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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明感到自己的身子不受自己所控制,就仿若自己的意识与灵魂被装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容器里。当然,意识与灵魂仍然是自己的,可这个容器,显然已经不是自己的,或者说,不听自己使唤的。
他被从暗处揪出,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往慕容影痕所在的方向飘去。慕容影痕在周天明的身子逼近自己的一刹那,左掌猛地向他心口拍去。
宛若有什么神秘力量附着其上的左掌,即便是他尚且还没有拍在周天明的心口,可光是这一掌所携带的掌风便让周天明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于不高不低的半空中睁着淡蓝色的眼瞳,像注视着即将即将滚进球门的足球那样注视着往自己胸口拍来的这一掌,他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或者说是,轻轻地抽搐了一下。
空中有什么人影在自己眼前闪过,他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抱紧,被一双温柔但是有力的双手抱紧,而后自己与这只手的主人便好似两个皮球一样滚落在地面。
有‘砰’的一声闷响传入耳畔,似乎慕容影痕那一掌还是拍实了。但是周天明的身子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与不适,当然,身子在地上翻滚的疼痛与不适并不在此范围内。这一掌并没打在自己的身上,他朦朦胧胧的意识中这样想着,但是究竟打在了谁的身上,一时间他也弄不清楚。
周天明的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额头处的皮肉绽开,有鲜血顺着额头流下。脸庞上与嘴唇边都沾上少量下水道中的污水,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来不及擦拭去脸上的污水,便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人拽住,而后对方仿若一阵劲风般的托着自己的身子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在慕容影痕的眼中,妮娜于自己的左掌即将拍到周天明心口的一瞬间拦腰抱住周天明,而后与他的身子对调了个位置。慕容影痕一掌拍在妮娜的后心,将她连同周天明一起打翻在了地上。
他成功利用周天明逼回了妮娜,然而在他正要趁势一举制服妮娜的时候,妮娜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对慕容影痕使一招龙爪手中的拿云式,慕容影痕侧身躲避的一瞬间,妮娜抓住刚刚从地上站起的周天明的手腕,以吸血鬼那超越常人的速度消失在了慕容影痕的视野中。
慕容影痕望着妮娜远去的背影,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即便是在他利用周天明为人质逼迫妮娜的情况下,仍然是没能留下对方。他通过无线耳麦向自己的部下简单交代了几句后,顺着妮娜逃去的方向快步跟了过去。显然,他还没有放弃追击。尽管自己的右手诚如妮娜所说,再不及时治疗恐怕整个右手的肌肉组织都会害死,尽管从他右手的伤口处已然流失了很多的鲜血,尽管他已经十分虚弱,他却不愿就此放弃。他仍然不愿意让妮娜就此轻松地逃脱。
妮娜带着周天明飞快的消失在慕容影痕的视野后,没能走出三步,便自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周天明此刻已经从恍惚的意识中回过神来,他伸手扶住妮娜有些摇晃的身子,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道:“你怎么样?”
“很好。如果没有你出来捣乱的话,我会更好!”妮娜有些恼火的看了他一眼。
“ok。确实是我多管闲事。”周天明微微耸肩,“我要是知道你一个人可以如此轻松的应付那个死人脸的话,我也不会闲的没事做的似的原路折返回来。”
“你觉得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所以你回来了?”
“嗯,我是小看你了。”
“不,不是…”妮娜似乎想解释什么,解释周天明曲解了自己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她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觉得自己的后心一阵剧痛,心脏处猛地收缩了一下,又是大量的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
“你真的很好?你的脸色和你连续吐血的情况看起来可不太好。”
“先不说这个。”妮娜深吸口气,“我们快些走,我能感觉得到,他还在后面跟着我们。”
“他如果这样一直追着我们,总会找到我们的。”
“不,他不会。一座城市有多大,那么它就有多大的消化系统,就有多么复杂的地下排污系统。他如果想跟我们在这儿玩捉迷藏,在这样一个黑暗的污浊世界里玩捉迷藏,我们就陪他玩玩儿好了。”
周天明没有再说话,他搀扶着妮娜,在妮娜的小声指引下七拐八拐,到后来,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记得来时的路了。就像妮娜所说的,一座城市有多大,那么它就有多大的消化系统。他们现在所在的下水道,作为存在于克里姆林底下的另一个的独立世界,有着极其络。
这些一个个看起来绵延没有尽头络中的一支而已。如果有什么人存心要跟你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地底世界中玩捉迷藏,那么相信我,那将会是一件极其令人头疼的事情。
这样在下水道徒步而行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慕容影痕的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妮娜稍稍放心了一些,她偏过头,看向周天明,说道:“所以,你之前是担心我打不过那个慕容影痕,才折返回来的?”
“是啊。可惜忙是没有帮上…不对,帮是帮上了,不过帮的是倒忙。”周天明自嘲似的说道。
“嗯…所以说,你折返回来,是想帮我忙的?”
“你干嘛一副咬文嚼字的模样?”周天明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莫不是受伤太重导致脑袋有些不好使了?”
“有时候,如果你说话能够不这么令人厌恶的话,你还是挺惹人喜欢的。”
“你这是…在表扬我?”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那就是吧。”妮娜微微停下脚步,说道:“在这儿歇一会儿吧。”
“你不担心他突然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杀出来?”
“相比较他,我更担心我的双腿。”妮娜抱怨似的说道:“你还记得上次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吗?”
“事实上,应该就在六个小时前?那个时候我的身边还有位漂亮的女士。”
“你说的是我吗?”
“她的血可好喝极了。”
“好吧,看来不是我。”妮娜耸着肩,走到一个相对于其他地方显得较为干净的地方挨着墙角坐了下来,她看向东张西望的周天明,抿嘴笑了起来,“放轻松,你没感觉出来吗?他的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远,他找错了方向。”
“你这么有自信?”周天明将信将疑的走到她的身旁,挨着她的身子坐了下来,“我觉得他对于你来说可算是一个比较棘手的对手,你应该稍微露出一些适当的紧张感来才是。”
“我可不会紧张这种毫无重要的东西。并且,我也没有什么算是比较棘手的对手。”
“可他将你逼的很是狼狈。你看,你甚至现在还穿着内衣。当然,是上半身的内衣,走在漆黑的潮湿的下水道里,还要忍受这儿难闻的臭味…”
“顺便还要忍受你在我耳边无休止的聒噪。”
“我这只是为你解闷而已。”周天明说道:“要是一个人待在这儿,我想大概是会闷疯掉的。”
“那是对你而言,对我,可经历过许多比现在还要糟糕的情况。”妮娜像是回味某种老旧电影似的说道:“如果你知道我所经历过的那些,你知道,那些可怕的事情后,或许就会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或许如此。”周天明说,“可我所说的并非是你在一个阴暗的下水道被人追杀这样的事情。我所说的,是孤独、寂寞。那种,刻进骨子里的孤独与寂寞。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
“你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找不到人去交流,你的嘴巴像是被某种具有特殊力量的布条给封住了,上下嘴唇好似被人用针线缝合在了一起。你张不开嘴,你只是不知道在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的黑暗环境中究竟该从嘴巴里,喉咙里发出怎样的声音来。然而无论是怎样的声音都无法缓解围绕的你孤独与寂寞,它们就像你最忠实的伙伴,如影随形。它们紧紧将你包围,但是你知道,它们并非是在保护你,它们是在等着,看着你崩溃。”
“漫长的黑暗伴随着孤独与寂寞将你紧紧围住,你感到难以呼吸。有那么一瞬间,你会渴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你的身上。即便你知道阳光只会让你感到灼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至少,那还能证明你活着。”周天明看向妮娜,“你看,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你也经历过很多次?”
妮娜沉默半晌,似乎是在仔细琢磨周天明所说的每个字,所说的每一句话。良久,她曲起膝盖,抱紧双臂,以一种冬天御寒的姿态好整以暇的坐着,她缓缓开口,语气显得有些凉薄,“这样的事情,我也经历了很多次。”
“你所说的,所谓的孤独与寂寞,我也早已经习惯了它们。或者说,我已经与它们融为了一体。”妮娜停顿了一下,看向周天明,“一个人如果长时期的待在黑暗中,并且如果她没有崩溃的话,那么她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习惯黑暗那么简单。她已经,和黑暗融为了一体。她就是黑暗。”
“所以说,你已经完全成为黑暗的一部分了?即便现在你一个人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你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是这样的。”
“那看来…我还真是多余。”周天明有些苦笑意味的摇了摇头,“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还真应该丢下你。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到了地面,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与什么可爱的女孩儿在床上度过一段销魂的时光。”
“那看来你还是亏的挺大的。”妮娜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周天明,“你为什么想要回来帮我呢?难道屏蔽了人性之后还会存在于类似同情,怜悯的心情?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不想我死?”
“老实说,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周天明说,“我为什么要回来呢?你的生死我为什么要在意呢?尽管不断地问自己,但是始终弄不出答案来。脑袋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某个部位或者说某个地方应有的功能丧失了,导致我无法探讨出这些问题的本来答案。”
“那恐怕是与屏蔽掉人性有关的。”妮娜说,“毕竟,你才屏蔽人性不久嘛。总要有个适应的功能。等到有一天你将那个被堵住的东西从脑子中丢掉,便一切都会豁然开朗起来。”
“是怎么样的一种豁然开朗呢?”周天明眼带疑惑的看着妮娜,从她的淡蓝色眼瞳中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脸廓,“我是说,即便丢掉人性,又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噢,那个时候你会变得更快、更狠、更准。在丢掉了一切人类应有的感官与情绪之后,你不会恐惧、不会内疚、不会自责、不会犹豫、不会心存怜悯。你将成为世界上最为一流的杀手,你将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问题在于,我并不是什么杀手。”周天明微微耸肩,“并且,我似乎连最基本的一些保镖都无法应付。你知道,就像之前在夜总会里碰见的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即便我拥有吸血鬼的体质,即便我比他们的动作要快,可我还是会惧怕他们的紫外线子弹。并且,当十几把枪同时对着你的时候,你即便动作再快,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我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