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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四贞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平日里那般性子刚强,俨然女侠般的孔四贞,却在这时,像是一位凄凉的老妇人一般,哭的泪眼滂沱,几乎说不出话来,本就没有女儿命的孔四贞,好不容有了一个女儿,可没想到才三年的光景,她竟又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康熙十一年,十月,秋高气爽,一个晴好的天。
一辆奢华的马车,驶向京城的方向,日夜兼程半月之余,终于及时赶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京城,皇宫内,慈宁宫外。
依着规矩,她入了京,得给自己养母的养母请安,也就是那位老祖宗了,一想到要见老祖宗,孙紫倩的心里就为之一颤,不免有些担心,她生怕会被独具慧眼的老祖宗瞧出自己不是这孙延龄的堂侄女孙紫倩,而是当年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宫女紫菀。
在汉军正红旗副都统王之鼎的引领下,紫倩跟随着候在了慈宁宫外。
内殿里,王之鼎上前行礼。
“臣,叩见老祖宗,老祖宗万福金安。”
老祖宗站在花架子前,闻声转过脸眯了眯眼,定眼一瞧,慈祥的笑容展露出来,像是一尊活菩萨一般。
“是公定来了啊!”
说完,老祖宗便随手将手里的花剪递给了苏麻大姑姑,老态龙钟的走回了炕榻边上,往上一座,喘了口气,缓和着摆摆手,又唤了声:“得了,起来吧,近前说话来。”
“是,谢老祖宗。”
王之鼎起了身,近前几步,略低了低头候在那。
第5章 忧心()
老祖宗端起宫女奉上的热茶,抚着茶盖问道:“可是你那旗的秀女出什么事了?”
“回老祖宗的话,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和硕格格的养女、广西将军孙延龄的堂侄女,秀女孙氏,照礼数来给老祖宗您请安了,按规矩,这入宫得由旗长引领着入宫。”
“嗯嗯,对,你说的是。”
老祖宗一边笑着一边点着头应着,抿了口茶后,唤道:“这人呢?那丫头在哪呢?”
“回老祖宗,正在殿外候着呢。”
嗯,那就别让丫头杵在外头了,这深秋了,京里可不比她那地界,再给我贞丫头的宝贝闺女冻着了,那泼妮子可是要念叨哀家呢。”
老祖宗打着趣,话语之间像是思念起曾经抚育孔四贞的那段时日。
随后,没一会便见着刘劲忠出去又进来了,身后跟着一着青紫色旗装的女子,仪态优雅,十分懂规矩缓缓走进内殿。
上前行着大礼的紫倩,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心吊在嗓子眼上。
“臣女,汉军正红旗孙氏,叩见老祖宗,恭请老祖宗万福金安。”
随后,紫倩的每一步行礼十分规矩,都被老祖宗看在眼,喜在心间。
还连连夸赞:“呦!瞧,倒是我贞丫头养的闺女,没白在这紫禁城里住那么久,这宫里的规矩可是一板一眼教的这小妮子有模有样的。”
说完,老祖宗又笑着冲地上跪着的孙紫倩,唤道:“起来吧,地上凉,你个小女子,身子受不住。”
“臣女,谢老祖宗恩典。”
孙紫倩起了身,老祖宗又让孙紫倩抬起头来,孙紫倩心下揪着,可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去,只见老祖宗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与曾经那个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老祖宗完全判若两人,这眼前的像是更慈悲为怀的活菩萨,并且,老祖宗似乎什么也没看出来,对她还特别亲切。
孙紫倩偷偷的咽了一下,心有余悸喘了口气。
“怎么,你害怕哀家?”
孙紫倩一听,忙抬头望了一眼老祖宗,吓得瞬间扑腾跪地,磕着头喊着:“臣女不敢,臣女没有。”
老祖宗哈哈大笑一声,孙紫倩担心被老祖宗知道什么,慌忙急中生智,深吸一口,恭敬地缓缓直起身,勉强着自己露出淡淡的微笑。
“小女子自是没见过世面的,初入皇宫,得见皇家天威,又瞧着老祖宗慈悲地笑着像极了般若佛母,一时之间免不得有些敬畏失了礼数,还望老祖宗恕罪。”
“这丫头,能说会道的,可比她那个母亲的嘴皮子利索。”
老祖宗一边喜庆的笑着,摇头晃脑,一边转过脸冲着苏麻大姑姑夸着孙紫倩。
“和硕格格那是将门出身,身上的英气也自是不一般,又在老祖宗您这呆久了,早就耳融目染了淑顺端庄、堪翊壸范之气,这嫁了人为人母了之后,自然教出女儿是能讨老祖宗您欢心的模样。”
老祖宗又与孙紫倩唠了几句家常,无非就是问及孔四贞可还好的情况,没耽误多少功夫,孙紫倩便又被送出宫去了,毕竟宫规摆在那,她是不能在宫里多待的。
不日后,经过初试与终试之后留了牌子的秀女,都暂时被安排在了澄心园那边小住。
第6章 噩梦连连()
这日夜里,孙紫倩又做噩梦,想起了那些过去,尤其是让她痛彻心扉的那一夜。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慈宁宫里的一处小暗房,四周昏暗,什么桌椅都没有摆放,空荡荡的一片,玲珑与几个宫人推门而入,慢慢的走近一处角落,还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啧啧啧!瞧瞧咱们紫菀姑娘,这勾魂的小眼神,水汪汪的大眼睛,脸蛋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怨不得皇上喜欢呢!”
说完,也走到了紫菀的面前,玲珑微微弯下身子,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紫菀,手顺着紫菀的额头轻轻向脸蛋下划触,划到下巴处,玲珑用两指捏着紫菀的下颚,扬起她的脸,一点点的使着劲,这话音一落,便狠狠的甩开手,冲紫菀得意的斜嘴冷笑着。
紫菀被宫人堵住了嘴,死死押着跪在地上,双眼含泪,恶狠狠的盯着眼前那冷言冷语的玲珑。
一旁的宫女璎珞讥笑着,缓缓转身,提起身旁宫人端着的酒壶,一边往酒杯里倒着酒,一边惺惺作态般的念叨着:“紫菀姐姐啊!就算是你嫉妒慧格格即将被册封为妃嫔,也千不该万不该加害格格啊!枉格格平日里待你如亲姐妹。”
“可不是嘛!好歹当年也是格格与皇上救了你们姐妹俩呀!怎么这么狠毒,竟然恩将仇报!”
当年,紫菀与妹妹紫苏家中惨遭山贼,还险些被灭了口,幸好被微服私访的皇上玄烨与慧格格所救,紫菀与紫苏被慧格格收留,待她们姐妹很好,如亲姐妹一般,姐妹俩从未做过什么苦差事,她们二人心中也很是感恩慧格格。
随后,玄烨与紫菀互生情愫,慧格格纯善,看出二人两情相悦,便开了口让玄烨将紫菀纳入后宫。可没想到,老祖宗却让玄烨拟旨将慧格格册为妃嫔,慧格格是老祖宗的族亲,自幼待年宫中,甚得老祖宗宠爱。
玄烨孝顺且又不敢违背老祖宗的懿旨,自然应下了,而晚膳过后慧格格得知自己即将成为妃嫔,不禁安慰紫菀,紫菀心里并不怨恨,她很清楚,她钟情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是一国之君,这天下的人,她能守在他的身边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怎敢有其它的奢求。
只是,不曾想,刚奉命给慧格格取回修好的金钗回寝殿,就见着慧格格瘫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而紫菀,亦被被突然出现的宫人与侍卫说是毒杀慧格格的真凶。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必是让老祖宗心疼不已,竟连严刑拷打都未曾有,一怒之下将她赐死,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紫菀又为何要加害慧格格,老祖宗根本不由分说,甚至下令不许将此事传至乾清宫。
“来人啊!把这皇上赏赐的毒酒给她灌下去,懒得跟她废话这么多了。”
话音刚落,几个宫人便跟着上前一起架住紫菀,让她挣扎半下的机会都没有,另一个宫人将紫菀嘴里的布条拿开,紫菀激动无比,这嘴里的布条刚被拿出去,便张嘴喊了句:“玲珑,你会有报应的,方才,我明明和你在一起,你竟然”
第7章 噩梦初醒()
这话都没喊完,紫菀就被宫人硬生生的灌下了那杯毒酒,根本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那束缚,可一切都是枉然,她根本半点劲也使不出来了。
璎珞的眼神忽然飘忽,眼珠子左右晃了一下,像是怕紫菀死后便厉鬼报复自己一般,那眉心一下一下的紧蹙着。
“你,你也别怨咱们姐妹,咱们也是听命主子办事的,是太”
玲珑见璎珞要继续说下去,急忙一把拦住,瞪了一眼璎珞,吓得璎珞一下子捂住了嘴,不敢继续说下去,可玲珑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嘴角一斜,脸上露出了阴暗的笑容。
“紫菀,你毒杀慧格格,皇上怎么会放过你,你也不想想你是个什么身份,纵然皇上有点喜欢你,你也不过是个贱婢罢了,与那慧格格相比,自然是慧格格的命比你值钱,这不,一听着你害死了慧格格,便立刻赐你死罪,让咱们来给慧格格报仇,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命不好。”
璎珞缓缓转过头,看向玲珑,她的眼神里似乎闪烁着一丝疑惑,那双眉微微紧蹙起来。
那毒酒硬生生被灌了下去,没过一会,就见着紫菀像是腹痛难当一般,整个人的身子瞬间瘫软无力,突然口吐鲜血,血溅四处,本来还抓着紫菀死不松手的宫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一个个都松开了手向后退去,玲珑竟然见了这种场面不但没有惊慌害怕,反而表露出一脸的得意,只是用绢帕稍稍挡住口鼻。
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紫菀,硬是支撑着身子,微微抬起头看向玲珑与璎珞,她的嗓音似乎干枯暗哑一般,用着仅剩下的那略微一点点的绵力,伸手指向二人,恶狠狠的盯着她们说道:“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她的内心此刻已经对死亡毫无挣扎了,只是担心她的死会不会连累她的妹妹紫苏。
这话音刚落,紫菀便咽下最后一口气,一下子摔在了地面上,就这么去了,双眼仍就死死地瞪着,宫人怎么给合上,都合不上,她死的怨啊
孙紫倩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耳根子后面、脖子上全是汗,宛若噩梦初醒一般,这三年来,孙紫倩时常会想起那些事,那些悲伤的过往。
当年慧格格惨死,她硬是被玲珑与璎珞冤枉是杀害慧格格的凶手,结果害的她也跟着枉死。
但,上苍或许真的有眼,待她不薄,那不幸,慌乱的发生在她的身上,而奇迹,也同样的在莫名其妙之中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如今,既然已经以这孙紫倩的身份入了宫,那便既来之则安之,尽快找到紫苏,并查出当年的真凶才是最紧要的。
随后的这几日,会在留在宫中的秀女中选定数人,日后备为皇帝妃嫔,剩下那些,或是赐予皇室王公,或是赐婚宗室之家。当然,这几日里,这些秀女们可以在澄心园内四处去看看。这个时候,她们一个个的,就像是她们那些在朝为官的阿玛们一样,互相走动走动,以表亲切的礼数。
可是,也只能仅限于这个澄心园,其它的地方,可不能乱去的。
第8章 再见玄烨()
厢房里,琉苓瞧着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世家千金以及她们身后跟着的陪嫁侍女们,再低头看看自家小姐,这忍不住,直接就拉扯一下孙紫倩,小声问道:“小姐,您就不想出去瞧瞧,看看这澄心园里的这届秀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