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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浩将门关上,走到桌前坐下,端详着对面的柯尧。
柯尧起身走到桌前蹲身下来:“知道你的鞋子一定让路边草地上的霜露打湿了,我给你脱下放在暖炉旁烘干,你暂且穿一双别的鞋子。”说完,从一旁拿来一双杜文浩的单鞋给杜文浩穿上,然后将打湿的鞋子放在暖炉旁边之后,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只见柯尧寐含春水脸如凝脂,一袭白色牡丹烟罗软纱挽在臂弯间,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好在房间里十分暖和,这种打扮竟不象在冬天了。
柯尧也不理杜文浩的眼神举起酒杯:“来,哥,这杯酒为你践行,希望你早去早回。”说完自己先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杜文浩喝完,道:“这个酒好香啊,有股花香,是什么酒?”
柯尧莞尔一笑,然后给他斟满:“好喝吗?”
杜文浩点头。
“叫一点香,是玉兰叫我做的,用了一些山间的野花和桂花蜜,不想才一天,你都喝出香味了,那就好。”
“名字也好,一点香,真是一点就很香了。”
柯尧再举杯:“这杯酒希望哥哥和姐姐此次远行马到成功。”
杜文浩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柯尧自己先干为敬,然后说道:“其实我一直很会说话,不过就是时机不对。”
杜文浩大笑,柯尧将杯子接过将酒斟满放在杜文浩面前。
杜文浩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边吃边说道:“慢慢喝,我们还不知道这个酒酒劲如何,三两下喝醉了,还怎么说话?”
柯尧笑而不答,举杯,杜文浩赶紧阻止:“别总是喝酒,吃点菜再说。”
柯尧:“这三杯是一定要喝完的,喝完之后我们再慢慢吃菜说话也无妨。”
“好吧,那就听你的,看在今天为我准备了好酒好菜的份儿上。”杜文浩拿柯尧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柯尧:“这第三杯酒就有两层意思,一是为了保佑我自己的,希望菩萨保佑柯尧我心想事成。”
杜文浩看着柯尧一脸认真的样子,笑着说道:“这么严肃?什么事情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完成便是。”
柯尧微微一笑:“柯尧自从跟着哥哥,这一路过来亏得哥哥照顾着,纵容我的一切,骄横和自傲,别人看不惯的,哥哥都包容着,替我解释并且原谅,柯尧这杯酒除了感激,二来就是希望你回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一个完全不同的我。”
杜文浩被柯尧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感动了,自己主动举起杯子和柯尧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看你说的跟生离死别的,你还是你,我看你是改变不了了。”
柯尧:“未必,不信我们走着瞧。”
杜文浩:“我倒想看看我的柯尧会变成什么样子。”
门外有人说话。
“老爷,小姐,二夫人说今天厨房有老爷喜欢的小炒肉,要不要送来一份?”
杜文浩:“罢了,柯尧准备的都是我喜欢的,什么都不用了,她们吃完该歇息就歇息了吧。”
“是,老爷。”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柯尧:“感觉这个酒怎么样,有没有晕啊?”
杜文浩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才三杯,哪里醉得了他。
“反正好早,那我们就慢慢的喝。”柯尧说道,然后给杜文浩的碟子里夹了一块他喜欢吃的熏鱼。
杜文浩:“你不是最不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摆酒吃喝了吗?说是这个味道不好。”
柯尧:“不碍事,醉了倒下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让甘草洒些水,打开窗户,一会儿就好。”
两个人边吃边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杜文浩感觉有些微醺了,知道不能再喝,俗话说的好,酒能壮胆,但也能坏事,毕竟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坏事,想到这里,杜文浩起身告辞。
柯尧也不挽留,道:“好吧,你坐着,容我去将棉鞋拿来给你穿上你再走。”
杜文浩有些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紧扶住一旁的床栏。
柯尧笑了,将杜文浩扶着坐在床边,杜文浩不肯:“你最不喜欢别人坐你的床了,我还是坐回椅子上去。”
柯尧按住他的肩膀:“好了,我最怕喝醉的人,一点力气没有,所有的重量都在旁人身上,我哪里扶得住你啊,还是坐着,穿上棉鞋再说。”
杜文浩听着有理,只好乖乖地坐在柯尧柔软的床榻之上,隐约还能闻到柯尧身上的那种幽香,杜文浩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与花乡之中,真想躺下好好的睡一觉,在这样温暖和芳香的氛围里,他一定是好梦连连。,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483章 可人()
“老爷,老爷”
杜文浩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只见憨头站在自己床边,看看外面,天已经亮了。
杜文浩起身,发现自己在书房里,想一想昨夜真的是喝多了,自己怎么回来都不知道,伸了一个懒腰,道:“都准备好了吗?”
憨头:“都收拾好了,五奶奶说是我们吃过早饭就可以送杜掌柜他们出城了。”
藿香端着水进来伺候杜文浩穿衣洗漱完毕后,杜文浩来到饭厅,却没有看见柯尧,心里还纳闷儿,昨天晚上大概也喝多了,算了让她多睡一会儿,于是便没有前去道别。
一家人将杜文浩、林青黛、杜三及其家眷还有憨头五人送出家门,看见他们上车后这才依依不舍地转回家门。
刚刚出城,杜文浩见一辆马车停在城外,恍惚在哪里见过,却记不起来,这是从马车上下来一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杨光带着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女人。
林清黛:“这个大概就是罗四娘了。”
杨光走到车前,掀起车帘,恭敬说道:“杜老爷,实在不好意思,将您的马车拦下。”
杜文浩起身走到车前,杨光小声说道:“小的实在是无可奈何,这才出此下策,还请杜老爷不要怪罪小的才好。”
杜文浩下车来,杨光道:“贱内的病连王神医都看过了,小的知道杜老爷的医术高明,怎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敢明目张胆地求着您,知道您今天要带着杜掌柜出门,这才想到在城外等您,求您给我家四娘把把脉,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就不能”
杜文浩明白过来:“这样吧,你在十里长亭等我,既然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地方也不是看病的好地方。”
杨光感激地给杜文浩鞠了一躬,然后带着罗四娘上车先行了。
杜文浩上车来,林清黛将刚才的话听的清楚,不屑道:“这个杨光真是有趣,既不想得罪杨睿,又想给那个恶婆看病,什么好事都让他给占尽了。”
杜文浩笑道:“我见他整日让那罗四娘闹腾,也是没有办法了。”
马车来到十里长亭,杨光和罗四娘已经等候在此,亭子里还放了一些水果和点心,考虑的还挺周到。
杜文浩让林清黛去叫杜三和他老婆下来吃点东西,自己先走到亭下。
罗四娘胆怯地走上前去给杜文浩行礼:“四娘见过杜老爷。”
杜文浩见罗四娘脸色苍白,嘴唇也无一点血色,整个人就像一个大白萝卜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杜文浩示意罗四娘坐下,一边号脉一边说道:“不知身体哪里不适?”
罗四娘:“上个月因家父过世回去奔丧,却不知已经怀有身孕,大概是路上太累,回来之后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了,谁像这身子竟也一直没有干净,都将近十天了,颜色都变成了粉色,找了诸多郎中都看过,都说呜呜呜”
说着说着,罗四娘竟伤心地哭了起来。
林清黛上前劝慰道:“你先不要难过了,将症状一一说些老爷听,看老爷怎么诊断。”
罗素娘倒也听说,眼泪收放自如,只是声音还哽咽着:“还不是怪那个小翠,故意让我追她,这才流了血,后来找郎中看过,说是什么下元不足,用阿胶滋阴养血,吃了不少,那个东西太贵,都快要吃不起了。”
杜文浩:“只吃阿胶?”
罗四娘想了想:“后来王神医看了,加了一些我也不知道的什么药,反正没有用,虽说痛是止住了,但却还是一直淅淅沥沥不止。”
杨光拿出王神医开的方子双手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将诊脉的手放下,道:“不用看,我应该知道他给你开了什么药,从脉象看,你腹中仍有胎儿,并未流下。”
这一句话让杨光和罗四娘眼睛都大了,尤其是罗四娘从石凳上都站了起来。
“杜杜老爷,您说说什么,我肚子里还有孩子?!您不会是在说笑的吧?”
杜文浩微笑看着罗四娘:“你这是头一次有身孕吗?”
罗四娘羞涩一笑:“是。”
林清黛:“这就不奇怪了。”
杨光:“可至少我们找过三个郎中,都说已经没有了,怎么会?”
杜文浩:“他们好在都没有给你开打胎的方子,大概都以为是气血不足,而体内的孩子已经流下了原因吧。不碍事,你看似健壮实则虚损,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回去吃着,三服药应该就不会见红。”
罗四娘还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杜文浩,林清黛拿来纸笔,杜文浩给罗四娘写了一个方子然后交给她:“此方为胶艾四物汤,当归、白芍、生地、川芎功专养血调经,补冲任,安胎孕,且甘草配白芍更能缓急止痛,本方的特点是主用于冲任不足的下血崩漏,胎动不安等症。你们若是不信,回去可再问问柜上的王掌柜。”
杨光连忙陪着笑说道:“您瞧您说的,哪里有不信的话,好在找你看了,那您看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毕竟吃过很多的药。”
杜文浩:“没有大碍,不过都是一些滋阴养血,固冲止血的方子,不用担心。”
罗四娘:“您都没有看他们开的方子,您如何得知他们给我开的是什么药呢?再说,不是怀有身孕的人就不会见红的吗?”
杜文浩微笑道:“从你的气色和症状,还有脉象便知,见红只是因为有胎动不安之象,并未不能见红,好了,好好吃药,切记不能发火,不能生气,好好养胎,其间夫妻之事尽免。”
杨光喜出望外,他知道这个杜云帆不是一般的人,他看好了杨千户的病,从前王神医也说杨千户中毒太深无药可救,可是他不过一个月就让老爷子痊愈了,所以他相信他没有骗自己。
杨光感激地跪下身来给杜文浩磕头:“多谢杜老爷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恐怕”
杜文浩:“好了,你们回去吧,这里是风口不能着凉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着凉,四娘体质虚弱,且内火燥旺,故而容易引起身体不适。”
罗四娘连忙点头说是。
大家吃了一些东西,杨光亲自扶着杜文浩上了马车,见他们离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罗四娘扶到车上,两个人满心欢喜地回去了。
果然,六天之后,罗四娘下身不见下红,九个月后剩下一个女儿,这是后话,按下不说。
半个月后,杜文浩在远山县境内与杜三告别,自此一别,天高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