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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瞧见苏酒儿这般伤心的模样,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无奈的开口道,“王将军说,有人亲眼瞧见顾峰、顾峰中箭了。。。。。。”
苏酒儿沉默地憋了好久的气,才勉强振作起来,声音嘶哑,“那相公人呢?”
屋子里静默了半晌,赵氏不安的揪着手中的帕子,不知道该跟苏酒儿怎么解释的好。
“他一定不会有事!”苏酒儿两眼红通通的,斩钉截铁道。
上一世,顾峰还能活着到京城,那这一世,他也不会有事。
顾峰身手那么好,身强体壮,就算是受了伤,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他的身上有许多伤疤,一道道一条条全都说明,他经历了多少凶险的事情。
既然过去他能活下来,这一次他也能活下去。
赵氏见苏酒儿已经魔怔了,哀伤的垂下眼帘,照顾着苏酒儿吃晚饭。
等着苏酒儿睡下,赵氏这才离开了苏酒儿的卧房,惆怅地离开苏酒儿的卧房。
路过堂屋,赵氏瞧见朱嬷嬷正在做针线活,抬脚走了过去。
朱嬷嬷一瞧见赵氏过来了,慌忙站起身子,满脸担忧地望向赵氏,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赵氏也从没把朱嬷嬷当做下人过,指着朱嬷嬷身后的椅子,“坐。”
朱嬷嬷目不转睛地望着赵氏,缓缓的坐了下去,将手中的绣活放到针线筐里面。
赵氏也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桌上的煤油灯,眼圈发红,“也就那样,瞧着她精神不大好,她一直不相信顾峰走了!”
王将军当时说的清清楚楚,顾峰中箭下落不明,他中的还不是一支箭,而是好几支。
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
在赵氏的心里,顾峰已经是个死人了。
朱嬷嬷两眼通红,抬手抹了下眼睛,偏头看向一旁,“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赵氏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又叮嘱了朱嬷嬷几句,这才摸着黑朝着家中走去。
赵氏刚回到苏家,苏父就应了上来,满脸担忧地问道,“酒儿好点没?”
天暗了,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地上斑驳的树影摇晃了下,恐怖狰狞。
“行了,进去再说!”赵氏烦躁的开口,脸色愈发的难看,拉着苏父两个人朝着屋里走去。
一到屋里,赵氏顺手将门关的紧紧的,瞪了苏父一眼,压低声音,“我听王将军那意思,顾峰可能死了。”
苏父屁股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心跳的格外得快,似乎要从胸口里挣脱出来。
“我早就说过了,顾峰人虽然好,但是不适合咱家酒儿!”赵氏白了苏父一眼,极力忍着胸腔的怒火,压低声音,“酒儿是什么身份,她是公主,就算是一辈子不能回到皇宫,那她也是公主,是金枝玉叶!”
苏父耷拉着眼睛,像是一个做错是的人。
“京城那边啥情况咱也不知道,万一有人想起当年的事情,出来找公主的话,那酒儿可就性命难保,”赵氏越说越来气,耷拉着眼皮,怒道,“顾峰只是一介莽夫,无权无势,你觉得他能护住酒儿?”
“说不定他们找不到!”苏父抬眼看向赵氏,有些惆怅的说道,“真搞不懂你们女人为什么一天到晚想那些有的没的,万一没人注意到当年的事情!”
“你怎么能抱着侥幸的心里?”赵氏眉头紧拧着,不悦的开口,“安泽清现在的官虽然不大,但是这孩子聪明伶俐,只要肯努力,一定能爬上去。酒儿嫁给了他,也不会有人再打酒儿的主意。”
听闻赵氏这么说,苏父被堵得哑口无言。
“现在倒好,顾峰出事了,酒儿成了寡妇。”赵氏胸口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碎碎念,“当初我故意说他两不合适,若你帮着我说话,酒儿现在肯定就和安泽清一块了!”
赵氏虽然很喜欢顾峰,但是顾峰真的不适合苏酒儿,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顾峰都配不上苏酒儿。
“还有。”赵氏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苏父,无奈的开口,“泽清那孩子考中状元回来,他跟我聊天,还告诉我很多人都在找公主。”
苏父惊讶万分的望向赵氏,嘴唇微微蠕动着。
“我本想让泽清带走酒儿的孩子,就算是酒儿遭了秧,那孩子也是皇家血脉,他还有机会活下来。”赵氏越想越生气,叹了口气,烦躁地开口,“结果被顾峰发现了猫腻,孩子也没法送走,还惹得酒儿一直怨我!”
苏父剑眉拧了拧,头疼地看向赵氏,不赞同的努努嘴,低声道,“京城的人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了?”
“这是纸包不住火的事,你觉得京城的人能不查?”赵氏讥讽的一笑,低声反问道。
苏父自知理亏,默默地垂下眼眸,不在吭声。
“唉,当初酒儿成亲那天,我就该狠下心来,逼着酒儿嫁给泽清,”赵氏无力闭上双眼,身子瘫坐在椅子上,有些惆怅地开口,“事后咱们也可以补偿顾峰,他的好我也会记得一清二楚。”
听到赵氏那么说,苏父抬起眼眸,微抿了嘴唇,“知道当年的事情没有几个人,而且当初我已经将追杀的人全都杀了,他们应该不会找到我们的。”
苏父自认为当时扫尾扫的十分干净,不会有任何的遗漏,就算是京城的人发现了什么,他们只能知道有位公主流落人家,但是他们绝对不会知道那个公主是谁。
“泽清知道。”赵氏微抿了一下嘴唇,无力的闭上眼睛,“酒儿脖子上戴的那块玉,即使寻找酒儿身份的最好证据。”
苏父自以为自己做的完美无缺,此时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赵氏睁开眼,纳闷地看向苏父,似乎在好奇苏父所说的办法。
右手绷直,苏父将右手移到了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他,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顾峰不在了,就不会有人再将酒儿的事情说出去。”
桌上的煤油灯瑟瑟发抖了下,随即安静的燃烧着,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屋里的温度渐渐地冷了下来,赵氏嘴唇惊愕地张开,难以置信地望向苏父,“孩子他爹,你答应过我了,你再也不会。。。。。。”
苏父耷拉着脑袋,眉头紧拧着,良久,不曾开口。
屋里涌动着冷漠的气氛,赵氏瞧着苏父那副模样,胆战心惊,慌忙跪了下来,爬到苏父的面前,乞求着,“泽清是个好孩子,知道酒儿身份,一直在帮着她隐藏,孩子他爹,你别再动手了。。。。。。”
。。。。。。。
初夏的清晨天还有些微微凉意,一阵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朱嬷嬷被两个孩子给闹起来,匆匆忙忙的帮着孩子穿上衣服,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准备给他们洗漱,然后做早饭。
刚刚打开卧房的门,朱嬷嬷就瞧见厨房的门大开着。
朱嬷嬷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琢磨着家里是不是进贼了,轻手轻脚的将阳阳放在了地上,抄起一旁地扁担蹑手蹑脚的朝着厨房走去。
心跳的格外的快,朱嬷嬷身子紧贴着厨房一旁的墙壁,想着要抓贼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脚挪到了厨房门口,朱嬷嬷举着扁担就要进去,就听到厨房传来两声咳嗽声。
这声音。。。。。。
朱嬷嬷忙将手中的扁担搁在一旁,整了整衣衫,偏身走了进去。
“夫人,您怎么起这么早?”朱嬷嬷有些不自在地整了整自己地头发,抬脚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醒得早了。”苏酒儿站在炉灶前,拿着勺子搅了搅锅里的汤,偏头的望向朱嬷嬷,冲着朱嬷嬷莞尔一笑,“两个孩子醒了没?”
昨日苏酒儿要死要活的样子,朱嬷嬷记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看到苏酒儿现在的模样,心里直发憷,诧异的望着苏酒儿。
苏酒儿困惑地歪头望向朱嬷嬷,淡然一笑,“嬷嬷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朱嬷嬷不敢乱说话,笑着摇摇头,抱着两个孩子过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朱嬷嬷试探性的何乐一口汤,默默地将勺子放下了,端起一旁地热水喝了口。
偷偷摸摸地抬眼看了一眼苏酒儿,朱嬷嬷就瞧见苏酒儿面不改色的喝着汤。
朱嬷嬷眉头微拧了下,这碗里的汤比咸菜还要咸,夫人是怎么喝下去的?
第192章 我爱你()
苏酒儿微抿了一下唇,抬眸看向朱嬷嬷,笑着问道,“嬷嬷,怎么这么看着我?”
朱嬷嬷紧蹙的眉头立即舒展,笑着说道,“夫人,以后做饭这活,我来就好了,您的手是用来做绣活的。”
听闻朱嬷嬷这么说,苏酒儿垂眸落寞的一笑,低头默默地喝汤。
喝完汤,苏酒儿抬眼看向朱嬷嬷怀中的阳阳,“嬷嬷,我来喂孩子吃饭。”
朱嬷嬷慢条斯理的只喝了几口汤,就是为了等苏酒儿喝完汤之后,重新给孩子做饭。
现下一听苏酒儿那么说,慌忙笑着推脱,“夫人,孩子要晚点在吃饭,我一会要带他们方便。”
苏酒儿平日里也不知道朱嬷嬷怎么照顾孩子的,听到朱嬷嬷那么说,了然的点点头,缓缓的站起身子,“我知道了。”
朱嬷嬷胆战心惊的看着苏酒儿离开,瞧见她进了堂屋,这才舒了口气。
这汤实在是太咸了,朱嬷嬷心里琢磨着,估计苏酒儿可能想要加糖,给孩子吃,结果加错料了。
如果苏酒儿伤心难过的话,朱嬷嬷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副模样的苏酒儿,让她忍不住地担心起来。
苏酒儿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桌旁,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过了好一会儿,许是眼睛干涩了难受,苏酒儿眨了眨眼睛,缓缓的低着头。
像是想到什么,苏酒儿疯了一样的找到纸笔,将安泽清所有的人脉全都写出来,还将他跟魏王之间的事情写了出来。
上一世,安泽清为了尽早升官,将感染了瘟疫的田村一把火烧了。
安泽清还跟的北野二皇子北欧合作,偷偷杀害本朝丞相。
苏酒儿提笔的动作顿了顿,若不是她上一世去书房给安泽清送茶,也不会知道安泽清做出那样的事情。
在安府冷院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苏酒儿隐约觉得她活到了二十岁,但是她又觉得她好像活到了二十三岁?
京城四季变化不大,苏酒儿在冷院每日靠刺绣打发时间,早就没了时间概念。
不管活多久,苏酒儿知道,这一世,她可能活不长。
不过让苏酒儿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安泽清每天晚上还会来找她,而不是在别的姨娘那儿。
头一阵阵的疼,苏酒儿抬手按着太阳穴,上一世的事情既清晰又模糊。
只要到了今年年底,京城的丞相一死,到时候她就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都交给狄大人。
通敌叛国、残害忠良,安泽清的罪名小不了。
苏酒儿将东西用油纸布包上,她原本想等着嫁给安泽清的赵秀儿红杏出墙再告安泽清,现在看来,时间太紧迫了。
顾峰。
苏酒儿只要想起这两个字,心隐隐作痛。
她相信顾峰不会死的,他一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直到树上的叶子发黄开始飘落,苏酒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