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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寒却不容许静琬拒绝,不由分说地和静琬一起回到静苑。
琳琅一看王爷和小姐一起回来了,半是惊喜半是埋怨,惊喜的是王爷居然亲自送小姐回来,埋怨的是王爷居然独独不送狐裘披风给小姐,搞得小姐多没面子啊,那些什么妾侍啊,夫人啊,背后都在笑话小姐!
这不是钱的问题,狐裘披风小姐又不缺,以老爷对小姐的疼爱,什么东西不会为小姐找来?
可是这是面子的问题,小姐堂堂王妃,居然让人欺到头上来?
“奴婢参见王爷!”琳琅福身道。
凤君寒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宁静琬对琳琅道:“你下去吧!”
“是!”琳琅悄然退下。
宁静琬抚摸着自己左手的戒指,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宁氏的东西,侧身对凤君寒道:“王爷,我到了,你该回去了!”
凤君寒对宁静琬的拒绝并不意外,带着一种若隐若现的笑意,“你真不要我陪你?”
“不要!”宁静琬脱口而出。
他陪自己,算什么?施舍还是怜悯,抑或是嘲讽,更何况,这个也在图谋锦绣山庄的男人?
他低下头,轻咬宁静琬的耳垂,“为什么这么抗拒我?你可是我的王妃!”
宁静琬心一沉,身子微微旁倾,自嘲笑道:“王爷身份高贵,我只不过是个私生女而已,我岂能没有自知之明?”
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魅惑道:“这重要吗?”
“这怎能不重要?难道王爷身为男子,所以一点都不知道清闺对女子的重要吗?”宁静琬反问道。
他失笑,“静琬,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他抬起宁静琬的下颌,与他对视,“我知道,你从不介意!”
第二十章 棋局()
宁静琬后退一步,“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介意?”
“你内心的强大程度实在是超出本王的想象!”他淡笑,他的墨发随着吹来的清风微微飘扬,轻轻飞拂,道不尽的奢华,让人心生怯畏。
“那是我粗线条,没那么细腻敏感!”宁静琬淡淡道。
原来是借一件狐裘披风来试探自己的态度,看自己的反应,凤君寒的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可能暗藏玄机。
凤君寒做事从来都不会没有自己的目的,若是换了别的女人是王妃,比自己地位低的女人都有,唯独自己没有那么贵重的赏赐,要么去他那边哭哭啼啼,要么黯然神伤,要么觉得颜面尽失,没脸见人,要么和那些前来炫耀的女人大打出手,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若无其事,无动于衷,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缺什么狐裘披风,而是对这些事情真的不在意,很明显,自己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他要图谋锦绣山庄,除了要了解外公之外,自然还需要了解自己这个锦绣山庄唯一的继承人,他已然发现锦绣山庄的大小姐并不是传闻中的那样一无是处,引起了他的警觉!
这就好像打猎,要顺利捉到猎物,就必须先了解猎物的习性一样,猎物变了,作战策略就得变,凤君寒深谙其中之道,所谓的策略都是随着猎物的习性来改变的,宁静琬相信,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对手越强,他就越有征服欲,虽然自己也称不上他的对手,可是锦绣山庄富甲天下的财富他可是尽数看在眼里的,他既然要做大事,怎能无视这片繁华金山?能不能顺利得到锦绣山庄,要看他运筹帷幄的本事和手段!
他的姿态优雅,笑意逐渐加深,“静琬,你对本王说句真心话就那么难吗?”
宁静琬并不想和他周旋下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君寒微微皱了皱眉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月光的清辉印在他墨黑的眸瞳里面,闪闪发光,神威凛凛!
宁静琬抬眸对上那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肌肤白希如玉,凉薄的双唇,淡然而优雅。
这样危险的男人,是女人的天敌,只要他愿意,只怕很少有女人能抗拒他的you惑。
宁静琬忽然想起曾经听人说过,薄唇的男人薄情薄幸,果然名不虚传,不仅薄情薄幸,是根本就没情没幸。
宁静琬想起自己的处境,忽然明白,原来草芥一样的存在,也是难得的幸福。
“静琬,本王觉得你家那么有钱,你外公什么都舍得给你买,那就不用浪费那狐裘披风了,你没生气吧?”他看似无意地提起了这件事。
宁静琬一怔,自己怎会在意这种事情?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在意,又怎么提起了这件事?
宁静琬微微笑道:“谢王爷体恤,我确实有很多,不用再浪费了!”
宁静琬说完这句话,蓦然转身,自己没那份心情,他也明明知道,何须虚情假意?
手却忽然被他拉住,他的大手很温暖,在深凉的夜里,显得格外令人留恋。
宁静琬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却纹丝不动,心底暗惊,抬眸对上他深幽眼眸,脸上浮现茫然的笑容,“王爷,你想干吗?”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真的不想本王陪你?”他的声音醇厚,带着丝丝you惑。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宁静琬敛住心神异动,“王爷,有件事我想提醒你!”
“什么事?”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宁静琬已然恢复沉静,“你欠我的三十三万两,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有两个月,王爷可不要想赖账,我可是有王爷亲笔的借据在手!”
凤君寒忍俊不禁,“在王妃眼中,本王的人品就如此不堪吗?”
宁静琬正色道:“当然,吃一堑长一智,我虽然不聪明,可是也至于笨到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吧!”她在提醒凤君寒不要再故技重施,派什么赛时飞来偷借据了!
他笑出声,“本王发现王妃说话很有趣!”
“不敢当!”宁静琬不领情。
“你怎么知道上次的那张休书是本王派人去的,还知道是谁偷的?”凤君寒轻笑。
这件事已经过去,宁静琬从来都不是执着于过去之人,放眼未来才是明智的选择,不可能指望凤君寒能把一百八十万两还给自己,她频繁地找他讨钱,不过是希望进一步在凤君寒面前表现出她的愚昧无知异想天开而已。
既然凤君寒已经表明了态度,也就没有再纠结于这件事了,宁静琬从来都不是输不起的人!
宁静琬淡淡道:“我锦绣山庄虽然比不上景王府戒备森严,可是能在我锦绣山庄来去自如,无人察觉的,除了妙手神偷之外,还会有谁呢?而且,能逼一个贼做事的人,除了官府,我想不到还有别人,王爷才是真正一毛不拔的人,自然不可能和我一样,花钱请人做,自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凤君寒哑然失笑,眼里闪着欣赏的笑意,“明知道本王一毛不拔,还敢把生意做到本王头上来?真不是一般的胆量!”
宁静琬撅起樱唇,“看来王爷记性真是不太好,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与虎谋皮这种事!”
他将宁静琬的手握紧,神情不变,淡淡一笑,“很好,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王爷的意思是…?”宁静琬秀眉微蹙,她自然知道凤君寒绝对不会那么爽快地把三十三万两连本带利的还给她,要不然就不是凤君寒了,不过她也很想看看凤君寒这次又有什么招数。
“两个月之后,陪本王下盘棋,你若赢了本王,本王自然不会赖你的帐,但是若是输了…”后面的话他没说,相信静琬听得懂,输了这三十万两银子又成学费了!
宁静琬睁大双眸,“王爷,你可是明知道我不会下棋的!”
凤君寒笑得淡然,“这不关本王的事,本王给了你时间!”
宁静琬冷冷一笑,“王爷,你这生意倒是做的稳赚不赔,你本来就欠我钱,现在又想骗我,才想出这种鬼主意,故意给我设置难题!”
凤君寒看着看似愠怒实则并不意外的静琬,声音变得邪魅低醇,“静琬,我是给了你机会让你与虎谋皮,太容易到手就不叫与虎谋皮了,游戏太简单就没意思,对吗?”
宁静琬不解道:“就算是这样,也可以比一些吃喝玩乐的东西,这个我在行,凭什么就要比什么下棋?你这不是以己之长,搏人之短吗?”
凤君寒笑得意味深长,“很简单,本王才是庄家,游戏规则由本王来定!”
宁静琬低下头去,沉默片刻,忽然抬起眼眸,笑得狡黠:“棋术是帝王游戏,讲究策略和战术,这个我真不在行,你赢了我也胜之不武!”
“宁静琬!”他对宁静琬的称呼又变成了宁静琬,宁静琬发现只要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是要警告或者提醒自己的前奏。
宁静琬这次学乖了,立马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洗耳恭听的虚心模样,“王爷请说!”
“三十三万两就摆在那里,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拿了!”他说的云淡风轻。
宁静琬想起江南雁的提醒,景王爷的钱没那么好赚,果然,这个男人简直是计谋百出,只为骗自己的钱。
不过宁静琬要有那么容易认输,就不是宁静琬,但是对手是凤君寒,这个深不可测,运筹帷幄的男人,说实话,宁静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宁静琬忽然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王爷,你这个人素来信誉不太好,我怎么知道,要是我侥幸赢了你,你不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别人不知道,我还会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铁公鸡,你四弟是太不了解你了!”不管赢不赢得了,先切断凤君寒的后路是正经。
凤君寒浅浅敛眉,翩跹笑意在他眼底绽放,宁静琬在心里偷笑,嘴上占占上风,心里总能舒坦一些。
凤君寒轻笑,“你真让本王刮目相看!”心思缜密,断绝后顾之忧,明知是火中取栗的事情也敢做,就凭这份胆量就值得他多看一眼。
宁静琬的脸上恢复了茫然无知的神色,凤君寒对自己的了解越少,自己就越安全,对自己就越有好处。
手心一暖,一块白色的羊脂玉佩就到了宁静琬的手上,“若是你赢了,凭借这块玉佩,本王就不会赖你的账!”
宁静琬盯着手中的玉佩,在清辉月光下越发温润晶莹,“这玉佩很值钱吗?不觉得,还没我的那块质地好呢!”宁静琬摇摇头。
“你能不能顺利拿回你的三十三万两就靠它了!”凤君寒淡淡道。
“那我要是输了,这块玉佩能不能送给我?看这个样子,好歹也值几千两银子,补偿补偿我啊!”宁静琬可怜兮兮道。
“行啊!”凤君寒这次倒是很大方,继而又道:“静琬,别让本王失望!”
宁静琬在心中暗骂,虚伪,嘴上却道:“静琬多谢王爷!”
二十一 了解有多少?()
江王府。
江王爷的脸阴沉得吓人,江南雁沉默不语,江王妃在一旁,神情复杂。
江王妃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是不喜欢宁静琬,可是现在宁静琬声名不堪,她江王府也是脱不了关系,不管怎么说,也是江王府出去的人。
更何况,这件事发生了,王爷脸上也不好看,王爷总归是宁静琬的父王,她可以不考虑宁静琬的名声,不考虑宁静琬母亲的名声,却不能不考虑王爷的名声,不考虑江王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