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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过了一年半载,她一直在打听他在宫内的消息,听报信的人说他过的很好,年纪轻轻,足智多谋,打败了垂帘听政的皇太后,择日便要登基。
而皇太后的死只有她知道,是一种银针都试不出的毒药,也可以说不是毒药。
可他登基不久后便娶了江湖盟主的女儿,玉娆雪。
未央听到这个消息后很难过,每天都做着各种噩梦,就连梦里也流着泪:“逸川,你可还记得?未央等了你这么久。”
都说皇室中人,不懂情痴。
忽然那天,他去夏家找她,问她还愿不愿意做他的女人。
她微微一笑,终是点了头:“嗯。”
至那日过后他便接她进了皇宫,只是宫里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那天晚上他抱着她说了许多缠绵悱恻的情。话,但她没有名分。
后来他们几乎日日都会在一起待会,但她历经的却是魔鬼的训练,因为她终于得知害她母亲惨死的仇人。
她要成为强者,也要成为他的女人,最后为她母亲的惨死报仇,她其实记得她的生母是如何死的,她答应他,可能一半是为他,另一半也想过手刃仇人吧。
自未央入宫后,她每天都呆在宫殿里,从不出去,他也会时常过来看看她,更多的原因是看她的功夫有没有长进。
后来她因三藩的战事凭借着她的机智与努力最终是坐上了大将军这个位置。
她平乱三藩,壮大北上,收服拉祜,扫平蛮夷,件件都是莫大的功勋,只是在这最后一场的战争里,夏文公却牺牲了。
云洛逸川一直在想,只要再努力一把,他的未央就可以回来了。可是他低估了这对她的伤害。
也是她从北上回来后,他逐渐发现她越来越冷漠,从来不与人有过近的接触,随时都处在高端的紧张与压力中。
她说她害怕一不小心丢了性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时他只是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似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他想要留住她时,她却笑着说:
小哥哥,你忘了吗?一旦入局,未央便再没有退路。
他何尝不懂这其中的理,如今她正是云汉风尖上的人,她手上沾满了鲜血,自然仇家也不会少,她的退出无疑不是在把她往死路上推。
至此以后他每隔一个月都会亲自去一趟她征战的地方,可以说他是看着她在一点点的变化,几次劝她在后宫做他妃子,她却都只是笑笑。
未央不想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因为她的思想始终遵循着二十一世纪的一夫一妻制。
所以她才决心远赴沙场平定外患,最后解决私人恩怨,而他在朝廷内治理内乱,安定天下。
未央以为只要他们两个人一起齐心协力,就终有一日她会等到天下太平,从此再和他归隐田园。
可是越等却觉得越迷茫。
或许是谁也开始摸不清对方的心,谁也不是对方最初爱着的那个人,谁也一时适应不过来现在的对方了。
未央呆滞的看着他不停地用木棒刨着被雨水淋过的泥土,她眼底不知为什么会有一丝的雾气:“皇上弄丢了那个一笔一画认真写你名字的姑娘,后悔吗?”
云洛逸川的唇角同样有些苦笑:“朕只是后悔早在五年前的花楼里遇见了她,若不是那支被摔碎的如意玉镯,朕找不到她。”
未央冷笑着,笑靥浅淡,甚至无法融化眸底的凉薄:“为什么后悔的人是皇上难道不更应该是她吗?”
云洛逸川平淡的声音透着无奈:“朕若是没遇见她,她会活的很好。”
未央垂眸,冷淡的看着他,淡漠的道:“也许遇见皇上,妾身想她不后悔,后悔的是爱上了帝王。”
云洛逸川将挖出来的女儿红抱到了能够躲雨的凉亭:“都是过去了,如果可以朕想抓紧现在的她,只希望三年后她还愿意留下。”
闻言,未央没有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步入了凉亭,或许在以前她听到这样的话会很感动,而如今她的内心却一片荒凉。
云洛逸川转身去湖边洗了洗手,抬头时却发现头顶正撑着一把油纸伞:“今天刚好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
未央只是冷声说道:“皇上别忘了,妾身已经不再是你的央儿,十年,也只是你和她的十年,不是和我的十年。”
云洛逸川起了身,自嘲的笑了笑:“你不用提醒朕如今你是夏姝,但是你要知道,无论你是那种身份,朕的心里只装了一个人,也只装过一个人,你可以不信朕。”
未央眸光黯淡散落,澈亮的明眸,空洞而深不见底,对于他的话也不过一笑。
两人沉默的走回了凉亭内,此时白眉已从马车上拿了上好的羊脂玉酒杯。
云洛逸川往两个酒杯各斟了酒:“陪朕喝一杯吧?”
未央在石桌旁坐下,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冰冷的酒液入喉后,却是火辣的滋味,唇齿中又残留着美酒的醇香。
云洛逸川见她喝那么猛,温声提醒:“别喝那么快,十年的女儿红,容易醉人。”
未央轻笑,摇晃着酒杯:“世人总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被酒醺醉的不过是人身,而非人心。”
云洛逸川笑了笑,大掌握住她冰凉的手,眸中尽是温情:“能让人心醉的不是酒,是情。”
未央甩开他的手,讥讽道:“那皇上又为谁心醉呢?”
“为你。”他含笑低语,凝望着她的时,黝黑的瞳眸深情而凝重。
未央沉默了,宫中的瑶妃又算什么?她握住手中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她倒是真有点儿借酒消愁的样子,一杯接着一杯的,转眼手中酒壶便见了底。
她单手托腮半趴在石桌上,漆黑墨眸空洞一片。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毫无预兆的,身子突然凌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被他抱在了膝上。
云洛逸川夺下她手中酒杯,轻声道:“别喝了,好酒是用来品的,而不是消愁。”
未央抬眸,睫毛轻颤了颤,酒醉的脸颊带着绯红的颜色,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品尝。
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禁锢着她的身体,体温逐渐攀升,很明显这是一种暧。昧气息的升腾。
未央开始不安的挣扎:“放开我!”
他声音带着沙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别乱动,朕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未央蹙眉看着他,也不再挣扎任由他这样抱着,冷风习习吹在她晕红的脸颊上倒有几分醒酒的作用。
也不知他二人是这样在凉亭里坐了多久,云洛逸川低语道:“央儿,我能吻你吗?”
未央怔了怔,就连在他怀中的身子也因这句话僵了僵。
而此时他的唇却已经覆了上来,带着醇香的酒气,惹人迷醉,深情的吻着她。
未央被动的任由他吻着,或许是她有几分醉意,半响后才反应过来,用力将他推开。
她起身脱离他的怀抱,推开半步的距离,仓皇的逃离了,留给他一个清清冷冷的背影。
云洛逸川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并没有起身,唇角溢出淡淡苦涩的笑,于是斟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不知醉意的猛灌着。
他已经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做他才能挽回她的心。
站的远远地白眉见未央一路离开,才转身回到凉亭,正见他喝着闷酒:“皇上,您身上还有伤,少喝点吧!”
云洛逸川只觉头晕目眩,只是这时他却还能感受到心脏传来的阵阵痛意:“她都不在乎了,朕又何必顾惜着!或许死了与她与朕才都是件好事。”
白眉担忧的劝道:“皇上,夏才人不过是一时没想通,这感情的事也急不来呀,还是再给她一些时间去接纳皇上吧!”
云洛逸川看着杯里微漾的液体,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人这一辈子错了就是错了,朕错哪了?错在朕做了皇帝?还是错在告诉她杀母的仇人?又或者是将她培养成了杀人如麻的将军?”
白眉看他伏在冰冷的石桌上,不停的灌着自己酒,不停的数着与她的往事:“皇上,老奴求您,求您就别再折磨自己了。一切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将皇上推到如今的这一地步。”
云洛逸川摇摇晃晃的起了身,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白眉,笑了笑:“老东西!”
话落,他便抱着一坛女儿红踉跄的在湖边一步一步走着,雨水洗礼着所有的肮脏,他不是没有心,在那样阴谋诡计算尽的深宫,他早就累了。可又能怎么样?
白眉看着他在湖边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他看的揪心,可这时的他或许就应该一个人待会。
白眉不由得回想起了从前,那时云洛逸川如同未央也是个简单而又快乐的孩子,只是从婉嫔死后,他便肩负起了所有报仇的计划。
有一日在花楼里秘杀皇太后的事却被五岁的未央不幸听见,白眉凭借着如意玉镯替云洛逸川找到了她,他曾三番五次的劝他去接近未央,他却始终不听劝。
后来逼不得已白眉只好制造了他和她的一次次偶遇,但最后他始终不忍去伤害她,便决心离开。
只是没想到五年后他遭遇刺杀却再次遇见了她,实则他并不知道,这都是白眉在背后一手的安排,因为他最信任的人是白眉,所以自是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白眉想要让他利用夏文公的势力登基,如此在他坐上皇位便是十拿九稳的事,也因为这样他才铲除了害死婉嫔的人。
只是当他大仇已报,决定离开朝堂时,才发现晚了,因为苏家的人正对他虎视眈眈!
白眉见他倒在湖边便没再起来,连忙跑了过去,才发现他周围的泥土皆被染了血迹,手掌裂开的伤口不停地滴着腥红的液体。
白眉有些慌了,忙的将地上的云洛逸川扶上马车,一路径直赶回了皇宫。
当玉娆雪看到这一幕立即召见了御医:“苏御医,皇上体内的毒怎么样?”
苏七酒不急不缓的说道:“暂时是被一颗丹药压制住,无碍,只不过娘娘的这颗丹药只能暂时保皇上无忧,日后的情况很难说。”
玉娆雪尤为担心的看着他:“本宫只需要用半年的时间找到解药,还请苏御医定要保皇上半年无忧,本宫要出宫一趟,将这事告知父亲,他手上人脉广,一定能找到的。”
苏七酒边收拾药箱边开口道:“臣只能尽力而为,若是找得到也是好事,这种毒来自于陌上,娘娘可以让盟主多留意留意陌上。”
“嗯。”玉娆雪应了一声,随后狠戾的目光看向了白眉:“白公公,皇上是和夏才人出宫的吧?”
闻言,白眉心里陡然一沉:“不是。”
玉娆雪冷嗤了声:“混账,白公公现在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宫也敢欺瞒!
本宫在皇宫内找了皇上半日,宫中偏生又唯独是她夏才人不在宫里,若不是那个溅人将皇上勾。引出宫,又会是谁?”
白眉一时也不知如何替夏未央开脱,拧着眉睨了眼苏七酒。
苏七酒会意,提着药箱道:“娘娘若是没别的事,臣就告退了。”
玉娆雪没理会他,任由他走出未央宫,转而对身旁的入画吩咐道:“去把夏姝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