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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疾驰,十几个人到了一个小渡口,渡口周围树木刚刚泛青,周围还是枯燥败枝环绕,渡口台阶也破破烂烂,整个一个破败景象,怨不得没人来这里征船,这一看就是个破败渡口。
黄三下了马,把马交给一个伙计看管着,站渡口学了几声奇特鸟叫,从枯草堆里驶出一艘梭子船来,这条船确实小,里面坐上十几个人就很拥挤了,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别人还好说,可珍珠是女子,也挤着就有些尴尬了,不过为了渡过江去,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珍珠以前做过公园游船,要不就是豪华游轮,路程稍微远点就是坐飞机,还真没做过这小船儿,珍珠心中无比好奇,带着好奇和隐隐期待,坐了船尾。
珍珠忘了自己有失重恐惧症,现乐滋滋坐船尾,等船划到真正宽阔江面上,她们坐小船儿就如同江面上飘一片枯树叶子,真正随波逐流了。
小船儿江面上,浪尖儿上起伏,一个浪过来了,小船儿就被忽一下推到浪尖儿,四下看过去就是悬空中,周围什么也看不到,江面自己船下一两米处,忽浪过去了,下船嗖一下回到江上,小船儿就如同指尖上舞蹈,随着浪花起舞。
虽然是水上,却有了坐过山车感觉,珍珠心也随着这小船呼上了浪尖,又忽降到谷底,这个感觉说是坐过山车感觉都不太恰当,这是蹦极感觉,玩真是心跳呀。
珍珠脸刷白刷白,船上人差不多也都是北方人,正经八百旱鸭子,这里头会点儿水没几个,能这江里玩儿,大概也只有驾船那位了。船上其他人比珍珠也好不到那里去,全都浑身紧绷,紧抿着嘴,手抓着一切能抓住东西,生怕嘴抿不紧叫出来,手抓不紧被一个高难度冲浪给抛下船。
这里之所以人迹罕至,一是没人发现这里渡口,二是这里它真不是过江好去处,这里水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打着旋儿往前走,一个漩涡一个漩涡,船每经过一个漩涡,都要加倍用力,这里端是水急浪高,真不适合过江。
珍珠使劲闭着眼睛,心里祈祷着这折磨人行程点过去,这路上有了小半年,都没这么难熬,这一会儿渡江,给人感觉就是度日如年,点过去吧,点过去吧,不管是过到江南岸,还是晕过去,都点过去吧,总是这样,也过不到江对岸,也晕不过去,总临界状态,可为难受死姐了。
煎熬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后,船终于停了对面一个小村庄旁,大家脸都变颜变色,手抖脚抖站起来,珍珠站了几站都没起来,如同一滩软泥一般,瘫坐船上下不来。
一百五十五章 进城()
石头忍着头晕目眩向珍珠看过去,看珍珠白着一张脸还船尾坐着呢,连忙根基不稳走过去,搀起珍珠深一脚浅一脚上到岸上。
珍珠让石头岸上搀着走了几步,就感觉这腹中翻江倒海一般,里面东西拼命往外冲,实忍不住了,珍珠四下看了看,扭头冲到一旁一棵树旁,撩开面纱,哇吐了,其他人一看,都要过去表示慰问,被晨生给拦住了,让大家原地等。
珍珠吐了几口以后心里舒服多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石头递上自己水葫芦,让珍珠喝一口漱漱嘴。
珍珠想都没想接过来就喝了一口,好好漱了漱口,递还给石头,放下面纱。钱进走过来道:“娘子是北方人,坐不惯船也是有,娘子可舒服些了,岸上有车等着娘子呢,我们走吧。”
珍珠看不远处停着一辆平头马车,就扭头看了钱进一眼,让石头扶着上了车。“原来钱总镖头早就准备好了,还让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有点见外了。”珍珠沉声道。
“唉,娘子冰雪聪明,钱进又怎么敢娘子面前打马虎眼儿呢,见面总得聊上两句,不然不就冷场了,呵呵!”钱进自嘲笑了笑,
马车吱吱呀呀动起来,一行人沉默行走着,走了一炷香功夫,就到了城门口,高大巍峨青石条城墙,大红十几米高城门出现正前方,珍珠只是淡淡撇了一眼,就挪开了。钢筋混凝土金碧辉煌现代顶级建筑都见多了,还稀罕这个。
南方虽然以小巧玲珑,错落有致建筑著称,可是这座金陵城却是巍峨高耸。坚固非常,丝毫看不出江南柔弱纤巧,希望这是一座雄关。那一道天险,让鞑靼铁蹄止于此,让中原百姓有一半不要再接受战火洗礼,珍珠车上默默祈祷着。
“站住,那儿车?”外面传来一声呼喝,珍珠车来到了士兵排列,刀枪林立城门处。“各位兵爷。我们是威武镖局,刚才出城办了点事儿,立刻就回来了!”孙文立刻上前,并拿出了镖局牙牌儿和自己镖师身份官凭。
“现非常时期,不得不小心呀。刚刚得到消息,鞑子大军都到了山东了,再有个把月就到长江边儿上儿了,把车帘儿打开,让我们看看!”那个兵道。
“兵爷,里面是女眷,就免了吧!”孙文打着商量。“不行,现是非常时期,还请这位镖师体谅!”这位士兵以坚定不用质疑语气说道。
孙文没办法。只好调转马头,回到车旁,冲钱进摇了摇头,钱进扭头看了马车一眼,来到车旁道:“娘子,现检查很严。他们一定要打开车帘,还请娘子谅解!”
“知道了,让他们查吧。”珍珠道,心想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现是非常时期,不检查才不正常呢。
那个士兵用长矛把车帘高高挑起来,几个人往里看了看,看里面确实是女眷,又围着车转了转,就挥挥手放行了。
进城以后,珍珠看到城里虽然也热闹,可热闹中总能感觉透着那么一丝丝紧张,城里主要街道都有士兵把守,虽然对过往行人不怎么管,可要是有个什么事儿,那是一堵一个准儿。
珍珠车停了下来,车帘挑起来,晨生请珍珠下车。珍珠从车窗里往外看了看,见一旁高墙大院儿,青砖灰瓦,街道宽敞安静,两旁生出许多胡同里弄来,就对外面晨生道:“晨生,这是那里?”
“娘子,到了威武镖局了,下车吧!”晨生口气愉悦道。可外面钱进听了晨生话就面色忐忑看了一眼马车,想了想走到车旁道:“娘子下车吧,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不用了,钱总镖头,还是有什么话回家说比较好!”珍珠并没有下车,而是车上淡淡道。
“既然都到了,娘子过门不入就是看不起我钱进了,还请娘子进去喝杯清茶,歇歇脚儿!”钱进道。
周围几个人,包括孙文几个都不明所以看着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两个人,总感到两人对话之间有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对峙,这是为什么,到底怎么了,这两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矛盾,如果是因为他们路上表现,而没得到镖银,只跟他们生气就是了,也不会跟王家娘子较劲儿,何况他们已经跟师傅说了这王家娘子厉害,师傅应该不会那么不识时务去抚老虎胡子吧。
“钱当家,不是我不想进去歇歇脚儿,相反我很想,我怕我进了威武镖局歇脚儿,坐下就不想起来了,你也知道我过江时候晕船,我想赶紧家去,好舒舒服服躺自家炕头儿上歇着。”珍珠道。
珍珠话不光孙文和黄三听不明白,就是王家庄人也不明白,家?他们家京郊王家庄,他们远道逃难而来,那来家呀?这是娘子糊涂了,还是他们听力出现幻觉了?
所有人目光全都齐刷刷看向马车,和马车旁钱进,马车里悄无声息,马车旁边钱进神色尴尬不安,后钱进上前一步,对着马车低头拱手道:“娘子,实不好意思,还请娘子进了镖局听我细细道来。”
“不必了,珍珠归心似箭,现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了,还请钱当家不要笑话。”珍珠车上客气道。
再看钱进就跟吃了黄连一样,一脸苦相,后道:“也罢,丑媳妇难免要见公婆,走,去十八里弄!”所有人都看着钱进,这是要干什么呀,到了镖局一个请喝茶,一个不下车,现又要去十八里弄了,这十八里弄是那里?孙文和黄三是才到,不知道十八里弄是那里,可是镖局里人,除了孙文和黄三所有人都知道十八里弄是那里。马车动了,带着垂头丧气钱进,和稀里糊涂众人又走了。
这次行走路线和原来完全相反,往西走去。
马车穿大街过小巷,来到一个胡同,说是胡同,这条胡同都比上一条大街了,并行三辆马车没有问题,这条胡同很长,道南只有一家,道北有三四家样子,街道上到处都是嬉戏打闹孩子,看到钱进过来了,都行礼问好,有叫师爷,有叫师伯师叔。钱进摸摸鼻子,无奈答应着。
来到道南这家门口儿,钱进下马来到车前,道:“娘子,到了,就是这里!”
珍珠从车上慢慢下来,站门口四下看了看,周围孩子也一脸好奇看着这个戴面纱女人。
珍珠抬步上台阶,带着众人往里走,钱进后面站着没动,看着珍珠就要转过福字照壁了,几步冲到珍珠前面,截住她道:“娘子实抱歉,这里......这里......”
“好了,钱当家不用解释了,等进了屋再听钱当家解释。”珍珠挥手打断了钱进话,看也没看他一眼,绕过钱进继续往里走。钱进看着珍珠背影,一跺脚,连忙跟上。
里面人看到钱进来了,全都出来打招呼,一个精明干练媳妇手里端着浆洗衣服,迎着这一行人走过来,一眼就看到后面面色难看钱进了,笑着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屋里坐,萍丫头,出来给师爷倒茶。”这媳妇说着就往里走,人群里孙文呆呆看着那个媳妇,那个媳妇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呢,就下意识回头,然后哎呦一声,跑到孙文跟前道:“当家,哎呀,真是当家,我这是不是做梦呢呀,当家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你去屋里歇着,我一会儿给你做饭,回来怎么也不过来说一声,让我也好有个准备。这不是黄师弟吗,你也回来了,弟妹我们都住这里,我这就去告诉她。”
这媳妇刚要往里跑,跑了几步就又停下了,不好意思回头看看这一行人,“那个......那个师傅,我不知道我当家也回来了,还请......还请您不要......”
“行了,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钱进一脑门子官司挥了挥手,感觉现身上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不知道张那一张嘴说。
钱进带着珍珠她们穿过几道门,抬眼就能看到到处堆放杂物,树木之间系着绳子,上面晾着衣服被褥之类东西,各处旌旗招展,彩旗飘扬,让人迷惑是不是来到了联合国。
走进一个大院子,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珍珠扭头看了钱进一眼,提裙子进去了。这个院子有五间大正房,数目不等厢房耳房,珍珠大略看了一眼,就进了正房。
一百五十六章 回家(一)()
屋里只有一张八仙桌子,两把椅子,其他光秃秃什么都没有,大冬天里里外外冷冷清清,这外面还有点阳光,屋里就阴冷阴冷,比外面都冷,进了屋子就如同进了冰窖一般。
屋里这些人谁也没意这个,全都把目光齐齐聚焦钱进和珍珠身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两人之间暗潮涌动,大家都一头雾水,他们迫切想知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据他们判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