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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兑银(二)()
石头外面答应一声一脚迈进来,门口一站,如同一座小山一样,把个门口挡了个严严实实,别说外面人,就是外面光线一丝都透不进来。
石头熊掌一样大脚板咚!咚!咚!一步一步走近二掌柜,微颤地板,沉闷脚步声,如同踩了那二掌柜心尖之上,这二掌柜脸上蛮横之色都有些僵硬。
与此同时,石头伸出他那长满老茧,蒲扇似大手,拍了拍那二掌柜肩膀,目光如电扫了围着珍珠几个小伙计一眼。
周围几个拿着算盘凳子之类伙计全都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他们就如同一只秃鹫脚下几只秃尾巴小鹌鹑,这几个人可能都不够这如同澳大利亚棕熊一般铁塔男一划拉,这几个人全都用眼儿瞄着这二掌柜,隐含着对二掌柜发出停战命令万分期待。
正打架僵持着,谁也不想先动手,也不想先示弱,一旁看着那个华服男子道:“我一旁看了这许久,总算是知道了,原来这位娘子是来兑银子,而贵号恰恰没有现银给予兑换,这下好了,我是来存银子,贵号就有银子了,小娘子也可以兑银子了。”
厅上众人听了这话,气场为之一泄,总算有一个两全其美解决方案了。珍珠没有说话,她又不是真来踢馆找茬儿,还是以兑换了银子为高标准。
两边才不吵吵了,钱庄后门儿就进来一个七八岁小童子儿,穿着鸦青色衣裤,梳着包子头,闪动着一双会说话大眼睛,长清秀可爱。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可是大厅里人看了这童子之后,全都打起精神,严肃起来。
“后面大掌柜问这是吵吵什么,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这两天墨家就要把银子放到我们柜上暂存,大掌柜让大家这些天都精神着些,别总为这些鸡毛蒜皮事儿嚷嚷,如果让墨家过来人看了,像什么样子。这可是大掌柜托了许多人情,再三保证能办好事儿,坏了大掌柜事,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小童子瞄了一眼厅上这群人,看着二掌柜道。这个童子人小口气大,偏偏厅上人都洗耳恭听,丝毫没有当这是童言稚语。
“这件事大掌柜已经嘱咐过了,我们都小心记着呢,又劳印儿哥亲自跑一趟。”二掌柜满脸堆笑,这二掌柜表现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和蔼微笑氛围,如果之前没有吵架,珍珠绝对相信,这就是二掌柜从心里发出来诚挚情感,可是吵了一架以后,这二掌柜再这样,让珍珠不得不相信这位二掌柜绝对是个实力派演员,放到现代影视圈儿里,说不定都会填补中国电影奥斯卡影帝空白。
“看二掌柜说,印儿虽然腿短,可是脚并不嫩,多跑几趟没什么,关键是得替马记和大掌柜办好差事。既然没事儿,你们忙,我去后面回话了。”那童子看了一眼二掌柜,又认真盯着石头看了看。
石头不管多威猛高大,可是长期奴仆训练造就他条件反射般职业习惯,被这小童子一看,立刻低下头,退到珍珠身后。
这小童子才看到,这黑铁塔般大汉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布衣,头戴遮脸纱帽女子,刚才吵闹想必就是和这女子吧,女人就是麻烦,一定是个性子急还什么都不懂女人,钱庄是打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能碰上。
这么想着,这小童往珍珠后面看了一眼,就要回去,才转过身去,就猛又转过来,狠狠盯了两眼阴暗角落里站着华服男子,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这小童子不由自主一步一步走到这华服男子身旁,然后恭恭敬敬躬身施礼道:“三爷,你怎么这里?小印儿给您请安。”
“呵呵,印儿啊,我和你主子不是说好了要到你们马记放点银子,我可是言而有信人,既然答应了你们大掌柜,当然就来了。”这位三爷笑呵呵道。
“我们马记可是承您大情了,这次不知道三爷打算放我们这里多少呀?”印儿笑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儿。
“也没多少,就是闲来转转,看到这位小娘子和伙计们嚷嚷,因为一千两银票数额比较大,你们这里一时不凑手,我就过来帮下忙,先放一千两银子,解了两边急,大家都高兴。”那三爷笑着自顾自说。
可这小童子儿脸上笑就不那么自然了,嘴里依旧甜甜道:“三爷出来一趟怎么能就带一千两银子,咱们大魏上下,谁不知道墨家银子甲天下,三爷是不是人手不够,如果人手不够,小回了大掌柜,让大掌柜亲自带人给三爷押车。”
“不用了,你这小崽子听谁浑说,说我们家银子甲天下,简直是主次不分,以偏概全,我们墨家可是说是技艺甲天下,黄口小儿,胡说什么!”三爷依然笑着,用手指弹了这个印儿额头一下。
这下上到这二掌柜,下到打杂儿伙计,全都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墨家和马记这笔买卖黄了呢?如果是这样,如果是因为今天事儿,那他们就全回姥姥家喝豆粥去。
“三爷,有话好说,我们大掌柜就后面,您还是过去跟他老说说吧。”这小童子几乎是哀求着道。
“三爷,我们马记可是咱大魏大钱庄了,户部也是挂了号儿,三爷和我们合作还是保险,放心。”二掌柜一看也连忙上前插话儿道。
“是呀,存到马记,我倒不担心丢了,没了,存比那里都牢靠,别牢靠到时候我都取不出来了。得了,我还是再出去转转,你们忙你们,做你们生意吧。”那位三爷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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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兑银(三)()
珍珠听这位三爷说马记钱放牢靠,牢靠自己都取不出来了,就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这位众人口中三爷,可能这位三爷感觉到珍珠看他了,就对着珍珠抱了抱拳,扭头往外走。
“三爷等等,三爷留步,三爷......”厅上二掌柜急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步跟那个华服男子后面说着。
那个傻一旁小童子,立刻一猫腰,跑到后边去了,看着正悠闲喝着茶盘翘着二朗腿儿坐炕上,看着账本大掌柜道:“大掌柜......爷......不,不好了......”印儿上气不接下气道。
“怎么了,让狗给追了,咳嗽气喘,好好说话,到底怎么了。”大掌柜皱着眉,看了印儿一眼,又低头看帐去了。
“大掌柜,真大事不好了,你去吧!”印儿着急上前夺了大掌柜账本,低头蹲下给大掌柜穿鞋整理衣服。
大掌柜之所以留印儿身旁伺候,就是素日里印儿机灵有眼色,年龄虽然小,办事却从来都是有条不紊,张弛有度,比那些大几岁还强些,今天看印儿这样,看来是真出了大事了。
大掌柜一边往外走,一边路上跟印儿了解情况,等知道到了是因为墨家三爷,墨阳看到二掌柜不兑换给客人银子,和客人为兑换银子吵嚷,因此墨家认为马记信誉有问题,而取消了把墨家银子存到马记决定时也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是要了亲命了,墨家银子甲天下,这句话是有些夸张,可是墨家银子多,南北流动频繁,这可是不争事实,只有从北到南不停倒腾银,钱庄才有抽成,才有利润呀。大掌柜听了印儿说前面发生事儿,脚下不停,脑袋急速转动,“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大掌柜从后门急匆匆过来,看到一位穿着花褂褂女子带着面纱站厅上,大厅正当中摆放着一箱银子,两个伙计那里过称,称银子,门口挤着四五个人。
“墨三爷,你也不要急着走,我看你拉着这一车银子,想必是要存到我马记,不要为了一点小误会,伤了我们多年合作和气,伤了和我们大掌柜交情,墨三爷有什么疑问,当面问了我们大掌柜才好......”二掌柜门口拦住墨阳,极力想挽回此事。
“这位管事误会了,我这车里拉并不是银子,只是一些玩意儿,至于刚才管事说什么误会,交情什么让墨阳一头雾水,我跟贵号根本不存误会,至于我和你们大掌柜交情,那也是我们私交,这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切不可混为一谈!”墨三爷说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二掌柜这次是真蒙了,怎么就平平常常一个拖延兑银问题,就惹了这塌天祸事来,今天墨家事成不了,自己马记这碗饭也就不要吃了,想到这里,二掌柜噗通一声跪倒墨三爷跟前,带着哭腔道;“三爷就当可怜小,也请不要走,务必把银子存到我们马记,以后三爷看着有什么不顺眼,不对头地方,希望三爷你不要留情,有什么管说,管教训,请三爷不要走!”
“詹光,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起来,三爷都说了对我们马记没有误会,车上拉也不是银子,墨三爷为人,我是一百个信得过,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一跺脚京城四处乱颤,脱口吐沫都把地砸个坑!”大掌柜说完,对墨三爷拱手施礼,“明亮,实是对不住,下边人不会说话,让你见笑了。”
“邓明,你也不用拿大帽子压我,这次事是我食言先,我改天再给你赔不是,以前我们谈那些,一笔勾销,我们交情是交情,商言商,马记这样很不让我放心,你这大掌柜也难辞其咎,等你整顿好了马记,我再来不迟。”那墨三爷说完,对大掌柜拱手施礼,飘然而去,后面十辆马车,笨笨跟后面,周围是十几个带着家伙护卫护卫左右,木头轮子压过青石板街道,沉闷之声听门口几人耳朵里,心里说不出难受。
“大掌柜,他车上拉明明是银子,整整十车银子啊,您为什么不把他给拦下,凭你们两人交情,还拦不下吗?”二掌柜马德顿足捶胸道。
“你们都跟我进来!”大掌柜理也没理二掌柜,对外面站着几个人喝道。几个人灰溜溜跟着大掌柜去了后面,珍珠算是看了全套戏,暗叹这二掌柜自不量力,蠢得和猪有一拼。
让自己潜大主顾目睹了要存入银子钱庄欺负客人,态度恶劣一目,不思悔改,客人要走时候,还把各种关系抬出来救场,这不是让大掌柜也有骗自己朋友嫌疑,如此做事,岂不是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真是个蠢货!珍珠心里偷偷骂道。
一千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所有纷纷扰扰都结束了,大掌柜带着二掌柜去了后院时候,珍珠对厅上伙计道:“我不要银子你们不知道吗?”
厅上人都停了手脚,有些愤怒看着珍珠,今天事都是这个乡下妞干好事,等她走了,他们还不知道怎么被大掌柜责罚呢,是不是嫌闹腾不够,这是又不要银子了,不是明摆着找事儿吗?
“这位娘子不要银子,难道想要金子不成?我们劝娘子还是见好就收吧,别闹腾了,想取银子就拿走,不想取了就把银票留好。免得到时候有什么闪失,娘子苦都找不到坟头儿。”一个伙计过来憋着气道。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想要金子,我一进门时候就说很清楚了,这位小哥年纪不大耳朵就有问题,这可不是好事儿,闲了时候还是去看看大夫比较好。还有不知道马记是给金元宝还是金条,为了拿着方便,我想还是请给我准备金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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