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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生气了,说他们这是不顾刘捕快的死活,不准抬!他们这才走了,临走把刘捕快的媳妇也叫走了。我说你们都走了,谁来照顾刘大叔?他们不理,蒙着头走了。”
庞雨琴道:“是啊,他们样子怪怪的,杜先生,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听他们嘀咕,好像是去找仁义堂的许四海大夫去了。”
钱不收眉头一皱:“他们去找他作甚?”
“没说,我们也不知道。”
杜文浩若有所思,却没有头绪,摇摇头,在床边坐下。
刘捕快慢慢张开眼,孱弱的声音说道:“杜大夫,钱神医,谢谢你们救我性命”
“安心静养,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杜文浩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捕快勉强一笑,点点头。
杜文浩见导尿管下的尿盆里也有了少许尿液,证明他的肾功能正在恢复,这种回复大概要好几天时间,只能慢慢来。心里稍稍放心。
钱不收给刘捕快把了脉,捋着胡须连连点头:“恢复很不错,一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师父,你这剖腹疗伤术果真神技!佩服佩服!”
杜文浩谦逊了几句。
阎妙手和憨头看得眼都直了,两人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师父钱不收已经确定重伤不治必死的病人,此刻正活得好好的,还说了话,师父也确定了这法子管用,难道他们这位年轻的师祖真的会神医华佗的剖腹疗伤神技?
阎妙手满脸堆笑说:“祖师爷,您老这剖腹疗伤神技,能否传给我们啊?医乃仁术,咱们要是学会了,岂不是更多人得救吗?”
杜文浩听他居然改叫自己为祖师爷,恭敬的无以复加了,心中岂会不知道他想什么,微微一笑,摇摇头:“你种医术还不能教你们。”
阎妙手哦了一声,以退为进:“徒孙明白了,这种神技岂是谁都能学的?那是上古神医华佗才有的绝技,师祖肯定也是依靠多大的机缘才获此神技,岂能随意旁传!是徒孙冒昧了。”
杜文浩笑了笑:“不是这意思,剖腹疗伤术涉及到很多现代,嗯,涉及很多其他医术,一项不过关,都不能操作,否则会死人的。”
杜文浩说的是实话,开腹手术涉及到无菌术、外科抗休克、抗感染、输血、体液平衡、营养代谢、手术并发症处理、麻醉、心肺脑复苏、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症防止、手术基本方法、重症监护等等,光是人体解剖学这一块不仅会使他们云里雾里的,恐怕还会引起整个中医学的革命性的变革,目前,这种变革的社会基础还不具备,自己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这么说了,人家只当是笑话。
钱不收道:“你们师祖宅心仁厚,待人热诚,并非藏私。试想,此乃神医华佗神技,不是人人都能学的,学不会反倒害了病人。好了,师祖,您抽空歇息一下吧,老朽看看师父的那高压消毒锅,然后就告辞了。”
三人看了高压锅之后,杜文浩细心讲解,还画了草图给他们拿去照做。钱不收他们三人这才告辞出来,回到济世堂。
阎妙手一回来,立即按照杜文浩教的办法进行刀具消毒,配制消毒药水和冲洗伤口的药水,将纱布和敷料进行高温消毒。同时拿那草图去找铁匠订做消毒高压锅。
准备妥当之后,正好来了一个农家汉,上午搬石头砌田坎时,不留神石头落下来砸中脚面,家人背着来就诊。
阎妙手告诉师父钱不收,他要按照杜文浩的方法处理这农夫的伤口。钱不收点头同意,和憨头一起暂时放下手里的事,看他如何用新方法处理伤口。
阎妙手毕竟多年处理跌打损伤,手法娴熟,经验丰富,按照杜文浩的方法清洗了双手,进行消毒,用刀具轻轻剔掉伤口里的碎石污物,用药水冲洗伤口,然后敷上去腐生肌的金疮膏,也不着急包扎,让这农夫在留在济世堂观察一上午,看看伤口是否有化脓迹象,好确定杜文浩教的办法是否真的有效。
济世堂就诊病患很多,三人都很忙,但阎妙手还不时抽空查看那农夫的伤口,一直到中午,不仅没有什么中毒异样的出现,也没有化脓,红肿反倒消退了一些了,看来伤口愈合良好。阎妙手这才用消毒纱布帮他包扎了伤口,开了抗化脓的药回去煎服,让农夫家人背着他回去了。
憨头低声道:“师兄,看样子,师祖教咱们的是真家伙并没有藏私。”
阎妙手摸了摸下巴:“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人真是傻蛋,这么金贵的秘方随便传人,活该他五味堂没生意,咱们可得乘机”
阎妙手脑袋被人敲了一记,回头一看,却是一脸阴沉的师父钱不收。
第65章 刘捕快的伤()
钱不收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你师祖好心传你医术绝技,竟然不知感恩戴德,还讥讽嘲笑,若是再这样,为师将你逐出师门!”
“是!再不敢了!”阎妙手涨红着脸低声道。
钱不收扫了两位徒弟一眼,道:“先前他的用方,另辟蹊径,虽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这次剖腹疗伤救人,纵然是为师,也无此本事,昨日刘捕快的伤情你们也都看见了,重伤不治,可经过他剖腹疗伤,今日刘捕快竟然已经起死回生!这样的本事的确令人赞叹。”
阎妙手低声道:“师父,昨晚您也帮着一起抢救来着,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你就知道功劳!若不是他剖腹疗伤在前,纵然师父帮忙下方,也毫无用处!剖腹疗伤才是关键!更何况后面用药,也是我二人一起商讨而定的,他最后的调整,又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你师父我只不过是敲敲边鼓罢了!”
阎妙手又道:“师父,他们铃医行走江湖,本来就会一些歪门邪道的偏方怪方,照我看,他还是比不上您,或许也不如我,他除了这剖腹疗伤术之外,恐怕也没什么真别的本事!”
“这还不叫真本事?你呀!这狂妄自大的毛病,什么时候改的掉啊!以后外科一道,要多多向他请教!”
“是,师父。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巴结他,讨好他,等我们把他的医术都偷学过来了,那时候”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钱不收瞪眼瞧着这不可救药的大徒弟,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再将他一脚踢出师门,只不过,这大徒弟跟随他多年,对他忠心耿耿,嘴上说要开革出师门,真要这么做,却还是下不了手的。
这时,就听门口有人呻吟着叫道:“哎哟妈呀!阎大夫,快帮我看看吧,伤口痛死老子了!”一瘸一拐走进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穿着捕快短衫,正是昨天阎妙手医治的那个大腿被打了一狼牙棒的周捕快,拄着拐来复诊来了。
阎妙手道:“怎么了?周捕快。”
“哎哟,老子这伤口处胀痛的厉害,而且像火烧一样,痛死我了”
“我看看!”阎妙手扶着周捕快坐下,卷起他的裤管,解下伤口处的绷带,周捕快是被一狼牙棒击中大腿,扯烂了一大块肌肉,现在创口周围皮肤暗红,还有几个小水泡,刺破一个,流出淡棕色的浆水,气味腥臭。阎妙手道:“没事,我刚刚学了新的跌打损伤法,正好处理你这化脓的伤口。
“那敢情好,这伤口痛得钻心,赶紧给治治吧。”
阎妙手严格按照杜文浩的指点,不着急换药,重新洗手,将刀具进行清洗之后,用消毒药水浸泡,然后全部褪下周捕快大腿伤口的绷带,重新用药水进行伤口清洗,然后用刀具小心地剜掉已经腐烂的肌肉和脓血,最后敷上去腐生肌的金疮膏,重新消毒纱布重新包扎。
周捕快很是好奇,问道:“阎大夫,你这次处理伤口果然跟以前不一样?新招数?”
阎妙手笑着点点头:“是啊,是五味堂的杜文浩杜大夫教的。”
“哦?对了,听说你师父打赌输了,拜他为师,有没有这回事啊?”
“这个,有吧。”
“那他就是你师祖了?”周捕快大大咧咧的也不顾别人的感受,想到哪说到哪。
“这个”阎妙手有些尴尬,讪讪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捕快呵呵笑了,也不再追问,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这时,一对夫妇背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神医!神医呢?”
钱不收一看,正是昨天找到五味堂让他看癫癎的那对夫妇。那男的背上背的,正是那癫癎发作的孩子。这孩子头上鲜血淋漓,手臂怪异地弯曲着,痛苦地呻吟着。
钱不收心头一沉:“怎么了?孩子病又犯了吗?”
“是,神医,”那男人把儿子小心地放在木床上,喘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就刚才,家里房顶漏了,我架了木梯上房加瓦,儿子要帮忙给我送瓦,他娘不让,他非要帮,爬上一半楼梯,就犯病了,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成了这样子,头也破了,手臂也骨折了,见他抽搐得厉害,他娘怕他咬断舌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垫他嘴,就把手伸进他嘴里垫着,您看神医,把他娘这手咬成这样了。”
男人心疼地拿过那妇人的手,只见手心手背上两个月牙形咬伤,鲜血淋漓,深及掌骨!
钱不收让阎妙手立即处理那孩子的骨折和头上伤口,让憨头处理那妇人手上的伤。
见阎妙手用刚才的刀剔掉孩子伤口的碎石泥土,憨头道:“师兄,那刀你刚才用来给刘捕快割过伤口,师祖说过,刀子用了之后,必行再次严格消毒才能用,要不然,会,会交叉感染的!”
这个名字太绕嘴,从没听说过,憨头憋了好大劲才说出来。
阎妙手犹豫片刻,道:“你不早提醒!我都割了啊,算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下次我注意就是。”
看着两个大夫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这两夫妻才稍稍松了口气。
钱不收沉声问:“昨天开的药服了吗?”
“服了,昨晚服了一次,今早又服了一次,是不是药力不够啊,神医,要不要多服几次?”
钱不收摇摇头,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药力是不够,不过不是次数不够,而是用药本身有问题!”
如何调整药方?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想了,也都用了,可一点效果都没有,孩子照样犯病,这一次犯病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下一次若是掉进河里或者火里,那可就更危险了,必须治好这孩子的病。
怎么办?这时,杜文浩昨天的话又浮现钱不收心头,想起昨日,他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昨天杜文浩已经提醒过他,这药方药力太过柔润,治不了癫癎这样的重症。他当时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此刻想来,颇有几分后悔,该好好听听他当时说了什么,或许,他说的还真有效果。可当时自己根本没用心听,又过了一天了,再要回忆昨天杜文浩说应该用什么药,除了当时争议很大的黄芩、大黄,还有礞石之外,别的药真想不起来了。这用药配伍多一味少一味,效果大不相同,尤其是作为君药的药,更是一味都不能少。昨天这年轻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药呢?
钱不收正蒙着脑袋回忆,憨头过来道:“师父,这位大嫂手上的伤口处理完了。”
钱不收点点头:“那去帮你师兄处理孩子的骨折不!等等!你跟我来!”
憨头跟着钱不收走到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