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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尘飞扬的俗世里,云淡风轻,进入过她心灵的人,只有外公,还有莫言,陪伴着她一起长大的莫言,无数次的黯然回首,无数次的满目失望,宁静琬皆看在眼里,只不过因她明白,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江南雁凝神端详着淡然的静琬,他离她那样的近,近得可以清晰地看见她浓密的睫毛。
静琬的眼神清澈明亮,江南雁努力想在这双剪水双瞳发现一丝的痛楚,却发现终是枉然。
江南雁心底刺痛,忽然伸出双手,将静琬抱在怀里,声音低沉,“静琬,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想哭就哭出来吧,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宁静琬附在他温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墨香,任江南雁五指如梳拂过她如瀑的长发,眉宇间勾勒的曼珠沙华沾染了寒冽的香气。
宁静琬扬起头,带着他熟悉的漫不经心的笑意,“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懂,所以,没什么好哭的!”
江南雁心下钝痛,在静琬心中,他始终是个外人,并不是值得静琬敞开心扉,倾心相待的哥哥,或者是亲人。
静琬的冷漠让他沉痛不已,静琬虽然有着如同精灵般的活泼可爱,可是也有着一颗冷眼看世界,淡然观世情的冰冷的内心,要怎么样,静琬才能从内心深处真正接受他这个哥哥?
宁静琬推开江南雁,不顾他眼里的怅然若失,拿起手中的书,静静翻开,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江南雁坐在静琬的旁边,看着静琬手中的书,《饮水词》,只有他自己知道,身边的这个女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他的内心,再也找不回自己。
天色已近黄昏,只是窗外的雨,依旧在落,一声声,打在残花上,而静琬的心扉,任谁轻敲,也不开启。
江南雁轻轻叹息,想起他第一次来锦绣山庄的时候,连门都没进,王公贵族之家对商贾之家的鄙夷,不需要掩饰!
谁会知道,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是为了静琬这个妹妹,再也舍不得离去?
窗台萦绕着淡淡的轻烟,淡淡的芬芳,淡淡的惆怅,微风拂过,江南雁回首,静琬依然在看那本《饮水词》,似南山书院里,一株悠然的兰花!
“景王爷到!”一声洪亮的通报惊醒了江南雁。
侧目看去,静琬似乎没有听到,眼中依然只有那本《饮水词》,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五十六 月夜笛声()
传说中的锦绣山庄,有着历经岁月洗礼的的辉煌,处处精雕细琢,每一处房舍,每一个角落,甚至是每一处缝隙都展示了巧夺天工的雕刻。
这是凤君寒和凤倾城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高贵的皇室和庸俗的商家是向来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纵是出身皇家的凤倾城也觉锦绣山庄的主人果然与众不同,赞道:“传说锦绣山庄,雕梁画栋,独具匠心,雅俗共赏,我还一直觉得商贾之家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今日一见,才知名至实归,也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锦绣山庄能出静琬这样的大小姐了!”
凤倾城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锦绣山庄繁华归繁华,可是现在满目缟素,给人一种宴席散了,繁华后的寂寞顿时涌上心头的孤寂和伤感!
凤君寒脚步未停,只看了一眼这闻名天下的锦绣山庄,之后便俊眉深蹙,让人捉摸不透!
凤君寒和凤倾城在福伯的带领下来到老爷的书房。
“王爷请,三殿下请!”福伯恭敬道。
虽说景王爷是大小姐的夫婿,可是谁敢说姑爷?只能毕恭毕敬地称呼王爷!
江南雁看向朝这边走来的最前面的尊贵男子,墨发金冠,玄色锦袍,云袖在秋风中轻轻飘扬,有着笔墨无法形容的俊美的脸,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
“臣参见景王爷,三殿下!”江南雁恭敬地立于一旁。
凤君寒俊目看着静静坐于书案前,身旁仿佛没有别人,只是认真专注地看着《饮水词》的静琬,眼底闪过一丝柔软。
“你们都退下!”凤君寒淡淡道。
“是!”江南雁沉声道,他知道,这个看似温和实则冷峻的男人才是静琬的夫君,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靠近静琬。
他们退去之后,偌大的书房里只有宁静琬和凤君寒两人,凤君寒在宁静琬身边轻轻坐下!
他将宁静琬揽在怀中,声音低醇,“饮水词,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原来静琬喜欢这个?”
宁静琬俯在他怀中,清新的气息,温热的体温,若有若无的木槿花的香气,让人有片刻的恍惚。
宁静琬浅浅微笑,眼眸纯澈清明,说出的话却带着淡淡的疏离,“王爷公务繁忙,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这等商贾之地?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凤君寒声音轻柔,“你是本王的王妃,你外公刚刚过世,本王当然放心不下,又岂会丢下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温柔,宁静琬轻笑,放心不下的到底是什么?彼此心如明镜。
不过,这样危险而完美的男人,对一个女人施展他无与伦比的魅力的时候,低磁的声音,醇厚而暧昧的气息,就算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对方有所图,也难免会心动!
宁静琬轻轻推开他,用无比认真的神色看着他,声音淡定无波,“多谢王爷关心,我很好!”
凤君寒对于宁静琬的疏离并不意外,优雅而慵懒地往后一靠,“看到你没事,本王就放心了,本王就在这儿陪着你吧!”
宁静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没心情去猜,垂眸一直看着手中的书,“如果王爷不觉得无聊,不觉得会耽误王爷的军政大事,我当然也不反对!”
凤君寒一笑,“军政大事哪有陪本王的王妃重要?”
宁静琬只觉自嘲,比起凤君寒,慕雪嫣这个戏子算什么?这才是高手,假的无懈可击,假到他自己都会以为是真的!慕雪嫣修炼一辈子也达不到这个程度,只能望其项背!
不过宁静琬没心思和他周旋,垂首看书,对他的来意,宁静琬心知肚明,他这个人做事从来都不会没有自己的目的。
不过宁静琬也知道,世间万物,相互依存,也相互排斥,没有人可以保证,谁的心如同明月一样永远清澈,不沾染一丝尘埃!
就像自己和他,虽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可是一边相互防范,一边又相互依存,这样复杂而诡异的关系,天底下只怕也很难找出第二种。
凤君寒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沉浸在书卷中的静琬,认真地看着《饮水词》,安静美好!
时间在静默中悄然流过,窗外秋蝉的鸣叫声也渐渐销声匿迹,一切都在提醒着两人,深秋已经快逝去!
宁静琬保持着这个看书的动作不知道有多久了,夜色慢慢笼罩了整个锦绣山庄。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由远及近地传入宁静琬的心扉。
宁静琬凝神听去,在这寂静的夜里,笛声渐渐清晰!
孤独的夜晚,是谁的笛声波动风弦?宛如彼岸的花香,和雅清淡,恬静悠远,或扬或抑,轻轻飘过耳际,漫溢心间,仿佛故人重逢,乱我心曲?
凤君寒的眼眸渐渐收紧,眼里闪过一片寒意,他来了锦绣山庄,虽不说前呼后拥,可是也是戒备森严,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是谁,他已然知道!
侧目看向身边的静琬,手中的书卷已不知何时滑落在宽大的书案上,目光深邃幽远!
静夜的笛声,仿佛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和牵念,缓缓飞升!
忽然,宁静琬一改平静如水的寡淡,霍然起身,冲了出去,带起一阵清凉的风,掀起了凤君寒的广袖!
凤君寒起身,缓步而出,看见静琬白衣如雪,青丝飘扬,在星光下朝着那笛声飞奔而去,白色倩影在夜晚山庄的遮掩中若隐若现,惊起一阵阵鸥鹭!
莫言一袭和夜色一样深浓的黑衣,一张英俊的脸,一双黑色的俊目,身材消瘦,迎风而立,好看的唇形下,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宁静琬在他身前三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痛楚和怜惜,心底深痛,只有莫言,莫言知道自己有多痛!
虽然这一幕是在重复过去的岁月,如今,却已似隔了好几度春秋,曾经那段心情,已经成为永远也回不去的岁月!
春去了秋来,雪化了云开,可是人却已远去天涯!
宁静琬静静地看着他,身边的一切仿佛已经停止,忽然,应着他的笛声,宁静琬启唇轻唱。
莫言的笛声召来的不仅仅是静琬,还有凤君寒,凤倾城,江南雁等人。
月光下,笛曲飞扬,歌声回荡,浑然天成!
静琬唱着没有人听得懂的歌曲,虽然没有人听懂在唱什么,只觉美极。
凤倾城暗叹,从未听过如此醇美的歌声,悠远飘渺,仿佛来自空谷山林的呼唤,没有花团锦簇,只见碧水长天!
江南雁看着银色月光下,片片花瓣随风凋零,飘浮在一片碧波荡漾之中,美得灿烂,美得悲绝。
看向身边岿然不动面无表情的景王爷,江南雁叹息一声,静琬啊静琬,你这又是何苦?
静琬和凌莫言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只有笛声和歌声,让人觉得有一种悲凉的怆然。
唱着唱着,江南雁惊异地发现,静琬竟然在哭,清澈的泪水沿着如玉的脸颊缓缓淌下,映照着清冷的月光,美得那样触目惊心!
看着静琬的泪水,他的心在隐隐生疼!
凤倾城看着眼前这一幕,凄美至极,静琬的歌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可是再也想不出世上还会有什么歌声比这更慑人心魄!
凤倾城不自觉看向身边的二皇兄,这样一幕,任何人看到,都会想起情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哀伤。
可是凤君寒一直泰然自若,不喜不怒,脸上居然还挂着深沉优雅的微笑,连凤倾城都有些疑惑,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如此情谊深厚,普通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天之骄子的二皇兄?
凤倾城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得到宁天泽过世的消息之后,他便向父皇进言,把长欢派出去公干了!
他担心静琬的外公过世,静琬必定悲痛欲绝,长欢若是在这个时候,清醒地意识到了静琬在他心中的位置,又如何去面对?真是粗线条有粗线条的好处,凤倾城庆幸着。
更何况,长欢要是看到静琬和凌莫言的这样一幕,只怕会冲动地上去杀了凌莫言而后快。
良久,歌声停止了,笛声也停止了。
莫言深深地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静琬,“静琬,我来了!”
在他印象中,活泼俏丽的静琬很少穿白色的衣裙,她外公给她准备的华贵衣裙数不数胜,更有昂贵的雪山冰蚕丝制成的世上独一无二的衣裙,赤橙黄绿青蓝紫,偏偏没有白色,可是静琬现在居然就穿着白色的衣服,脸色也苍白,清绝无双!
宁静琬淡笑,世人常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是不知道是落花误了流水,还是流水误了落花?到底是无情好,还是有情好?又有谁说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