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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老太爷嘴里不干不净骂着王老汉,又看了看珍珠道:“老大以前是顾全大局,老实敦厚,这些日子怎么和变了个人儿似,为人尖酸刻薄,是不是听了别人什么话了。别得了个便宜女儿就忘了根本,我们才是血脉相连人,那从坟场里钻出来人,是人是鬼还说不准呢,你就想都不想听了她,小心弄众叛亲离了。”
“四爷爷,你怎么骂我没有关系,这事和珍珠没关系,情况就是这样,四爷爷要把家当都带上,孙儿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路上出了什么状况,为了赶路,大家是不能停下来。”王老汉不软不硬道,“如果还有想多带东西,我也没什么意见。”
这意思就是你们随便,出了事后果自负,说完,王老汉就坐下不说话了。屋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全都眼巴巴看着四老太爷。四老太爷满脸通红,气胸脯一鼓一鼓,像夏天池塘边蹲着大肚青蛙。
一阵难看沉默中,珍珠站起来道:“各位叔叔长辈,珍珠既然来了王家庄,认了这个爹爹,我就和大家是血脉相连亲人了。既然四老太爷说主意是我出,我这里也不想否认。可这都是现实情况,我们必须轻车简从,把不必要东西都减掉。至于四老太爷说他们这些上了年纪人,也不是一定不能多带东西,只是要自己料理,要自己出钱卖车马,自己照顾行李物品,这样也不能带太多,这就是后底线了。”
珍珠话一出口,屋里人都松了口气,脸上全都多云转晴,原则上同意了珍珠意见。
“这有什么难得,别院里有几十辆车,百十来头牛,还有十几匹马,完全够我们用了!”那个三叔开口道。
这些都是珍珠没想到,别院里居然有这么多车马,听了这些以后,珍珠彻底放下心来。这一个问题解决了,下一个问题就又出现了,这车辆怎么分配。
王老汉好像早有准备,立刻从身上拿出了庄子上花名册,大致算了一下,庄子上也就五六十户人家,按一家一辆车来分配,是够了。可是有人家人多东西少,有人家东西多人少,还有就是一大家子人,二十来口子,可是儿子具已成亲,这算一家还是两家?
以前珍珠公司只把握大方向,具体事情自有下面人负责,今天是大方向她要考虑,具体事她还要参与,真真是琐碎死了。
珍珠硬着头皮一家一户走访调查,记录情况,可能做到合理分配资源,不能浪费了,也不可太紧张。
这天珍珠正忙活,走东家串西家,迎面碰上了骑马回来二蛋,现村里都知道珍珠能量了,这并不是多认可她,是因为连王老汉都听她,开会时候,长辈们都会叫上她,听她拿主意。
现这位小娘子村里是说一不二,谁要是不听她,她就会不停给你讲,一直讲到你听了为止。要是还不听,就会有族里长辈出来骂,弄到后还得照她说办。弄来弄去都听她,做什么还要赚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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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选人(一)()
二蛋看到珍珠带着面纱风尘仆仆走过来,立刻从马上下来,叫了声姑姑。珍珠随口应了一声,二人擦肩而过,过去以后,珍珠才醒悟过来,这个少年是大家推荐去王府探听情况两个小子之中一个。
珍珠立刻转过身来,看着这二蛋道:“今天可有什么消息?”
“回珍珠姑姑话,还没有,这几天王府只是管束下人严了,不许随便走动,不得随便出府去,别还都是往常一样,什么情况都没有。”二蛋立刻回道。
如果真有什么动作,王府那么大家业,不可能没有动静,珍珠站原地想了想,道:“你都是和谁打问?”
“我去了就偷偷住后街上一个叔叔家,不过叔叔只是外院喂马,都是黑子下了差,得了空儿,偷偷跑出来跟我说说里头事儿,黑子是门房当差,只要有人员车马进出,肯定是瞒不了他。”二蛋自信道。
“如此说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多一个人就多条路,我听说三爷爷家一个姑姑叫什么我不记了,王府正房当差,你跟黑子说,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搭上话儿,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内院事儿。”珍珠看着二蛋道。
“是,姑姑说是,我是知道三太爷家那个姑奶奶,乳名兰儿。明天我进城就去找她,问问她,让她也留心些。”二蛋乖巧道。珍珠点了点头,真是个灵透孩子,一点就通透了。
通过这几天和参与整理别院东西,发现这别院还真是有些东西,库房里满满当当宝贝,这才是别院,正经王府就不用说了。看着这满库东西,整个别院摆设,这藏到那里去,可让人犯愁了。
这宽敞安全地方就是别院了,高墙大院,守卫森严,可要是鞑子打过来,这就又是不安全地方。要枪东西,这些高宅大院自然是头一个。大家一时都没了主意,全都看这珍珠。
“这附近可有什么隐蔽地方?”珍珠问。
“我说大侄女儿,这里那有什么隐蔽地方,这里全是一马平川,有个山呀岭呀,离我们也都百八十里地,就不上劲儿!”一个叔叔苦恼道。
珍珠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说让大家都想想,先把东西都打包放好,字画什么都用防水油纸包着,大件桌椅板凳都用防水油布裹了,古玩玉器都垫了干草找箱笼收起来,等想到去处,再作安排。
大家全都没有异议,都按珍珠吩咐开始忙碌起来,看着大家忙忙碌碌,有记账,有打包,分工明确,各负其责,珍珠不由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做惯,只要有个好领导,这就是一群非常敬业员工。
他们敬业了,这去处却让她去那里想,珍珠敲着自己头,想来想去,想敲出个主意来,晚上见到王老汉,抱怨道:“这是怎么了,我又没庄子上当差,各个有事都来问我,主意都让我来想,现我想头都破了,爹,你可得给我发月钱,不然我就亏慌了。”
“呵呵,你亏什么,不过是替爹分忧罢了,这秋收马上就过完了,你看着收拾东西,爹忙着收秋,这不正好,不然都压爹一个人肩上,爹哪吃得消。你说月钱,爹早就想好了,到时候花名册上填上你名字就行了,你就是名正言顺别院里人了,等这乱腾劲儿过了,以你能耐,做这别院管事娘子是绰绰有余,他们那个都说不什么来。”王老汉边皱着眉喝粥,边说着,要说这个闺女什么都好,心细玲珑剔透,心思缜密异常,举手投足带着大家贵气,能做了自己女儿,真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福气,只一样,这饭做太难吃了。
“大哥哥家不,大侄女可家?”外面响起七婶说话声。“呢,谁呀?”王老汉放下饭碗,站起来,出去一看是七婶,身后还带着四个七八岁小女孩儿。
“哎呦,她七婶儿,大晚上你怎么来了,屋里请。”王老汉连忙往屋里让。
珍珠忙把桌子上碗筷放到灶台上,把桌子擦了擦,请七婶坐下,把才沏好茶,给七婶端了一碗过来。
七婶笑着端起并没有喝,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珍珠道,“要说我这大侄女,可真是个能干,这几天别院庄上那一处都离不得,让我们这些老人儿,都叹服,背地里说起来,没有一个不夸奖。”
“婶子说这就过了,我不过是看爹田里庄里忙得团团转,心疼爹爹,出来忙几天忙罢了,那比得上,七婶你们这做了十几年老人儿。才爹爹说也让我去别院里当差,这样也名正言顺些。我打心眼儿里是不愿意,真去别院当差,可就是实打实是别院下人了,以后想脱籍就难了。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去逃难了,成了这别院人有什么用。”珍珠笑着对七婶说。
七婶手顿了顿,抬手喝了口茶,“真真是读过书就是不一样,想都长远,那像我们,只能看到眼前事,头发长见识短。我今天来,是前些天,大哥哥拜托我,让我给挑几个小丫头,来给你做个伴儿,今天我带了四个来,你看看可有中意。”说着挥了挥手,让身后四个小丫头,站到前面来,让珍珠和王老汉挑选。
王老汉听说这四个小丫头是专门为珍珠挑,也放下了手中茶,仔细打量起这几个女孩儿起来。七婶默不作声,只管喝着手中茶。
“丫头,即是给你挑丫头,你也过来看看,然后爹再给你把把关。”王老汉让珍珠过来自己选。珍珠王老汉身后站着,已经大致上把几个孩子都看了一遍了,几个孩子穿得都是粗布补丁衣服,大都洗得脱了色,只一个穿鲜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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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选人(二)()
“都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珍珠开口道。七婶抬眼,看了珍珠一眼,接着喝茶。
小丫头们都把手伸出来,珍珠仔细看了看,小手儿都很匀称,有两个手比较粗糙,指甲都修得整整齐齐,那个穿着鲜亮,指甲上还用凤仙花汁儿涂了指甲。
珍珠轻轻把她们脸都抬起来,长得都一般,七八岁年纪,有一个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看着很是讨喜。那个衣着鲜亮瞪着眼睛,咕噜咕噜上下打量珍珠,珍珠对她笑了笑,“愿意来我们家吗?你叫什么?”
“我叫珍儿,我是你三爷爷家小闺女。我愿意来给你做伴,我什么都会做,我锈帕子可漂亮了,你看看。”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珍珠。
准备还很充分,珍珠接过帕子并没有看,拿手里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我小姑姑呢,侄女儿可不敢让姑姑服侍,坐吧,别再说过来给我做伴儿事儿了。”
“可不是,我本来也是这么想,这不是差了辈儿了吗,可我娘非让我来,非说你以后必定有个好去处,让我过来跟着你。”那个珍儿,嘟嘟囔囔坐下道,“大哥哥,你家茶真好喝,我们家有茶也不让喝,都被我娘严严实实收起来了。”
“好喝你就多喝点,走时候,给你包一包去。”王老汉看着珍儿道。
“听说我要给侄女儿挑做伴儿,是三婶再三求了我,让我带着这丫头来。”七婶顿了顿。
“我直说差着辈儿呢,三婶说无妨,真是让我难做人。”七婶看着欢喜喝着茶珍儿道。
“三婶什么都好,就是太会算计了些,让人看着傻精傻精。”王老汉摇了摇头,他这话说七婶扑哧一声笑出声儿来。
“你叫什么?”珍珠看着那个脸有些婴儿肥,双手粗糙女孩。
“回姑娘话,我叫珠儿,可是七妈妈说,这个名字和姑娘名字重了,给我改了叫燕儿。”这个小丫头低头道。
“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珍珠接着问。
“我老子娘只是种地,种着庄子上地,我娘闲时候帮着给位婶子大娘缝缝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