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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远就点点头,说:“是啊,要不是萱萱教给咱们认识药草,挣了些钱儿,咱们今天还上不起学哩!”
志诚还是有些怀疑,他拿起那本《多宝塔碑》的描红递到谢萱眼前,“那你说说,上面都写的啥?”
谢萱就拿过来,逐字逐句慢慢的看。因为都是古文繁体、又没有标点符号,古人用字又有好多艰涩难懂的字词,她看的极是困难,只能联系上下文又猜又蒙。
“这篇文章其实是一篇碑文,名字叫多宝塔碑,全称为大唐西京千福寺多宝佛塔感应碑文,是南阳人岑勋撰写、唐玄宗时期一位大书法家颜真卿书写。内容讲的是一个叫程楚金的和尚从小有慧根,九岁就在龙兴寺当了和尚,二十岁就向大众宣讲佛法。
有一天他在禅定的时候,看见一座宝塔立在眼前,满屋有无数佛祖化身,于是他立志建立一座佛塔。远处千福寺有一个怀忍和尚也看到一条河从龙兴寺流到千福寺,还看到了一座宝塔。大家都听说此事后,都捐钱献物建这座塔。就连唐玄宗李隆基也梦见了这件事,于是赏赐了很多钱和东西,最后宝塔终于建成了。
建成之后,在每年春秋时都召集高僧举行法会,楚金和尚还刺破手指写了很多经书,和舍利子一起藏进宝塔地宫,皇帝赏赐给他一个大香炉。最后是赞叹这个宝塔多么好看,还有一些佛法之类的诗……”
谢萱一边看一边说,看到最后那一篇玄而又玄的佛偈就开始蒙圈了,“反正大约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志远志诚崇拜的看着她:“萱萱,你竟然认识这么多字啊?”
林氏也不织布了,拿着梭子望着谢萱,目瞪口呆。
“嘘——不能出去乱说哩!要不然会被人家说三道四的!”谢萱就装模作样,悄悄的叮嘱。
“就是哩!志远志诚,你俩可千万不在外面乱说萱萱的事儿,听见了吗?”林氏就回了神,紫堂堂脸儿上摆出郑重的神色。
“娘,我俩又不是傻子!”志诚就道。
林氏就放下梭子,起身来到三人身边,看了两眼那天书一样难懂的描红字上,又看两眼谢萱,眼中就有些激动,“萱萱,既然你认得了这些字儿,就教教你两个哥哥,日后他们俩上学也轻松些哩!”
“大妗,我不教给他俩,还能教谁!”谢萱就笑着说,“再说,日后他俩学堂上学了东西,回来还能教给我哩!”
于是,谢萱就开始教他们写字,从简单的开始,先说明这个字的意思,再一笔一划,按照笔划顺序,慢慢教给他们。
她选的都是《多宝塔碑》上那些简单的字,好让他们照着上面摹写,因为谢萱不会写毛笔字,最多只能写的工整,教给他们字形字义,最终练字还是得学颜真卿。
第40章 上书塾()
那郭婆子一去,两三天没见回音。
平安原本心中还抱着希望,一天天的,偷空站在门口往柳树屯方向睃望,眼见赵家没有回信,想是对谢家的彩礼不满意。
谢王氏看儿子心中闷气,不由得拿些儿话开解他:“他赵家想让闺女嫁个财主哩!要不啥时候不来提亲,偏在咱家买了庄子时提亲,这不明摆着图咱家的钱么!咱家的钱儿是大风刮来的?咱娶不起他家那金子做的闺女!再说,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闺女还不好找?”
“娘……我也没说啥……”平安就拉拢着头说,语气闷闷的。
谢王氏就怒其不争的敲了他的头:“没才料的东西!你还用说啥?都写在脸上了!你见识薄,没见过漂亮闺女,还没跟人家说上两句话,就把魂都让人给勾走了?成天站在那门口跟门神一样往柳树屯看,堂屋里挂兽皮——实在不像话(画)哩!傻儿子,你没看出来?人家在故意钓你?那郭婆子第一回来咋不明说赵家要的彩礼高,相看时那赵二姐打扮的妖里妖气、乔模乔样,白纸上画黑道——明摆着是引你上钩?后来为啥要那么高的彩礼?你这个榆木疙瘩,咋就不开窍哩!”
“哪儿有妖里妖气了,我瞧着就挺好……”平安不觉分辨了两句,见他娘黝黑脸儿拉的老长,就不敢再说话。
“你长大了,敢回嘴儿了,恁娘的真心话儿也不愿意听了?你愿意娶赵二姐,还得看她愿不愿意嫁你哩!‘凤凰无实处不落’,你想娶她也简单,也想法子弄得那金山银山,你不去就她,她反倒来就你哩!”
谢王氏就打击儿子,见平安垂头丧气的,总归是心疼多些,就慢慢安慰他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的好儿,不管娶不娶那赵二姐,你也得争口气,不叫人看你不起哩!”
被谢王氏训了两回,平安慢慢的将那热腾腾的心冷了下来,每日只是去菜棚子里闷头干活。
重阳节刚过,柳树屯沈家庄子上办的书塾就开学了。
第一天上学,谢青山和谢平田亲自赶着骡车送志远志诚去书塾,谢萱就也跟着,去看看明代的书塾是什么模样。
原来这学堂就在距离柳树屯村半里外的一处庄子上,原本是沈家的庄子,盖着两进的院子,都是青砖大瓦房,前面一进院子用作书塾,后面住着先生一家儿人。
书塾里共有两个学堂,分别是“小学”“大学”。
“小学”主要是六岁左右的孩子们进行开蒙,学的都是蒙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简单的数术几样,一般需要两到三年。
等年末先生进行考核,考核过了就开始升入“大学”,学孝经和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然后是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这些都学会了,才能去考童子试。
童子试包括三项,县试、府试、院试都过了,才能取得生员,也就是秀才的资格,整个过程从开始识字到取得秀才资格,大约需要十年时间。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考不上秀才的,后世有人做过统计,明代考中秀才的几率是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一万个人里面大约有一个人能考中。有人读书读的头发全白了,仍然是个童生,这也不是稀奇事。
那些考不上秀才的人都去做啥了呢?
在古代学会识字,哪怕没有取得秀才资格,出路也比那些不识字的广阔高级多了。可以当掌柜、账房先生、牙侩、学医、看风水看相、代写信、卖画,替人收租,也是个好去处。
谢萱跟在谢青山身后,见那塾师果然是那日在文铺看见的老先生,谢青山就赶紧让志远志诚上前磕头。
原来这先生姓张单名一个羽,字长生,五十多岁年纪,涉县人士,带着浑家在临漳县教书,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同是秀才,在县学读书;女儿同浑家都随他在书塾后院居住。
学堂里的格局,小学设在西厢房,大学设在东厢房,堂屋是先生待客休息之所。一间倒座房是大厨房,因附近几个村落里学生都在此上学,有些学生离家甚远,于是学里请着一个附近村里的厨娘,帮扶张先生浑家一起上灶给学生们做午饭。学生们每月多交二百文钱,书塾管午饭和茶水。
谢萱大约看了看,小学堂里人多些,大约有三十多人,大学堂里人就少了,只有二十来个。
看来经过小学学习几年后,家长和老师就经过了一轮筛选,那些确实没有学习天赋的就回家去了。
谢萱虽然看不出这先生教的如何,但看这学堂里屋室洁净、井井有条,是个正经学堂的模样,不禁暗暗点头。
这书塾也是分好坏的,君不见有那等书塾,教书先生只为糊口不为育人,教学只是随便糊弄,挣得两个银钱过活而已,管那学生是学好学坏。
就如清代袁枚所说:漆黑茅柴屋半间,猪窝牛圈浴锅连。牧童八九纵横坐,天地玄黄喊一年。
虽然今日来送学生的家长挺多,但在这孔孟之堂、教习之所,人们还是不敢大声喧哗的,相互见礼只是作揖小声问候。
见志远志诚磕了头,先生认出是那日文铺里提点过的孩子,就多说了两句,喜的谢青山黑堂脸儿上不住的笑。
因这日是开学的时候,来送学生的人不少,每个人都想要上前跟先生攀关系送礼物,让先生关照自家孩子,最后先生不胜其烦,找个要上课的由头,将大人都赶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谢青山对大儿子平田说:“我看这位张夫子是个好老师哩!学堂是个学堂的样子,学生们见了夫子也规规矩矩的,我今年春天还见过岗下村孙家那皮猴儿,淘气的不像样子,现在在张夫子跟前儿竟也规规矩矩的了……”
谢平田一向平和的脸上也显出高兴的神色来,“这先生手底下教出两个秀才哩,我听傍边有人闲谈,说他儿子也是个秀才哩,现在县学里读书,相必是耕读传家,这样的老师,咱也放心将孩子交给他!”
谢萱听着,不禁感叹,古往今来对孩子的教育,哪怕隔了五六百年,感情和期待都是一样的。
第41章 少男女()
天渐渐的凉了,很快就到了霜降的日子,天气渐冷、初霜乍白,地里的菜也蔫死了,这时候除了夏天积累的干菜,还有秋天预备的腌菜,是没什么新鲜菜可吃的了。
平常农家也就是霜降前,将种好的萝卜和白菜收回家,放进地窖进行保鲜,这就是整个冬天的菜蔬了。
毕竟古代没有温室大棚,冬天想吃新鲜蔬菜,除了皇家富豪可以用温泉地热来种菜外,普通庶民想吃上鲜菜基本上很难。
即便是发豆芽也是需要一直保持温度在20°的,古时没有暖气和空调,也不是谁家都能保持炭火不断。
谢萱最近也往菜棚子里跑的勤,毕竟韭黄蒜黄马上就要上市。
霜降一降,草棚子温度骤然降了下来。虽然谢萱早已让谢青山父子三个燃了几个黄泥炉灶,又在灶上烧水散发蒸汽,防止干燥失水,但草棚边上的韭黄和蒜黄仍然受了冻,黄嫩嫩的韭黄蒜黄有些发蔫,心疼的谢青山跌脚不迭。
草帘子虽然盖的厚厚的,但茅草毕竟缝隙很大,不但透风,如果下雨下雪还会渗透,实在不是密封防寒的好材料。古代又没有塑料布,谢萱就想到油布伞上的布,那是用棉布和熟桐油制作的,防雨雪、防湿、耐碱、防腐还有一定的保温作用,但是成本太大了。
古代漆是很贵的,一罐五斤重的桐油漆也要二两银子,油布就更贵了,一匹油布约三十三米,得三两多银子,两个草棚子怎么也得五六匹布,算下来大约得近二十两银子。
谢青山觉得菜还没卖出去,就先出去二十两银子,实在是打烂缸子作瓦片——不合算。
谢萱弯着腰,蹲在黑影影的草棚子里,端着油灯照着被霜打了的韭黄,听谢青山不断的道“可惜”。
谢萱劝他:“姥爷,明儿咱俩先去县城各个菜市去看看,看有人卖这些没有,如果有,就看看他们卖多少钱一斤,咱们也好定价哩!”
谢青山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往年反正是没见过谁家卖这个的,都是吃些萝卜白菜、干菜腌菜,冬天有个豆芽蒜苗,就算改善生活哩!”
“那咱种这个不就挣大钱了?要是卖的多销量好,咱就再增加几亩地来种,现在再种还不迟哩!我又想起个降低成本的法子,要是成,回来咱再商量商量!”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