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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姥爷想的多,还为你娘担着心,也不能说赶他们就赶。”林氏有感而发,就对谢萱小声儿说道:“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想事儿简单。亲戚里道的,不是连着这个,就是牵着那个,哪儿能想干啥就干啥?”
秋娘是个直爽的性子,在旁边道:“就是你们这也怕,那也怕,心才那么累!要我,就跟萱萱说的一样,干脆赶走!一了百了!谁也别沾谁的光!”
谢青山就空点着她,“你呀,也就是女婿性子稳妥,平日里总担待着你,要不你得得罪多少人!”
林氏也笑着打趣她。
工人们吃完饭,都去地屋里上工了,谢青山父子三个也吃了饭去了。
林氏和秋娘这才有空吃饭,谢萱也跟着吃了点儿。林氏和秋娘刷碗洗锅,又切肉切菜,和面做手擀面,准备中午的饭。
“大妗,小姨,中午吃面条?”谢萱见林氏和面,问了一句。
“是呀,白面儿、豆面儿、高粱、糜子,四合面儿做个手擀面!再炒个肉丝山蘑菇白菜的浇头儿,多放点儿胡椒,吃了身上热腾腾的,下午也有力气干活哩!”林氏笑着说道,“每人一大海碗,吃完了,再喝碗面汤,足够他们吃的饱饱的。”
“也就咱家恁大方,你看谁家中午给面条吃,还给他们加肉!上回俺家周安去县城找了个活儿,给王大户挖沟渠,你猜中午吃的啥?就是那加了糠的窝头,配着那撒了几粒盐的青菜叶子。早晚的汤稀的能照见人影,瞧瞧咱家早晚给的那馒头,能有脸大!熬的那粥,快立住筷子哩!”秋娘右手持菜刀,利落的在菜板上咔咔的切着菜,还有闲空跟林氏和谢萱说话。
“我还听说有的主家连中午饭也没哩,就早晚两顿饭,饿的工人没力气,背后天天说主家吝啬、小气鬼……”
原来古代除了富贵人家,普通人家都是一天两顿的,称为朝食和哺食,也就是早饭和晚饭,是没有中饭的。但是倘若请人做全天工,又是下力气的活计,主家一般都是提供三顿饭的,一是让工人有力气干活,二是也显得主家仁厚。
但也有那等吝啬小气的主家,不但中饭不提供,连早晚饭也要克扣。
谢萱津津有味的听林氏和秋娘唠了会儿嗑,就起身去地屋里瞧工人干活了。
来到地屋,里面黑影影的,四周的过道土壁上还燃着松油火把。
因为挖地屋的时候为了防止塌陷,里面都是两米左右宽的一个个通道,通道之间留着支撑用的土壁,土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开一个门,相互之间连同。
基本上都是每三四个人负责一个通道,关系好的,或者以一个家庭为单位,所以谁干活进度快慢是很明显的。
谢萱沿着过道一边走一边查看,见地屋基本已经完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余活儿不过是将挖掘粗糙的地方平整一下,将来种菜不用再返工。
因为相互之间有对比,谁都有着争先唯恐落后的心思,看了一遍,见每个通道进度都差不多,谢萱见了心中不由得点头,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谁也不想比别人差的。
来到最后个通道处,谢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因为李氏兄弟来得晚,分给他们的通道是靠边的,也比别的通道短,可以省不少工。
但即便如此,这个通道里的工程相比别人的还是有点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也就罢了,连通道都挖不直,甚至连做支撑用的土壁都是厚薄不一,幸好这个通道是最靠边的,倘若在地屋最中间,说不定还会发生安全事故。
这样的工程无疑是不合格的。
谢萱看向在里面做工的李氏兄弟三人,见谢萱的爹李昌平拿着四齿铁叉正奋力在通道最尽头刨土。
因为地屋里恒温,相比外面严寒的天气温暖的多,李昌平穿着单衣裋褐,犹被汗水浸透,渗出汗意来。
而老大李昌和则拿着铁钎时不时的铲半铲土丢到后头,铲的多了,像怕累着自己似得,还抖去半铲,再扬到后头去。
老二李昌伟就更清闲了,他懒洋洋的蹲在旁边,嘴里还不断的数落谢家如何不厚道,拿自家亲戚当牲口使唤,一点情面儿都不留,工钱居然和旁人一样?!
“二伯,您坐在这儿歇的舒服,谁家的牲口这么这么清闲?”谢萱听的心中冒火儿,不由得开口问道,“以您出的力多少衡量,你觉得工钱给多少合适?”
这一声清冽的声音在影影瞳瞳中响起,李氏三兄弟都唬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就见谢萱立在黑影影的洞口处,火把随着通风口的微风摇曳,一时看不清谢萱的脸色。
“原来是萱妮儿啊,吓我一跳!”李昌伟站起身来看了看,又蹲了回去,“萱妮儿,你从小跟着谢家生活,跟咱们不一条心,咱也知道。但是你好歹身上流着是俺李家的血,咋老对你二伯这样说话?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三弟,你也不教训教训你闺女!”
被二哥点名儿,李昌平就看了看谢萱,大概觉得丈人不在旁边,他又是谢萱亲爹,理应对谢萱负起教养的责任来,就开口道:“萱萱,以后不准再对你二伯这样说话,叫旁人看见了,说你没教养哩!”
谢萱不由得冷笑,声音冷冽道:“我叫您一声爹,是给你面子!我问你,你身为父亲,可曾担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从我出生长到现在,你可曾给过我一口吃的、一件穿的?你可曾养过我一天?当初那个所谓的奶奶要将我扔进尿桶溺死,你可曾拼力阻拦过?如果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养?有什么资格站在一个父亲的位置对我指手画脚?”
“你……你……”李昌平越听脸色越紫涨,指着谢萱的手不断哆嗦,竟说不出话来。
地屋通道中影影绰绰,只听见隔壁吆喝着的干活声,还有通风口“呜呜”的风嚎。
“萱妮儿,三弟再有不是,好歹是你爹,咋能这样对你爹说话?就算俺们李家没养过你,你身上流的也是俺李家的血,哪怕告到官府去,也是俺们有理。你今儿这话实在不像样儿!”李昌和将铁铲一把叉进土里,扶着铁铲对谢萱郑重说道。
听着谢萱有理有据的话,他终于开始正视这个从来没有留意过的侄女儿,不再把她当不足为虑的小孩儿。
“既然说到官府,”谢萱不由得笑道:“不知大伯有没有听说前几天,县衙的官差来俺们村儿把那偷扒了俺们家菜棚子的吴庆喜给抓了。要不是我姥爷求情,那吴庆喜就得活活吊死哩,他妻儿也得流放千里,不知死在哪儿的路上的……”
见李氏兄弟变颜变色的,李昌和眯着眼,沉声说道:“这跟俺们有啥关系,俺们又没有偷扒你们家菜棚子!”
谢萱笑呵呵道:“是啊,你们没有扒菜棚子,可菜棚子里的菜可不是吴庆喜偷的,谁知道是谁偷的呢?”
见李氏兄弟都一脸疑惑的和不满的看着她,谢萱心中一动:恐怕李永财偷菜和他三个儿子还真没商量过,李永财说来庄子上看三兄弟,结果半路上见到谢家菜棚子,恐怕是临时起意想偷技术。后来又被赖六子撞见在菜棚子里,被他威胁了几句,再加上一时贪心和嫉妒,才干了偷菜那营生。
想到此,谢萱也不多说,只笑中有话儿道:“咱们说个明白话儿,我自认为姓谢,跟你们李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要是你们心中不忿,只管去告!县衙里见钱眼开的人不少,要是俺家没有钱财开路,哪里能请来皂隶帮忙处理那吴庆喜?真要去官府,咱们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到时候谁被打了板子、拶了手脚、带了枷、进了牢狱,事到临头,可别怨咱们不顾亲戚情面儿……”
一番话毫不留情,说的那李氏三兄弟面色黑云密布,竟然不敢出言来反驳,连一向无赖的李老二竟也一时惮于谢萱这番话儿,不敢对面前这小姑娘莽撞。
谢萱冷淡的看了三人一眼,转身从土壁上的小门离开了。
警告了李氏三兄弟一番,要说谢萱有多高兴,那到没有,但是心中出了口气是真的。
她来到明朝这么久,每天都充满了不安全感,生怕被人抛弃。
她苦心孤诣的讨好别人,创造财富,体现自己的价值,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不让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威胁道她的存在么!
虽然现在她威胁别人的手段并不光明正大,但是这李家每每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她以恶制恶,也是情有可原。
眼下还刚刚一步而已,想起李家的实际当家人李永财和李章氏,她冷笑一声,缓步朝外面走去。
出了门,见谢青山和谢平田走过来,谢青山见她从李家李家兄弟干活的通道走出来,连忙问道:“萱萱,你去他们那里干啥?他们又欺负你没?”
谢萱不由得露齿笑道:“恐怕以后他们再想欺负我,还得再想想后果哩!”
第88章 桃红配柳黄()
回到家后,众人商量明天就给大家发工钱,安安工人们的心。下午早点儿完工,招待工人们一顿好酒饭,庄子上的事儿就算完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施肥种棚子菜,这都是谢家自家人干的事,不需外人假手。
第二天一大早,星光熹微,晨光未亮,全家就早早的起了床。
谢青山昨晚上就数好了五十两碎银子带铜钱,拿钱袋装了,仔细塞进怀里。谢平安赶车送谢青山、谢平田父子,林氏和秋娘去庄子上。
让李英李莲看着盛林儿,周芹看着周鸿,李章氏就带着惠娘做饭,谢萱在旁边打下手。
刚做好早饭,谢平安也赶回来了。
这时候,东方冻蓝的天空有些发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众人急急忙忙的吃完早饭,洗刷干净。谢平安就带着谢王氏、惠娘和一群孩子上了骡车,要去县城采买东西,准备给工人们做饭。
之所以带上几个孩子,是因为谢王氏承诺好的,给李英、李莲、周芹、周鸿几个孩子扯布做衣裳,一方面也是带他们来县城逛逛玩玩,热闹热闹。
到了县城,谢王氏再三叮嘱几个孩子跟紧了,又将当初拍花子的将人拐走,打瘸腿弄瞎眼去乞讨的话吓唬一番,才让几个孩子下车。
说好给孩子们扯布做衣,众人就来到长寿里的狮子街,这里布店、丝绸铺、裁衣铺、胭脂绒线铺很是不少。
像上回一般,谢王氏和惠娘带着一群孩子一路逛过去,谢平安就在后面跟着,护着一群孩子,省的丢了。
路上给孩子们称了半斤桂花糖让他们舔着,才让这群被县城的热闹吸引的走不动的孩子们,慢慢挪动了脚步。
果然逛了一圈,谢王氏就带着孩子们回到了一家去过的店里,名字叫同德布行的,小二极是机灵,见谢王氏回头,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英儿,莲儿,芹儿,你们看看,喜欢哪个花样?”谢王氏笑的眼睛眯起来,回头望着三个外孙女问道。
李莲扒着柜台,看着柜台上一匹匹的布,两眼放光。李英和周芹也惊喜的看着店里的一匹匹五颜六色的布,目不暇接,一时不知如何选才好。
“娘,一人做一身衫裙就好,里头的棉衣,咱们回去把旧衣裳改改,纳些新棉絮,穿在里头也暖和和的,不比谁差……”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