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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就是工人的工钱必须给够了,这关系着咱家的名声哩!还有地屋里马上得定做几个火炉子,再做几把铁壶,虽然地屋保温比菜棚子强,咱还得再加点儿温,菜才长得快哩!”
谢萱笑说,大家都点头称是。
只谢平安看着谢萱欲言又止,谢萱所有事情都考虑到了,只单漏了他那一宗,平安刚被他爹训斥,不好出声提醒,只是看着谢萱一脸着急。
谢萱故意不看他,又谈到盖房子的事情。
“庄子那两亩地屋,好歹能收两茬冬季菜,再加上发些豆芽豆苗儿来卖,我估计这个冬天过去,咱们能挣四百两银子哩。到了春天,咱们必须得把房子重新翻盖成青砖瓦房,今年也就罢了,要是年年冬天都这么冷,我受不住了哩!”谢萱就朝着谢青山撒娇说道。
听谢萱这么一说,好似许多事情都轻而易举了,谢青山笑的合不拢嘴,他连连应道:“好!好!等到了春天,就算挣不到恁些钱,咱也得翻盖大瓦房,可不能冻着我孙女哩!”
谢王氏一把将谢萱搂进怀里,呵呵笑道:“我家萱萱怕冷,明儿咱们就上县城,再扯两匹布,买些棉花,给萱萱做两身厚厚的大棉衣裳。再给萱萱做一床十斤重的大棉被,保管你冬天暖和和的!”
惠娘连忙推却道:“娘,才给她做了一身棉衣,两套衣裳,咋又给她做?”
又转头皱着眉头对谢萱道:“萱萱,这天还到最冷的时候哩,你就喊冷,到了数九寒天时候,你还咋过?钻被窝里不出门了?你小孩子火力旺,忍忍就过去了……”
谢萱还没说话,谢王氏就训起惠娘来,“她小小人儿,身子又弱,咋能跟大人比?前段儿时间刘大夫还说她气血不足哩,得好好养着才是。萱萱的事儿你别管,有你爹和我在,谁都不能委屈了俺萱萱!”
惠娘瞧了两眼笑嘻嘻的谢萱,无奈的退回去了。
谢青山就拍板定下了,明天去庄子上看看进度,这两天就完工。
谢平安就一直给谢萱使眼色,做出各种怪表情来求她帮忙说话儿。
谢萱忍不住乐了,看在小舅平时对她很好的份儿上,她就向谢青山说道:“我小舅的婚事儿,还是按我小舅说的,先订下,等来年春天咱家宽裕了,再给他家彩礼不迟。要是他赵家连一个冬天等不了,也说明根本不重视我小舅,到时候再给我小舅找个好姑娘……”
“萱萱!”谢平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姐儿不是那样人,我明天就去赵家,跟他们商量商量!”
“那也行!小舅,人是你看上的,倘若今后赵家再有反复,闹幺蛾子,你可别怨恨咱家不跟你一条心……”谢萱意有所指的说道。
平安就再三保证,倘若赵家事到临头再要彩礼和东西,他就撇了那赵二姐,再不说跟赵家结亲的事。
谢青山夫妻俩听他保证了,也只得罢了。
谢王氏就说明天请柳树屯郭媒婆来家,一起去赵家提亲,平安欢喜的没入脚处,不住的傻笑。
商量完,大家原本提着的心都放下了,大家自去休息。
只惠娘一直不住的看着谢萱,眼中有惊讶之色,她一直听娘说萱萱醒来后性子变了许多,只是回到娘家以来,谢萱都没有表现出来。眼下谢萱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儿,确实跟以前不大一样。
以前小谢萱跟她疏于见面,虽然显得有些没那么亲密,但谢萱看到她还是愿意亲近的。现在谢萱虽然口口声声喊她娘,却有些显得客气。
回到西耳房后,李英李莲盛林儿都睡下了。惠娘擎着粗陶灯台放在床头榆木桌儿上,看着跟在身后进来的谢萱,有些欲言又止。
“娘?你有话对我说?”谢萱看出了惠娘的神色,笑道:“咱脱了衣裳钻被窝里说,外面冷哩!”说着,又露出回忆的神色:
“我以前最喜欢娘回姥家了,村里的人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娘一回来,我就觉得扬眉吐气,走在村儿里也仰着脑袋,叫别人看看,我不是没娘管的孩子哩!”
惠娘一愣,心中有些酸酸的。以前她回娘家,萱萱总是怯生生的看着她,想要亲近又不敢上前,却不知原来她心里如此敏感。
“来,娘给你脱衣裳,咱钻被窝里说话。”惠娘柔声说道,“以前萱萱最喜欢偎着娘睡觉了,娘要走时,还掉金豆子呢!”
“是啊,有一回娘带大姐二姐回来,晚上二姐非要跟我抢着跟娘一头儿睡,为这我还和二姐吵嘴儿。娘还吵了二姐,我心里高兴的很哩,心里觉得虽然我不在娘身边,娘还是疼我的……”谢萱就顺从的抻开胳膊,让惠娘给她脱袄裙棉衣,一边低着头小声说道。
惠娘听得心中酸涩,眼中不禁热热的,将原本想要问的话儿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灯如豆,烛光摇曳。
昏黄的烛光中,谢萱低着头,目光清明,哪儿有半分小女儿的依恋之色?
她迅速抬头瞄了一眼惠娘,见惠娘满面愧疚和感慨之色,心就暂且安定下来。
娘儿俩都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小声儿絮絮叨叨说了半夜话。
第80章 梨膏糖()
第二天一大早,就见百草堂小厮刘安驾着马车来接谢萱,谢萱问他,刘安只说是刘斯年派他来的。
因昨天刘斯年刘斯芸走时就说好了今日见面,谢青山老夫妻俩也不见怪。因刘氏兄妹身份不一般,谢青山叮嘱她和刘斯年刘斯芸兄妹俩好好相处,又塞给她一串儿钱,谢萱点头应下,接了钱就上了马车。
却说李莲见居然有马车来接谢萱去县城,眼见谢萱穿着漂亮干净的袄裙上了马车,姥爷居然还给她塞钱,登时心中妒火沸腾,跑上前去扒着马车的车辕,大声叫道:“萱萱,你去县城干啥?我也要去!”
谢萱一手掀着帘子,看到李莲又羡又妒的脸,不禁无奈道:“二姐,我有正事哩!”
“你恁大一点儿,有啥正事?不就是去县城买吃的喝的玩的,不想带我们呗!”李莲只顾扒着车辕不放手,望着坐在马车软褥子上的谢萱,满眼不甘心道。
“咱家菜棚子是吴庆喜扒的,可偷菜的小偷还没找到哩,刘家小官人说要寻人帮咱们找线索哩!要我去问问话儿,可不是去县城玩耍呐!”谢萱就无语的说。
此事谢青山是知道的,昨日刘斯年兄妹俩临走时跟谢青山说好了的。
谢青山就喊李莲:“萱萱有正事哩,你不要淘气。想去县城,等咱家这两天给你小舅订了亲,就领你们几个一同去县城裁衣裳,到时候要吃要玩都随你!”
李莲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信,咬牙道:“她年纪比我还小些,有什么正经事?我不管,要是她去,我就得去!要是不让我去,谁都别想去!”
谢萱皱眉看着李莲,想起这些日子这熊孩子对她嫉妒挑刺,处处争先,一时心中冒火,有心要呵斥她几句。
“莲儿!你给放手!”惠娘一把将李莲拉回身旁,“你妹是真有事哩!你咋一点儿都不懂事,连姥爷的话都不听了!你要再不听话,就回你奶奶家去!”
听了“回奶奶家”四个字,李莲不由得一哆嗦,原本挺直倔强的腰杆儿弯了下来,虽然嘴巴骨朵的老高,但是终究是不说话了。
谢青山塞给刘安两分银子,叮嘱他照顾好谢萱,马车便嘚嘚朝县城跑去。
到了县城百草堂,刘斯年和刘斯芸早在内堂翻着医书等的不耐烦,见谢萱来到,立刻也上了马车,叫刘安朝铜雀街兴隆酒楼去。
“萱萱,我和二哥等你好久了!你来的好慢!”刘斯芸是个爽直的性子,一边抱怨,一边从随身荷包中拿出两块糖来递给谢萱,“给,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上好梨膏糖,你尝尝,吃了润肺清嗓子,又甜又润!”
谢萱接过梨膏糖,抬头见刘斯芸挽着少女的丱发鬓,穿着茜红绣莲池水禽玉绸袄,下着缃黄素缎月华裙,腰间坠着粉青缎子挑线细撮穗荷包,端的是娇艳俏丽。
刘斯年身着湖色流云万福纹斜襟直裰,头戴儒巾,给这个英挺少年增添了几分斯文气息。
梨膏糖在嘴里缓缓化开,慢慢的变得软了,嚼起来还有几分韧劲儿,不是甜腻的甜,而是带着梨子的清甜,确实比一般的糖好吃。
“真的很清甜,还是芸芸你的口味好!咱昨儿在街上买的芝麻糖、麦芽糖没这个好吃哩!”谢萱就夸她。
“是吧!我就说了,京城好吃的东西多,临漳县都没什么好吃好玩的,快闷死我了!”刘斯芸抱怨道。
“诶?昨天是谁兴致勃勃跟我说,今天要去兴隆酒楼找掌柜兴师问罪?怎么今天就觉得没意思了,要不,送你回去?”刘斯年就作势要喊刘安调转马车回头。
“臭二哥!坏二哥!就不能让我抱怨两句啊!”刘斯芸恼羞成怒,在刘斯年背后狠狠捶了他两下。
谢萱笑嘻嘻的在旁边看着,也不阻止。
她懂刘斯芸的意思,不过是小姑娘想在小伙伴儿面前炫耀一下自己去过的好地方,吃到的好东西,得到的新玩具罢了。炫耀的时候,总要拿一个东西做对比,并不一定觉得临漳县城真的不好。
打闹了一番,三人商量该怎么查那个卖韭黄蒜黄的客商。
“怎么查?咱们直接找掌柜去,告诉他买的菜是赃物,他要是不想担官司,就老老实实的告诉咱们那个客商的来历!”刘斯芸就撇撇嘴,不屑的说到。
刘斯年和谢萱面面相觑,一时间还真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最直接。
“那人扮作客商,说明不想被人知道身份,他不找上我们家供货的那六家酒楼,反而找名气次一等的兴隆酒楼,说明他对我们家向六家酒楼供货的事知道的清楚。也只有本地人,并且是认识我们的人才能干出这事儿!”谢萱分析道:
“那天咱们在街面上向那些摊贩打听,说他穿青衣裋褐,头上戴六合一统帽,外头却着一件长身半臂。打扮的怪模怪样,肯定是不想让人认出来,说不定还是我们家认识的人哩!”
原来裋褐是一种上衣下裤服饰,是农户、仆役等底层劳动人民的典型装扮,六合一统帽也是仆从和底层人才带的帽子。而长身半臂,元朝时也叫褡护,缘于隋时内官服,向来是有身份的人才穿的服饰,此人用来搭在裋褐外头,就有些不伦不类,怪不得别人说“打扮的怪模怪样”。
要知道,中国古代一直有较为严格的服饰制度,古代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独特的服饰,想要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只要看他的穿着,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出他属于哪个阶层。
到了明朝,朱元璋甚至把朝野官民妇孺所有人的衣着纳入国家制度,不同等级的人群,都有各自穿衣服的规定,一旦穿错,就等于是“僭越”大罪,将被国家处以重刑。
虽然到了明朝中晚期,社会商品经济逐渐深入人们的生活,纺织、印染、服装加工等手工业越来越发达,服饰时尚也在士绅和商人中兴起,各种“僭越”现象屡现不穷,但这都是出现在乡绅富户及官员之中,一般的农户仆役哪里有钱来“僭越”呢?!
“萱萱分析的很对,那咱们就去找兴隆酒楼掌柜去!”刘斯年将前两日那副意有所指的样子收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点头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