,就一会。辛苦您了!”
杜文浩回头瞧了他一眼,见他站在几步远处,两手抱着一个小匣子,陪着笑脸瞧着他。便站起来,让二女先照应着,自己撩衣袍进了厢房茶厅,在椅子上坐下,也不看他,闷声道:“我很忙,快说吧,什么事?”
阎妙手是徒孙,自然不敢和杜文浩平起平坐,走上前,将怀里那精致的箱子放在杜文浩旁边的茶几上,打开,用二指夹着袖袍口,在盒子里什么东西上擦了擦,又瞧了一眼,颇有不舍之意,暗自咬咬牙,将盒子推到杜文浩面前:“师父,这是徒孙的一点心意。”
杜文浩转头一看,盒子里是尊玉佛,玉质光泽温润、纹理细密,雕工精巧,栩栩如生,一看价值不菲。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这是我阎家祖传的玉佛,上好古田玉,名师精心雕刻的,典当行估价白银一千八百两呢。卖价只怕不止这个数!——徒孙想把这玉佛孝敬给师祖您。”
杜文浩一声不吭盯着阎妙手,瞧得他直发毛,陪着笑道:“师祖,这个,徒孙以前对不住师祖您,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实在是混账之极,一直想好好给师祖您赔罪,总想给师祖孝敬个最好的东西才能表达徒孙的歉意。思来想去,唯有这尊玉佛最合适了,也配得上师祖您的身份。”
吧嗒一声,杜文浩伸手将盒子扣上,淡淡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后再也不要提了,希望你今后能认真跟随你师父学医,精进医术,造福百姓!”
“是是!徒孙谨记师祖教诲!”
“嗯,这玉佛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