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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琬缓缓吐出一句话,却让江芷兰彻骨冰凉,“来人,送三小姐回府,以后若无本宫允许,三小姐不许再踏入景王府半步,违者赶出景王府!”
江芷兰想不到在以为事情已有转机的情况下,宁静琬会突然变脸,一时僵住,忘了哭泣,怔怔地看着宁静琬!
琳琅和采依等人立即上前,“三小姐请!”
江芷兰反应过来,“静琬姐姐,求求你不要这样赶尽杀绝!”
宁静琬心下烦乱,不愿与她再做纠缠,面对这样一个江芷兰,她想不出任何的理由帮她,与其说她冷血,不如说是江芷兰自己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
宁静琬冷冷地看着她,“江芷兰,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也从来没想过要跟你计较,你在我背后玩的那些花样,只要无伤大雅,我从来都只是故作不知,谁知你变本加厉,以为我软弱可欺,上次的事情不是你的雁哥哥出面斡旋,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七十八 将计就计()
江芷兰脸色惨白,咬紧牙关,“静琬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我都不是外人,事到如今,何必如此装腔作势?”宁静琬仍是微笑,声音却已冷透,“到了现在,你还在想着怎么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是不是在你眼中,别人都很愚蠢?”
江芷兰瞬间惨白如纸,泪如雨下,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静琬姐姐,以前妹妹的确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任凭姐姐责罚,你就行行好,救妹妹这一次,只要不嫁给瑞亲王世子做妾,就算是做姐姐的婢女,妹妹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姐姐放心,妹妹进入景王府,绝不会跟姐姐争抢什么,能够服侍姐姐左右便是妹妹此生最大的心愿!”
采依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她自小在三小姐身边长大,了解三小姐的性情,虽是庶出,却心比天高,现在居然愿意忍辱负重入府做王妃娘娘的婢女?
宁静琬将身旁采依不敢置信的神色尽收眼底,连采依都知道,江芷兰果然是能屈能伸的高手,淡淡道:“很可惜,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三小姐这尊大佛,还请你另谋高就!”
江芷兰闻言紧紧地抓住宁静琬的衣裙,不肯放手,“静琬姐姐,求你给妹妹一条生路,如今妹妹若不是走投无路,又岂会求救于姐姐?妹妹真的不想嫁入瑞亲王府,不过是希望有一个栖身之所,还望姐姐大发慈悲,收留妹妹!”
宁静琬那双清澈的眸瞳依然含笑,却已是包含浓浓杀气,江芷兰看在眼里,吓了一跳!
江芷兰拽住宁静琬衣袖,哭道,“姐姐你竟然如此铁石心肠,你就不能念一点姐妹情谊吗?”
宁静琬回首看着她,一字一句缓缓道,“什么叫做铁石心肠?是你自己贪心不足,处心积虑谋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江芷兰被宁静琬话语中的寒意震住,很快便反应过来,冷笑道:“静琬姐姐你嫁入了皇家,成了景王妃,备受景王爷宠爱,便不顾同宗同室姐妹死活!”
宁静琬冷冷地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恨而变形的脸,“瑞亲王世子高贵的身份并不曾委屈你半分,你心比天高,一心想嫁入皇室,现在嫁给世子做侧妃,自是觉得委屈,平心而论,江王妃并没有把你嫁给张三李四,瑞亲王府与江王府是世交,世子侧妃的身份与你相当,我要是江王妃,也会这么做,是你自己贪得无厌,得陇望蜀!”
江芷兰惨笑,脸上渐渐浮出绝望神色,不再似刚才那般娇怯无依,目光冰冷,“我的王妃姐姐,人常说今生能做姐妹,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你竟然这般不珍惜这种缘分,反而落井下石,小心到头来遭报应!”
宁静琬眸瞳发出清冷寒意,不想再与她纠缠,事到如今,还不知道反省,到底是多大的悲哀?宁静琬拂袖转身,“你们没听到本宫的话吗?送三小姐回府!”
江芷兰再不甘,也只能被连拽带拉地拖了出去,听着身后的哭喊声,宁静琬缓缓闭目,她从来都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若是江芷兰真心悔过,她或许并不会袖手旁观,外公说过,凡事不要做绝,总要给别人留下一条生路,可是这里不是商海,是豪门贵胄,名门内斗,朝堂风云,政治倾轧,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有的时候一时心软,放过了对手,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
深夜,在一座秘密的别院里面,秦弈风正与慕丞相密谈!
慕方望着壁上摇曳的松明火光的阴影出神,沉默半晌,缓缓道:“不知少岛主有何打算?”
秦弈风微微一笑,鹰眸中却带着狠厉之色,“凤君寒如此欺人太甚,本岛主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慕方不动声色地赞道:“果然是后生可畏,英雄出少年,老夫佩服!”这个年轻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淡定,英气内敛,心智坚定!
秦弈风淡淡道:“不知丞相大人对本岛主上次说的那件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慕方笑道:“以后我慕家商船有少岛主保驾护航,可谓高枕无忧!”
秦弈风朗声笑道:“丞相大人放心,我青云岛在青云海域的名声相信丞相大人已经调查地清清楚楚了!”
慕方含笑不语,秦弈风忽然狠声道:“本岛主没想过要招惹凤君寒,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为政,谁知凤君寒给本岛主背后来阴招,此仇不报,本岛主还何以在青云海域称霸四方?”
慕方赞道:“少岛主雄心壮志,令老夫刮目相看!”
秦弈风淡淡道:“丞相大人过誉了,令郎的风采也令本岛主大开眼界!”
慕方见秦弈风如此高傲,不愧是青云海域的枭雄式的人物,试探着问道:“不知少岛主有何打算?”
秦弈风眼中透着狠戾之色,“听闻凤君寒现在带着十万大军去海边剿灭倭人,他们暗中勾结,想必并不会真打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便送他们一程,把我的两个敌人一并送上西天!”
慕方沉吟道:“这景王爷可不是好惹的,再则,倭人凶狠,骁勇善战,他们联起手来,少岛主可有必胜的把握?”
秦弈风的鹰眸中带着自负的笑意,“本岛主从来都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凤君寒在陆地上打仗是把好手,可惜凤临水师的力量远不如我青云岛,既然他下了水,你说本岛主岂会放过这个除去他的天赐良机?倭人虽然骁勇,可惜军需短缺,后备不足,不能打持久战,能拖多长时间?”
慕方恍然大悟,“少岛主用兵如神,老夫佩服!”
秦弈风淡淡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丞相大人不必客气!”
慕方问道:“不知我们慕家能为少岛主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秦弈风道:“丞相兼任户部尚书,令郎是户部侍郎,我们青云海域的人有一句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如此,还要麻烦丞相大人为我青云岛的战舰军队提供粮草补给!”
慕方精明的眼眸微眯,推辞道:“这粮草可都是朝廷所有,我们都是为皇上效力,岂能私自调动?少岛主说笑了!”
秦弈风冷冷一笑,“丞相大人何必顾左右而言其他?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既是合作,就应该拿出诚意来!”
慕方干咳两声,笑道:“少岛主果然快言快语!”
秦弈风淡淡笑道:“丞相大人过誉了!”
慕方忽然面露难色,“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可是死罪,请少岛主体谅,老夫不能拿身家性命去冒险啊!”
秦弈风冷冷道:“富贵险中求,丞相大人何必局限于眼前风险?这海外生意的利润可是天文数字,最多的时候可达二十倍之多,难道丞相大人就不动心?”
慕方心中一凛,“实不相瞒,不是我们对少岛主不放心,毕竟事关重大,老夫不得不万分小心!”
秦弈风颔首赞道:“丞相大人果然心思缜密,有话请直说!”
慕方沉吟道:“既然少岛主这么有诚意,我们也不好再做推辞,只是,我们为少岛主提供军需,但是我们也必须知道少岛主对付景王爷和倭人的作战计划!”
秦弈风俊眉一沉,冷声道:“丞相大人此言是不相信本岛主?”
慕方淡笑两声,摆摆手,“非也非也,毕竟事关我们慕家身家性命,自然会有一些周折,若是第一次合作顺利,以后就好说了!”
秦弈风沉吟片刻,爽快应道:“好,就依丞相大人所言!”
慕方又道:“还有,我们不能给少岛主提供军需!”
秦弈风扬眉道:“为什么?”
慕方哈哈一笑,“少岛主有所不知,这国库的粮草都是有特殊标记的,私自动用,是满门抄斩之罪!”
秦弈风狐疑道:“那丞相大人的意思是?”
慕方胸有成竹,微笑道:“老夫给少岛主提供银两,少岛主可以用银两去市面上购买粮草!”
秦弈风沉吟道:“如此也好,只是这粮草量大,本岛主对凤临商市又不熟,一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采购大量粮草,还请丞相大人指点一二!”
慕方微笑道:“老夫想这事绝对难不倒少岛主!”
秦弈风淡淡笑道:“承蒙丞相大人看得起!”
★★★
秦弈风潇洒俊逸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之后,慕澜青从墙壁地暗影中走了出来,良久地凝视着秦弈风消失的方向,半晌才道:“父亲,你真的相信他?”
慕方冷冷一笑,呷了一口茶,“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
慕澜青不解,“那父亲为什么还答应给秦弈风提供银两?”
慕方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笑意,“我不过是想将计就计!”
慕澜青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慕方淡淡道:“这一次最好能借倭人之手把景王爷和秦弈风两个一并除了,就算除不掉秦弈风,也要除掉景王爷,我们还可以置身事外,外界只知道是倭人干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慕澜青颔首,不过马上就疑惑道:“秦弈风未必知道和倭人暗中联合的是我们,为什么父亲对秦弈风如此戒备?”
慕方道:“你还年轻,小心驶得万年船,正是因为秦弈风如此肯定是景王爷做的,为父才对他起了疑心!”
慕澜青沉吟道:“这么说秦弈风是假装和我们合作?”
慕方点点头,“应该不会错!”
“父亲何以如此肯定?”慕澜青道。
慕方声音狠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不能放心的人绝不能信任,总之这一次一定要让景王爷有去无回!”
七十九 计中计()
“所以父亲才要秦弈风告诉我们他的作战计划,然后暗中通报给倭人?”慕澜青恍然大悟。
慕方点点头,“以前你叔父常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提到死去的定南侯慕元,慕方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这一次要让景王爷有命去没命回,秦弈风虽然诚意可疑,但是他的话却说得不错,景王爷在陆地上打仗是把好手,可是凤临水师历来战力不强,虽然造船技术过硬,奈何军队力量不强,打海战还未必是倭人的对手,再则,虽然秦弈风是敌是友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是慕丞相一定会好好利用秦弈风这个青云岛的少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