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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芸接着那盒子,牙齿把下唇咬得紧紧的,差点滴出血来,瘦小的肩膀索索发抖,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的脸没有一丝儿血色,她向王芷儿行了行礼:“大姐姐,多谢你了。”
王芷儿不得不问:“姨娘怎么了?”
王如芸眼神畏缩了一下:“三姨娘前几日晚上喘得不行,大夫来看了,又开了药,吃了两剂好了一些,可没有想到,这两日又不行了,说是缺少人参作药引。”
王芷儿看清她期待的眼神,便道:“我随你去看看姨娘吧?”
王如芸的手捏得盒子发白,低声应了:“谢谢大姐姐。”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了园子深处,王芷儿看着她的微微发白的侧脸,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便道:“四妹妹,往日里我和你没有什么来往,倒不知道你平日里受这么大的委屈,日后,你常常来我那院子坐坐,咱们也好互相帮衬些。”
王如芸脸色更为苍白了,抬起头来,忽地抓住了王芷儿的手:“大姐姐,你快回去吧,别往前走了。”
王芷儿故作不知,“怎么了?不是去看姨娘么?”
王如芸咬了咬嘴唇,眼底惊慌得随时准备逃走:“她们要我领你绕过菊香园,在前边有人等着要对付你呢,那个人,那个人”她低声道,“我不想的,不想的,可我娘病得不行了。”她抬起头来,“大姐姐,你快走吧,我怎么都不会让她们得惩的!”
王芷儿拍了拍她的手背,笑了,“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吧,我自有办法应付。”
王如芸愕然抬起头来,却见着王芷儿清丽的面孔带了丝冷意,眼角眉梢却是微微笑着的,阳光从树隙间倾泄,撒在她的脸上,却无来由地让她打了个冷颤。
她定是知道了,王如芸心底忽然有这么个念头。
幸好没有做下错事来,王如芸垂了头,匆匆向她告辞,隔了老远,回头望去,却见她这位大姐姐身着鹅黄的衫子,纤手到处,拿着一簇樱花在鼻端轻嗅,姿容俊美,笑意温柔,隐隐带着丝冰冷。
她忙回了头,加快脚步往园子尽头走了去。
王芷儿一路前行,绕过菊香园后边,便见着那假山岩石后面,藏着一位青衫男子,从后面看,身形瘦长,耳尖猴腮,可以想象得到一脸刻薄的样子。
她们竟是用了这样的方法来对付她?
王芷儿笑了,左右看了看,正巧,身边正是一簇藤本蔷薇花丛,花朵开得极为灿烂,她略做布置之后,绕过花丛,缓缓向菊香园走了去。
这走到菊香园当中,便听得那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咦,大表妹”
王芷儿回头,看到了一双略带着红丝的眼睛,被酒色熏得有些发肿的青白的面孔,她脸现惊慌之色,左右寻找,想扬声呼唤,却被他打断了,“大表妹,我对您仰慕已久,你今日,便从了我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她扑了过来,王芷儿一个转身,绕过菊花丛,躲过他的扑绕,脸上惊慌之色未减,脚慢慢往蔷薇花边退,声音娇柔颤抖,“表哥,你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这里不会有人的!你还不明白么?大表妹,你便可怜可怜我罢,给了我罢”
贞莫宁向她步步紧逼,看着她洁白惊慌的面容,青涩而稚嫩,心底兴奋到了极点,身体也跟着兴奋起来,把两人身份的差距全抛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只记得永阳公主的许诺,只要得到了她,她便就是你的了!
可以娶名门闺秀为妻,是他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可这个愿望,今日就要实现了!
她如柳一般的细腰,微微泛着粉红色的双唇,往日里只能远远望着的骄傲闺秀竟是这样的唾手可得!
就仿佛那些他偶尔弄到手的低等丫环侍婢,呼叫无门,剧烈挣扎之后,也只能任他玩弄!
一想及此,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她惊慌后退,他的手指碰到了她锦绣织就的衣衫,衣衫之上暗香浮动,他沉醉地把那碰了衣衫的手指放在鼻端轻嗅,鼻翼呼呼直喘气,向她直扑了过去。
下一瞬时,他只觉腿边一痛,整个人便天旋地转地倒转过来,等得他醒悟过来,便见着树下那女子的笑容衬着叶间落下的阳光,明媚耀眼之极,她手上拿了一根花枝,长满刺的蔷薇花枝,花枝上有花,极衬得她的面孔更是灿烂娇媚,虽是反转吊着,贞莫宁也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大表妹,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快放我下来!”贞莫宁笑道,只觉左脚仿佛被一只带齿的钳子夹着,越夹越紧,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今年的蔷薇花开得可真好,藤也结实,花匠们打理得也好,把那些细枝弱枝都剪了,所以,这藤么,才长得这么粗,能将表哥吊得起来,怎么挣都不会断”王芷儿微微地笑,“表哥,你别担心掉下来,会把头给撞破了,说起来,这树底下无缘故放个大石头干什么,害得我可担心表哥的头了!”
说着,她把树底下的大石头踢了两腿,让那大石头的尖利处对准了贞莫宁的脑袋。
贞莫宁现在满腔的欲火全变成了恐慌,“大表妹,你可真调皮,别胡闹了,被人看见怎么办?公主会责骂你的,于你的名声不好。”
王芷儿笑了,悠悠地甩着手里的蔷薇花枝,像个孩子,侧着头,“表哥,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在这藤上涂了什么吧?”她摇了摇那花枝,花枝颤颤悠悠的,从地上勾起一物,贞莫宁这才看得清楚,是一只腐烂的死老鼠。
第30章 打得你皮开肉绽()
“我把这死老鼠在藤上擦了擦,让它的汁液把整条藤都染了,我听说啊,这人的血液如果沾了老鼠之腐毒,时间长了,血液到处流,全身上下便会开始腐乱,治都治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可好奇了,正好可以拿来在表哥身上试试。”
她拿着那老鼠凑近贞莫宁的面孔,一股臭味直钻进他鼻子,让他几欲作呕,“来人啊,来人啊”
他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
王芷儿笑得很邪恶,邪恶而天真,“表哥别叫了,这个时候,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贞莫宁怔了怔,这句话怎的这么耳熟?这不是自己的口头禅么?
“大表妹,大表妹,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该死,竟敢打你的主意!”他反吊在树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打着自己的耳光,这种手段,他用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有效,尤其在女人面前,女人么,总是心软的。
他的眼睛左右地转着,只要她一疏忽,他便有机可乘!
王芷儿笑吟吟地看着他,斜倚在树干上,数着数:“一,二,三表哥,你能打快点儿么?太慢了,声儿不好听,要不这样,我给您打打拍子?”
她含笑的眼,有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眼底却是古井无波,森冷冰寒,他心中一凉,那巴掌就打不下去了,眼睛四处地转:“大表妹,你想要什么?”
王芷儿拍了拍手:“表哥,您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了,早这样,多干脆?”
她拿起手里的蔷薇花枝,一下子抽到了他的身上,手往下一拖,便让他杀猪一般的嚎叫,连连肯求:“大表妹,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饶了我吧”
他是真的怕了,他以往有被人鞭打,被人惩处,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微微地笑,手里拿着花藤尖刺,眼底冰凉一片。
他相信,他不照她说的,她真会说到做到,让他生不如死!
她侧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我却不信呢,大表哥。”
他明白了,“你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定会言无不尽!”
她笑了笑,道:“这样吧,咱们把你从头到脚分成十个部分,你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看我知不知道,一个秘密,便买你一个部分,你说好不好?”
他只觉脚踝连点儿断了,骨头被那藤勒着,勒得卡卡作响,连连点头:“好,好好”
她侧着头望了他,神色天真:“大表哥,不如咱们就从你的子孙根开始吧,看看你的秘密,我知不知道?你能不能留得住这东西?”
他愕然,这是名门闺秀应当说的话么?可他朝她望了去,却只见到她的双眼如冰石一般的发着寒光。
她说的是真的!
她会这么做!
她手里的长枝蔷薇,一下一下地碰到了他的下体,蔷薇尖刺的部分,接触了他的身体,让他一阵战粟,他心底只觉一阵惶恐,便听得她慢吞吞地问:“大表哥十日前的晚上,摸进了后院子的杂房里,去干什么了?”
贞莫宁眼角脸上全是汗,面前绝美的容颜似变成了恶鬼一般,刚刚升起的些微侥幸一下子消失了,那日晚上的事,她怎么会知道的?他折腾了那个杂房小丫头一个晚上,他尤记得她在他身子底下求告哀号,眼里全是泪,可第二天,她依旧去花园搬弄花盘,她失了清白也不敢出声,最后让他求了公主,将她赏了他,成了他的第五房妾室!
这几日还新鲜,还折腾着呢!
他就是喜欢看她象小白鼠一般惊慌的样子!越是求饶,他越觉得兴奋。
他满脸都是泪与汗,在汗水浸眼之间,他看清了她眼底的冰冷,她会豪不留情!
这不是个秘密!
所以她会下手!
他只觉得慌得肝胆俱裂,如果身上没有了那个东西,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只有拿另一个秘密来换取这个答案,一个对她有利的秘密。
他狂叫:“是我,是我叫人送了封信给大公子,让大公子去了绮香阁,说永阳公主有请,大小姐,这是真的”
她含着微微的笑,“是么?是这样的么?可我问的不是这件事呢,怎么办呢,大表哥?”
那花枝一下一下地晃着,尖端的刺被鲜血染红了,上面挂了些纤维,她的眼邪恶地扫向了那目地地,手腕翻处,一下子便抽了上去,贞莫宁只觉大腿根处传来了剧烈的痛疼。
肝胆俱裂。
可她只笑了笑,笑得天真之极,侧了头望着他,“哎呀,大表哥,我失手了,没打中那里,别着急,你的子孙根还留着呢!”
她的笑容很天真,可眼底却没有一丝儿的热意!
贞莫宁看着这如花的容颜,只想摆脱眼前这恶梦,与恶梦一般的女人,“是陈嬷嬷叫我这么做的,往日里,我只听她的吩咐,以前,她还叫我做了不少的事,我全都告诉你,这些都是秘密,没有人知道,附马爷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个本儿,全记下来了,那本儿放在我住处窗台下的砖缝里,你去找,一定能找得到!大表妹,你饶了我吧,饶了我!”
他眼泪和鼻涕齐齐从脸上流下,身上直哆嗦,她笑了:“这个秘密倒是一个大秘密,那行,你先在这儿呆着,我去你那屋子看看?”
贞莫宁松了一大口气,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你快去,快去”
王芷儿侧过头来,摇着手里的花枝,笑容那么的纯善,“大表哥,要我把你从树上解下来么?”
贞莫宁连连摆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就这么挂着等你。”
“大表哥真好,真讲信用,还怕我不相信你呢!”王芷儿道,“真乖”
此等时候,脚上的痛算得了什么,只要她能离了这里,只要让他不再见到她那张脸,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