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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见爹不说话,父女连心。爹想的,不知怎地,安澜意会到了。
这次她回来,一开始有秀娘的事儿,爹自己心里亏,一想着解释。就一时没问她回来的原因。而和硕懿慧公主下嫁永安侯,一定是沸沸扬扬人人皆道。
爹怕是觉得,自己逃了那永安侯府。
不,不是逃。安澜发觉自己用错了词,是被永安侯府扫地出门的下堂妾。
“爹,钱袋、玉镯还有衣服都在包袱里。”安澜松了口。
安武谭见闺女答的那么快,有些反应不过来,哦哦了两下。
“雪狐披风就挂在那。”
安澜又道。
安澜松口的极快,安武谭还没反应过来。
而后,安武谭反倒愣愣来了一句,“那闺女你穿什么呀?”
这一出口,安武谭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个蠢话。
安澜却微微笑了笑,罕见的露出了一抹天真俏皮之态,“当然是爹出银子买新的。哥哥也要陪我。”
“好!”一听能陪妹妹,陶殷开心的应了。小时候,娘帮人洗了好久的衣裳,下雪,手都皲裂了。攒了几个钱,娘、阿妹还有他,三个人就上街。
娘问,是买糖块他们两个人分着吃。还是给阿妹买一双新绣花鞋,村里的女娃子都有,只有阿妹没有,都笑话阿妹。
阿妹咬着指头,不吱声。
陶殷当然要给妹妹买鞋。
当年,安澜年纪是真小,望着那鞋,可怜巴巴的,眼里全是想要。然后,安澜有了新鞋。
安武谭第一次见囡囡露出这样的神情,当即觉得有些怪异,混账了一辈子的老混账,还真从没见过囡囡撒娇。
这掏银子给安澜买新衣裳,安武谭肯定是要买好衣裳给闺女的。
当山参盒子的钱就不够了。安武谭有些滑稽地抱着包袱和那狐皮披风出了安澜的屋子,先当了,有了进账,才能给闺女买新衣裳。
正好遇上了前来叫饭的秀娘。
那门一开,秀娘就见着抱着一大堆东西的老爷,当即一惊,老爷还真把姑娘的衣服都拿了,准备去当?
“老爷,饭好了。”秀娘道。
安武谭歪过头,望着前面的路,“知道了知道了。”
待安澜和陶殷也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去大厅吃饭时,秀娘便瞧见,姑娘果然只剩身上那一身原带的衣服了。
这姑娘还真是孝顺老爷,秀娘心里愣愣道。
这早饭,果然是清淡的。清粥小菜,有几样点心,倒不显得寡淡。
安澜无异样,一举一动,那侯府养出的贵气,寻常女儿家根本比不得。
陶殷望了望桌上,又望了望阿妹,低下了头,阿妹原来已经喜欢吃淡的了。
阿妹以前是喜欢吃辣汤的。陶殷记得。不过,阿妹喜欢吃淡的还是辣的,都是他的阿妹。
这吃了早饭,安武谭便迫不及待的出门,要先把那玉镯子当了。狐皮披风先不急。东西要货比三家,慢慢的来,挑出最好的价。可不能整的就像变卖家当逃荒逃灾的。
安武谭出了门,安澜则对着陶殷道:“哥,你昨晚没睡,现在赶快去睡一睡。”
陶殷想说不睡,他身子强健,不觉得累。想陪着阿妹。平常这个时候,陶殷是在自己屋子前锻炼的。
一拳打碎墙,倒拔一棵树根本不是问题。别说在雪地里一夜没睡,就是三五天不合眼,也和没事人一样。小时候,安武谭没少因为这个踹陶殷屁股,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
那时穷得要啃树皮了,偏生陶殷是个肚子有病的吃那么多饭的。
“哥哥。”安澜皱了眉。
陶殷立刻手足无措起来,连忙道:“听阿妹的。”
“哥哥明天陪我去买衣裳。”
安澜舒了眉头,又温温和和道。
“嗯!”
那么大个壮汉子,站起来立在那,和一堵墙似的。立着的阴影,就让人害怕。但偏偏,他壮硕的身体,长了一张清秀的脸,目光澄澈,尤其对着安澜,暖暖的单纯的。
这样一个壮汉,要陪人买衣裳,怕不是成衣店的掌柜混以为谁来砸场子的。
安澜柔柔的笑了笑,那一笑,当真美。
陶殷听安澜的,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安澜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虽然同样是在屋子里待着,但是,到底,这里是不一样的。
大病初愈,安澜的身子的确弱的很,但真真切切是死不了的。徒添了一份惹人怜惜。
大概,还没到死的时候。
安澜坐在屋内,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十指纤纤,如葱如玉,低敛了眸子,放空了思维。
秀娘敲了门
“进来。”安澜道。
门开了,便瞧着秀娘挎了一个精致小篮子进来了。
一进屋内,秀娘便瞧见姑娘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文文静静的,那股子大家闺秀的贵气,真的是浑然天成。
姑娘真美。
秀娘一个女子,都不禁这样想。随即低了头,微微有些脸红。
不过,那些个大户人家,最讲究的,应该就是管家。秀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老爷混,姑娘还是那么放任老爷。
“姑娘,这屋子燃着炭,也没个香,想着姑娘或许会觉着闷。妾便想着,缝几个香包。”秀娘小声道。
安澜将目光移到了那个小篮子上。
秀娘顺着安澜的目光,便连忙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香包,水蓝色绣着黄花蕊的香包,小声的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安澜道:“这是妾新绣好的香包,想给姑娘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姑娘和妾说。”
老爷让
第18章 坛子()
秀娘来,秀娘便来了。
安澜望着那香包,这屋子里燃着炭,是闷了些。往日里,安澜的偏院,屋子里是有香炉的,里面一贯燃着香。
芸香,是温景苏喜欢的。他的衣裳,多用竹香。而安澜的屋子,温景苏则吩咐用着芸香。
芸香,亦称书香。辟纸鱼蠹,缕缕书香。温景苏虽掌着军权,但他,淫浸书墨,文采灼灼。
竹香缠着芸香
温景苏喜欢芸香,但偏生他又用着竹香,于是霸了安澜的屋子,整个永安侯府都是永安侯的,自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浓烈的芸香,香气之重,只熏得人头晕。夜晚,雅淡的竹香,清冽温凉,怀中拥着安澜,只皱了眉头,问道:“熏的为何那样浓。”
安澜未答。
秀娘年纪小,一双手也生得细嫩,捧着那香包,绣法虽然一般,但胜在细致。
安澜瞧了,便柔和道:“挺好的。”
得了姑娘的答,秀娘羞涩的笑了笑,随即咬了咬唇,道:“姑娘,老爷说,让妾来请教姑娘。”
安澜疑惑的望着秀娘。
见姑娘望着自己,秀娘便愈发低了头,有些自羞和不好意思道:“妾绣线只会那一两种简单的样式,像昨日姑娘夸的洒金铜钱,妾就不会。”
寻常正经人家里,女孩子自幼便要学女红,除了缝补衣裳,便是将来许了人家,也要帮相公绣一两个贴身物件儿,传达情意。
当然,过于贫苦,连果腹都艰难的,或进了花楼的则不是了。而秀娘的出身,也自是难尽。
秀娘自卑于自己的出身,尤其在安澜面前。在秀娘意识里,安澜这样的贵人,绣活定是极好的。
而安澜,确实女红不好。
听了秀娘的话,安澜未答,只是稍稍将目光移了移,眸光有些微闪。
她,也不会。
除了压在箱子里那些无用的帕子,安澜再无碰过针线。自幼学的那点女红,是帮爹和哥哥补衣裳的,碗大的疤,爹都嫌弃。
只是,那时一是因为年纪小。这绣活,除了自幼学,还需天分。女红,的确是寻常女儿家都要会的。
一时间,安澜也有些羞于启齿。
这也许,是只有在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羞。在秀娘面前,安澜没好意思说,自己也不会。
“样式绣的熟稔,也是极好看的。”安澜道。
安澜的语气很温和,秀娘只觉着,是姑娘在宽慰自己,掌家的长女,对自己要求不严苛,秀娘只觉松了一口气,但脑中还是记着老爷的话,于是便道:“那妾在姑娘这边绣,姑娘喜欢什么颜色、样式便告诉妾,挂在姑娘屋子里,姑娘瞧着也更顺眼些。若是妾哪里有不好的了,姑娘还可以告诉妾。”
安澜点了点头。
得了安澜的应,秀娘便小心翼翼,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安澜的旁边,拿出那线绷。
安澜在一旁,瞧着。她自己不绣,但在永安府久了,眼界儿确实是常人比不得的,安澜聪慧。
瞧着瞧着,安澜手指微动,不禁想着,若是自己仔仔细细学了绣,定是不差的。若是做良□□。。。。。。
定是个合格的。
安澜低了下头,又握住了白瓷杯,里面的水,已经有些温凉。
感觉到安澜的动静,秀娘不禁出了声,“姑娘喜欢什么香?”
秀娘的问,安澜从刚刚的游想里抽了神,香,安澜不喜欢香。冬日木炭,味道虽然闷,但安澜觉得朴实,安心。幼时,她和娘还有哥哥,就围着小小的一堆炭,只有在最冷的时候,才敢燃。就那一堆小小的炭,暖住了他们一家的命。
安澜顺着问:“家里有什么香?”有什么便用什么,安澜对这个,不在意。
“家里。。。。。。”秀娘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没有香,寻常人家,不兴这个。而老爷也说,他最喜欢银票香。宁愿搂着银票睡,也不花那劳什子钱买香。
对着安澜的目光,秀娘道:“家里没有香。妾原是想着,姑娘喜欢什么香,妾记着,再去买。”
安澜点了点头,移了目光,却未再接自己喜欢什么香。是了,寻常人家,不兴香。
见姑娘未回话,孱弱的身子,瞧着有些病恹恹的。秀娘便道:“姑娘身子瞧着有些弱,老爷特意留了山参,要给姑娘补。。。。。。”原是想要说些宽慰的话的,但是话至这,秀娘突然想到,老爷为了银子,连姑娘衣服都拿去当了。
觉得有些说错了话,秀娘低下了头。
秀娘其实一直想问,姑娘为何连衣服都同意让老爷拿去当了。老爷性子混,花银钱没个数量。若是姑娘能管一下老爷,那这个家,定是有条理的多。
起码不会有了今天没明天。
而安澜想的却是,那山参爹不当了也好。当了也没什么,爹爱银子。不当,就留给爹补身子。
安澜不愿意苛了爹,也不愿意要爹一大把年纪了非要改性子。爹年纪大,活的舒心便好。
而至于爹理解的,因为和硕懿慧公主下嫁永安侯,她成了下堂妾的事。安澜也不愿再想。在这安安静静的小四合院里,安澜只想暂时避着一切。所以早上答应的那样快。
这香包,一时半会绣不成,安澜对样式,颜色也都不挑剔,秀娘是彻底明白了,姑娘随和的性子。眼瞧着,要去备午饭,姑娘身子弱,瞧着有些累,秀娘便抿唇道:“姑娘许是累了吧?妾去备饭,姑娘在午饭前,歇一歇。”
安澜点了点头。
秀娘便理了理绣花针和布料,放进了小篮子,出门不忘阖上门,怕外面的寒气进了去。
待阖了门,屋内甚静。安澜确实有些累,便走至床沿边儿,上了床,侧睡着。鼻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