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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都是让药店直接打粉的,打成粉的中药因为体积更小,更容易将药效浸润出来。
“咱们这儿有小磨盘,我叫刘安去搬来!”刘斯芸说着就跳起来跑去前堂了。
谢萱起身来到桌儿旁,拿起桌儿上的一小坛清酒闻了闻,又用食指沾了沾放进嘴里尝尝,说:“这清酒度数太低了!用烧酒比较好。”
刘斯年停下手中的切药刀,双手环在胸前,玉般的俊脸儿上剑眉微挑,星目仔细看她,直将她看的有些浑身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谢萱警觉起来,皱眉问道。
“我本来想多观察观察,但一是心中没头绪,二是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刘斯年从上到下仔细看了她一遍,“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学的?我听说你家在卖给我们百草堂何首乌前,不过是普通的贫民寒户,家中也没有识字的人。而在你昏迷醒来之后,不但性情大变,甚至凭空会了许多东西。”
刘斯年突然脸色一绷,“砰”的站起身来,剑眉倒竖,沉喝一声:“你究竟是何方妖孽?为何占了谢萱的身子?”
一时,只听得寒风呼啸,四下寂然。
谢萱不动声色,皱着眉头抬头看向他,见这位百草堂刘小官人神色肃穆、眉目含威,白玉般的脸儿上竟有不怒自威的气势,一身湖水染烟色的潞绸直裰,衬的他不过少年便有凛然豪侠之气。
“噗嗤——”谢萱不由得笑了出来,“年哥哥,你这是做什么?钟馗抓鬼么?你长的这样俊,哪儿像人家钟天师生的铁面虬鬓,吓不到人哩!”
刘斯年神色不变,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谢萱耸了耸肩,自去搅拌水火炉上的油脂猪髓。
见她神色自若、安然自在的模样,刘斯年一时泄了气,脸上肃穆神色垮了下来,懒洋洋的坐回锦凳,扒拉开眼前的药材,懊恼的问道:“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钟鼓楼上的麻雀——我好耐惊耐怕哩!”谢萱无语的瞄了他一眼,装作瑟缩的敷衍道。
“就算你不吓得立刻磕头求饶,将所有来历统统说个清楚明白,好歹也做出个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模样给我看看呀!”刘斯年好没正形的翘起二郎腿,身形放松,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谢萱翻了个白眼儿,嘲讽道:“你看志怪小说看多了吧!哪里有恁些妖精鬼怪?即便有,你一个半大小子,半点儿法术不懂,还想学钟馗捉鬼?我要真是妖魔鬼怪,你现在就是屎壳郎趴在鞭梢上——光知道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哩!”
被谢萱连嘲带讽骂了一顿,刘斯年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瞧瞧!瞧瞧!”刘斯年嘴角含笑,眼睛却仍旧盯着她不放,笑说道:“瞧你露馅儿了吧!你这口气哪儿像个六七岁的女孩子?至少有七老八十了!”
“那你还叫我萱妹妹?这不是占我便宜么?该改口叫我萱奶奶才对!”
谢萱更不生气,看砂锅内猪脂髓熬的差不多了,就拿抹布垫着,将上面那一层清亮亮的油脂隔着纱布倒在一个小坛子内,将油渣子过滤出来。
“那得看看你原本到底多少岁,我看该喊你姐姐?嫂子?还是奶奶?又或是祖奶奶……”刘斯年食指点着桌面儿,懒洋洋的斜坐在锦凳上,嘴角微微含笑,眼神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哦?那我可得仔细想想,我到底几岁了?”谢萱放下砂锅,坐在刘斯年对面儿,右手支颐,做出一副仔细思索的模样,“唉,活的时间太长,有些记不清哩!我记得刚出生时,还是始皇帝当政哩……”
“哦?这么说来,你已经有一千五百多岁了?”刘斯年半信不信道,玉般脸儿上仍然笑着,语气却带着讽刺:“那我该喊您老神仙?还是……老妖精?”
“既然我活了这么长时间,你的套路和想法我自然也清清楚楚,何必故意这个语气说话?不过是为了激怒我罢了。”
谢萱笑笑的看着面前的俊俏小哥哥,看他剑眉星目、唇若含朱,嘴角微翘,似乎含着笑,又似乎透着点儿冷。
谢萱看着这张小小年纪便显得无情又似有情的俊脸儿,怪阿姨之心蠢蠢欲动,突然来了兴趣,想逗他一逗。
她突然凑近他的脸,两人只隔一寸,呼吸可闻,她轻声问他:“年哥哥,你不想知道我是个什么妖精鬼怪吗?”
第69章 汤头歌()
眼看着面前那张尖瘦的小脸儿在面前蓦地放大,谢萱别有意味的笑在那张明显不符年龄的脸上绽放,刘斯年压下心中的疑惑惊讶,束缚自己的身体不要乱动,以免让对面不知什么妖魔鬼怪看出他的不安来。
“我想知道,难道你会告诉我?”刘斯年不退反近,将那张玉脸越发靠近谢萱,甚至能感受到她轻轻的呼吸轻轻拂在他脸上,痒痒的,让他不由得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但这却让他内心松了口气,毕竟眼前是个有呼吸有体温,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冷的什么东西。
“我当然会告诉你啊!毕竟,你这么好看……”谢萱眨了眨眼睛,轻轻道:“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我才不是一千五百多岁的老妖精呢!咱俩相比,你可比我大多了……”
“当然,我比小谢萱大五岁呢!”刘斯年一挑眉,重重的强调了“小谢萱”二字。
“小哥哥,你不用激怒我,看在您比我大了六百多岁的份儿上,我尊称您一声儿老祖宗也不为过……”谢萱嘴角眉梢都是别有意味的笑意:“我怎么会生老祖宗的气呢……”
气氛骤然寂静,浓郁的油脂香气热烘烘的环绕在周围,偶有丁香、零陵香等香料的幽香氤氲在鼻端,仿似在诉说着一个诡秘神奇的故事。
“二哥,萱萱,你们凑一块儿说什么悄悄话儿呢,怎么就单瞒我一个?”
一声娇嗔打断了两人之间逐渐凝聚的气氛,只见刘斯芸正骨朵着嘴儿跑过来,身后刘安正搬着一个磨药材的小磨盘。
谢萱慢慢坐回锦凳,扭头笑着跟刘斯芸道:“我正跟你哥哥说笑话儿呢!”
“笑话儿?什么笑话,快讲与我听听!”刘斯芸就赶紧坐在谢萱身边,一脸好奇的问。
“你哥哥觉得这世上有妖魔鬼怪呢,还觉得我们身边说不定就有哪个人被妖魔鬼怪占了身子,旁人还没发觉哩!”谢萱就斜斜瞟了刘斯年一眼,笑着对刘斯芸道。
“啊?”刘斯芸受到了惊吓,樱唇微启,小手轻掩,扭头问刘斯年:“二哥,你真的这么想?怎不见你对我说过?难道你发现谁是妖魔鬼怪不成?”
刘斯年轻轻在妹妹额头上轻敲一记,笑道:“傻芸芸,我跟萱妹妹开玩笑,吓唬她玩儿呢!”看向谢萱的目光中,却带着几丝审视。
谢萱就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玩笑,我还当真了哩!唬的我不轻!”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相互都有火花闪过,随后相视一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继续做起面脂澡豆来。
第二天一大早,将药末放进昨日炼好的脂髓油中,小火煎三上三下,等凉了用绵虑去渣滓,剩下的带有药香的白色脂膏就是面脂了。
用百草堂放药丸的小瓷瓶盛着,三人足足做了十来瓶。
澡豆则比面脂好做些,谢萱用上二十一世纪的化学知识,又在刘一帖的指导下,用烧酒将猪胰血污洗净,磨浆,掺入砂糖,牡蛎贝壳粉末,最后加入绿豆粉、中药粉末和香料粉末,最后就成了一款可以用来洗面沐浴的澡豆。
其中的牡蛎贝壳粉末是碱性的,能够去油腻;豆粉中含有皂甙和卵磷脂,不但祛除油腻,还能增强起泡力和乳化力;猪胰腺中所含的消化酶能去油腻、滋润皮肤,而添加的砂糖又可起到磨砂去死皮的作用;再加上配比不同的中药和香料,滋润肌肤、护肤养颜,是一款纯天然的美容用品。
谢萱很满意,当下就用来洗脸试了试,洗过之后脸上滑滑的,并没有用肥皂洗过之后那种干涩感,还有一股中药和香料混合的幽幽香味。
而面脂涂的时候感觉有些油腻,但是涂完之后很快就吸收了,并不会油光满面。况且她又是干性皮肤,冬天涂这个正好合用。
“比在京城天香堂买的玫瑰胰子、桂花胰子还好用呢!”刘斯芸高兴的道,“我娘爱用他们家的莹肌如玉散,什么好东西?能比得上这个?有爷爷的指导,这方子做出来的胰子面脂比他们家的好上几倍呢!”
刘斯年也试着用了用,点了点头道:“确实比天香堂的胰子好用!”
谢萱看着他,见他毫无异样,像昨天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
小小年纪,倒沉得住气!谢萱心中不觉暗道。
刘一帖笑道:“萱萱小小年纪,却有巧思。你如何知道方子内加上砂糖和牡蛎贝壳粉,有磨砂祛死皮和清洁功效?”
“我们农家要是洗那些油腻腻的东西,都是沾些草木灰。我见中医里有有牡蛎壳和贝壳粉的前例,倒比草木灰更好,所以就顺便提了提,没想到刘爷爷也说好哩!”谢萱就笑着将功劳推了过去。
“看来傅老道夸你聪慧不凡,果然不错!”刘一帖就仔细打量了谢萱一番,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傅明德还说她来历成迷,需得细心观察才知她秉性。
但刘一帖对谢萱印象不错,是以对她表露了最大的善意。
“爷爷,爷爷,这多好玩呀,你就再开几个方子,让我们再做几方胭脂和口脂呗!”刘斯芸就拉着刘一帖的袖子摇来摇去,“妆粉、头油、香粉,这些都给开几个方子才好哩!”
“你这小家伙!”刘一帖被小孙女摇的头都要晕了,点了点她白净的额头笑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给你开了方子,你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方子有这味药?为什么药材要这么配比?他们之间又相互有什么作用?怎似你自己开方子做这些东西?我教你的汤头歌学会了吗?你给我背一遍……”
刘斯芸就垮下脸来,嘴巴骨朵着,撅得老长。
刘斯年一见势头不好,就要悄悄的溜,被刘一帖给叫住了。
“斯年,你妹妹没记住汤头歌,你做哥哥的给她做个表率,给她背一遍!”刘一帖对待孙儿就没有对待孙女那么慈和了,直接叫他背诵。
刘斯年就故作镇定道:“爷爷,汤头歌那么长,不知你要我背哪一篇?”
刘一帖慈和一笑,捋了捋胡须道:“那你就背清热方剂吧!”
刘斯年低头略一想,就开始背诵起来:“白虎汤清气分热,石膏知母草米协。白虎加人参汤,热渴汗出兼气虚,白虎加参最相宜。白虎加桂枝汤,身热欲呕骨节痛,加入桂枝疏经脉。白虎加苍术汤,湿温身重汗出多,方加苍术湿热减。竹叶石膏汤人参……”
虽然略有停顿,但背的还算清楚,刘一帖就不住的点头,笑道:“虽然不太熟练,但还可以。再加上你还要复习功课,能背诵到如此程度,也算过关了!”
刘斯年就笑着坦白道:“爷爷,您要提问我袪暑剂、温里剂,我却是背不上来了,我正好背到清热剂呢!”
刘一帖哈哈大笑,赞道:“我孙儿做人做事光明磊落不藏虚,是个好性子……”
刘斯芸嘴巴就撅的更高了,爷爷夸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