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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富贵荣华的永安侯府,走了一段幽幽曲曲的小径,终是到了偏院。
昨儿就来过了,今天还来。老大夫也只当是搭个平安脉了。
给这姑娘搭了脉,老大夫道:“药按时喝,静养几日便会好的。”
“嗯。”安澜点了点头。
这倒是极少的趁这姑娘是醒着的给她搭脉,老大夫收起了药箱,倒还没起身,望着安安静静恬恬淡淡的小姑娘,老大夫忽的道:“可还有什么想问的?比如说还有哪里不舒服?”
听老大夫这样说,安澜倒是一愣,随即浅浅笑了,这一笑,当真是柔美。
随即,却是一片安静。
安澜静静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的道:“开心的药。”
纤细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犹如欲飞的蝴蝶。今儿也是难得的大晴天,几许阳光透进来,愈发显得房中女子苍白近透明。
老大夫一噎,开心的药?若是旁人,老大夫只以为别人拿他玩笑。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嘟囔了几句,噎了几下,末了,老大夫道:“再给你开几副宁神静气的药。”要开心要开心,想要开心除了你自个儿没别的法子。老大夫颇有点恼怒的意思,缓过神来的安澜则淡淡笑了笑,也未再提刚刚的话。
偏院总是宁静的,于那两婆子来说则是悠闲的。送走了老大夫,安澜又服了药,也就卧下了。长长的柔软的发披散在身后,鬓角处有些散乱。屋子里燃着安宁香。
柿嬷嬷在宫里向太后禀报公主在永安侯府一切安好,她虽不得擅议朝政,但是心里还是清楚这是一场权谋婚姻,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是要处理妥当的。
马车的轱辘压着积雪,一路回了永安侯府。进了公主的院子,向公主禀报宫里一切妥当以及带回了几句太后宽慰的话。
“公主,太后和皇上到底是挂念着你的。太后说了,让你挑个日子进宫陪陪她老人家。”柿嬷嬷脸上挂着笑。
听到这个,嘉锦脸上也泛起了笑意,只是过了一会儿,又皱起了眉,“柿嬷嬷,宁房王嫡女,南宴郡主要来侯府小住。”说到小住两字,嘉锦顿了一下。
嘉锦翻了宗谱姓氏,这宁房王嫡女颜元宜,封号南宴。
“南宴郡主?”柿嬷嬷问。
“嗯。”
“这宁房王府虽说是老夫人的本家,但是近年来也是不大走动的。公主你大婚之日,也是只见帖名和宁房王世子妃。宁房王只抱病。”柿嬷嬷消息路子多一些,平日留意的也多。
嘉锦倒是不知道柿嬷嬷说的宁房王府和永安侯府的关系如何,“老夫人说是南宴郡主生母忌日,怕她伤心过度。便接过来小住。”
柿嬷嬷看了一眼公主,“公主觉得不是小住这么简单?”
“嗯。”嘉锦点了点头。
柿嬷嬷敛了一下眉眼,随即又看着公主,“公主,那南宴郡主也是永安侯府的表小姐,过来住着也就是住着了。您是当家的主母,少不得要安排这些场面。”
公主如此患得患失的模样,还是和侯爷之间有结未解。柿嬷嬷叹了一口气,心里也颇是心疼。
自己刚刚大婚,府里便住进一个妙龄娇俏女子。别不怪公主会多想些。只是柿嬷嬷是看的通透的,南宴郡主身份尊贵,所要嫁的也一定是王孙贵族的正妻。
听了柿嬷嬷的话,嘉锦也觉得自己多想了些,脸上明快了些,“嬷嬷,我在时哥儿依姐儿的碧明斋时,又想起了自己曾经诗词茶会的时候。也恰巧是大年了,不如以我的名义,请那些个贵女来这里聚一聚。”
“公主说的极是。”柿嬷嬷应道,公主在王孙贵女、大臣命妇间的身份都是极尊贵的,这诗词茶会由公主发起,那是再合适不过的。
永安侯府的日子,倒还算是宁静。嘉锦一点点学着账目,慢慢也有了当家主母的样子。
老夫人院子
温颜氏斜靠在大榻上,深红纹金的暖缎,手上戴着南珠翡翠戒。手炉被搁置一旁。这两日,温颜氏心里有些闷。
在见了丫鬟又要往炉子上放粒子,平日里她喜欢闻那栗子飘香的味道,今日却挥了挥手,“罢了罢了。”
“是。”丫鬟退下。
一旁的福嬷嬷见了,近了一步,“老夫人可是觉得闷?”
看了一眼福菱,温颜氏点了点头。宁房王府的事怎能让她不闷。那被强占了的粮长的女儿,温颜氏前几日便当即修书一封,勒令宁房王世子那个不长进的东西把那女子纳为妾室。
宁房王世子原是不愿意的,只图一个乐。后来细看看那粮长女儿也长得就那样,一两分姿色。哪里攀得上他宁房王府。
但碍着姑姑永县郡主和自己爹的面,宁房王世子只得纳了。
这件事,也就成了宁房王世子嘉许那粮长开仓济人的善心,纳了他女儿为妾。成了一段好事。
起码面上是这样的。至于隐藏起来的事,会不会在朝廷上落人把柄,这还要温颜氏寻个机会找景儿细说。怎么说都是自己娘家的事,让温颜氏颇有些不好开口。
“福菱,我有多久没去上香了?”这几日闷得慌,温颜氏想去燕镶寺烧个香祈个福。
明白老夫人的心思,福嬷嬷顺着道:“是该去了。”
“嗯。”温颜氏点了点头,“早些时候去,既清净,心也诚。”
“对了,那偏院那个身子可好了?”温颜氏问道。
“应是好了,不过未见她来请安,应该好的还不利索。”福嬷嬷道。
“让偏院那个陪我老婆子去上上香,顺便也让她给自己祈祈福。永安侯府的妾,整天病恹恹的。”温颜氏道。
福嬷嬷应道,“是。”
近几日心闷,去上香也就是图个清静。若是嘉锦陪着了,一个公主出行,那阵仗必定小不得。所以在这些事上,温颜氏更意属安澜。
这早些上香,那可真的是甚早。天还没亮透,轿子就已经在候着了。
安澜的低热退了,但身子的元气还没大好。防着这出门上个香再病了,所以穿的也厚实。其实说厚实也厚实不到哪里去,身上柳烟暖缎的衣裙,外罩着一件新的白狐披风。
这白狐披风,比原先的料子虽是一样的,但样式上要新一些。坠着九条茸茸的粗实的尾巴,通体银白,狐尾有着淡淡的粉色。极美,极娇俏。
安澜见着了这披风是微微皱了眉,但彩浣喜欢。她去管家那挑的时候,一眼相中了这个。公主穿好看,那姨娘穿也好看。于是彩浣一把抱了回来。
温颜氏见着了安澜,见她小脸苍白如雪,但眼含春波,那奢华的银狐皮子披在身上。其实,陆晚裳的样貌就是极美的。温颜氏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个。
若不是出身不好,单单这样貌,那是绝对胜过京中贵女的。
如此一想,便又觉得有些岁月不饶人。
“走吧。”
温颜氏淡淡道了一句,则上了自己的轿子。安澜则也转身向自己的轿子走去,在彩浣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这一路上到了燕镶寺,天色还早的很。人极少。燕镶寺也就显得格外幽静清冷,淡淡的檀香。有和尚在清扫着阶梯。
“你身子也不大好,一下要你爬这阶梯也是累。”
下了轿,温颜氏望了一眼身旁的安澜,“不用和我一起上去了,你自己慢慢上去吧。”
安澜望了一眼老夫人,点了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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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感谢订阅()
许是为了应上香; 温颜氏今日穿的倒是素净肃穆了些。墨青暖缎子配上深色绣线绣成的梅枝,枝干遒劲。
福嬷嬷搀着; 身后零零散散跟了十余名侍奉的丫鬟还有家丁。
安澜等在马车旁; 彩浣瞧了说:“安姨娘; 我们也上去吧。”
“不急。”
安澜摇了摇头; 看着上方阶梯的一行人,老夫人心中烦扰,此刻怕只想求个清净。只说佛门净地,人一旦有了烦扰倒是想起佛来了。
安澜于寒风中站着; 那身银狐披风道不尽的尊贵。
大部分的仆役丫鬟都跟着老夫人,毕竟老夫人才是最重要的。此刻安澜的身边; 除了那抬轿候着的家丁; 也就便是彩浣和几名二三等的小丫鬟。
手里揣着手炉,倒是一片温热。安澜立在燕镶寺前; 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此时天尚未明,晨色朦胧。钟声由顶上寺庙传出; 澄净肃穆,也格外令刺激人的神经。
安澜静静等着; 忽的; 远处一动静吸引了她的视线,只见一个穿着僧服的小小和尚,不过三四岁的样子。青色僧袍光溜溜的小光头。正在走路,却一下仰面摔倒了。
“不用跟来。”
安澜留下一句,便向那个小和尚走去。极顶尊贵的银狐披风于昏暗清寒的清晨划下一抹弧线。彩浣顺着望去; 只见安姨娘扶起了那个小娃娃和尚。
小和尚摔倒在了地上,也没哭。就是吧唧着小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安澜见了,柔柔一笑,也不顾着脏。轻搂着小和尚拍去他身上的泥。
那灰被拍掉了,还有一些沾在了安澜身上。那银狐披风一下就脏了,银白皮毛一块一块的污渍,惹眼的紧。
安澜未瞧见,反而问小和尚:“痛不痛?”
“施主好。”小和尚也没回答安澜的话,反而奶声奶气道。
看着一板一眼的奶娃娃,安澜只觉有些好笑。事实上,她也当真笑了。笑的极温柔,春水般的眸子里,漾的都是永安侯府里从没有过的暖意。
后面的彩浣瞧了,撅了噘嘴,安姨娘的好心总是用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那披风可是新的,真是的,安姨娘去抱那个小和尚做什么,人家自己能爬起来的嘛。小少爷小小姐摔倒了,都不见安姨娘动一下。
无尘见到的,就是一个极温柔的女子。
那日在山顶松下佛彷徨无助的女子,此时台下冬寒之中,白皙若雪,却偏偏生了一双春水的眸子。里面正含笑。
无尘心中微动,只觉什么拂过心尖,就像一柳絮轻抚湖面,丝丝涟漪而又终归于平静。
“施主。”无尘开了口。
安澜抬头望去,认出了无尘。那日她最狼狈的时候,给她念经的和尚。
“师兄!”
小和尚一瞧见了无尘,立刻张嘴奶声奶气喊道。脱了安澜,迈着步子,一下扑到了无尘的腿上,抱住了无尘的腿。
无尘向下望去,“空灵。”
“大师,”安澜也站起了身,对着无尘道。
无尘的样貌,是极俊美出尘的。眉目如画,浸着檀香。声音清韵,总透着股慈悲。无尘望向对面的女施主,澄澈干净又露着慈悲的眼睛,似看破众生芸芸。清寒空气里,是除了檀香味,便是女子独有的冷媚带着药的味道。
前面的女子笑的柔和,温婉。不知为何,无尘却觉得女施主心已死。无尘开了口:“女施主还不愿敞开心扉吗?”
安澜一愣,看着面前的大师,顿了顿。
这个和尚,看破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