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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他不相干的死囚,见到这如花美眷来到不见天日的死牢,纷纷疯了似的从木栏门缝里伸手向她抓来,看管的牢头立刻就是一鞭抽在他们裸露的手臂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住手,别打他们。”白晓静立刻喝止。
“小姐,您是不知道,这些死囚可坏着呢,非得这样惩治他们才行!”牢头面对白晓静的时候马上又换上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直让人觉得恶心。
白晓静注意到这些死囚好像都不会说话,只一个劲地冲着她嚷嚷,话说的含混不清完全听不懂。
“他们怎么了?”她疑惑的看着牢头,没想到这个泼皮露出一副想要知道,得给些好处的谄媚样。
在收下几两银锭子后,牢头才说出其中的原委。
这些人,大都在受审之前就被割了舌头,而且犯下的几乎都是滔天的罪责,也没有人在乎他们的舌头还健不健在。
“进了这个地方,也就是个等死的,熬个三年五载,也就去了。”
听了这些,白晓静再扫视两旁的牢房,果真发现这些人呜呜叫唤时,口中已空荡荡的,没了舌头。
等等,割舌头。
忽然,一丝灵光闪现,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再仔细观察这些死囚,他们虽然受了非人的折磨,可眼中还是清明一片,不像是会作奸犯科的歹人。
难道他们之中也有和沈承之一样,被奸相欧阳洵设计陷害而锒铛入狱的?
所以欧阳洵才拔了谈们的舌头,生怕他们有朝一日冤案得以平凡,会把他的罪行全部供出。
除了舌头,这些人的手指也都已经畸形,看来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握笔,欧阳洵未雨绸缪,把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
越是了解的多,白晓静就越觉得心寒,白家在江南一带几乎自成一国,她爹白卫无异于土皇帝,虽然也经常有人做出不义之举,但与昆国现下的情形想必,小巫见大巫罢了。
她眼看着这些昔日的忠臣受尽苦难,其中还很可能有当年同父亲一起征战,帮助国主姜维平定江山的老臣,不由痛心疾首。
欧阳洵跋扈,姜维纵容他也就罢了,可他动摇国之根本,这一点已是天理不容。
心中正忿忿不平,她终于走到了沈汐的牢房前,不过慕容谦已经在牢房里。
吩咐牢头先行退下,她没有立刻去打扰这两个人,只是站在暗处偷听他们说话。
“我会娶姜喜为妻,我不会让你死,小汐,如果你死了,我还活着,那有什么意思呢。”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低垂着眼帘,脸色苍白如纸,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傻瓜,现在谁也救不了我们们沈家,就算你牺牲自己去娶公主,他也不会放过我,所以,何必呢?死了一个沈汐,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义父死的时候,我就在想,从前我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浴血奋战,如今,我要保护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就算我活下来又有什么用。”沈汐凄然一笑,她接下来的话让躲在暗处的白晓静心中一震。
“难道你要我用余生,去为自己最大的仇人守住这昆国江山社稷?姜维怀疑我娘亲的操守,他说我是娘亲和别的男人生下的野种,你不是没有听到那些话,他侮辱了我娘,我恨他,如果不是他,娘亲现在又怎么会生死未卜?”
听了这话,慕容谦和白晓静一样吃惊,司徒雪失踪是才发生没多久的事,而且姜维中了剧毒现下命在旦夕,不可能有时间把这件事告诉沈汐,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本就悲痛万分的沈汐?
第六十八章、螭蛊()
第六十八章、螭蛊
慕容谦看着眼中黯然无光的沈汐,只想将她好好地护在身下,可他也知道,就凭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办到。
他不知道仇恨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样的感觉,虽然慕容厉一向都对他很严苛,他也曾经恨过他的霸道zhuanzhi,但亲父子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可是沈汐,她恨姜维,恨进了骨子里,这已经是无可逆转的事情。
大概是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慕容谦试探性地告诉沈汐姜维命在旦夕的现状,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证明沈汐还是爱着自己父亲的,可他没有想到,沈汐的反应会那么冷酷无情。
“他快要死了?他怎么能这样轻松地就死了呢。”美艳无双的脸上,尽是他看不懂的感情。
“老天爷到底还是对他宽厚,让他这样简单的就得到解脱,倘若他不死,我又能够逃出生天,我会亲手将他扔进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折磨他二十年。”说着,沈汐咯咯怪笑,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幻想中的场景,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慕容谦看她的眼神也渐渐发凉。
她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女子吗,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觉得我很可怕是不是?慕容谦,其实你一直都看错了我,你眼中的沈汐,善良高贵,不染尘埃,可你睁大眼睛看看,你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所爱的人已经被一一杀死,她什么也没有了,如今她能活着,只是因为仇恨。”沈汐停顿了一下,突然拿起地上一个瓷碗的碎片,毫无预警地就往自己纤细的手臂割了很长的口子。
鲜血顺着光洁的肌肤流淌下来,慕容谦愣在那里,眼前只有猩红一片。
“我这满身的伤痕,都是要提醒自己,从前的从前,有个名叫沈汐的姑娘,她有多傻,又有多天真。带上坚强的面具,她就是战场上勇猛无畏的‘杀神’,可当她取下面具,她就成了一个软弱无力,任人宰割的可悲女子。”
“可你有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你任人宰割,你也不是软弱无力的女子!沈汐,你不要这样吓我。”慕容谦显然是被这样的沈汐惊吓到,他默默的感觉到在这个女子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潜移默化地改变,他害怕会失去那个一笑倾城的姑娘。
“戴上面具,我还能以报仇为目的活着,脱下面具,我会死的。”她慢慢抚上眼前俊美的那张脸,凑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
这样的沈汐,是慕容谦从不曾看到过的一面,妖冶魅惑,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暗处的白晓静看着这受尽苦难的两个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矛盾,沈汐说的没有错,于现在昆国的情形,内忧外患,善良和纯真不能带给她任何好处,唯有戴上冰冷的面具,她才可能有这一线生机。
可令白晓静觉得疑惑的是,沈汐的话中有话。
她说她要报仇,好像言语之中对自己能继续活着很有把握,她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莫非,她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所有人么。
慕容谦知道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他没有觉得伤心,只是觉得很失望。
他原以为自己这一切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换得沈汐一次的回眸,也抱着一线希望,她可以放弃仇恨,毕竟她亲口答应要同他走。
为何还要自欺欺人呢?他笑自己。
当他知道司徒雪失踪,生死未卜,姜维怒斥沈汐只是司徒雪与洪国将领王湛生下的野种,他就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了。
是他将自己看的太高,以为爱总能化解恨。
面对恨意坚决的沈汐,他觉得自己的爱变得无足轻重起来,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有挫败感。
“慕容殿下,在我们们分开之前,我想再问你一句话。”沈汐突然变了语调。
“你说。”
“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吗。”
这是第二次,沈汐问他这个问题,上一次他毫不犹豫地给了肯定的答案,这一次,他却有些犹豫。
不是因为犹豫爱不爱沈汐这个问题,而是他不知道自己给出什么答案,会让沈汐更好过一点。
“是,我对你的感情,毫无一丝虚假。”
“那么,我还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不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沈汐勾唇一笑,她早就知道慕容谦会这么说,她就是知道。
因为她也一样,对他的感情,毫无一丝虚假。
白晓静惊讶地看到沈汐主动靠进了慕容谦的怀里,将脸牢牢贴在他心口的位置。
“永远不要娶姜喜,所有姓姜的女人,你都不许娶。”
慕容谦此时的姿势,看不到沈汐的脸,可白晓静却看的清清楚楚。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凄怆,一滴澄澈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她的脸颊。
她是故意的,因为不想让慕容谦看到,所以才主动的将脸埋到他胸前。
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要抛下他呢,白晓静心中感叹。
沈汐的这个要求在慕容谦耳中完全成了另一幅样子,他天真的觉得,沈汐毕竟还是爱他的,不舍得将他推给别人。
只可惜,不论是白晓静,还是慕容谦,都没有听出沈汐话中真正隐藏的意义。
她不在乎慕容谦将来同别的女子结婚生子,甚至发自内心地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忘记自己,好好地生活,只是他的妻子,不能姓姜。
重点就在这里,她不愿意看到自己所爱娶了她仇人的女儿,哪怕那个女孩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不想有一天对他举刀相向,她不想,也不愿。
这世上有很多路只能由自己一个人去走,比如她现在选择的那一条。
对别人来说,这阴森可怕的死牢或许可怕至极,但对沈汐而言,却是她涅槃重生的居所。
忘川之水,虽然难解,却也不是无解。
她已想起往昔,所有的所有,那些参杂着爱与痛,仇与怨的记忆,如同洪水猛兽席卷而来,她躲不开。
她的记忆里,宫少陵不是宫少陵,他叫齐恪,他的剑那么锋利,眼神那么冷峻。
那夜,他高高在上的坐在马背上,俯视着身受重伤倒在苍茫雪地里的自己。
他说,沈汐,我赌你终有一日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你会放弃现在的身份,除了我,谁也不可能救得了你,你敢不敢同我打这个赌?
那本是三年前的事情,可现在沈汐不得不佩服齐恪,他在三年前就预想到了今日的情形。
第六十九章、分离()
第六十九章、分离
前一晚,齐恪偷入死牢,不知往她嘴里塞了什么药丸,等药效一发作,她只觉得浑身滚烫,接着她身上的忘川水毒便解了,齐恪告诉她,她服下的是南疆的螭蛊,如今蛊毒留在她的身体里,想要活命或是报仇,便乖乖遵从他的安排。
那时她也平静的吓人,换做是平常的沈汐,一定会哭,可她并没有。
当宫少陵只是宫少陵的时候,他温柔体贴,好像永远不会伤害她,可现在她已经记起了他也是齐恪,如果是这样,他无论用什么卑鄙龌龊的方法,她就都不会觉得惊讶或是生气。
齐恪生来如此狠毒,没什么好吃惊的不是么。
慕容谦不知道自己怀里的沈汐到底在想些什么,看她许久依偎着自己没有动弹,他只得一动不动任由她靠着。
这样美好的时光,会有谁愿意去打破呢,沈汐想,从今往后,她都要做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可她与慕容谦相聚的每一刻,那些美得如梦似幻的记忆,会陪伴她走过每一处死荫幽谷。
她曾被人这样深爱过,哪怕是下一刻就死了,到这世上一遭,也不算白来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