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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开车吧,回医院。”曾楚南说。
一路上曾楚南直着身子,车一抖动的时候背上的枪伤隐隐作痛,他一直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有说,严若见他不说话,也没有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既然不愿意说,那问了也没有用。
车到了医院停车场,曾楚南背上的伤口渗出血来,向严若道谢后,他自己走进了病房,看到坐在床边的木清萝。
“你去哪了?你身上有伤,你不知道吗?”木清萝说。
“我知道啊,我只是去见一个朋友而已。”曾楚南说。
“楚南,我真的很担心你,你现在有伤在身,你的仇家又那么多,我很担心你会出事。”木清萝说。
“我知道,清萝,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办。”曾楚南说。
“办好了吗?医生和护士都在到处找你,她们说你身上的伤口如果你这样折腾,很容易感染。”木清萝说。
“我知道,我不折腾了,我好好地呆在医院里。”曾楚南说。
“楚南,你心里是不是有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木清萝柔声说。
曾楚南心里一酸,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清萝,我是去见舒省长了,请他帮忙救材梓和老郭,但是他说这件事太大,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起责任,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一个人做牢,他让我选一个。”曾楚南说。
“你和他们都情同手足,你心里肯定很难过很纠集了,那你准备选谁?”木清萝问。
“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选我自己,可是舒跃进担心我进去了会咬他,所以他只是保住我,但是他要对刘家的势力有某些妥协,所以他必须要让一个人做牢,给对方一个交待。”曾楚南说。
“是那个残疾的刘瑛不肯放过你们吗?”木清萝问。
“刘瑛已经答应不再施压了,但是刘大富在官场多年,门生故吏无数,有复杂的关系,他死了,自然有人会跳出来为他不平,再加上舒跃进也趁机落井下石来减弱我的势力,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舒玉楼的事他知道与我有些关系,所以他心里对我一直有恨,他趁机打压一下我,又能给刘家的势力一个交待,又能发泄一下他心里的怨气,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材梓他们。”曾楚南说。
“这么说没有办法了,只能是让他们两人中一个去做牢了?”木清萝说。
“没有其他办法,我现在心里很乱,舒跃进让我选一个,我也不知道到底该选谁,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真不知道如何选择。”曾楚南说。
“让贾材梓去做牢吧,他年纪轻,做几年牢出来也还是年轻小伙子,郭林年纪不小了,他要是再做几年牢,那章荻肯定等不了他了。”木清萝说。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郭林是我设局才接管了他的黑龙会的,我来就觉得有愧于他,这次的事件又是他救我们出来的,要是让他去做牢,我真的心里过意不去,材梓还年轻,只有让他做几年牢了。”曾楚南说。
“可是会做几年呢?”木清萝说。
“听舒跃进的口气,这件事不会定性为杀人案,也不会定性为黑,只是普通械斗,所以应该也就是两三年的样子,我再想办法让他减刑,应该一两年吧。”曾楚南说。
“楚南,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吧,我觉得这事挺为难,不管是你选择让谁去做牢,恐怕事后都会恨你,那个放出来的会感激你,但是那个做了牢的以后出来肯定就和你就做不成兄弟了。”木清萝说。
“是啊,舒跃进的这一招很毒,不管我是选了谁去做牢,不仅是做牢的对我会有意见,而且做牢的那个人的手下也会对我有意见,认为我偏心,老郭和材梓手下都有很多的兄弟,不管任何一人的手下有想法,都会在某种程度动摇南清会的凝聚力,这也是舒跃进要达到的目的之一。”曾楚南说。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件事太为难人了。”木清萝说。
“在这种事情面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是和他们坦诚相见,我要去见材梓,要向他说明情况,我相信他能谅解我,这事不能背后干,我得向他说明情况才行,清萝,让医生给我处理一下伤口,我晚一些要去警察局探视材梓。”曾楚南说。
“你的伤一直这样折腾,我担心会严重……”
“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命大,有弯山村时那么差的条件我都没事,更何况现在,放心吧,我死不了。”曾楚南说。
孟奇朝因为带队封了南后宫和东后宫,又抓了郭林,表现很不错,他的内部停职已经取消了,在他的安排下,曾楚南来到了警察局,见到了贾材梓。
贾材梓肩上的伤司琪一直安排有医生给他持续处理,但是上面不许贾材梓取保就医,说是案情重大,暂时不能让贾材梓出来,不过还好,孟奇朝给贾材梓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也可以安心地养伤。
“大哥,你来了。”贾材梓看到曾楚南,很高兴地说。
“嗯,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吧?”曾楚南说。
“我没事呢,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贾材梓说。
“我也没事,徐艾来看过你吗?”曾楚南说。
说到徐艾,贾材梓的神情有些黯然,“她没来过。”
这也在曾楚南的预料之中,刘大富是徐艾的亲爹,虽然徐艾并没有在刘家长大,但是她毕竟是刘大富的女儿,所以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迁怒于贾材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事我有欠考虑,我应该在知道刘大富是徐艾的爹之后就应该把你从这件事情中摘开,不应该再让你掺合进来,这一方面确实有我的自私因素在里面,但我也很为难,下面兄弟虽然众多,但是真正能信任的没有几个,如果这件事把你撇在外面,恐怕下面的兄弟会对你有看法,所以才让你参与了,你不要怪大哥。”曾楚南说。
“我当然不会怪大哥了,你说得没错,我好歹也是南清的二号人物,这么大的事件你要是不让我参与,那就是看不起我贾材梓了,我自己也不会同意,我虽然没多少文化,但是非还是分得清的,抛开刘大富是你的杀父仇人不说,他制毒也是罪不可赦,不管他是谁的爹,都应该要把他给铲除掉才行。”贾材梓说。
“话虽如此,可是如果因为此事让你和徐艾反目,我还是过意不去。”曾楚南说。
“没事,女人嘛,闹点小脾气是难免的,她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会想通的,过两天我出去了,好好的哄哄她就行了。”贾材梓说。
曾楚南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难过,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你怎么了大哥?你好像心事很重。”贾材梓说。
“材梓,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做牢了,你会恨大哥吗?”曾楚南说。
贾材梓一愣,随即笑了,“大哥,你别逗我了,咱们又没杀人,我还是被他们绑去的,警察怎么可能那么不讲理让我做牢呢,再说了,你和舒省长的关系那么铁,要想把我放出去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曾楚南陷入沉默,他真是不知道如何说才好了。
贾材梓见曾楚南不说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今天曾楚南一直都心事重重,他本来就觉得不对劲的,平时的曾楚南遇上什么事都是豁达乐观的,今天却几次欲言又止,贾材梓终于反应过来了。
“大哥,你今天来,是不是告诉我我出不去了?我得做牢了?”贾材梓说。
“是的。”曾楚南说。
贾材梓一下子跳了起来:“凭什么呀,那个刘大富是个大坏人,死了不是为民除害了吗,再说了,他又不是我们杀的,凭什么要我做牢啊?这些警察还他妈讲不讲理了?”
贾材梓的反应曾楚南是完全理解的,不管是谁听到自己要做牢了,恐怕都淡定不了,更何况贾材梓认为自己做的事是正义的,凭什么要做牢?
“材梓,这个世界并不只是黑色和白色,还有灰色,而且大多数的事情都不能只是简单地用黑与白和好与坏来划分,很多事是介于黑于白之间的灰色处理,当各方的势力博弈交锋之后,往往大家最终妥协的结果就是灰色地处理,刘大富死了,舒跃进总得给他的政治对手们有个妥协和交待,所以我们就必须有一个人会成为牺牲品。”曾楚南说。
贾材梓不说话了,只是一脸的落寞,他本来以为过两天就可以出去了,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用自己来换你们,但是舒跃进不会让我进来,因为他担心我进来后会咬他,所以他宁愿我死也不会让我做牢,我最后争取了以后,他答应放出去一个,让我选择一个来顶罪,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没得谈了。”曾楚南说。
“也就是说,我和郭流氓可以出去一个?”贾材梓问。
“是的,所以他让我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心里的煎熬希望你能理解,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想让任何人做牢,但是事已至此,我必须作出选择,我把你从弯山村带出来,本来想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没想到让你跟我一起卷入这些永不停止的江湖恩怨之中,我确实对不起你,你比老郭年轻,你在里面呆上两三年,出来还是壮小伙,但是郭林已经是小老头了,他要是再呆几年出来,那就真的成了老头了,所以我决定牺牲你,你可以恨我,但请你相信我,我心里也很难过,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之后,我会想尽办法让你减刑,你出来以后,我会给你很多的钱,让你和徐艾这一辈子都衣食无忧。”曾楚南说。
贾材梓听着,并不作声。
曾楚南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大哥,我不怪你,我做牢就是了,你也不要考虑给我什么补偿,咱们是兄弟,兄弟就应该相互替对方担当,你说的没错,我还年轻,做几年出来我还是身强力壮的贾材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把郭流氓捞走吧,我一人担下来就行,你们在外面好好经营南清会,等我出来,我还要当梓哥。”贾材梓说。
曾楚南心里一暖,站起身来,和贾材梓来了一个男人式的拥抱。
“你放心材梓,我不会让你在里面呆很久的,过一阵这事淡了,他们放松了,我就会想尽办法将你捞出来,你相信我。”曾楚南说。
“我当然信你了大哥,我不信你还信谁啊,你把事情料理完以后,回一趟弯山村吧,替我看看我爸妈,你告诉他们我当大老板了,出国投资去了,两三年才回来,让他们乐合乐合。”贾材梓说。
“好,我答应你,过一阵我就回弯山村去看贾老爹他们,你放心,我会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曾楚南说。
“谢谢大哥了,大哥,我没事,真的,我接受得了这个现实。”贾材梓说。
“你是好样的,兄弟,大哥谢谢你的担当。”曾楚南说。
“客气话就不说了,你去忙吧,有时间给我弄点书来,现在没事了,好好学学文化吧,争取有一天能成为大哥这么厉害的人。”贾材梓说。
曾楚南点了点头,心里一阵难过,心想我要是很厉害,也不会让你做牢了。
曾楚南心里清楚,贾材梓表面上装着很坦然的样子,其实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