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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萱萱,你不是我们的亲妹妹么?怎么反倒向着外人说话?”李莲自来姥家后,看着谢萱的吃穿用度,内心本就有些嫉妒,听谢萱说她,立刻生气道:“难道是仗着姥爷姥姥疼爱,便看不起我们这两个亲姐姐了么?”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你做的对不对跟我是不是你亲妹妹有什么关系?”谢萱语气冷淡,脸上的笑也淡了。
李莲被她噎了一句,转身就跑出了西耳房。
第19章 偷手艺()
看李莲负气跑出去了,李英脸上就有些不好意思。
“萱萱,来之前咱们被奶奶骂了一顿,你二姐心里憋了气,这才心情不好,你不要怪她……”李英脸上就有些微红,温声解释。
在家里受了气,来这里发泄到我身上吗?小小年纪就欺软怕硬!谢萱在心里吐槽,就没答话。
发生了这一遭事,三人就在屋里待不住了,一同去谢王氏的东耳房。
还未进门,就听到李莲连声娇声娇气道:“姥姥,我也要住在姥姥家,奶奶整日打骂我们,让我们干那么多活儿还不让我们吃饱,我不想回去……”
“莲儿,你说什么呢?姥姥家替咱们养着妹妹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你还……”谢惠娘怪责道。
“惠娘,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萱萱身上没留着咱们谢家的血?养她不是应该的么。”谢王氏又温声道:“莲儿想在姥姥家住多久就住多久?要我说,今天干脆你们娘几个都别走了,好好住上些日子,省的你那婆婆整日介没事找事。”
谢萱她们三个进了门,就见李莲腻在谢王氏怀中,听了谢王氏的话,脸上神色满是期待。
“娘,要真这么做,回去后我婆婆又要指桑骂槐,闹腾个十天半个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谢惠娘拒绝道。
李莲听谢惠娘如此说,顿时泄了气,满脸的不高兴。
看见谢萱进来,李莲眼前一亮,忽然就急急的说:“娘,你走的时候把萱萱带回去吧!来的时候四个人,走的时候还是四个人,把我和萱萱俩人换换不就得了!”说罢,洋洋得意,满是为自己的聪明而自得。
众人听了无不目瞪口呆。
“你怎么能这么说?”谢惠娘的脸拉了下来,看着李莲,“你可知你奶奶有多讨厌萱萱么?她要是看见萱萱回去,萱萱还有命在?你这孩子怎么满口胡话,心里没个思量。”
“可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姥姥家!萱萱在这里穿新衣裙,抹香香的面脂,还整日介吃点心果子,我才不要回去挨打受骂!”她就抱住谢王氏的胳膊,扭股糖似得撒娇道:“姥姥,我也想像萱萱一样留在姥姥身边……”
谢惠娘的脸色就严肃起来,“你不想回去挨打受骂,却叫我与你姐姐妹妹回去挨打受骂?往日只当你掐尖要强,却不知你这孩子怎地如此心狠?”
谢王氏与谢秋娘忙劝:“小孩子哪里知道个好歹,只知道好吃的好玩的罢了,她哪里想得许多……”
李莲犹有些不服气,但看谢惠娘生了气,也不敢撒娇耍赖,只得委屈的躲在谢王氏后头骨朵着嘴巴不说话。
如此闹了半晌,就见太阳渐渐的西斜了,谢惠娘快手快脚的给谢萱绣好了缠枝花草纹的花边,与谢秋娘恋恋不舍的回去了,因着谢惠娘娘儿四个三个都是孩子,谢青山生怕不安全,遣了谢平安送她们回去,直送到岗下村村头才回来。
晚间,一家人饭罢在院中围坐,观月吃月饼。
谢王氏想起白天的事,就感叹道两个女儿嫁的不好,谢秋娘也还罢了,虽然穷些,终究是没受婆婆的气,公公虽然病的拖垮了家境,但现在也去了,以后只要勤奋肯干,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就是惠娘,每每想起来,我这心里就难受!我好好的闺女,在家里虽说不上千爱万宠的,但也没受过一句苛责,没听过一句詈骂,到了他李家反倒天天被打骂斥责,连饭都没吃饱过,女婿老实是老实,但也太窝囊废了,在他娘跟前儿跟个木头也似,屁也不敢放一个,也不敢为妻儿出头……”谢王氏越说越难受,忍不住抹起泪来。
谢青山连声叹气,手里的月饼吃不下去,放下了。
“要我说,跟他们李家和离才好!他们李家一家没一个好东西,也太欺辱人了!”谢平安提起李家便心中冒火,谢惠娘性格温柔和顺,从小把他和秋娘姐弟俩带大,最是亲厚。
“哪里有说的那样简单,如果能和离,早就离了,何必等到如今。当初你姐舍不得李英李莲两个孩子,现在还添了尚在襁褓中的盛林儿,那更舍不得了!”谢青山气闷,将杯中浊酒饮尽了,放下了瓷盅。
闷了半晌,大家也没什么心情闲谈吃喝,早早回去睡了。
第二天,林氏和谢平田带着谢志远谢志诚回北上庄娘家串亲戚去了,谢青山带着谢平安继续去后山上砍竹子、沤粪,准备过几日就搭棚子种韭黄、蒜黄、豆苗等冬季蔬菜,谢王氏就和谢萱在家晾晒炮制好的何首乌,干些喂猪喂鸡的杂活。
等下午林氏和谢平田四口人回了家,脸上都有愤愤的神色,特别是谢平田,一向稳重,脸上居然很是愤然不已,就连谢志成与谢志远两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谢王氏和谢青山就赶忙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谢平田闷闷的说不出话来,林氏就赶紧解释道:“吴庆喜他婆娘娘家不是与我娘家同是北上庄吗?只不过我嫌她嘴碎爱嚼舌根,平日里与她交往。早上我们回了娘家以后,发现吴庆喜他们家也回去串亲戚,吴庆喜不知因何发了财,在北上庄大肆宣扬,显摆的很。有乡亲偷偷的打听他因何发了财,他俩却神神秘秘的,只是不肯开口。后来有人拿糖哄他儿子吴飞虎,却漏了口风,他那儿子说是上山挖宝贝发了财。前些日子咱们挖何首乌,不是被人跟踪了吗?我和平田疑心就是吴庆喜干的,这一回就没错了。”
谢平田坐在那儿生闷气,闷闷说道:“这吴庆喜偷学了咱家手艺,那日果然是来打探消息的,都怪我,没有早点发现……”
谢平安听说,拿起门边的锄头,就要去吴庆喜家,被谢青山拦了下来,喝道:“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亲手抓住他偷学咱们挖何首乌了?你有啥理由去打人家去?”
谢平安愤怒说:“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服气!”
谢青山说:“不服气也得憋着,平白无故上门打人家一顿,人家难道不会报官?你想吃官司下狱吗?”
谢萱赶忙劝道:“算了算了,咱们不是早就猜测到了这个事儿吗?现在真的发生了,也没啥好说的。山上那么多何首乌又不是咱们种的,难道只准咱们家挖,不准别人家挖吗?这便罢了。也就是咱这一段时间趁机上山多挖一挖,能挖到的就当捡了钱,挖不到的也就算了,等冬天大雪封了山,咱们就好好的种菜卖菜,挣个长久的钱。”
大家虽然心中无奈,但几辈子都是升斗小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罢了,但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儿。
第20章 再相逢()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谢平田、林氏、谢平安,带着谢志诚谢志远都上山继续挖何首乌,谢青山带着谢萱,背着一背篓炮制晾晒好的何首乌,还有炮制好的三七、夏枯草、连翘、沙参、黄精等几味药材,准备卖与百草堂。
一路颠簸,进了临漳县城,顺原路到了百草堂。
刘一帖见谢家认得这许多药材,而且有些炮制的正好,那些不会炮制的都晒干了带来,也十分省事。仔细看那熟首乌,成色竟然比他们百草堂炮制的还好,不由得惊讶,问谢宣道:“这是你们炮制的,如何炮制的这等成色?”
谢萱笑嘻嘻的说:“刘爷爷你们有秘方,我们家也有秘方啊!”
这方子是经千百年来先人的智慧凝结而成,当然不是区区一两代人就可以简单总结出来的。用什么东西切片?切什么厚薄度?用什么来中和里面的毒性?用什么比例浸润?蒸到什么火候?这些都是后人经过千百次的研究试验总结出来的经验,药效当然比医生个人自己琢磨出来的要好得多。
正说话间,从百草堂内堂转出两个人来,一老者颌下黑须三寸,头戴羽冠,身着纻丝直领天青鹤氅,脚登乌履;旁边一个总角小少年,头上却束了发,插一根碧玉簪,身着月白直裰,脚踏白绫粉底靴,原来却是上次的傅老道与其孙儿傅君之。
傅老道朗声笑道:“刘一帖,这回可知天外有人了吧?你一向自信自己的医术和方子天下少有,这一次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炮制的何首乌给压了过去,哈哈哈哈……”
傅君之见了谢萱,微微一笑,双手轻轻作揖道:“谢家妹妹,咱们又见面啦!”
“傅小哥哥你好呀!”谢萱笑眯眯的回道。
傅老道看向谢青山和谢萱,哈哈笑道:“咱们上次说挖到了上年份的何首乌就卖于我,你们挖了百年首乌偏要卖给刘一帖,后来还是我从刘一帖这里买到了,何不直接卖与我,还能多挣的几个银钱,白白让刘一天帖从中赚个抽头儿!”
谢萱只是笑眯眯的不说话。
刘一帖无奈道:“你这傅老儿,一日不打趣我你就浑身不舒服!”
转头向谢萱爷孙俩说道:“你们今后挖到了上年份的何首乌,可直接卖与傅家,我知你爷孙两人的贤德,老朽领情了,只是卖给这老道可以挣得更多的钱,这个抽头儿老朽拿着烧手啊!”
谢萱歪头想了想,就答应了,然后说道:“刘爷爷,既然如此,你刚才夸我家炮制何首乌的方子炮制的好,我就把这个炮制何首乌的方子告诉你如何?”
刘一帖大喜道:“真的?”转头却去看谢青山。
方子是记在谢萱自己脑子里的,谢青山自然以谢萱的话为是,只得点了头。
傅君之插言道:“这可是医家不传之秘,你真的白白的送给了刘大夫?”
谢萱道:“我家又不开医馆,也不靠这个过活,把这个方子告诉刘爷爷,能多挣得几个钱财,还能多救得几个病人,为何不能告诉他?”
刘一帖撸着胡须,赞道:“真是大善之人,大善之家!”
傅老道也不由得赞叹的点头。
等药店伙计称好了药材,总共卖了四十五两银子。
刘一帖又让伙计去钱庄取一百两银子,对谢青山爷孙二人说道:“你谢家仗义献出方子,我却不能平白受惠,此事不能让你一家独美,这一百两银子只是老朽聊表谢意而已!”
谢青山原本想要推却,家里那几锭明光灿烂、耀人双目的银子却突然闯入心间,他一时不由得有些心动,脸上就显出挣扎的神色来。
谢萱却笑呵呵的说:“刘爷爷,说好这个方子送你的,就是送你的,怎么能言而无信、说了不算呢?难道你看我是个小孩,便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么?”
谢青山听了谢萱的话,也就按捺下心间的贪念,应和道:“正该如此!”
爷孙两人的神色与说话,都被刘一帖,傅老道傅君之三人看在眼里,刘一帖与傅老道两人相觑一眼,不由得笑了。
傅君之弯腰微笑道:“小妹妹,你知不知道一百两银子能买到什么东西?”
谢萱转了转眼睛,看着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