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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爷听得她这样一句,只觉得心里面又酸又涩,这样的女儿,怎么就被自己配了那样的人家呢?
又想到昔年宠妾音容笑貌,一颗心越发化成了水。
“娇娘你放心,将来你出嫁的时候,爹爹定然会给你多多的嫁妆。”靖王爷一时激动,脱口而出。说出口之后,心底居然立刻就升起后悔之意来,片刻之后,被自己强压了下去——左右自己有钱,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林娇娘心口一跳,面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看向靖王爷的目光越发柔情如水,随后却又低了头,迟疑嗫嚅道:“爹爹……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
“爹爹是王爷,是皇室的血脉,女儿身为爹爹的女儿,也是宗室女。宗室女的规矩,尚未得封的女儿,嫁妆都是有定例的。爹爹疼爱女儿的心,女儿明白,但是,女儿却不愿意爹爹因为女儿而受了责罚。那样,女儿宁愿不要嫁妆。”
靖王爷方才的那一丝后悔顿时就消失了,这样贴心的女儿,自己给得多一点也是值得的。况且,给得多一点,也是塞住那周向荣的嘴,免得他再跳出来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
“你这孩子,真是太实诚了些。”他大笑起来,满意地打量林娇娘,口中道:“虽说是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未得封的宗室女有十六抬的嫁妆,但压箱银子却不受限制,况且,你年岁小,大约是不知道,这十六抬嫁妆,也是有区别的。两千两银子也是十六抬,两万两银子,可也是十六抬。”
林娇娘听着靖王爷说这些内帷之事,居然也是头头是道,一边脸上摆出好奇之色逗引着他继续说下去,一边在心中想,这靖王爷,居然连这种事都知道,大约也实在是闲得无聊,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这种地方了。
“当年你父王我有两个姐姐,就是这样嫁出去的。得宠的,六十四抬的嫁妆价值二十五万两,不得宠的,六十四抬嫁妆只有一万两。那时候啊,你父王我就知道了,这世上,什么都没有,一定要有……”
“爹爹!”林娇娘打断了靖王爷的话,没有让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她瞪大了眼,脸上竟是惊奇之色:“居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靖王爷被她打断之后,回过神来心中后悔,脸上却分毫不显,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臂,道:“你这孩子,果然还是太单纯了点,这些都是管家的本事,本该是王妃来教你的。”
停一停,他在屋内来回踱步两趟,忽地一拍大腿:“行了,过几日我进宫去替你请封,看看能不能给你请个宫里头的婆子跟在边上。你不会,婆子们也是一样的。”
这番本该是王妃来说的话从靖王爷口中说出来,林娇娘只觉得怪异,面上却越发显出了感激之色,拉着靖王爷的手臂一阵摇晃,做足了敬佩之意。
靖王爷享受了一阵,忽地想到她进来的时候那比旁人更慢的动作,又想到门前的两个小厮,状似漫不经心地忽然问:“娇娘,你脚上的伤,可严重?”
林娇娘仿佛浑然不觉其中的关窍,飞快地回答:“多谢爹爹关心,昨日已经上过药了。如今只是走路的时候略有些不适,过些日子就无事了。”
“今日女儿一直走到爹爹这里,都觉得还好呢。”林娇娘随意地说,“只是来的时候略有些好奇,院子外面还有小厮守着,进了门,却没有人了。爹爹,这玩忽职守的小厮,可要严惩才是。那尽忠职守的,也该奖赏。”
靖王爷的眼睛顿时一亮,一颗心落下来。
。。。
第15章()
从靖王爷书房出来,林娇娘一路就想着听到的那句话。网
身为龙子皇孙,什么样的情况,会葬送一家子的性命?林娇娘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一点什么。
陈年旧事,原来也很是有趣。
下午的时候,林萱带着林芸来访。春秀小心来报,低声细语再不敢大声。当初林娇娘一花瓶将厨房管事砸得头破血流,过后反而被换了更好的院子,得了更好的待遇,这一切都让她惶惶不安。
听得林萱来访,林娇娘轻声一笑,让银红扶了自己起来,对镜轻抚鬓发,笑道:“我就知道,我这位大姐姐,最是亲善有爱不过。”
只不过,这亲善有爱,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春秀出去请了林萱与林芸两人进来。林萱一路走来,心中满是嫉妒。这芷兰苑,她当初想靖王妃求了许久,靖王妃都没有松口。隐有流言,说当初靖王妃有过一胎,后来小产了,却一直念着那个未曾出生的孩子。这芷兰苑,就是留给那个没出生的孩子的。
所以林萱在求不得之后,才选择放弃,如今却被林娇娘得到了手,心里面恍若被蚂蚁啃噬,痛苦难当。
进了门,就见林娇娘穿着胭脂红的襦裙,同色丝帛披在肩上,胸前红宝石项链拼成水珠模样,衬得肌肤如雪。松松梳了头,用花簪点缀,鬓发乌黑,唇红齿白,唯有那双眼睛透着幽幽的深,浑不似一个十五六的少女。
“见过大姐姐。”林娇娘当先行了一礼,盯着林芸,笑道:“四妹妹也来了。”
林芸被她的视线盯得不快,就要发作,却忽地听她轻叹,道:“四妹妹的礼仪,着实差了些。我已经替四妹妹做了示范,向大姐姐行了礼,四妹妹却至今不曾向我行礼,这样的规矩,将来出嫁了,可怎么了得。”
林芸何曾想过要向她行礼,往日里的林娇娘也不会自讨没趣提起这个话题,可如今被她一激,连林萱都拉不住,跳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向你行礼?林娇娘,你别忘了,你连序齿都不随着府里的姑娘,谁知道你是什么来历。”
林萱只是松松拉一拉林芸,并不是真心要拦她。听林芸这样说,她连忙上前劝:“四妹妹,这件事怎么能当着三妹妹的面说。况且,三妹妹的序齿与我们不同,并不一定是三妹妹……”
啪的一声,她的手居然被林芸打开了。林萱后退一步,摸着自己的手腕,眼中飞快闪过厉芒,脸上神情泫然欲泣:“四妹妹,你……”
林娇娘脸上笑意渐消,在林芸刚一停,就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给了林芸一巴掌。
清脆响声在房间内回响,所有人都呆愣在那里。
银红趁人不注意,偷偷站到林萱身后,只待林娇娘一声令下,就上去制住林萱,方便林娇娘教训林芸。
林芸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林娇娘,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底的屈辱一阵一阵地翻滚。尖叫一声,她就要扑上去厮打林娇娘。刚一上前,林娇娘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恰恰好两边对称。
林芸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呆呆地仰头看着林娇娘,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娇娘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唇角微翘,笑意仿佛是对林芸彻底的讥讽,可是,声音却是恳切的,清脆地传入林芸的耳中:“还请四妹妹恕罪,今日对四妹妹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得已。四妹妹平日里言行无状也就罢了,左右是在家里,姐妹们说笑之间有些失礼也不过是小事。可今日之事,四妹妹却是在诬蔑爹爹与母亲的名声。身为女儿,做出这等不孝之举,四妹妹也该反省才是。”
“未免四妹妹继续失礼下去,三姐姐我也只能出此下策,让四妹妹住嘴了。”
说罢,她冷冷地看林芸的丫鬟一眼,厉声道:“还不扶了你们姑娘起来,这样坐在地上,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林萱打量着林娇娘,只觉对方这一刻周身气息凌厉,仿佛要将自己撕裂一样的不安。她倒退了一步,居然不敢上前,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林芸好容易回神,却不曾听进去半句话,尖叫一声,就要站起来与林娇娘拼命。这次,她的丫鬟却不敢再让她上前,冲过去扶了她,一叠声地劝她冷静一点。
她们看得清楚,方才三姑娘眼中的厉光,让人胆战心惊。
“大姐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四妹妹的规矩,确实要好生教导一二了,否则,若是当真出嫁了,再闹出这样的事端来,可就糟糕了。”见林芸被人拉住,林娇娘心中闪过笑意,笑盈盈地转头去问林萱。
她知道,林萱向来在外是最讲究规矩礼仪的,今日之事,她定然不会站在林芸那边。
果然,林萱被林娇娘一声问话叫回神,下意识看林娇娘一眼,心中想,这三丫头,果然是变得厉害了。今日若是自己不顺着她的话说,那就是坏了自己的形象;可若是顺着她的话说了,自己与四妹妹就要离心了。
林芸此时披头散发,两边脸颊都通红,浑似一个疯婆子,全然没有半点儿风度。林萱看在眼中,不由自主就胆怯起来。
“三妹妹说得是,”她的声音娇软,却仿佛一把冰刀刺入林芸心中,“四妹妹确实该重新学一学规矩了。”
她偏过头去,不敢与林芸仇恨的目光对视。
林娇娘看着两人模样,不由鼓掌轻笑:“我就知道,大姐姐是明理的,规矩最重要,姐妹情谊也要略微靠后的。”
林芸一颗心往下坠,不由自主露出愤恨之色。什么规矩最重要,不过是她的名声最重要罢了。
她恨恨地从地上爬起来,恶毒的眼光从林萱身上一扫而过,含糊而冷声道:“好一个大义灭亲的大姐姐,我今儿,算是看清楚了。”说罢,狠狠瞪一眼林娇娘,连一声告辞也不说,被自己的丫鬟扶着出去了。
林娇娘目送她出门,方才含笑上前去拉林萱的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笑道:“四妹妹好似生气了呢……大姐姐也不要着急,四妹妹与大姐姐向来关系最好,四妹妹一定会原谅大姐姐的。”
林萱被她这句话气得胸闷,明明是她挑拨离间,如今倒好似自己犯了大错一样。偏偏方才那一幕落在眼中,她被林娇娘吓得心有余悸,对着对方,居然说不出半点儿反驳的话来。
一个随时都会下手打人的人在面前,她怎么敢。
她想甩开林娇娘的手,偏偏对方此时又笑语嫣然,自己连借口都找不到。
气闷得,被林娇娘连着劝下了几杯茶。
林娇娘故作好奇之色,对林萱道:“原来大姐姐这般渴水,倒是我的不是了。春浅快些去换了茶来,让大姐姐好生解渴。”
林萱回过神来已觉得肚子发胀,听林娇娘一说,更是觉得肚中受不住,连忙摆手:“三妹妹好意,姐姐心领了,只是,已经不渴了。”
林娇娘看她脸色发白,心下好笑,却也不多劝,只是拉了她,低声细语问:“我与大姐姐久不亲近,今日大姐姐难得过来,要多留一些时才是。大姐姐就在这芷兰苑边上居住,可知道这春日里,芷兰苑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我昨日才过来,对这芷兰苑还浑然陌生呢。”
林萱心中气得咬牙,明知道自己对这芷兰苑求而不得,如今却来这样刺自己,这三丫头真不是个好人。
林娇娘见林萱不说话,低了头轻轻蜷了手指,垂下眼帘显出浅浅的为难之色,心中好笑,却连忙掩唇做了羞赧之色,轻声道:“让大姐姐为难了吗?是我的不是,我不知道原来大姐姐就住在边上,却对这边也不了解。”
林萱被她刺得胸口疼,连忙捂了胸做痛苦之色,口中道:“三妹妹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