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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就守在外边。”
青桃看了看守在门边表情严肃的两位身戴佩剑的侍卫,答:“我还是跟着小姐的好。”
王芷儿迈步进常,一眼就望见了地上的碎纸屑儿,顺便一抬头,也望见了案台上端坐如钟,拿着本公文看着的李迥,却仿若没见,上前行礼:“民女见过九王爷。”
没有答话,也没有听到平身的声音,只听见哗哗的翻书声。
这是要晾着她了?
王芷儿很直接站直了身子,微微地笑,好奇地问:“九王爷,看什么呢?册子拿倒了,您的眼,倒长着的么?”
青桃的腿一软,差点直接坐在地上,扶着门框才站直了身子。
门口传来了兵器相击之声,有一时间的慌乱,转瞬又恢复了原样。
“啪”地一声,那公文放下了,李迥抬起眼来,冷冷地道:“来人啊,把这个”
王芷儿不紧不慢地截住:“王爷,红豆生南国,这首诗好么?”
“来人啊,倒杯茶来!”李迥咧开嘴笑,将手托在下巴上,丹凤眼风流无限,“王小姐远道而来,本王这里没什么好茶,要委屈王小姐了。”
青桃的腿更软了,她不敢抬头看,也感觉王爷的笑声听起来有点儿让人毛骨悚然。
王芷儿回头望了青桃一眼:“你还是在外边站着吧。”
青桃夺路就往门外跑了去,太可怕了这两人。
李迥冷冷地盯着她,盯着她娇美的容颜,一瞬不瞬,王芷儿和他面对面而立,含着微笑,半仰着头,一点儿也没躲。
“为了令大哥而来的吧?”李迥扯了扯嘴角。
“不,不是,就为了送那首诗。”王芷儿微微笑,漫声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不过给您送了首诗,九王爷怎么就如炸毛一般的难受,九王爷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李迥浅浅地笑:“王小姐这首诗写得很好,是您自己做的?”
王芷儿垂了眼皮:“见了盛景,自是有感而发,文诗如泉般的涌啊!”
文诗如泉般的涌?她的意思,她还会有许多说词关于那天晚上的事?
还盛景!
见过无耻的,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威胁了第一次,第二次还紧接着又来了,失了清白的人,不应该是她么,怎么我作为一个男子,还是堂堂一位皇子,怎么就不能比她还不要脸?
李迥缓缓地吐气,强忍了不一巴掌往她脸上打去:“王小姐,您诗也送了,令兄也救回来了,你既无事,那么,您请回吧。”
王芷儿淡淡然地道:“是么?民女也希望,王爷病发之时,再不会找民女了,民女可不希望,莫名其妙的,便被人掳来掳去的!”
无耻加厚黑,她知道在他的眼底,她就是这样的人,但在前世,她常年和罪犯打交道,如果不能比罪犯更狡猾,她又凭什么干得下去呢?
这九王爷摆明了对两人之事不想认账!
不认账么,最好了,要不然怎么能利用呢?
她不想嫁给他,他也不想娶她!
王芷儿抬起头来,似笑非笑:“九王爷不过收了民女一封似是而非的诗文,便感觉被人设计冒犯,那种哑巴吃黄连也说不出的苦,想必此时了解最清楚,怎么到了别人身上,九王爷就全不当回事?”
李迥道:“不过是一首诗而来,你哪知眼睛看到我难受了?哈哈哈哈”他笑容满面,“我是个男人,那种事情,很是平常,你这个当女人的都不当回事儿了,我岂会当回事?你说的设计冒犯,这儿有谁被设计冒犯了,本王怎么都不知道?”
王芷儿微微地笑:“我大哥是宰相大公子,平日里往来皆是富贵之人,连皇上天颜都经常见到,王爷以他冒犯贵人之罪来锁拿了他,如此不合情理之事,不是被人设计陷害,又做何解释?”
李迥面容冷冷:“令兄冒犯贵人,是被人当场捉住的,人证物征皆有,本王锁拿了他,也是依律办事。”
王芷儿眼眸一转,眼底隐有寒光,脸却是微微笑着:“是么?不知王爷所说的那位贵人,是不是永阳公主?”
李迥倏地抬起眼来,复又垂了眼:“王大小姐一介闺秀,消息可真灵通。”
王芷儿叹了口气:“九王爷为了怕消息传了出去,毁了贵人名声,找人封了绮香阁,又将相关人等全都控制起来,我那兄长,往日里来往较多的,又称得上贵人的,也不过永阳公主而已,再说那绮香阁,实乃清雅之地,这个时间常去请客宴饮的,哪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贵人?”
李迥看着她的笑脸,忽然明白,他又上当了她根本不知道贵人是谁,是自己被她一诈,承认了
李迥提高的警惕:“君是君,臣就是臣,是不容冒犯的,王姑娘是大家闺秀,在衙门之所不便久留,三日之后,令兄会被堂审,自是王太傅前来周旋,你何必着急?”
王芷儿慢吞吞地抬眼看了李迥一眼,“九王爷,永阳公主经常往来王家,与家兄平日里也时常有话语交谈,从来没有什么冒犯之词传了出来,这一次,莫非事情不可收拾了?九王爷急急地封锁消息,怕是也顾忌永阳公主的名声受损,这么说来,永阳公主”她垂头,脸色略微有些红,眼睛骨碌碌直转。
李迥心底警声大作可不能再上当了:“你胡乱猜测些什么!来人啊”
王芷儿‘嘿嘿’笑了两声,打断了他唤人赶人,“不用王爷请,民女这就走便是了,嘿嘿”边走边咕哝,“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儿要四周围打听清楚才行。”
她把‘四周围’那三个字说得很是清楚。
她这‘四周围’一打听,便会打听出很多的流言蜚语,李迥很是明白她言语之中的意思。
第17章 不要脸()
在平民的眼底,宰相之家是精细瓷器,受不得言语伤害与碰撞,但王家之类比于皇室,皇室便成了精细瓷片儿了,皇家子嗣的名声自是比王家这粗瓦片金贵许多,这一层,王芷儿在前世看了许多,许多高官落马,大多是情妇不顾颜面暴光,高官受些微的流言损害,便会万劫不复,除非他的官够大,手脚够快,能压得下来情妇怎么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男女之事,不要脸的总比要脸的占尽先机,高官要脸,有了脸才有权,情妇不要脸,也不怕丢脸,套在这个时代,永阳公主要脸,王子钦一介男子加白丁纨绔,是可以不要脸的李迥之事如此,永阳公主之事也是如此,所以,李迥这才么急于封锁消息。
她嘿嘿地笑,嘴里叽里咕哝,走得还挺快,眼看就要走过门槛了,后边李迥咬牙:“王姑娘不想见见你大哥么?”
王芷儿停了停脚步,没回头:“不见了,不见了,出去打听打听就清楚了。”
李迥咳了一声,语气很和煦,如春风拂过大地,带着丝丝的温和:“王姑娘,令兄就在府衙,您自己亲自问问他,他是当事人,您想知道的,不就很清楚了,何必四周围去打听?”
王芷儿这才回头来望着李迥,表情很是诚恳又有些疑惑:“不瞒九王爷,民女初初进来的时候,心急火燎的,就是想请王爷恩准,让民女见见我大哥的,可民女一进门,发现九王爷慈眉善目地坐于堂上,便想着,其实先向九王爷打探一下消息,也是好的,想不到九王爷真是知无不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差不多告诉我了”
门外有人冬地一声跌了落地。
又有兵器与门框相击之声传来。
李迥笑得很和蔼:“都是王姑娘聪明,本王什么都没有说。”
可不,这不都是你设下陷阱骗出来的结果么?
骗出来不止,你还拿言语挤兑,你不挤兑你会死么!
本王从来没听过有人拿慈眉善目来形容本王,今日可大开眼界了!
他想起前几天和王芷儿的那一场心底忽起了股燥热,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还敢出来在他面前晃悠,如果是旁的人,不应该躲起来不见人么?
可不知道怎么的,他看着她滞白如玉的面颊,心开始扑通扑通直跳。
王芷儿眨了眨眼:“王爷,您就是这样,私底下帮了人也不居功,您放心,您这份情意,民女会记在心底的,这么说来,民女便曾了王爷这份情,去探望探望我那兄长?”
李迥直此之际才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他彻底地被兜了进去,王芷儿来这宪衙干什么?就是为了探望其兄长!
而他,在府衙守着干什么?不就是为了阻止王家人前来探看,怕自己走了之后,府衙大小官吏迫于王太傅的权威让其相见,如若不然,他呆在衙门干什么?图这里有好吃的好穿的?
可最后倒好,还是自己再三相请,请这位王大小姐去见她的兄长!
李迥勉强笑了笑:“王姑娘见笑了,其实按照大韩律例,令兄的案子既未堂审,也未定罪,令兄既然不是罪犯,比同一般普通百姓,本王若不让你们相见,本王岂不是置大韩律例于不顾?”
王芷儿眨着眼,脸上全是崇拜之色:“九王爷,作为一个王爷,您大韩律例背得可真熟是民女看错王爷了,还以为王爷要以大韩律例的另一条来驳斥民女,使得民女不能与兄长相见呢,大韩律例可还说了:牵涉了皇室幸秘的,都属特例,所牵涉的犯案之人,一律不得与家属相见原来民女是以小人之心度王爷的君子之腹。”
她连自己这一步棋都猜到了?他原本不就是想利用这条来劝止王家的人前来相探的么?如果她懂大韩律例,定会用这条律例来请求自己,自己都想好了怎么推了可她压根没提,反倒是自己要想办法求着她探望王子钦。
李迥嘴角直抽,笑得僵硬,差点儿维持不了脸上那温和表情:“眼看天色不晚了,王大小姐还是尽快与令兄见了面,趁天还亮着,早些回府吧!”
王芷儿叹道:“其实民女初来之时,也想着王爷如果不让民女见到兄长,民女便只好长留宪台了,大韩律例为了皇家幸秘不外传而阻止案犯家属相探,但案犯家属如果自愿留在宪台,等案件审完了,这才出去,却是可以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李迥那边走了几步,“王爷,您讨厌民女,民女是知道的,但或许咱们相处了几日,您对民女的脾性慢慢知晓了”
他不想负责任,她便要把他的这种心思好好儿利用!
这天下间哪有免费的午餐!
好吧,虽然对她来说,那事儿一穿过来便完了她被人设计与这九王爷接二连三地牵连,还成了李迥的解药既然是解药,怎么能不好好儿地利用?
话说,看病也要付钱的吧!
没错,她爬上了他的床,使得他病发,照道理来说,是她的错,但是,这是这个王芷儿原身犯的错,可不关她聂子佩什么事!
李迥被她的眼神刺激得一哆嗦,心道不好,此女脸皮超厚,连那等不知羞耻之事都做得出来,嘴里说得好上次之事是被人陷害,但谁知道她真心怎么想的?上一次没有成功,这一次,不是打算借着其兄之事赖上了吧?
再者,姓柳的说她能替他解毒,指不定她便利用这个赖上了他了!
这一对兄妹,真是无耻之极,为了攀上皇室,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妹妹是这样,这做哥哥的,也是这样!
处理了她