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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你这个贱蹄子,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君家,不是你那破草房子,岂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你最好……啊!”话没说完,随着一道响亮的手打肉的声音,伴随着钱氏那独有的大嗓门,差点震翻了一院子的人。
君正国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的婆娘,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此刻如果有个洞,他非拽着这个恶婆娘钻进去不可,也比在这里被满院子的人围观要好得多。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里咋咋呼呼的,三弟妹到现在还躺在里面,你这个做大嫂的却在这里泼妇骂街,真的以为我不敢休了你是吧?给老子滚回屋里去,别在这里碍眼。”
钱氏傻眼的看着一片盛怒中的丈夫,就连红肿的脸都暂时忘记了,等她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东厢房,好久都没有回过神,她到底是哪里错了,让自己的汉子这么生气。
很久,等钱氏因为脸上的疼痛而抽着冷气回过神,就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坐在她旁边,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形。
“柳儿,你爹为啥生气?”钱氏拿起旁边的帕子贴在脸上,疵着牙问身边的女儿。
君柳扭头看了钱氏一眼,随后重新把视线落到外面,“娘,我爹是因为你没有给他面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君,族里人只当我们容不下那个贱人,二叔和四叔都没发话,那个女人又是三叔带回来的,娘你这一破口大骂,只会让族里的长辈觉得我爹和兄弟们不合。”
钱氏听着女儿的话,有点转不过弯,但是却并没有继续深问下去,心里却不断的嘀咕,幸好不是心疼君那个小贱人,否则她非要抓花那个冤家的脸不可。
西厢房里间,一脸惨白的杨氏,静静的躺在炕上,看着那样子,似乎进气比出气都少,这样安静的杨氏,让君的心不禁不酸。
“娘……儿来了!”她轻声上前,站在杨氏面前,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触手间冰凉刺骨。
“怎么这么冷?”她握着杨氏的手放在唇边哈气,然后回头看着站在门边的君正民道:“爹,拿点柴,炕上这么凉,对娘的身子不好。”
“哎,我这就去。”君正民听到女儿的话,转身就走出去。
“给我站住!”一道苍老中带着尖锐的声音,在屋子里炸开。
君扭头,这才看到刘老太太正如弥勒佛一般,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那双浑浊的眼神露出的不是一个老年人该有的慈祥和心疼,而是刻薄和恶毒。
“娘,你有什么事?”君正民扭头问道。
刘氏冷哼一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君,丝丝愤恨从眼神中流泻而出,“烧什么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想着在君家指手画脚,老婆子我还没发话,我看谁敢动君家一根柴火。不过是掉了一个孩子,本来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老婆子我不过是轻轻一推,你就那么凑巧的撞到桌子角上,就那么凑巧的孩子就没了?老三媳妇,我看你是不是诚心的唬我老婆子,还是你觉得你闹上这么一出,我就同意你们分出去过?哼,别做梦了,老三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就让他一辈子在我身边孝顺我,如果你实在过不下去,就自己一个人滚出我们君家,真以为老三没了你就过不下去?没了你正好,我给我们家老三再找一个,然后生他几个胖小子,倒是你,别占着窝不下蛋,现在要死要活的,真以为你那个赔钱肚子能爬出个儿子?”
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源源不绝的从刘氏那张薄如纸张的嘴里吐出,不只是君正民被气得全身发抖,就连后进来帮忙的林氏,都蹙起眉头,听不下去了。
“老虔婆,你骂够了没有?”终于,一道冰冷到让人发抖的声音,平地炸开,让在场的人均都忍不住全身一颤。
刘氏原本还想继续骂下去的嘴,顿时僵住,一双尖细的小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一脸冰霜的君。
“你,你这个小贱人,你敢骂我?”颤抖的手指,终于后知后觉的指向了君。
君冲着君正民点点头,然后给杨氏搓着手,背对着刘氏道:“如果你还想要你的手指头,就给我收回去。”
“你……”
“如果还想要舌头,就给我马上闭嘴!”
“哎哟,我……”
“想哭就给我滚出去,你敢嚎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简简单单的三句话结束,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怒骂声,没有哀嚎声,没有说话声,只余下淡淡的喘息声。
刘氏呆呆的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虽然背对着自己,可是她却从心底感到一股阴寒,似乎只要她做了,这个女人就真的会说到做到。
一向在这个院子里呼风唤雨惯了的刘氏,其实很想和君对着干,可是终究是没有,起身对着君的背影,恶毒的足足定了好一会,才转身迈着小脚走了出去。
林氏面无表情的看着离开的婆婆,然后看了君几眼,看到抱着柴火进来的君正民,她对君道:“你在这里照顾你娘,我去给她做点汤。”
“嗯,谢谢了!”君冲着林氏感激一笑。
想到初次见面时,那泼辣的林氏,时隔十几天后,却变得很是端庄,君不禁摇头失笑,人还真是性情不定啊。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娘俩,君怜惜的看着杨氏,不过是刚刚三十出头的女子,双鬓间却已经染上霜华,委实有点可惜。
万恶的旧社会,一定孝道的帽子压下来,足以让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瞬间弯下雄壮的腰身,何况是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子。
030,做主()
此时,杨氏呼吸很浅,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出她还有这生命气息,空气中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这让君的眸子更加的阴暗。
想到这样一个善良勤劳的女子,被恶毒的婆婆如此欺压,她着实是看不下去了。
抬手轻轻拂去杨氏额角的凌乱发丝,低声道:“别害怕,今天我就会带你走的,我们离开君家。”
外间,柴火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炸开,而院子里,熙熙攘攘的议论交谈声,依旧如同乌无数只苍蝇,嗡嗡个不停。
站起身,给杨氏掖好被角,君转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刘氏正站在君老爷子面前哭诉,而旁边的几个族内的长老看到君走出来,都纷纷投以她不悦的神色。
“谁能告诉我,我娘是如何落胎的?”君率先开口,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看到刘氏那瑟缩了一下,随后梗着脖子一脸的强硬,她几乎是忍不住气极反笑。
君老爷子看了自己婆娘一眼,之后驻了驻拐杖,沉声道:“这位君娘子,此时是我君家的家室,你还是莫管得好。”
君却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脸上的不屑毫不掩饰。
“儿,不得无礼!”君正国脸色一变,严肃的训斥道。
“无礼?”她笑着挑眉,“先无礼的人难道不是你们君家?”
“你这是什么意思?”君正国没有想到君会反驳,顿时愣了一下。
“君大老爷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可否告知,我娘到底是如何变成这样的?”虽然是询问着众人,可是所有人都察觉到君的眼神只盯着刘氏一人,“刘老太太,我虽然被你们赶出了君家,但是就算断的在干净,里面躺着的也是我的亲娘,你身为当家太太,三媳妇如此被人作贱,你真的就如此有失公允不管不顾?还是这就是秀才娘子的做法,我倒是要弄清楚一点,免得以后不小心触怒了大人物。”
她的话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直说的刘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场面一瞬间陷入尴尬的境地,就连君老爷子到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这要是真的做点什么,不就是成了仗势欺人了?而刘氏更是憋得差点没一口气缓不过来,直接厥过去,好在身后眼尖的君兰儿搀扶住了她。
旁边一个山羊胡须的老者眼看着气氛有点僵硬,忙笑着上前,和蔼的看着君说道:“儿啊,这件事还没有搞清楚,不能如此太早的下结论,你奶一个人管理着这个家和这么多张嘴,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你也不要太过于钻牛角尖了。”
君敛下眉,遮住眼底的冰冷,冷冷道:“是嘛,那依着里正老爷的意思,我娘落胎只能算是自认倒霉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三嫂嫁到我们家,二十年都没有给我三哥生个儿子,我们没让三哥休了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怎么,现在不过就是掉了一个而已,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在这里瞎咋呼啥?小题大做!”君兰儿看不惯君那么一副清高自傲的样子,仰着头吊着一双尖细的眼睛,嫌恶的呛声。
“兰姐儿,闭嘴!”老爷子冲着君兰儿一瞪,低声斥道。
君却并没有说生气,抬起头,一张清雅的小脸,忍不住勾起一抹灿烂到了极致的笑容,让站在人群中的不少青年男子忍不住吞咽口水,果然不愧是泉水村数一数二的美人啊,可惜了。
“原来,你们君家的人是如此欺负我娘亲啊,既然想休,那就写下休书吧,你们君家门槛太高,我娘顾及如此孱弱的身子是无法跨进来了。”
“儿……”
“不得胡说!”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
一道是君正民,另一道则是君老爷子。
“怎么?刚才不是还在大包大揽的说是要休人的么?我倒是不知道泉水村秀才老爷家里,居然已经由姑姐儿当家作主了,居然能公然说出休弃嫂子的话,秀才老爷,真是好家教!”她耻笑的看着刘氏和君兰儿,看到她们瞬间变了的脸色,君眼里笑意更浓。
“儿,不要胡说,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君正民几步跑过来,在女儿身边低吼。
君扭头看着君正民,一脸的再认真不过的表情,“你觉得,我娘现在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样子,会比休弃掉好多少?我娘从小没有吃过你们家一粒米,没有喝过你们家一滴水,从妙龄嫁到你们君家,你们扪心自问,她是否享受过一天舒心日子?上有刻薄婆婆,不管事的公公,下有不孝不敬的侄子侄女,中间还有不知廉耻的妯娌,呵呵,就这样的家族,除了占着一个秀才的名声,试问你们还有什么?我娘嫁进来,你们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可是她呢?却多了一个家族的人,那个女子在家不是父母手心的宝,从小呵护到大,给了你们生儿育女,孝顺公婆,你们就这样对待媳妇的?女子又如何?既然那么嫌弃女子,就干脆都不用娶妻了。”
“说得好,君,我以前算是看错你了。”人群中,一道高呼,让周围的君家族人,脸色更是难看了起来。
里正君平山抬头看过去,见是自己的孙女儿,不禁给了她两个大大的白眼,但是那女子却根本就不害怕,冲着他呲呲牙,眨眨眼。
“你,你你……”刘氏被训斥的已经毫无面子可言,这让一向在君家呼风唤雨的老太太,差点没气疯了,如果不是旁边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女儿和儿子在旁边搀扶着,她绝对会控制不住的冲上去,狠狠的撕烂了君这个贱蹄子不可。
君正民听到女儿的一番话,却是不禁在心里深深的自责,今天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他这个做爹的没有担当,无妨撑起事情来。
但是……
君正民上前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