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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八可怜兮兮地说道:“没有啊,我一直守在这里,那楼下的钱大夫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不要给小五吃东西的。”
杜文浩叫来守夜的伙计,道:“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伙计道:“没有啊,就是他嚷嚷着口渴,我给他喝了一点水。”
杜文浩道:“水?什么水,凉水还是热水?”
伙计道:“钱大夫吩咐过,要喝就要喝热水不能喝凉水的。”
杜文浩道:“不对,王五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趁着伙计不备,喝了凉水了?”
王五见瞒不过,只好说道:“方才碗里有一些水没有喝完,我就喝了,只有一点。”
杜文浩道:“哎呀,你真是不信我们的,瞧着又严重很多了。”
王五一听,眼泪都要出来了,道:“先生救命啊!”
杜文浩道:“如今只有人参才能救命了,而且是要千年的人参才能救你,这个贵得很啊。”
王十八连忙说道:“银子不是问题,先生只管拿了那人参来就是。”
憨头道:“我们这里是要先交银子后给药的。”
王十八道:“行,行,我带着银子的,不够我就赶紧回去去取便是。”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抽了一张出来递给了憨头,道:“你看够是不够?”
杜文浩见憨头明显愣了一下,但是随即稳下神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暂时就这么多,我去拿人参。”说完先离开了。
杜文浩道:“从现在开始只能躺着,不要说话,闭目养神,王十八你可以暂时在这里看着,只要没有新来的病人你就住着,这样你也放心。”
王十八感激道:“先生真是好人呐,小的多谢了,以后定当加倍答谢才是。”
杜文浩道:“这倒不必,不过这一次要听话了,再出事,就是人参也救不了你的小五了。”
王十八又是鞠躬又是点头将杜文浩送出门去。
杜文浩下了楼走到后院,见憨头和林清黛还有慕容玉兰在说话。
憨头见杜文浩过来,道:“师祖,那个王五不是好多了吗?怎么一点凉水就反复了?”
杜文浩低声说道:“秘密,你现在不用知道。”
憨头笑着说道:“只是我们店铺里哪里有什么千年人参啊?”
杜文浩道:“找五夫人要啊!”说完冲着林清黛眨了眨眼睛。
林清黛会意,道:“人家出手这么阔绰,我们哪里敢怠慢啊,我去找找。”
慕容玉兰道:“一出手就是一百两啊,什么人这么有钱哦!”
杜文浩道:“等会儿你和青黛就回去吧,最近几天我不让你们来,你们就不要来了。”
慕容玉兰道:“为什么呢?”
杜文浩道:“回家再慢慢地说,只是你们赶紧回去就对了。”
过了一会儿,林清黛拿了两个锦盒过来递给了憨头,憨头打开一看,果然是两盒上等的人参,便道:“我怎么不知店中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林清黛微笑着说道:“我藏起来了,你自然不知,不过这个东西你回头让那王十八看看,然后一次给那王五用上半支,一天一次,让他喝了服下。”
憨头道:“这么好的人参四天就没有了?”
杜文浩道:“过了四天他们也该回去了,这四天不要让他们下楼,王十八也不许,问其原因,你就说我说的,他若不依,你就不让他住在这里了。”
憨头道:“这是为何?”
杜文浩笑着说道:“秘密,还是秘密!”
慕容玉兰道:“老爷今天古古怪怪的,什么都不要我们知道。”
杜文浩道:“好了,你和青黛先回去吧,我晚些时候回来。”
等林清黛和慕容玉兰走了之后,杜文浩并未在五味堂呆着,而是去了孙和家。
孙和将杜文浩领到后花园的凉亭下坐着喝茶。
孙和道:“最近一直忙着乐琪的婚事,一直没有顾得上过来看望先生,倒是先生自己过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杜文浩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的,那边是兵部尚书的千金,我们准备的充分一些,也不会让乐琪过去了让人笑话。”
孙和道:“谁说不是呢,她这一嫁,我们也跟着回家了,家里忙的不行,也乱的一团糟,不知道请先生在哪里坐了,只得请到花园来。”
杜文浩看了看花园,道:“这个后花园让大人打理的不错,就这么拱手送给了那个新来的知县,实在可惜了。”
孙和笑着说道:“那也没有关系的,听说新来的知县是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年轻有为呢。”
杜文浩道:“算起来还有一个多月才来,怎么要提前的吗?”
孙和道:“不会提前,我倒是想让他提前呢。”
杜文浩笑了,道:“看来大人是归心似箭啊。”
孙和笑了,突然想起,道:“先生今天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杜文浩道:“是有一事。”
孙和道:“先生请讲。”
杜文浩道:“最近我见着街上难民颇多,不知秀山郡的治安如何?”
孙和严肃起来,道:“不好啊,也不是我因为我即将离任就不愿意管了,而是实在是山匪路霸猖狂,管也管不完,压制住了这方,哪一方又冒了出来,先生莫非也遭了他们的要挟,告诉我是谁,我还是有办法的。”
杜文浩笑着说道:“那倒是没有,不知仗会不会打到这里来?”
孙和道:“难说,听说朝廷做了和大金议和的准备,只是大金势如破竹,只怕不接受议和啊。唉!刀兵之灾,可怜的还是老百姓。”
杜文浩道:“是啊。”
孙和道:“先生既然说起来了,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杜文浩道:“什么事情?”
孙和道:“前几日听说你们的货车在回来的时候差点让山匪给劫了去?”
杜文浩点头说是。
孙和道:“我们抓到了其中两个头目交代出来了,说是你们其中一个人还受伤的严重,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
杜文浩笑着说道:“是我们的管家,如今大好了,这点小事怎么也好惊动大人。”
孙和道:“对了,我们在问那些山匪的时候,其中一个说是见过那个受伤的人,而且还说那个人来头不小呢。”
杜文浩惊愕,道:“哦?什么来头?”
孙和道:“我们也没有细问,如果先生想知道也不难,我陪着先生一同去大牢问问便是。”
杜文浩一直对石头还是有些怀疑的,虽然他冒死救了林清黛,对家里也是尽心周到,但是总觉得他不只是一个员外家里的下人那么简单,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去了解,自然最好了。便道:“不知方便否?”
孙和笑着说道:“先生又不是去劫狱的,有什么不方便呢?”说着起身领着杜文浩朝着前院走去。
因府衙就在隔壁,两个人很快就在狱卒的带领下进了大牢来到一个向阳的牢房门前,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戴着手镣脚铐坐在一个草堆中间。
孙和低声说道:“此人便是那山匪的二当家,是要明年秋后就要问斩的,故而这般。”
狱卒大声喊道:“蔡六,看见大老爷来了还不赶紧起身。”
蔡六慢慢腾腾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过来站在门口,看见杜文浩忽然咧嘴一笑,指着他说道:“哈哈,我认得你。”
杜文浩道:“你如何认得我?”
蔡六道:“有一次我们在山坳里准备劫一匹药材,和那些运货的人打了起来,有个长的十分漂亮的女子和我们打斗的时候身上掉下来一张画像,画的就是你,。”
杜文浩心想那应该是林清黛身上落下的,自己为何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上还带着自己的画像,心中不禁一暖。
孙和吩咐狱卒将门打开,然后搬来两把椅子让杜文浩坐下。
狱卒将那人用一根铁链锁在了墙壁上的一个钩子上,道:“这个人厉害得很,大老爷和先生还是要小心一些。”
蔡六大笑,孙和呵斥道:“不得放肆!”
蔡六道:“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们奈何得了我吗?”
杜文浩道:“你说你认得我家的管家?”
蔡六道:“什么管家?”
杜文浩道:“就是上次你们在山坳劫持药材的时候,让你们给砍伤的那个人。”
蔡六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那个人,见过的,印象不是很深了。”
杜文浩道:“在哪里见过?”
蔡六想了想,道:“应该是在北边吧,那个时候我还有一亩三分地,没有干这个营生,当时官府征兵,他就在那群人里面。”
孙和道:“一派胡言,官府征兵你如何看见他了?”
蔡六道:“那个时候不是每家每户只要年满十四岁的男子一概都要当兵吗?我也去了,所以看见他了。”
孙和道:“那你不好好当兵,怎么干起了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蔡六无奈地笑了笑,道:“大老爷,若是我和你一样天天不干活也能领着朝廷的俸禄,我去当什么山匪啊!”
孙和冷笑道:“这么说,你当了逃兵?”
蔡六道:“逃兵倒是没有当,只是后面我们军队吃了败仗,死的死,伤的伤,没有剩下什么人,我一个人回到村庄,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我的家人也全部让人给杀死了,走投无路才投奔了山匪。”
杜文浩道:“当时征兵的人那么多,你为何对他记得那么清楚?”
蔡六道:“因为他是官啊,而且还是那里面最大的官,我当然记得。”
杜文浩道:“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如果他是官,应该是有些功夫的,为何让你们给伤得那么严重?”
蔡六道:“那小的就不清楚了。”
杜文浩道:“那你还记得此人叫什么名字吗?”
蔡六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哪里还记得叫什么。”
杜文浩满腹疑问,想马上回去问个清楚,便对孙和说道:“大人,大概是认错人了,我们走吧。”
孙和点了点头,起身和杜文浩走出大门。
蔡六在身后说道:“大老爷,你们朝廷一天不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山匪路霸会一天比一天多的。”
孙和没有说话,带着杜文浩走出了大牢,杜文浩便告辞回了家。
回到家中,石头已经回来了,见杜文浩进了大门,赶紧迎上前去。
杜文浩道:“有什么收获吗?”
石头点点头。
杜文浩道:“走,到我书房去说。”
两人到了杜文浩的书房,石头道:“小的带人去了王十八说的那个王家铺子,才发现那个地方根本没有叫王十八和王五的,而且那个地方虽然是叫王家铺子,不过住在那里的人没有谁姓王,说是有一年闹了瘟疫,那个村庄的人全部都死了,后来几十年没有人住了,大概在十几年前才陆陆续续有一些灾民过去居住,慢慢有了人烟的。”
杜文浩道:“这么多,那个王十八在骗我们?”
石头道:“小的也是这样想的,若是有机会跟踪他们便好了。”
杜文浩道:“这也不难,今天我见那王五好像动了我们五味堂的念头,我觉得此人不善,用计将他暂时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