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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两人见她还未倒下,当即抓住未央猛地将她的头往墙上一撞,直到头破血流的她倒在地上。
行凶的两人听见回廊上有脚步声传来才匆匆逃离现场。
而云洛逸川原本只是想如往常一般在墨清宫外远远地看她一眼便离开,却没想到她竟躺倒在血泊之中。
白眉蹲下身伸手探向夏未央的鼻尖,呼吸十分虚弱:“夏嫔,还活着。”
看着浑身都是血的未央,他的声音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颤抖,将她抱着一路回了乾祥宫的时候,鲜血顺着她裙摆不停的落下来:
“央儿…央儿…别睡…你不能睡在这里…”
大雨滂沱,阴沉沉的夜空雷声震耳,未央模糊的视线里见他眼眶通红,像是在哭,这一刻她甚至能感觉到雨水都是咸的。
白眉都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见他失控,他像发了疯一般的抱着未央往乾祥宫跑。
再见他的容颜,未央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唇边有一抹苦楚的笑:“原来我就只是你手上的一颗棋子,她说因为…我是陌上的圣女…所以你…你才接近我,我好傻…傻到以为我只要付出真心…你就会…会用真心待我。”
雨水顺着他脸庞的沦落滴落在未央苍白的脸上:“不是的,央儿,这不是真的…她在说谎…”
未央唇片轻颤几下:“对不起,怪我来的太匆忙了,才以至于在你的世界跌跌撞撞。”
话落,未央再无力气,晕厥在了他的怀中。
回忆里,她想起了与他一路走过的风雨,她看着他一步步登上帝位,看着他从那个年轻气盛的少年成为这个世上最冷漠的帝王,看着她与他之间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
云洛逸川紧紧地拥着她,这一生他已经不想再经历这样失去她时的痛彻心扉。
白眉命人传了御医,乾祥宫因此忙碌的奴才婢女进进出出,里面人的情况在苏七酒的治疗下也总算安定了下来。
云洛逸川温润的凝望着她,手掌轻柔的抚摸过她苍白的面颊:“你我之间是何时竟生了这么多的隔阂?”
乾祥宫内沉寂了片刻后,他才又语重心长的缓缓地说道:“央儿心里苦,朕心里何尝又不苦,曾经许下的承诺朕没有半字虚假,央儿啊央儿,你为何就不能等等朕?”
云洛逸川说着都不知道何时落了泪:“朕还是你的小哥哥,当初那个陪着你闹陪着你笑陪着你哭的小哥哥。”
白眉在一旁看的不免叹息,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每次却偏生一副如同仇人相见。
而一直昏迷不醒的未央一直做着一个梦,一个冗长的梦。
那年,她只有五岁,遇见他时,他也不过十二三岁左右。
未央平生最见不惯的是男人始乱终弃,到现在她还记得那是个秋雨后的夜晚。
喧嚣的花楼前,当自己看着一名妇人的丈夫怀里拥着烟花之地女子对她那般绝情时,未央心底倍感心寒。
原来山盟海誓,自古就算不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那时的她不曾像现在这般冷漠的缘故,所以未央上前二话没说就将那男子乱打了通,再一股脑的窜进了花楼里。
未央进了花楼后随意找了间房间躲起来,却无意听到了他的计划,他要皇太后慢性的死亡,不会有任何人察觉的死去。
因为这个秘密将两个毫没关系的人捆绑在了一起,未央惊慌的逃走时,不幸碰碎了手上的如意镯子。
而云洛逸川也是这样找到了丞相府的未央。
骗局也是从这里开始。
*
次日,微风和煦,一抹暖阳悄无声息透过窗户的缝隙,跳入屋内。
“啊~”一声要命的叫声在片刻间惊醒了栖息在树枝上几只冬眠的鸟儿。
几片枯黄的叶子零散落下,风起又吹去了别地,树上的小鸟仓皇逃窜,凌乱的飞出了这座宫院。
“你是谁?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未央裹着被子躲在帐中一角,憋屈的声音带着哭腔。
忽的被一脚踹在地上的云洛逸川疼痛的蹙了蹙眉,而后担忧的看向躲在角落的人:“央儿,怎么了?”
听到屋内动静的白眉,连忙垮进了屋内,正见云洛逸川坐在地上:“皇上,您怎么大早上的就坐在地上啊,老奴先扶您起来!”
白眉将拂尘搭在臂弯处欲要扶起地上的人时却被他一把甩了开:“去把苏七酒给朕叫过来。”
闻言,白眉忙对身后的人吩咐。
夏未央警惕的朝着四周细细打量而去,随后又一脸陌生的看着眼前男子。
云洛逸川忧心的看着她:“央儿,你好些了吗?”
夏未央一脸茫然:“央儿?央儿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云洛逸川内心涌上不安,她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央儿,你这是怎么了?”
未央看着眼前的人,低吼了声:“都说了我不是央儿,你干嘛还要一口一句央儿的喊。
不过,你是谁?对,你是谁?告诉我,我又是谁?我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未央恐慌的用双手抱着头,只是每每她越想要努力的去记起什么,但那种翻绞的痛便越令她痛苦不已。
云洛逸川连忙将她拥入怀中,不停的对她安抚道:“好了好了,央儿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没事了,别想了,别想了。”
没过一会苏七酒便拎着药箱大气不带喘一口的进了宣政殿,刚要朝着云洛逸川行礼,却被他一把拽到了床前:“你快去,快去给朕好好的看看夏嫔到底怎么了?”
未央奇怪的盯着过来的苏七酒,抬眼看向云洛逸川:“我没病,不用看大夫,我说我没病!给我滚开!”
他坐在了床延上,握着未央的手,温柔的说道:“央儿乖,央儿听话好吗?”
未央本能的缩手,从他宽厚的手掌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苏七酒对未央此时的反应也感到奇怪,替她诊了诊脉:“颅内瘀血未尽,可能……可能夏嫔现在的情况是…是导致了失忆。”
云洛逸川狠狠地瞪了眼苏七酒,一口否决了他的话:“胡说!这不可能,她不可能忘记朕,不可能忘记朕!朕看是苏御医的医术不精就想来蒙骗朕!”
苏七酒跪在了地上,恐慌的说道:“皇上如若不信微臣可传召其他御医诊治便知微臣所说是否是真。”
紧接着云洛逸川立即召集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挨个为夏未央的伤诊治,最后的结果都是一致。
而这事很快惊动了后宫,玉娆雪抱着一个月大的孩子来到了乾祥宫门外却被白眉拦了下来:“奴才参见娘娘,不知娘娘这时找皇上有何事?”
玉娆雪神情略显焦急:“小皇子不慎感染了风寒,所有太医都在乾祥宫,所以本宫只好抱着孩子亲自过来走这一趟。”
白眉没有松口让她进去,恭敬的回道:“还请娘娘在这里等奴才片刻,奴才需先通报皇上。”
玉娆雪并没有恃宠而骄,点了头:“有劳白眉公公通传。”
白眉进去将此事与云洛逸川说过之后,没一会便带出来一个太医:“皇上说既然小皇子病了理应抱回未央宫好好休养,就别再抱出来了,还有张太医会为小皇子好好诊治。”
玉娆雪没想到她也会吃一个闭门羹,况且她怀里还抱着孩子,非但没有见着皇上的人却还被斥责了顿。
一旁的入画劝道:“娘娘,外面风大不宜久待,小皇子还是赶快诊治的好。”
玉娆雪心底一想到殿内被云洛逸川百般呵护的夏姝就气恼不已,只好抱着怀里的孩子打道回府。
起初她还不信这个被关在冷宫一月有余的夏姝有这等本事,却没想到今日的传言都是真的。
白眉送走玉娆雪后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又步入了乾祥宫内,正见未央挣扎着喝药:“我没病!我没有病!我不喝药!”
云洛逸川温和的语气如三月的春风:“姝儿乖,朕的姝儿最听话了,把药先喝了。”
未央平静了下来,看着递近的汤匙伸手便猛地推了开,云洛逸川手里的药碗一瞬“噼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正当众人都胆战心惊之时,却没料到帝王并没发火,而是淡然的说道:“重新再熬一碗过来。”
当药再次递到云洛逸川手上时,他直接喝碗里的药吻上了未央的唇,将药全数灌入了她的嘴里。
“张嘴。”随后又抬手慢条斯理的喂了一块蜜饯在未央的嘴里。
全过程不仅是众人看傻了眼,就连未央也傻了眼,只是令她不明白,为何心底会泛起酸楚?
云洛逸川长叹了一口气,接受了眼前的这个现实,起身对白眉道:“送回冷宫去吧。”
白眉听到这句话后完全懵了,这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好端端的怎么又要送回冷宫?
血煞推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的人:“愣着做什么?白眉公公还不送回去。”
“哦……”白眉迟疑的应了,不耐烦的又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将夏未央抬回冷宫。
未央被送回墨清宫后,云洛逸川才对血煞开口道:“以后你就不再是朕的暗卫,从今往后你负责夏贵人的安危。冷宫有什么事及时向朕汇报!”
血煞微微震惊:“主人,三思!”
云洛逸川坚决的说道:“不必多说了,照朕的吩咐去做。”
“是。”血煞见他执意如此,便没再多言,只好服从命令转身去了冷宫。
白眉将未央安置在冷宫后便回了乾祥宫。
而此时的殿内,苏洛正研着墨与云洛逸川说话:“皇上,朝中现在许多官职都已有人上任,不知皇上现在对谁更看重一些?”
苏洛实则并不是专为此事而来,她是听了乾祥宫这边的风声赶过来的,谁料夏嫔还是被皇上送入了冷宫。
或许现在的那些谣言都爱夸大其词吧!若是皇上爱她,又怎么会一直把这个夏嫔关在冷宫那个破地儿呢?
云洛逸川也不管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语气清冷的说道:“恐怕这不是爱妃想要和朕说的。”
苏洛谨慎的开了口:“臣妾的确想说朝中兵部提督一位空缺很久了,妾身只是想着这位置空缺太久也未必是件好事。
底下的官员互相猜忌,各使绊子,最后朝堂还不被搅的乌烟瘴气?近来向皇上举荐这个位置的人也不少啊!”
云洛逸川的视线从奏章上抬起看向她:“爱妃这是妇人之见。你只要替朕管理好后宫就行了,朝堂的事在爱妃入宫当日,朕便提醒过,莫不是爱妃都忘了?”
苏洛神色一慌,研墨的动作顿了顿:“臣妾知错了。”
转而看在他神情无常,转移了话题:“听说夏嫔昨晚被人砸伤了头,不知现在可否好些了?”
云洛逸川目光温和,声音冰冷:“爱妃现在才想起此事莫非晚了些?”
苏洛心底摸不准他的想法,欲要解释:“臣妾…臣妾也是刚刚得知…”
云洛逸川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行了,爱妃不必解释了,反正也不是朕在意的女人。”
见他这一举动,苏洛心里暖了暖,有些诧异的问道:“当真不在意?既然是不在意,皇上又为何兴师动众的劳驾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皇上是在诓臣妾开心吧?”
云洛逸川轻描淡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