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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清晨,杜文浩依旧从这样的梦中惊醒,醒来时,天才微微的亮,庞雨琴在身边躺着,发出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声,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容,大概是梦见了什么快乐的事情,一只手还和睡前一样,牢牢地拽着杜文浩的胳膊,生怕自己的爱人飞了似的。
每次这样梦醒,杜文浩就睡不着了,这一次更是如此。他担心自己辗转惊醒了妻子,于是小心地将庞雨琴的手掰开,放在被窝里,然后自己下床后披着一件外套走出门去。
初夏,该是最好的季节了,也不热,而且有几只小鸟从头顶上飞过,叽叽喳喳的停在不远处的枝头上,等人走近,这才又飞走。
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早起了,才觉得清晨的空气还真是好,清新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淡淡的甜味,让人好不惬意。
现代都市社会里,哪有这样的田园意境啊。
杜文浩很是感慨,漫步走出庭院,沿着甜水巷出了巷口,朝不远处穿城而过的弯弯小河边走去。
皇城之外有一条清幽幽的护城河,是人工掘引城外河水入城而成的,这条清幽幽的小河流过杜文浩他们五味堂不远处,这一片河床宽阔,由于还没到汛期,河水不大,河岸边就成了散发着水草香气的沼泽,生长着一小片一小片的芦苇丛,四周也没人家。
杜文浩走到河边一小片芦苇前,想起庞雨琴是喜欢用芦苇插在房中的花瓶里的,女人大都这样,仿佛这和年代没有关系,只要有花有草,就有这些个充满诗意的女人。
正要弯腰去折,突然,耳边隐隐传来喝叱之声,声音清脆,是个女子,只是若有若无,隔得很远。
他有些奇怪,是谁这么早在这里做什么呢?
绕到芦苇丛边,举目一望,接着朦胧的晨曦,隐约看见远处有一个女子正拿着一把长剑,在河边一块大青石上飞舞,时起时落的,煞是好看。
见那女子飒爽英姿,杜文浩不由心里赞了一句,真是“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啊!
由于离得太远看得不真切,看不清那女子的长相,而且,这样偷看人家练武总是不好,便也没细看,赶紧折了几只芦苇,转身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药铺,门已经开了,傻胖禀报说有一个员外家里的老太太突然晕厥,这个员外家的老太太从前一直吃杜文浩的药,刚刚员外叫人来请,杜文浩便带着傻胖去了。
杜文浩和傻胖还未赶到那员外家时,就听见了院子里一阵哭闹的声音,杜文浩心里一紧,来接他们的人,这时也顾不得他们,飞身从驴车上跳下去,跑进院子里去了。
傻胖往院子里瞅了瞅,低声说道:“先生,看这样子,我们根本就不用进去了”
杜文浩没有心情打趣,他跳下车去,见之前接他们的那个人跑出门来,一脸沮丧地说道:“杜先生我们来晚了,老太太她”
杜文浩听罢,心里也难过起来,便道:“唉!医不治必死之人。我们进去拜祭一下老人家吧。”
“杜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家里乱成了一团糟,老爷和少爷很忙。”
杜文浩听出对方言辞闪烁,显然有为难之处,也不强求,正要告辞离去,傻胖说道:“我们只是进去拜祭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这你都要拒绝,只怕不妥吧?”
“傻胖,好了,我们走吧。”杜文浩打断傻胖,淡淡道:“小哥,你们回去忙吧,我们走了。”
“那不好意思了,杜先生,让你们白跑一趟。”
等那人进门后,杜文浩轻叹一声,带着傻胖离开了。
三日后。
这一日,杜文浩依旧早起,最近几天来,他已经习惯了早早起来,到河边去走走,回来的时候给妻子带回几根芦苇,庞雨琴也高兴。
杜文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当他看不见那天早上在河边大青石上练武的女子,他心里才隐约有些明白其中的原因,只是,这原因想想又有些不成话。
不过,他还是天天一早来这河边的芦苇丛,在那块大青石上坐坐。
此刻,天际有一抹淡淡的金边露出,杜文浩丝毫没有感觉到凉意,看来今天又该是一个不错的晴日了。
“先生,我到处找您,您却跑到这里来了!”
杜文浩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转头一看,竟然是药铺伙计吴聪。
杜文浩见吴聪跑的是气喘吁吁的,见到自己了,站在原地弯腰喘气,又是捂胸又是捶背的,有些好笑。道:“瞧你跑的累的,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着找我呢?”
吴聪喘了几口气,说道:“药铺里来了一个疯子,非要捶门找你不可,我说你还没有起床,可他非说你早起来了,而且还不在内宅,之前我还不信,后来拗不过他,找你去了,这才知道你真的不在,所以就找来了。”
杜文浩见过太多装疯卖傻的人,借着看病的由口,实际上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真的本事,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话一点不假。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河边呢?”
吴聪笑着说道:“掌柜的说的。”
杜文浩一愣,心想林青黛怎么知道我在河边呢?
“好了,先生,我们还是赶紧先回去看看那个神人吧,我和傻胖说给他瞧瞧,您猜他怎么说来着?”
杜文浩:“怎么说?”
吴聪轻咳一声,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挺着胸,仰着头,粗声粗气地说道:“就你们,还不够格儿呢。”
杜文浩笑了,拍了拍吴聪的肩膀,道:“好了,那我们就回去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人,走!”
五味堂前堂厢房客厅内。
客座太师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男子,此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精致而华丽的服饰已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息。眸子如夜空般深邃,眼神似月光般皎洁。棱角分明的脸,眉宇之间却隐隐透着一股幽怨,发也未盘髻,只用一根绢白的丝带松松绑住,只见得他非男非女,雌雄莫辨,恍若天人。安静的面容如静川明波,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门外,仿佛是一座石雕,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身边站着六个彪悍男子,个子都很高大,一个个和他一样面无表情,像六个柱子似的一边各站三个,守护着这个俊俏的男子。
庞雨琴坐在主座,阎妙手、憨头,还有雪霏儿和林青黛则两边相陪。
傻胖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突然大声地叫道:“回来了,先生了,回来了。”
那男子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快步地走出门去。
杜文浩见五味堂出来了一个男人,衣服华丽,身高和自己一般,长相却十分俊俏,甚至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比拟,但是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对面迎上来的这个男人,怎么看着就让人生出一种厌恶来。
“来人可是杜先生?”这人说话十分冷傲。
杜文浩见对方拱手行礼,自己也回了一礼:“正是在下!”
那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洁而整齐的牙齿,这让杜文浩更是觉得此人不男不女,身上太多阴柔少了阳刚之气了。
“先生,可是回来了,在下等先生多时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9章 鬼之手()
杜文浩见门口立着六个酷似打手的人,心有不快,冷声道:“这位公子,还是让你的这些个家丁离开吧,我们药铺还不需要守门的。”
那男人倒是很有眼力劲儿,马上看出了杜文浩的脸色不对,一挥手,几个男人听话地走了出去。
那男人拱手,彬彬有礼地说道:“先生,请恕在下无力。还请先生救我一救。”
杜文浩这才脸色转和,示意那男子坐下,伸手出来,男子坐下后将自己的手放在脉枕上。杜文浩边号脉便问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乔,名雨生。”
“什么地方不舒服?”
“先生,不是我哪里不舒服,而是有人想致我于死地啊。”
杜文浩闻言放开手,微笑着说道:“那先生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药铺,是给人看病的,不是衙门,你说有人要害你,你该去击鼓状告,而不是来找我。”
乔雨生急了,起身就要解自己的腰带,又停住了,低头凑近杜文浩小声说道:“先生,可否方便借个地方诊察一下我身上的伤?”
杜文浩听乔雨生说自己受伤了,不得不看,虽说惩奸除恶和自己无关,但是救死扶伤却是责无旁贷。指了指隔壁厢房:“去那里吧。”
进了厢房,那男人退去上衣,这男子身板很结实,隐约有肌肉凸显,只是,这男人的背上全是抓伤的痕迹,而且伤口很多都很深,左右交叉,几乎看不见一块好肉了,有些已经结痂,有的却明显是新近形成,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杜文浩仔细地看了看伤痕,问道:“是谁将你的后背抓成这样?”
乔雨生整了整衣衫,眼中露出惊恐的表情,四下看了看,低低的声音道:“是鬼!”
“鬼?”杜文浩皱了皱眉。
“对!是鬼!梦里的鬼!是我梦里那女鬼给抓的!这鬼一身青衣,不见面目,手指甲长长地,刷刷刷,把我全身抓的遍体鳞伤!我哭喊求饶都没用,问她为何要伤我,也不作答,把我全身抓得血淋淋的之后,便飘然而去。然后我就梦醒过来了,便看见睡衣褴褛,周身是伤,我急忙把护卫叫进来问,却没有发现有人潜入,你说怪不怪?”
杜文浩听乔雨生的声音里有着恐惧和迷茫,这让他想起了最近几天来一直坐着的梦,那个若隐若现的女子的梦,好在自己的梦不是噩梦。
杜文浩笑道:“行了,就算你做了噩梦,也不会真有女鬼在现实中伤你。你还是别瞎编了。”
乔雨生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趴在桌子上,说道:“我就是不想去那些个老学究大夫的药铺,知道他们会笑话我胡说八道,听说你这才专程来找你,听说你医术如神,还擅长神医华佗的剖腹疗伤神技,而且和我年纪相差无几,或许还能沟通,有办法治我这怪病,谁知,你也是不信我这话。唉,当我没有来过,我走了。”说完,起身就走。
杜文浩一愕,问道:“这么说,你适才所说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骗你我不得好死!”
不知怎的,杜文浩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他是不信鬼神的,不过,现在身处古代,而很多鬼故事都是来自于古代的,谁知道古代会有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呢。问到:“你的这个梦做了有多长时间了?”
“不过三日。——三天都做同样的梦!”
“日日如此?”
乔雨生脸色苍白,点了点头,眼中恐怖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说谎。低声道:“杜大夫,你没发现我的脉不一样吗?”
杜文浩瞥了他一眼:“怎么个不一样法?”
“忽大忽小,忽长忽短!我曾经找了个游方道士看过,他说——”乔雨生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说我这脉是鬼脉!”
“鬼脉?”杜文浩吃的一声笑,“什么叫鬼脉?”
“我也搞不懂,这道士跟我说,这鬼脉就是遇到脏东西了!鬼神作祟,扰乱了脉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