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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楠感到怀里的女子渐渐变得冰冷,积压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荣慧死的时候他没有哭,因为他不能,他无法向老天爷,向姜斌认输,所以他要坚强的活下去,哪怕身边已没了爱人的陪伴。
如今姜喜也死了,她和自己虽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姜喜在羽国照顾慕容谦的日子里,慕容楠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对王兄的真心让人感动,如果换做是他,绝不会舍弃这样一个痴情不改的女子,偏要去爱那冷酷无情的女魔头。
慕容楠对沈汐的偏见由来已久,虽然他知道了杀害父亲慕容厉的凶手并不是沈汐,可他始终都对这个毫无女子温柔的姑娘有强烈的防备心,女人就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征战沙场这样的事应该交给男人,沈汐的战功赫赫在旁人眼里换来的都是艳羡,而在慕容楠眼中,那不过是牝鸡司晨。
王兄怎会那么傻,错过了姜喜这等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如果他知道姜喜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答案不言而喻,他会,因为他是慕容谦,因为他是世间最纯粹善良的男人。
记得有人曾说过,越是善良的人,也许也更是残忍,从前慕容楠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识,可现在他终于懂了,现实的残酷教会了他许多东西,这些都是夫子不会教谕的真理。
他抱起姜喜,将她带到云妃所居住的飘云殿,这位几乎与世隔绝的云太妃和慕容楠想象中大不一样,他原先听说云妃为人胆小怯懦,窝在深宫数十年不曾露脸,想必她看到自己这敌国君王会吓得心惊胆寒,谁知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起身起身迎了上来。
“你是何人。”她虽已失去了往日的青春,可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慕容楠身后的侍卫见到她也忍不住多多看了几眼。
“羽国国主慕容楠,参见云太妃。”
“是你,你把喜儿给我带来了。”云太妃伸手轻抚慕容楠怀中双眸紧闭的少女的脸,轻轻帮她擦去了唇边的污血。
慕容楠怔在原地,他在来之前设想过几千几万种可能,见到女儿的尸体,她会发疯,会奔溃,会暴跳如雷,或是会寻死觅活。
可是都没有。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姜喜,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终归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我的女儿,她去了。”云太妃苦笑着喃喃自语,忽然她屈膝跪在了慕容楠的面前,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见此情景,慕容楠立刻想去扶她起身,可无奈双手抱着姜喜无法俯身,只好眼睁睁看着这位痛失爱女的母亲用尽力气支撑着自己跪在那里。
“喜儿说过,在羽国的时候你对她很好,就像亲哥哥一样。我知道今日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爱荣慧郡主,想要为她报仇雪恨,我可以理解,可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斌儿从没有派人去杀荣慧,荣慧的死另有真凶。”
“什么,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是他?”
“难道你不知道云氏一族全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杀手么,他斌儿如果要杀荣慧就一定会从我们们云家抽调精锐的杀手,其他人他绝不可能信任,再说时间上也不可能,他为了追查沈汐的下落老早就离开了昆国,试问他怎么有时间去安排杀手杀害荣慧?慕容国主,你被人利用了。”
慕容楠听了云氏的话,恍然大悟,他一直都觉得事情很是蹊跷,按理说姜斌不该在战局如此混乱的时候向荣慧下手,若不是关心则乱,他也不会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
这么说,他成了昆国的罪人?
想到这里,慕容楠脸色惨白一片,抱着姜喜的手也剧liè的颤抖,他看着怀中已永远安息的少女,愧疚和歉意排山倒海而来。
不,他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是谁,到底是谁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云太妃,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恨我吗,如果不是我,小喜她——”
“命,这都是命。喜儿同我说过,黎国的大祭司曾说她注定会成为慕容谦的妻子,说来可笑,她与慕容谦,竟有喜堂上那半日的夫妻情分,她的死不能怪你,不能怪慕容谦,更怪不了沈汐,可今天我对慕容国主有一事相求,求你救回斌儿,不要夺走他昆国国主的名位,他这一生都在为此追逐,我想喜儿也一定不愿意看她的王兄因失去王位而落魄潦倒地生活。”
这个请求在任何人听来都很过分,慕容楠的侍从嗤之以鼻,已经到手的东西,怎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慕容楠一时变得沉默无比,他的沉默被云太妃看在眼里,她心想或许是自己太傻太天真,毕竟这可是一国的王权,谁会愿意仅凭这么寥寥几句话就轻易放弃。
最坏的打算,她也要劝动慕容楠去黎国救回姜斌,抱住一条命才是最重要的。
谁知此时慕容楠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王位还给姜斌,他本就不想把事情搞得如此复杂,对姜喜,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看在她的情面上,他也要去把姜斌救回来。
“云太妃,你放心,三月为期,我定会把姜斌救回来,助他重整昆国。”慕容楠一字一句许下誓言,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抱着姜喜消失在飘云殿中。
云太妃目送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姜维也同他一样,有着落寞而挺拔的背影。
这辈子,她没能为姜维做些什么,可至少她要保住昆国的江山社稷,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荣慧究竟是否为姜斌所杀,她只是为了哄骗慕容楠放下仇恨去救姜斌,甚至在将来能帮他铲除国内的反叛势力,一箭双雕。
当她知道姜喜已死的事实,为娘的心自是痛的无以复加,可她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可现下,空荡的宫室里只剩下了她自己,所有的心痛如同洪水猛兽张开血盆大口欲把她一口吞入腹中。
这一天深夜,沉寂了十多年的飘云宫中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宫人们都不敢靠近,说是厉鬼附身于云太妃想要索命。
慕容楠将姜喜以公主之礼厚葬,留下一部分兵力驻守昆国,而后便带着剩余的兵马赶赴黎国。
三日之后,慕容楠收到密信,白国家主尹清风已宣布将置身事外,不参与其他四国纷争,这对于慕容楠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好不容易才争得白家人的帮助,在此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思忖再三,在前往黎国之前,慕容楠先独自赶往江南白家,他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在白家,他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也因此揭开了一个秘辛。
第一百九十九章、难为()
第一百九十九章、难为
白国清晨时分,身着华服的青年推开门扉孤身一人走到了院中的玉锦树前,看着这株生长茂盛的玉锦,尹清风的思绪回到了数年以前,那时他和义父沈承之还有义妹沈汐安逸地生活在一起,院子里也种过一株玉锦。
只可惜,昆国的气候并不适宜玉锦树生长,不论他们怎么爱护,最后都以败落收藏。
如今义父已逝,汐儿也不知所踪,生死不明,反倒是这玉锦树,长得枝繁叶茂,真真让人觉得讽刺地紧。
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尹清风丝毫没有察觉得到身后多了一个人,来人有一头炫丽的火红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一双天蓝色的美眸让人百看不厌。
“清风,天凉了,也不知道多添件衣衫,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女子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在男子肩上,虽然脸上有些责怪的意味,可字里行间却满是关怀。
与白晓静成亲也有一年多了,半年多以前这位白家大小姐为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白清涟,这个名字寄予了尹清风和白晓静所有的期盼,他们希望这个孩子不要被这污浊的尘世污染,能够一生清白地活着。
生下孩子之后,白晓静过上了与从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以前她有着不输给男子的野心和抱负,一心想要为父亲白卫扩充领土,甚至一度想要搅入四国的战争形成五国鼎立的混乱局面,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这样做。
她有了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她爱着,同时又爱着她的夫君,他们随时都可以为彼此出生入死,深情厚谊令人感动,更何况他们还有了清涟这个儿子,白晓静前所未有的感到满足。
谁又能想到,昔日指点江山,敢在昆国国主姜维面前当面与他分庭抗礼的白家大小姐,有一日会变成一个终日离不开丈夫孩子的小女人。
尹清风浅笑着揽住妻子的肩膀,爱怜的俯身轻吻她的额头。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清涟又吵闹你了?”男子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他这个儿子,还真是个混世魔王,整夜哇哇大哭,怎么也止不住,只有白晓静把他抱在怀里才有那么半刻的安宁。
“不,昨夜我一晚没睡,也想了一整夜,清风,我们们去黎国吧,不管那个黎国女帝是不是她,总该去看一眼才安心。”白晓静一本正经地握住夫君的手臂,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
“难道你信了焯心璃的话,你也认为汐儿还活着?”尹清风有些惊讶的看着爱妻,自那日焯心璃出现在白国,他就隐隐觉得有一场风暴正逐渐向自己靠近过来。
他虽竭尽全力想要让自己的家人远离风暴的中心,可他一听到事关沈汐,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焯心璃摆明了是打出亲情牌要他袖手旁观不要插手洪国和羽国的纷争,甚至还卖了一个大人情,告诉他沈汐未死的消息。
如果沈汐真的没死,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自从一年多以前在天牢里诀别,她被姜斌带走受尽凌辱,而后便传出她一夜白头,跳下高塔粉身碎骨而亡的噩耗,对当时的尹清风和白晓静而言,这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静儿,我原以为你不愿我再卷入四国的纷乱。”尹清风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妻子的眼睛,他在成亲当日向岳父白卫发下重誓,有生之年不会让妻子遭遇任何危险和苦难。
所以当着焯心璃的面,他只答应不会出兵洪国,却没有说自己会去黎国见那位黎国女帝,证实她的身份。
可是他真的很想见见她,真的很想。
“别傻了,我和你一样希望沈姐姐能好好活着,他是你的妹妹,更是我的恩人,如果不是她牺牲了自己,清涟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幸福便都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女子湛蓝色的双眸蕴含着无尽的伤痛,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日在天牢里,姜斌是如何折辱她,又是如何残忍地占有了沈汐。
她是尹清风的妻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人,他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不要再犹豫了,明天我们们便启程去黎国,带上清涟一起。”
白晓静的坚定让尹清风发自内心的觉得钦佩,他这一辈子最骄傲,最自豪的事不是他有多么显赫的战功,而是他的家人。
他的义父,义妹,妻子,都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他已能够拥有他们而自豪。
午后,夫妇二人正与儿子清涟相聚天伦,侍卫禀报有自称是故人的访客到访。
尹清风一见来人立刻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羽国国主慕容楠亲自来访,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让他进来吧。”将客人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