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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了周瑾的记忆,他已经从中发现许多不对的地方。比如林娇娘为什么要嫁给周瑾,又比如周向荣为什么非要这么为周瑾考虑,还比如靖王为什么这么听话。
以前的周瑾发现不了这其中的问题,只是觉得幸运又自卑,可是现在的周瑾,却不会这样视而不见地将问题忽略过去。
其中的部分问题,若是原本的周瑾来猜,是怎么都猜不到的。但现在的周瑾,与自己的记忆相结合,就能猜到许多。
想到周家最后可能有的下场,他在心中轻叹,暗道,不管周家怎么样,她与自己是要做逍遥夫妻的,绝对不要与周家陪葬。
念及此,他眸光暗沉,转瞬之间,就做下决定。
林娇娘只觉得周瑾一觉醒来,就又有些不同,心中一紧。若无其事问过周瑾的伤势,又叫了大夫来细细叮嘱过,她方才找了机会,抬头露出询问神色。
周瑾紧紧盯着她,看到她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心中只觉得这女子漂亮又聪明,配原来的周瑾,真是可惜到了极点。
幸而如今变成了自己。
“无事,”他压低声音,趁人不注意说,“不过是昨夜幸运,得了原身的记忆,知道了一些事。”
林娇娘心中一松,又提起。若是他得了记忆,会不会生出旁的念头来?心念急转之下,脸上却是嫣然一笑:“这样可就方便多了。”
周瑾也是微笑,一双眸子中笑意盈盈,视线落在林娇娘身上,带着说不出的意味:“是啊,我万万没想到知书居然做出弑主的事来,连累我受了这样的伤。”
林娇娘今日穿着石榴红的锦衣,梳着双平髻,用细细的金链子环绕其上,再用宫花点缀,却是人比花娇。周瑾看得越发心思心思荡漾,赶紧心中念一声阿弥陀佛,强自镇定下来。
林娇娘听得他这一句,心中大定,已经是知道了周瑾的意思,银红伤了他的事算是揭过。她情不自禁露出喜悦笑容,美眸落在他身上,澄澈而明亮:“是啊,谁能想到,知书居然会因为受了冷落,而生出这样的心思呢?”
两人对视一笑,各自心安。三言两语商量已定,周瑾就叫了周家管事进来,让他们将知书重重地打了发卖出去。那周家管事见周瑾言辞清晰,并不似被人胁迫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松。
尽管知书已经早就被他打死了事,他也是愿意将事情这样了解,却也要防着周瑾再闹起来。如今见他十分听话,对他的感官都好了许多,说话之间,越发和蔼起来:“少爷是越发懂事了,老奴深感欣慰。”
周瑾只觉得他言辞之间说不出的高高在上,心下一哂。看起来,原身这大伯家的下人,对着自己这个堂少爷,也不见得多尊重。也是,父亲身份低微,自己还是个庶子,那些做下人的,只怕比起自己还更有体面些,哪里看得上自己。
眼第一瞬间就冷淡了下来,听着那管事道:“少爷如今看着好了些,不知大夫如何说?”
春浅连忙上前,含笑道:“见过周管事。大夫不久前过来,说少爷的伤势恢复得好,如今只是要防着有什么头晕目眩的状况,细细养两天,若是无事就再无大碍。”
周管事一张脸笑成菊花,连忙道:“既然如此,老奴心里面也高兴。”说着,故意露出迟疑表情,吞吐道:“老奴想着少爷受了伤,该好生休要一番的。只是少爷如今毕竟是在迎亲,二老爷还在城里头等着少爷回去拜堂。若是少爷休养得时间长了,误了当初看下来的好日子,可就不好了。”
他说得直白,旁人也不是听不明白的,心中各自不屑。
王府管事心道,这周家的管事对着这堂少爷这般轻慢,也不知道当初那周将军为何求了这一门亲事来。他偷偷抬眼看一眼林娇娘,他毕竟还是王府的管事,一应事务还是以林娇娘为主的。
若是林娇娘说一声赞同,他也懒得去管那周少爷伤势如何;若是林娇娘说不赞同,他也就只好跳出来反对反对了。
抬眼一看,林娇娘却正含着微微笑意,坐在那里垂目看着手中茶杯,仿佛那个青瓷莲鹭纹的茶盏格外漂亮一般。他顿时了然,林娇娘是一点都不反对赶紧赶路的,心中已经开始打腹稿,等一会儿若是这周家少爷反对,该如何劝说了。
只是他不知道,是否赶紧赶路,林娇娘与周瑾早已有了看法。那周家管事话一出口,周瑾却应了一声是,颇有赞许之意:“你倒也说得不错。毕竟爹还在床上躺着,我这个做儿子的,也该为他尽一份心才是。”
周家管事一愣,连忙露出笑意,道:“少爷孝顺,二老爷知道了,定然是高兴的。”周瑾哼一声,心道,那周向华识趣死了才好,若是死拖着不死平白无故占自己辈分上的便宜,自己也定然是要早日送他下去的。
双方商议已定,明日一早就启程往边城赶。周家管事与王府的管事才各自离开,留了一群丫鬟婆子在边上伺候。
周家的管事看着周瑾在一群人当中,视线时不时就往周围的人身上扫,有心过来提点他两句,让他休要在这个时候就暴露了性子,惹了县君不快,奈何周围都是人,他始终是没能找到机会,只好悻悻去了。
等人一走,又将无关紧要的人打发到了外头去,林娇娘就扑哧笑出声,眉眼弯弯,尽是讽刺之意:“方才周家那管事的模样,生怕你闹出什么事来。”
周瑾也笑,道:“可惜他不知道,周瑾已经闹出事情来了。这样算来,那知书死得也不冤枉,若不是他一心撺掇着周瑾,周瑾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娇娘见他说起知书的死神色淡淡,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心知这人原本应当也是身居高位,不然养不出这样淡然的模样来,对他的身份也是越发好奇。
只是如今两人虽然说了合作,却并不亲密,有些防备,林娇娘纵然是好奇,也是问不出口,只能留待以后,看着有没有机会再问出来了。
这一日过后,队伍便开始全力赶路,一日之间比起往常,倒要多走几十里。周瑾在这样赶路的日子里,身上的伤渐渐地好起来,却没有人注意,他周身的纨绔气息也在渐渐消失。
这般全然的忽视,看在林娇娘眼中,也是一叹。周瑾与自己,内里换了人都没有人发现,也是因为两人无足轻重。若是无可替代一举一动落于众人视线当中的人,只怕不过一时半刻,就被发现了。
这样想来,她觉得变成如今的王府庶女,也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赶了十来天路,总算是距离边城只剩两日距离。这一日宿下之后,周家的管家与王府的管事见到派去通知边城周家的下人已经是回来了,却是神色惊惶不定。
见了两人,那人不安地进来,磕一个头,白着一张脸叫道:“管事的,不好了。二老爷没啦!”
。。。
第37章()
周二老爷——周瑾的父亲周向华是在两天前死的。乐…文…派去给迎亲队伍送信的人却不那么巧地错过了队伍,以至于到了距离家门只剩两天距离的地方,众人才收到这个消息。
“已经过去两天了,等回去,就已经过去了四天。”周瑾喃喃自语,眉头紧蹙。
不得不说,他的脸非常具有欺骗性,如果不考虑原本周瑾的恶劣性格,这个时侯看到他的脸,还是会有很多人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俊美的年轻人——并下意识地产生好感来。
当然,现在身体里面换了一个人之后,这种好感来得,也不算那么所托非人了。
“那么,你的打算呢?”林娇娘问,“如果你我之间的亲事就这样进行到一半停下来,那就要守孝三年之后再进行了。”
她说得平平淡淡,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婚事,而是遥远的地方,有一朵花开了一样的淡然。周瑾的眉心跳了一下,拂袖在她对面坐下,道:“你将难题丢给了我。”
因为婚事的缘故,两人都穿得很喜庆,就算此时听到了周向华的死讯,也没有换上素衣。所以,两人端坐在那里脸上面无表情的模样就显得格外不协调起来。
明智明理偷偷去看,发现周少爷脸上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也看不出多少悲伤,反而更像是事不关己。这让他们对周瑾心中又多一点不喜,只是视线落到林娇娘身上,又将这点不喜按了下去。
看起来,县君也是同样的心情呢。
“这件事,着急的一定不是我。”周瑾不负责任地说,“所以,不用担心。”他对林娇娘露出一个灿烂笑脸,露出的牙齿晃得林娇娘一愣。
“也是,着急的不是你。”她喃喃说,随后也微笑起来,“是不是该换上素衣了?就算尚未完礼,我也已经是周家媳妇。”
周瑾点头,却又蹙眉:“只是,我本就是去迎亲,却并未准备什么素色的衣服。”这倒是个问题了,临时赶制起来,只怕也是来不及的。
两个人毫无诚意对对视一眼,周瑾继续毫无诚意地说:“那就等消息来了再说。”
林娇娘点头称是,送走了周瑾之后,却让银红叫了几个丫鬟过来,将自己嫁妆箱子里的衣服翻翻拣拣一番,总算是从一大堆艳色当中挑出几件不那么颜色鲜艳的出来,又略作处理,勉强算是充作了素服。
当然若是正儿八经成了周家媳妇,自然是要穿孝衣的。不过,这不是还没成吗?林娇娘敷衍地想着,非常肯定,这桩婚事没那么容易就这么完了。
事情正如她所想,没等多长时间,就有跟在报信人后面来的传信小厮进了门,与两个管事商量着,赶在周向华头七之前,要将两个人的婚事办了。
周家的管事自然无可无不可,但王府的管事却怒而拂袖而起,拍桌道:“王府的面子,不是这样给你们踩的!孝期成婚,你们将王府当做了那等小门小户,以为可以随意揉捏吗?!”脸涨得通红,伸出手来都是颤抖的,王府管事当真是觉得很生气:“那是县君,是县君!这种事,你们怎么敢说!”
周家管事连忙上前劝抚,三言两语就让王府管事坐了下来,又连忙瞪了那传信的小厮一眼。
后者被两个管事的态度吓得胆战心惊,只是略微一说,就连忙将听到的吩咐倒得一清二楚:“是大夫人……大夫人说,大老爷说了,这桩亲事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如今礼已经成了一半,若是中途停了,也是不妥当。民间自来有热孝成婚的说法,瑾少爷年岁也不小了,如今赶着成婚,也是为了尽孝。”
他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王府管事,又看一眼周家管事,只觉得自己就不该接了这个活,如今在这里里外不是人。
王府管事坐在那里,明显余怒未消,听到这样的话,居然也是冷哼一声,坚决地摆手:“我不管民间有什么说法,也不管什么尽孝不尽孝的。我只知道,县君是陛下亲封的县君,代表着皇家的体面,是断然做不出孝期成婚这种事的。”
周家管事听他这样说,在心中暗自鄙夷,一个成婚前一天下午才得了分封的县君,只怕陛下都不记得是哪根葱,如今说什么皇家的体面,自欺欺人而已。
只是面上还要陪着笑劝着王府管事,生怕他真的倔强起来,不管不顾地就掉头而走。周家能求得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