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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闷棍()
众人刚坐好,厨房里的就陆陆续续端出菜来。
林氏端着大大的托盘,上面各用粗瓷大海碗盛着四碗菜,都是猪肉炒白菜,每张桌子上放了一碗。
刚放下,众人还正在相互礼让着,秋娘也托着托盘出来,第二道菜是猪肺炒大葱。
接着一道道菜陆续端出厨房,分别是肉丸炒萝卜、木耳炒鸡蛋、红烧猪大肠、炝炒肺片、油炸烧骨、蘑菇煨******道菜除了木耳炒鸡蛋是个素菜,其他全带肉,用大海碗盛着。
平均下来,每人都能分一大海碗肉菜,足见谢家这回是下了本。
谢王氏和惠娘在里头炒的快,外头更是吃的热火朝天,几乎是在菜放在桌儿上的那一刹那,八双筷子就齐齐抻过来。
众人吃的满嘴流油,人人动嘴,个个低头,顾不上跟别人客气。这个抢风膀臂,如经年未见酒和肴;那个连飞筷子,成岁不逢筵与席。一个汗流满面,却似与鸡骨头有冤仇;一个油抹唇边,把猪毛皮连唾咽。
也怪不得这些工人们如此形状,他们这些农户人家,一年到头也没有吃过如此丰盛饭菜,过年待客也不过炒两三个个带肉丝的菜供客罢了。
就是偶尔遇上红白喜事,吃上几个肉丸子就算做了客了,哪里能这般泼费?
谢青山吃了几口,就赶忙打发谢平田和谢平安给大家倒酒。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俺也没啥好酒好菜,来来来,咱们大家一起喝一碗,都端起来……”谢青山站起身来,笑着招呼工人们。
人们也都端着谢平田和谢平安倒好的黄酒,站起身来,笑着轻碰一下,不让酒水洒出一滴,然后一饮而尽。
“青山,你也别光记着客气,谁家有恁家这般大方,完工了还给工人们吃酒席哩!”周老麦很给面子的捧了一句。
众工人都说是。
“也就谢家这般仁厚哩,瞧瞧这菜里都是肉,还用大海碗盛的冒尖儿,为人实在的很哩!”
“就是,我十来年了,也没见过谁家办事能这么实在的,那肉菜大碗的端上来,恐怕谢家这回花不少钱……”
“菜炒的也好吃,谢家嫂子手艺好哩!”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夸赞,谢青山笑眯了眼,拿着酒碗儿一个桌一个桌、一个人一个人的敬酒,每个人都笑着赞谢家仁义,夸的一向稳重的谢青山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他谢家祖辈在岗上村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回这么有面子哩!
人活着是为个啥?不就是叫别人看得起,在人前有面子么?
这顿饭后,谁走出去都得喊他一声谢老哥,就是去别的村儿里行走,那些耆老里长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这样活着才带劲儿哩,以前那样扣扣索索、窝窝囊囊,活的有啥意思?
老话儿说的好,一夕贫贱如土,一朝富贵如天。可不是如此?
谢青山一连几碗黄酒下肚,眼前的世界开始晃悠,内心也有点儿膨胀起来。
“各位乡亲,吃完饭咱们就结工钱,所有的工钱都在老汉我身上哩!就等着发给大家伙呐!”谢青山有些醉了,昏花的双眼看着四桌儿工人,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腰间,大声说道。
大家听了更加高兴,高帽儿一顶一顶的给谢青山带。
厨房里几个孩子也围着灶台吃的正欢,桌上的菜谢王氏都专门给他们留出来一份儿。
在厨房门口立着的谢王氏瞧见得意洋洋的谢青山,跟谢萱笑说:“你姥爷喝多了,瞧他那牛气哄哄的样儿,不像话哩!”
谢萱也笑嘻嘻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我姥爷出出风头儿,就让他炫耀炫耀呗!”
“不行,我得去劝劝他,省的嘴里跑马没边了……”说着,谢王氏就走过去拉了拉丈夫的胳膊,小声道:
“你二两黄汤下肚儿,昏头了?嘴里可别胡咧咧,叫别人听了笑话……”
谢青山就花着眼,嘿嘿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别看我喝了不少,心里清楚的很哩……”
谢王氏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扬声儿说道:“各位,锅里正熬着烩菜和鸡蛋汤哩!咱厨房里没碗了,待会儿咱们把碗收了洗刷洗刷,各位再缓缓肚儿,吃碗烩菜,再喝碗鸡蛋汤!”
桌上的菜都吃的精光了,只留下些残汤,大家肚儿里有了东西,也就不那么急切,有的慢慢品着碗里的酒,有的就跟旁边的人拉闲话。
听见谢王氏的话,大家都应声,有那有眼色的,就赶紧站起身来主动收碗。
也有的人肚里喝了酒,听说还有烩菜和鸡蛋汤,陆陆续续就有人离开酒席,去解手放水,腾一腾肚子。
谢青山也感觉酒喝的有点多,脑子晕乎乎的。
他就摇摇晃晃的起身出门,朝地屋后头的粪沟走去,想解个小手,溺一泡,清醒清醒。
走着走着,他心情轻松,不觉哼起不成调的小曲来。
刚转过地屋,他模糊好像看见有个人跟着他,回头定睛想要看个清楚,就见一条大棍当头打来,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
这边碗刚刷干净,去解手的人们都陆续回来了。
谢王氏就盛好了三十来碗烩菜,叫林氏和秋娘端上去叫大家伙吃。
又吃了一巡,直到将烩菜都吃尽了,又端上鸡蛋汤,还不见谢青山回来。
谢王氏皱眉道:“难道是喝多了,醉倒在粪坑儿里了?”
谢萱看了一圈吃饭的工人,独不见姥爷谢青山的身影,想起刚才谢青山拍着腰间炫耀的模样,突然有些担心。
“走,咱们去找找去,要是姥爷真醉倒在粪坑里,臭烘烘的,姥姥你可得好好教训他!”谢萱强压下心中不安,故作轻松道。
于是就和谢王氏一齐往粪沟那边寻去,寻了一圈儿,都不见谢青山的身影。
这回谢王氏和谢萱是真的慌了。
“姥姥,别急,咱们回去喊上那些工人,一齐出来找找,说不定我姥爷喝醉了,不知晃到哪儿去了……”谢萱虽然心中不安,但仍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两人赶快赶回去,将情况跟众人仔细说了。
事情紧急,谢萱顾不得引人注目,掇条凳子站在上面,严肃了脸色,郑重说道:“各位,我姥爷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不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咱们未免发生啥意外,三人一组,东南西北八个方向,再分两组去地屋里,一同帮忙去寻我姥爷!时间刚过一会儿,我姥爷铁定还在庄子上,咱们就在这里先谢过大家了……”
让人三人一组是相互监督的意思,他们这庄子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二里地,谢青山要是出事肯定是工人们中有人干的。
众人也知道事情紧急,话不多说,赶紧分散开去寻了。
谢王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惠娘秋娘和林氏几个也慌了,正要一同出去寻找,就听地屋方向传来声音:
“找到了!找到了!”
第96章 施针()
听到喊声,谢萱和谢王氏几人不约而同的往地屋方向奔去。
还没到近前,就看到谢青山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头上还有一大块血迹,鲜血流了满脸。
“老头子!”谢王氏看见这一幕,眼前一花,身体就要软倒。
谢萱和旁边的林氏赶紧扶住她,秋娘和惠娘已经跑到谢青山身边了。
“姥姥,你可千万坚持住,咱们去看看姥爷到底怎么样了……”谢萱赶紧劝说道,见林氏扶住谢王氏,她心中焦急,就先跑到谢青山身边。
原来谢青山被打晕之后,被人拖到地屋旁边,用干草草席等杂物遮盖住了身形,怪不得谢萱和姥姥刚才寻找的时候没有找到。
“爹!爹!你怎么样,你快醒醒啊……”惠娘和秋娘心急如焚,一边哭一边摇晃谢青山的身体。
“住手!别晃了!”谢萱冷着脸大声呵道,“头上受伤不能摇晃!会更严重的!”
说罢也不理被惊住的惠娘和秋娘,将耳朵压在谢青山胸前,仔细听了听。
虽然心跳有些缓慢,但还是在跳的。
谢萱心有几分定了下来,伸手在谢青山腰间摸了摸,果然,意料之中腰间的钱袋子已经不见了。
谢萱暂且不说,去看谢青山的脸色,只见谢青山脸上满脸都是血,已经在寒风里干在脸上了。头上的伤口还有些濡湿,但已经不流血了。
伤口在后脑勺上,血液不可能倒流到脸上,说明凶手是在背后打的闷棍,把谢青山打晕后,又拖到这里掩盖住了。
她轻轻的用手在谢青山鼻子前探了探,呼吸虽然微弱,但一呼一吸没停,说明谢青山是深度昏迷。
谢萱就轻轻的捧住谢青山的头,让他将头转向一侧,一边解释道:“人昏迷的时候,可能会呕吐,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呕吐物进入气管,引起窒息。”
说罢,见谢青山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谢萱立刻吩咐秋娘和惠娘:
“马上喊大舅小舅回来驾车,车上铺上厚厚的被褥,运我姥爷去县城百草堂,找刘大夫!快!”
虽然惊异于谢萱的冷静和果断,但此时不是说这个时候,惠娘和秋娘听见立刻起身去寻谢平安。
此刻,谢王氏在林氏的搀扶下也来到谢青山身边,跪坐在谢青山身边,伸手想摸他又不敢。
“萱萱,你姥爷咋样了……他没…吧……”谢王氏脸色苍白,那个不详的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姥姥,你别担心,我姥爷只不过昏过去了。我让娘和小姨去喊大舅他们驾车,咱们立刻往县城找刘大夫去!”
见谢王氏仍然惊惶伤心的模样,谢萱就平缓了语气,柔声说道:“姥姥,你可得坚持住,刘大夫医术那么好,人人都夸他是神医哩,姥爷肯定能醒过来!姥爷受了这么重的伤,醒来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得需要你照顾哩!要是你也倒下了,咱们就乱套了!”
谢萱这是给谢王氏找个信念,好让她坚持下去。
果然,听了谢萱的话,想到谢青山还没醒,自己又倒下,孩子们更没主心骨了。再说,老头子只是昏迷,还是会醒过来的……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谢平田和谢平安套好了马车狂奔了过来,见马车上铺着厚厚的被褥,足有两个拳头厚。
谢萱点了点头,招呼旁边三个发现谢青山的工人,五个壮劳力一起小心翼翼的将谢青山抬到了板车上。
谢萱跳上骡车,又招呼谢王氏上车,对谢平田和谢平安说道:“大舅你留在庄子上,小舅赶车,送我们和姥爷去百草堂!”
谢平田正要开口也要去,谢萱直接打断了他,说道:“大舅,咱们几个就够了,人多了车子走的慢。另外就是,”谢萱看了看不远处听到风声慢慢跑过来的工人们,压低了声音道:
“大舅,姥爷被人打晕过去,腰中的钱袋子也不见了,还能是谁?咱这庄子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二里地,只能是工人们中有人干的。为了防止有人起哄离开,你得在这儿压阵!我小舅年轻气盛,压不住这些人,只能靠你了!”
谢平田心中不由得一惊,听了这番话才蓦然回过味儿来。
也不是他想不到,实在是见他爹满头鲜血、人事不知,慌了神儿,没想到此处。
“行,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在他们回来之前,我绝不会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